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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支线无人之境6

    *本文存在铁榕前提

    “对哦,”剑无极想了一下,对雪山银燕的机敏表示惊奇,“一门心思奔着始帝鳞,你们都是与欲星移那条肚里黑水的鱼站同边的鳞族。”

    “看到鬼!谁与他站同边!太虚海境不是只有他一人。区区一个师相,我还不看在眼内。就是王,也未必有我的法。”梦虬孙怒道。

    “多余的激将法省下。”随云远以冷静的口吻回答,“我倒是好奇,带史艳文之子欺到苗王府,这种摆明要挨星辰变暴打的事情,你能提出什么理由来说服。”

    难道是她长着一张很好坑的脸吗?

    “苗疆王族宝典很呛怎样?这边一剑无悔可没在怕的。”剑无极横跨一步握剑在手,摆开架势,“霜怎会突然如此,一定是那个苗王啊,以赤羽在手威胁她。这边可是救人嘞!侠女啊,这棒打鸳鸯是要遭天雷的咧!”

    “霜不是会受胁迫的人。”与随云远的嗤笑同时响起的,是雪山银燕的反驳。

    “喂喂,这头不转弯的牛啊,拜托可以别拆台吗?”剑无极边说边抓着雪山银燕的肩头,晃了两晃,然后冲着随云远继续说,“这事你要信我的咧。”

    “且不说,你之所言不过是毫无证据的推测。”随云远摇摇头道,“鳞族更无任何必要涉入中苗争端。”以眼神按下有点跃跃欲试的梦虬孙,“我与苗王有过数面,真相未必如此。何况外境之事情况不明,不要擅自插手。”

    随云远说话之间,手中名单忽然为人从后方抽走。她悚然一惊,回身发觉竟是不知何时来到的药神。

    “药罐子,你怎会来了苗疆。”

    药神向惊讶的梦虬孙点点头算是招呼,接着对随云远道,“最后这一句,你真正是没资格在讲。苗疆之事,你插手得还少吗?不如管到底,也算个善始善终。忘今焉,对铁军卫动手了。”

    “什么?”

    “岁无偿调查孤血斗场被杀,剑痕疑似无情葬月所为,然而却有白日无迹在死者墓前以凶器畏罪自杀,并岁无偿腹内布条书写凶手乃是白日无迹。”药神解释着短短几日内的苗疆事变。

    “过犹不及。这设局也太过玩笑了。忘今焉就有这么大的把握,这么快就对军长开刀。”随云远冷冷评断道。

    “是俏如来更快。他已向苗王投案,换出了赤羽信之介。”

    “咋会!”

    “大哥被困在苗疆!”

    不同于剑无极和雪山银燕的立即炸响,随云远慢下一分思忖,然后回答,“挑拨九算内部攻伐,还是默苍离当年的招法。忘今焉太急了,须知没有破绽,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

    “墨家的争斗我不关心。”鸩罂粟摇头道,“榕烨自请陪监铁骕求衣。这些事情,你比我熟悉。”言下之意,当然是她去解决,继续追查绝命司名单的事情则交予鸩罂粟跟进。

    “哇靠!这墨家九算,果然都是一缸黑水,到处杀人栽赃,真正是无恶不作。”剑无极狠狠道,“银燕,我们去撕了这些假模假样的怪面皮!”

    “嗯!我必须救出大哥。”雪山银燕赞同道。

    “事情的重点,并不在于真相——”

    “那正是你的问题。”鸩罂粟打断随云远道,“如你从前所言,夜族之案的真相也无意义。”

    他说完便走,只留随云远一时哑然。

    夜族事件之前,阎王鬼途在中原江南地区散布瘟疫,哄抬药价,疯狂敛财无数,引起空前恐慌与动荡。当时的苗王颢穹孤鸣在中原乱象横生之际,想要趁虚而入,攻取中原地域,却被儒侠史艳文集合中原武林之力连计击破。苗疆未能占到便宜不说,还大大的损兵折将,王室威严扫地。基于搜刮财富和对内震慑的需要之下,夜鹰是否真正勾结药神下毒谋害苗王,本身就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通过这起大案排除异己,充实国库,并将西苗最大的一支势力瓦解殆尽,孤鸣王室成为最大的获利者。

