不服

    纪荧是当天去当天回的,回来的时候是当天晚上佟欣刚做好晚饭的时候。

    “纪荧?你……朋友的死因查清了?”

    纪荧没有回答,但看不出来有那种因为朋友死了而伤心的感觉,反而一副玩味地看着佟欣。

    “小心头疼。”

    “?”佟欣更摸不着头脑了,这一家人说话也不说全的,弄得人心里好奇极了。

    “没有我的饭啊?家里的主人都没得吃,你倒真好意思。”纪荧拉动椅子坐在佟欣对面。

    “你也没说要回来啊!还有,说到这个,纪荧,我真感觉自己和你做交易亏了好多,你有好多事瞒着我。”佟欣瞪他一眼,此时纪荧还在微微地笑。

    “我好像没有义务要把自己的私事告诉你吧?你也没有和我说你的过去不是吗?而且我也不想知道,也没和你做这样的交易。”

    今天一天里,佟欣其实都有些怪纪荧瞒她许多事,但经他这么一说,才发现是自己太逾越了。

    “那这里的语言呢?之前介绍世界背景的时候,你可没有提到这里的语言和我们那里不同。还有,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会听懂你们说话呢?”

    “你们?”纪荧感觉有些好笑:“怎么,她没有说不要和我说你见过她之类的话?”

    好,这么抓重点是吧,虽然从形式上说漏了嘴,但佟欣还是决定不去想纪鸾那边的交代,而是接着解决自己的好奇心。

    “说过,所以为什么我们可以正常交谈?”

    “不只是'我们'”纪荧无奈地给出解释。

    “?”

    “这是我们家传的一种语言,现在世界上只有我和妹妹会用,不知道老爷子是从哪里学会的,可以听懂所有话,可以和所有事物交谈,说出去的语言在听者耳朵里都是可以听懂的。但是看不懂。”

    “……”真的会有这种好用的语言吗?佟欣有些不相信,但这样来说,很多事就都能解释得通了。

    “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自然界的大多数存在都是又笨又轴的,所以当我用这种语言拜托它们干点什么的时候,总是不尽人意,就像那天开你的房间的时候,如果我说弄个房间,这屋子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所以我在木墙上写的是——照着我的房间,弄个一样的形状。”

    “……真的会有这种语言吗?”佟欣还是感觉有点不真实。

    “就是会有,我也没办法,不过不要求着我学哦,这个语言据说本来是只有一个人会的,而且不能外传。”

    “那你和你妹妹——?”

    “我说了本人不教,但没说别人不能偷学啊。”纪荧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哎!既然没有饭吃,今天还是早点洗洗睡吧。”

    “等等……有饭,做了你的。”佟欣微微低下头去,察觉到本人是希望纪荧今天回来的:“我去给你拿。”

    “嗯。”纪荧入座回来,低头对早已蜷缩在桌上的白蛇说起话:“人确实死了,我找了个时间到棺椁前和人道了个别,至于怎么死的……我也没兴趣知道。倒是没想到她还会寄信过来,才决定赏个脸去一趟的。放心,既然他们已经做出过选择了,我也只能祝他们不会后悔,不是吗?”

    应该是在和那边的纪鸾说话,从佟欣这边也刚好听得清,所以话里夹杂的情感,佟欣也听得清清楚楚。

    那里面既有无奈,也有冷漠。佟欣猜测应该是寄信来的人做出过什么对不起纪荧的无奈之举,所以纪荧选择和他们划清界限。

    想到今天纪鸾的话,佟欣有些担心起来。纪荧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配上那张不出众的脸,更把他真实的想法冲得不留痕迹,其实他现在或许有点难过的吧……

    佟欣有一瞬间想要去安慰一下他,但也只是一瞬间。原因有二:一是她想象不到怎么开口,二是真论起两个人的关系来,两个人好像只能算认识。

    这又给佟欣一种怪异的感觉。一个多月以来,她和纪荧相处明明很融洽,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没有让她感到不适,而且是同住一个屋檐下,但她好像并没有和纪荧变得有多熟络,反而好像还疏远了些。

    这些想法也被佟欣压了下去,接下来两人度过了一段有些偏沉默的晚餐时间。

    然后到了晚上,佟欣却没有胡思乱想了——她没有这个余裕,直到洗完澡躺倒在床上耳朵里出现些许耳鸣的那一瞬间,佟欣才明白那句“小心头疼”是什么意思。

    她的脑袋突然间像是针扎得一样疼了起来,能轻易感受到大脑随心跳律动,幅度很大,好像在萎缩和扩展一样。

    “啊啊啊——!”

    佟欣抱着头在床上翻来覆去,疼痛感丝毫没有降下去,反而多了火烧的感觉。

    “果然变成这样了。”

    房间里好像有纪荧的声音,佟欣微微睁开一只眼,看见他正立在门前,虽然看不清表情,看架势是看好戏的架势。

    “纪……荧!我……这是——”

    “你就没想过瞬间学会一门语言会付出怎么样的代价么?”

    耳朵里嗡嗡的,但还是听了个大概,佟欣顿时恍然大悟。

    “任何事都是有代价的。”纪荧不紧不慢地说着:“而且,小鸾不是好相处的。”

    “你……过来一趟……就……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佟欣疼得已经满身是汗,除了牙齿咬的那一处,嘴唇泛白。

    “不是,本来是想帮你把不该懂的语言消掉的,但是突然想到你可能不想消。佟欣,你想怎么办?”

    关于纪荧这个人,果然很奇怪。明明刚刚还疼得连他的脸也看不清楚,现在佟欣却清晰地看得见,纪荧那双有些黑的眼眸,以及嘴角上那挑衅式的浅笑。

    “如果不消的话,短期你会一直头疼,你可以认为是得了一种病,慢慢会好;消除掉的话,立刻就能不疼了。”

    佟欣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这种时候突然创造出一个本来都不用纠结的选项给自己,也没有去想的余力。

    “反正你不到两个月就走了,不消除的话也没用啊,只会白受罪。”

    佟欣尽力保持着一只耳朵能听见声音,一只眼睛睁开盯着纪荧的脸,心底不知道从哪里涌起来一股力气来,把本来毫无悬念的正解冲到一旁。

    “我不消。”牙关里挤出这三个字,佟欣是一点余裕也没有了,她只听见纪荧轻笑一声,只从余光里瞥见他突然不见了,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说了什么。

    “怕不是……有什么大病吧你!在……这种事上……较什么……真啊!”

    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多少力气了,佟欣都能给自己一巴掌。

    而后,她需要考虑的是,漫漫长夜,这该怎么活过今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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