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你看起来超精神的嘛！”

    “不，有眼睛的都说不出这种话吧。”

    现在已经是那个晚上过去之后的第三天了。虎杖已经确定要加入咒术高专，处理好爷爷的后事准备出发了，伏黑也休息了两天，脑震荡好的差不多，只是脸上还粘着胶布和绷带——以及那天晚上月谷枫打的那个大蝴蝶结。

    说是用的特制材料，有自清洁能力，对伤口愈合有好处什么的，总之五条老师不许他拆掉。说真的，这个蝴蝶结给伏黑惠带来的痛苦比伤口多多了。

    “话说回来，月谷前辈去哪了？”

    “去京都唱卡拉OK了。”五条悟回答道。

    “啊咧？”虎杖悠仁头顶上冒出一个大问号。

    “就算不想说，也不至于那这种话来糊弄吧？我们又不是白痴。”伏黑惠额头上冒出井号。

    “明明就是实话嘛。说是在京都的时候，枫酱说好离开之前和歌姬一起去唱卡拉OK，结果一不小心就追着任务对象跑到这边来了，现在只好折回去赴约了，顺便述职，再顺便交一下悠仁的资料。”

    “这个顺便的顺序是不是有点不对啊！”

    “啊，伏黑又露出那个，那个『果然是这样，完全不靠谱，高专还是毁灭吧』的眼神了欸！”虎杖非常热情且自来熟地叫到。

    “你倒是记点有用的啊！”伏黑忍不住低声吼道，如果不是念在不熟的份上，怕是要给对方一拳头才行。

    虎杖举手，虚心求教：“因为我虽然是当事人，但完全状况外，所以到底什么是有用的呢？”

    “应该……”伏黑词穷了。

    仔细回忆一下，完全没有出现什么值得记的话。

    ——又出现了呢，包含千言万语的绝望眼神。

    至今还在状况外的虎杖同学回忆了一下，问：“说起来，月谷小姐……就是那晚“哗”一下从天而降那个人吧，真是炫酷的出场方式呢，那个就是你们说的咒术吗？”

    伏黑惠也看向五条老师，他也不知道月谷枫的术式。

    “啊，那个啊，就是普普通通飞行咒符，用来赶路的。至于凭空出现的效果，应该是叠加了隐身符的原因，避免飞的时候被下面的路人看到。虽然理论上来说稍微飞高一点就不用在意这个，但枫酱的话，飞太高自己也看不到下面的街区，判断方向和距离可能会有偏差——所以只好加了隐身低空飞行。”

    “这位前辈听起来不太擅长认路的样子啊。”

    何止。

    伏黑惠腹诽道。

    月谷枫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超级大路痴。

    ……

    京都。

    “莫西莫西，歌姬老师，我到街上了，请问你定的卡拉OK店从哪里进去？”

    “枫到的真早，我还没出发呢，店的入口就临街，招牌还蛮显眼的。”

    “嗯，早点出发以防万一嘛，没想到今天路上出乎意料的顺利呢，招牌看到了，在楼上呢，入口临街嘛，我找找看……”

    “啊，等等，你说招牌在楼上？你到的那条街？”

    “诶？”

    最后发现歌姬常去的那家卡拉OK其实前两天改名了，而枫搜到的读音相同的那家店，刚好在城市完全相反的方向。

    “幸好提前出发了一个小时，到底赶上了。”月谷枫往包间的沙发上一座，放松地感叹道。

    她穿的常服，白色娃娃领衬衫，到膝盖上方的小洋裙，头发编成两条三股辫垂下来，发尾系着可爱的猫咪发圈，亮晶晶的耳坠也换成了低调的珍珠小耳钉。完全没有之前穿制服时的不良模样，一整个人乖的不行。

    “迟到一点倒也没什么……”痷歌姬也换下了巫女服，带着棒球帽出门：“话说，你真的没关系吗？这种迷路已经不是普通的路痴能解释的了，已经上升到因果律的程度了吧！真的没有被诅咒吗？”

    “已经拜托五条老师看过很多次了，说实话他也不太明白，只能确定不是诅咒。总之没关系，已经习惯了。”

    说到这个月谷枫也无奈。

    她是普通人出身的术师，国中三年级的时候被高专发掘，之前都在普通学校念书，虽然那时候也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但因为生活相对简单，都是在熟悉的地方打转，所以不太明显。偶尔走到不认识的地方也不打紧，干脆留下转转也可以。

    三年前刚被高专发掘，因为觉醒的是辅助系的术式，作为普通人出身的她没有家学传承，也没有什么体术基础，连学校里体育课的成绩都只是平平无奇的中等偏上，差点就被当做辅助监督培养了……然而在几次任务里她接连把自己搞丢，路痴属性彻底暴露后，这条路就走不通了。