    一如太虚海境的螭龙案卷,连坐诛杀不计其数,一举铲除朝堂之上所有不服先王的势力,人人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几乎再无人敢对北冥宣的独决专断提出异议,除了当时的……

    随云远迫使发散的思绪迅速收回,专注于当前之事。这件事的重点不在于真相,而在于苗王是否想要借此撤换掉铁军卫的首领。榕烨本就不在苗疆军籍,论律决不至于株连,但她却自请陪铁骕求衣同入监牢,真正使事情变得棘手。

    无论如何,总归是要面见谈过之后,才能采取措施。但是和这两个人一起去砸场子,真的不会给苗王府打出来吗?

    随云远思索之间不自觉轻轻叹气,却听见梦虬孙的声音响在身侧。

    “这种表情真正不适合你。苗疆是吗?苗疆的剑法我也很感兴趣。你们说的那什么王族宝典,想来和王的镇海四权差不太多。”

    “苗疆最出名的剑法,当然是还珠楼的飘渺剑法。但是任飘渺与东瀛宫本总司剑决之后,失觉瘫痪至今,副楼主酆都月魔气侵染下落不明,至于少楼主凤蝶吗……”随云远说到此处瞟了一眼剑无极,得到对方一个干瞪眼的回应,话锋稍微顿了一顿,“我对她的水准不太了解。”

    “那就是一般。”早习惯于对方常用婉转说辞方式的梦虬孙如是定义道。

    “梦虬孙。”

    “苗王又是怎样?”梦虬孙无视于随云远的微恼,继续追问道。

    “内功深厚,刀法还不错。”随云远简略点评一句,又忙着补充上,“他到底是苗疆国主,这不是普通的武者争锋。稍有不慎,可能就是擅开边衅!”

    “你真是啰嗦。”梦虬孙不以为然道,“若是打输了便要举兵犯境,那这个苗王心眼也忒小气。”

    剑无极趁机晃了上来,重重点头,“这话我赞同。这位,呃,鳞族的美女啊,既然你的朋友也陷在苗疆地牢里,目标一致,不如同行,相互也是一个帮衬,对不?当然,你若是坚持,我们也不会强人所难。嗯,还没问过怎样称呼?”

    随云远片刻犹豫,梦虬孙已然嚷了起来。

    “你还是这样,拖泥带水,真不痛快。走咯。”他这样说着大步向前,跨出数步,站在前方回头来望随云远,颇有催促的意思。

    随云远无语地轻轻摇头,却也服输似的紧跟上去,免不了一点嗔怒似的轻微抱怨,“倒不如说你在鳞王宫这么些年,真正是一点也不变。苗王敏思缜密,并非软弱可欺。无间血海里夺回王权的人,真当他不会开杀吗?”

    雪山银燕闻言转头,“听起来,这位姑娘很了解苗王。”

    梦虬孙哼了一声才道,“这个家伙讲话,从来就喜欢藏着掖着。她说是数面,就可不止是数面而已。”

    “啰嗦。”随云远不轻不重回击一句。

    苗王府待诏之处人头攒动,熙熙攘攘,许多地方部族长老聚集在此,纷纷要求严惩铁骕求衣,一时间声势浩大,七嘴八舌。

    “哇靠,这铁军卫是得罪了多少人?这么顾人怨。”剑无极瞠目结舌之余,思考起来挤进去的路线,“没办法,看来只能打出一条通路了。”

    随云远却轻轻笑骂一句,“真是狡猾。”她的笑意转瞬而逝,“但恐怕榕烨真是伤心。”一心为国半生戎马,血海百战的义兄,如今为苗疆之众千夫所指,恨其欲死。

    “众口铄金,却不一定是该死之人。”梦虬孙望了望这乌泱泱的人墙,“看来苗王今日不打算见客。”

    正在此时,一个熟悉的矫健身影挤过众人来到随云远面前,正是孛日帖赤那。

    “大人!见过大人!” 孛日帖赤那甲胄在身,只向随云远行了一个军礼。许是因为训练的缘故,他比之前更精瘦黝黑一点,但那双眼睛仍然亮晶晶的,使人望之心喜。

    “你怎会在此?”