    毕竟辅助监督说是可以帮忙放账，召唤简单的式神辅助战斗什么的，但实际操作里最重要的功能就是开车嘛……

    甚至她当年差点被夜蛾校长退货。

    后来为什么留下继续当咒术师暂且不谈，总之，这之后高专干脆给她专门配了个辅助监督，随时待命，防止她因为找不到路耽误任务。

    月谷枫出任务还是比较频繁的，因为辅助监督平时跟着她太辛苦了，只要有机会她就会给宫本先生放假，私事什么的都尽量不会打扰对方——呃，尽量。结果嘛，就像现在这样，生活里老是会因为这种离谱又合理的理由把自己弄丢。

    “二年级的时候只要跟着别人一起走就不会有问题，去年已经进化到了如果同行者不够坚定就会被带着一起迷路的程度了，今年到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在总部这边活动，倒是没什么挑战，目前来看宫本先生依旧能坚持。”

    选歌的空隙，歌姬叹了口气：“一眨眼现在都五月了，月谷同学在这边忙了这么久，秤他们被退学也没办法，你自己的升级也没有后续。”

    “是啊是啊，春假结束两个月了。这首怎么样，歌姬老师喜欢吗？”得到肯定的回应后，月谷枫把歌曲加入队列：“就是前奏超级长。升级什么的我倒是无所谓啦，一个名头而已，一级术师的身份也够用了。我跟老爷爷们吵了那么多架，让他们在这方面发泄发泄也好。至于秤和星绮……这边其实已经打点好了，主要是他们自己也在闹别扭嘛，没办法，五条老师的意思是干脆放他们感受一下外面的世界好了。”

    “青春期的小孩啊……月谷同学倒是难得的没有什么叛逆期呢。啊，歌曲开始了！”

    她们连着唱了十来首歌，因为术式都和音乐有关，理所应当地很擅长这些东西。

    歌姬唱的高兴，甚至开了两罐清酒，月谷枫还有两个月成年，离合法饮酒年龄更是遥遥无期，只好乖乖喝气泡水。

    对这个行为，歌姬评价为一股清流——众所周知咒术师是个压力很大的专业，很多术师从高专时期开始就烟酒都来的，会在乎这些规定的更是少之又少，哪怕是歌姬自己的学生，特别高兴的时候开一两罐啤酒她也会假装看不见。

    “咕噜噜——好爽！”歌姬痛快地牛饮一大口：“五月……诅咒多发期也过去了，最近总算是清闲下来，有时间喝酒了！”

    “嗯，先是百鬼夜行，然后就是一系列善后事务，又几乎无缝衔接了诅咒多发期，而且因为年前的事件，人心浮动，今年的诅咒多发期格外棘手呢。”

    月谷枫放松地靠在沙发上，也是觉得格外心累。

    去年平安夜，诅咒师夏油杰发动了百鬼夜行，在新宿和京都两地释放了上千的咒灵，其中不乏一级、特级的超强咒灵，造成了极大的影响，如果不加干预的话，两个城市完全可能一夜之间变成废墟，可以说是咒术界的生死之战了。

    因为有五条悟和夜蛾正道等人的存在，东京咒术高专的整体强度高于京都，所以派出了一批师生支援，当时身为三年级生的她在其中。

    京都作为咒术圣地，老牌家族比较多。御三家财力资源雄厚，培养出来的孩子很强，却不舍得自家继承人出来冒险。反倒是是一些小家族，这些家族的后辈很多是不会去高专的，也很少接受咒术总部的调度去做任务。孩子们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就上阵了，缺乏能力和经验，又一下子要面对百鬼夜行这种高难度的大型挑战，在压力之下漏洞百出，一不小心就会伤亡。这种情况下，作为辅助支援型的术师，月谷枫的压力更是巨大。

    因为很信任学弟们的实力，所以一直在忙着支援其他术师，忽视了秤他们的情况，等她收到支援信号赶过去……那个发信号的保守派老爷爷已经被秤揍得七窍流血了。

    后来的发展丝毫不出乎意料，保守派的高层和秤他们因为理念不和闹起来了，打不过又气不过，就开始疯狂针对当时二年级的秤金次和星绮罗罗，过分地想要给他们加上罪名。

    本来百鬼夜行结束，月谷枫是能直接回东京高专的。虽然她偶尔会帮自家老师开个会带个话，但说到底还是个没毕业的学生，善后工作那些麻烦的事情暂时轮不到她。

    然而这只是理论上。尽管五条老师很看重秤他们，但他和高层一直关系不好——不，简直是水火不容，就算胡搅蛮缠也只能保住他们免得被通缉。夜蛾校长加在两方中间为难，，最后也只争取到仅仅是被退学的地步。况且他们都很忙，不可能一门心思扑在这件事上。

    为了捞一把这俩倒霉熊孩子，月谷枫只好留在京都，一边接手一些总部的任务，一边为了些人情世故奔走。

    好在月谷枫在百鬼夜行里救了不少世家小辈，在高层这边还是能说得上话的，这边好不容易打点了个七七八八，秤他们又年轻气盛，说什么也不肯委屈，干脆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