    “这几日各部落大人闹得厉害。赫蒙将军临时拉我们支援一下王府守卫。我就知道大人一定会来。”

    随云远微微皱眉,“就让他们这么闹吗?”

    “反正王上现不在王府,出巡军营去了。可他们就是不信。”

    剑无极立时凑了上来,“那可太好,不是,我是说,那可太遗憾了。原来有熟人,那就好办事。我们都是你家大人的朋友,想要进去见见正在王府做客的朋友,这位小哥,行个方便罢。”

    孛日帖赤那上下打量了一番剑无极,右手扶上武器,“你不是苗民。”

    “喂!你家大人还是鳞族呢。再说现在四界和平,有族群歧视可是不好。”

    “追杀俏如来到苗疆境内的和平吗?”随云远敲打剑无极一句,端正了神色对孛日帖赤那道,“我想请见一下赫蒙将军。”苍越孤鸣复位之后,赫蒙少使兼管王下御军并王府守卫,府内地牢也属他之职掌。

    但孛日帖赤那摇了摇头回答,“赫蒙将军交代过了,这件案子由王钦决,一干人犯严禁探望。不过,将军也说了,决不允许发生狱中瘐死的事情。”

    苍越孤鸣敢于交托心腹重任,正是因为赫蒙少使的这种谨慎持重的秉性。虽然性命暂时无忧,但随云远也听出赫蒙少使不会在此时风口浪尖见她,说到底还是要走苍越孤鸣这条路。

    若是从前的苍狼王子,她当然有把握,但是如今的苗王,会吗?

    “叉猡现下可在王府?”

    “叉猡将军另有任务。”

    “我想前去吊唁一下岁无偿。”

    “岁无偿将军停灵之处现已经封锁了。”

    数番交涉不成,梦虬孙有些看不下去,“过分了吧,连吊唁一下也不许,控制成这样铁板一块,难道真正看到鬼!”

    这是外松内紧,令人难以捉摸主君真正的意图,究竟是杀还是放。但随云远现在没有心情称赞苍越孤鸣的手腕越发纯熟,她担忧的是事情真正会向最坏的结果滑去。

    “巡视于外,总有归期罢。”随云远道。

    这一回孛日帖赤那依旧摇头,却没有再做解释,只是向随云远抬手做了一个示意。

    四人跟随孛日帖赤那绕了王府半周,穿过一处不起眼的偏帐,守卫仔细核对孛日帖赤那的兽骨方牌,方才将人放了进去,不远处便是靠近王庭燕寝的一处偏殿。

    “哇靠,这苗王府比还珠楼还要绕圈。幸好没有机关,但是,这要安怎找到霜啊?”剑无极惊叹道,他随即抓住了孛日帖赤那,“这位小哥,再打听一下,有一位叫雨音霜的姑娘,白色头发,长得很水,你知道她在哪一边吗?”

    “我不知道,即使知道也不能告诉你。泄露禁中语,死罪。”孛日帖赤那硬声答道,“你们留在这里,再往前只有大人可以进去。”

    “我必须要见到霜。”雪山银燕坚持道。

    “看到鬼!把守成这样棺材样密不透风,还要人单独进去,是要安怎啊?退开,否则我可就不客气咯。”梦虬孙亦是语出威慑之辞,洞庭韬光随即在手。

    “你大胆!”孛日帖赤那一声轻喝,四周守卫骤然亮起兵刃,将四人团团围住。

    “哎呦,要打架啊,那就来噢。”剑无极也随之摆开架势,双方战意一触即发,一场闯宫势在当头。

    “别胡闹!都住手!”随云远严词厉色,眉目端肃威仪,难以逼视,她向孛日帖赤那道,“赫蒙将军素来规矩严整,我不为难你。他们既然不得去,那么我也不过去。就在此处一同等候王旨罢。”

    孛日帖赤那退下之后,方才聚集起来的四方守卫也如来时一般,骤然散去,再无踪影。四人立在阳光酷烈的空地之下,腹中空空,尤其剑无极的肚子咕噜咕噜地乱叫。他很快大声抱怨起来。

    “这什么鬼地方啊?霜在这里,真正受苦。早知道就该吃了饭再来,这苗王该不是想要饿死我们?”

    “胡说八道什么,哪里有在自家里杀人的。”随云远否决道。

    梦虬孙闻言从自己的随身包裹里一通翻捡,找出来三个肉包,半只馒头,将其中两个肉包分别塞给剑无极和雪山银燕,“吃罢。”

    “这,多谢你。”雪山银燕郑重道谢后接过。

    “哇靠,”剑无极有一瞬作热泪盈眶之状,伸出大拇指,“生角的,真正够义气。本天才剑者欣赏你。”他心满意足地咬了好几口下肚,忽然注意到随云远手上的馒头,“诶?你这也太客气。这理应女士优先。”

    不待随云远反应,梦虬孙先有几分没好气,“谁让她不吃荤食,葱姜蒜辣也不吃,鳞王宫里的宫人,都没她挑嘴。”

    “宫人们长断腥膻,持斋蔬食,是为了避免口气体味,滋扰贵主。宫规严苛,不近人情,哪里由得自己挑嘴?”随云远轻轻驳斥一句,将半只馒头交还给梦虬孙,“不过我就是挑食,不要吃你的东西了。”

    “什么见鬼的破烂规矩,全是害人的玩意儿。”梦虬孙骂了两声,忽然疑道,“你安怎这么清楚宫规条令,八爪说的难道是真的?”

    “他说我什么了?”随云远莫名有种不良预感。

    “说你是鲛人之女,祖上显赫,家道中落才会来鳍鳞会。”

    “鲛人之女,祖上显赫,家道中落?他可真能——”

    一声稍犹喘息未绝的轻唤,从身后打断了随云远未尽之言。

    “云远。这几位是?”

    剑无极率先走上前去招呼,“哎呦,苗王你好啊。我是风间始的大哥剑无极。这边是雪山银燕。现在中苗和平,我没大事要做,就想要来见一见老朋友。”

    “原来是风间壮士的兄长,和……”苍越孤鸣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史艳文之子。你们所说的老朋友是?”

    “其实……”随云远试图斟酌着用词开口,但被雪山银燕直言截断。

    “我想要见霜。”

    场面有一瞬间的凝结。

    隐含责问的意味令人不快,苍越孤鸣略蹙眉峰,但终究还是唤来侍者,答允了雪山银燕的要求,并向他二人耐心解释,“霜姑娘是做客王府,并不受拘束。孤王令侍者带你们前去,她不在此处。”

    梦虬孙还站在原地。

    “嗯?”

    “乞罗八景梦虬孙,见过苗王。”

    “你不是为了霜姑娘而来吗?”苍越孤鸣问道。

    “岁无偿的事情我听说了。”随云远突入正题,夺回注意,“虽然这样说非常冷酷,但是我不认为白日无迹或是铁骕求衣,会在意岁无偿所记恨司空知命的私仇。”因此这种杀人动机是根本站不住脚的。

    岁无偿虽然是苍越孤鸣所看重的近卫将军,但也仅仅是一项荣誉而已,麾下并无兵员,以铁军卫之实力,完全是蝼蚁之撼。铁军卫常年对内平乱,血债深仇不知凡几,哪里会在意这样一件事情,还要特意除去岁无偿。

    这不合情理。

    “孤血斗场虽然关闭,然而其人员名单和机密账册早就先行烧毁了。”苍越孤鸣沉声开口,嗓音里有一丝疲态的喑哑,“就连岁无偿这个调查之人,也死无对证。”

    随云远目光微冷,她先前还道孤血斗场的痕迹清理得太过干净,令人怀疑,现在才意识到这过于干净的破绽,正是为了设计此时铁骕求衣的百口莫辩。

    “所以你在怀疑,铁骕求衣是孤血斗场的幕后黑手,白日无迹是受命灭口。”梦虬孙直言不讳道。

    苍越孤鸣面有不虞,“这是苗疆之事,无须外客操烦。”

    “抱歉,是我讲得太直接。”虽然梦虬孙的语气完全听不出来多少歉意,“但是直接解决问题就好。你将相关的人全部控制起来,虽然避免了串供的可能,但也会让大家更加黑白乱猜。”

    “阁下有何高见?”

    这话音眼见着就越发不对起来,偏梦虬孙倒还很是认真地回答下去。

    “事实就是事实,再怎样掩盖也还是会留下痕迹。有时候掩盖得越多,留下的线索也就越多。死者不会说谎,遗体之上一定有线索。至于孤血斗场,假使人员真正全部灭口,那么烧毁名单和账册便无意义。一个组织,可以什么都没有,却一定不能没有金钱往来。尤其是这种人来人往的销金窟,人命鲜血聚敛来的巨额财富,必然会有它的去路。”

    “够了。”苍越孤鸣的气音沉恚,隐有滞怒,“你也想要自请入监吗?”

    虽不知榕烨负气向苗王具体争辩了什么,但想来她本就对孤鸣王室心有怨望的前提下,恐怕很难有什么太好听的说法。

    “榕烨偶尔有些率性,但也许我可以劝告一二。”随云远有心试探,至少争取见榕烨一面的机会。

    “只是有些率性吗?”苍越孤鸣质询的目光扫视过来,片刻又化作轻言,“说到底还是为她而来。你与铁军卫亲善,此事还是回避为好。”

    “以你之明鉴,必知晓榕烨绝无可能涉入这般案件。”随云远言辞恳切。

    “并非是孤王要将她投入监牢。”

    “姑且不谈案情。我只是想见她一面。你,或是忘今焉在场也无妨……”就像是雨音霜探监赤羽信之介一样。

    “你怎能同她一般为难孤王!”苍越孤鸣一时怒起,脱口而出,随云远身形一瞬僵直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

    “小云,别再求他。”梦虬孙上前一步,作势将随云远拦在臂后,“这些达官贵人,总是自以为是。”

    “放肆!你以为这里是什么所在?”

    “只有无理之人,才会以势压人。”

    “赫蒙,叉猡,榕烨,铁骕求衣,铁桶一般的宫禁,你已不信任周边的人。”随云远抬眼之间,神色晦暗难明,恍若自嘲,又恍若伤心,“我料想到今日,但,没有料想到这样快。难道王权对人的腐蚀,就能到这般地步吗!就连你也——”

    “连孤王怎样?孤王应该信任你吗?一个永远对自己讳莫如深,甚至连名字都是从中原进入苗疆之后才使用的化名。小云姑娘,你真正以为孤王什么都不知吗?”

    “那便告知你,小云也只是我在鳍鳞会的代号而已。”

    “啥会?!”梦虬孙一霎震惊。

    “比起什么来历,什么身份,难道不是眼前之人才是真实的吗?我当初还以为,离开太虚海境,便能离开以身份论等的世界,当真可笑。”她说到此处,眉眼积郁如翳,“是,我当然与雨音霜不一样。这一点无需苗王提醒。今日冒昧打扰,告辞。”

    “孤王何时允你走了?”

    “苍越孤鸣!”

    “来人,将云远和这位外客,与霜姑娘等人安置一处。若有闪失,唯尔等是问。”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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