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家里

    那条布被我放到了叠好的衣裤上,我浑身轻松地躺下来,盖好被子。

    躺下去的瞬间我感觉脑袋都放松了,累了一天的身体像是知道要进入休眠,紧紧贴在被子上,连调整姿势都不想。

    迷迷糊糊间,我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画面,张宴生和谢苗像以前看的民国剧一样,在绿皮车上跟我挥手,眼里满是感激。

    我就着脑海里的画面,去到了梦里。

    睁开了眼睛,眼前是熟悉到不能再熟的场景,是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她。

    这次我没有重复梦境,梦里的我走到她身前,慢慢地我的视线开始和她持平,我好像抱住了她……

    然后呢?怎么没了?

    我试图继续梦里的内容,越想越急,直到睁开了眼。

    “啊!”我忍着手臂撞地的疼痛,扶着地面坐起来,伸手去揉被右胳膊。

    “小又,咋了?”她伴随含有睡意的声音问道。

    我揉着胳膊,轻微转动,朝卧室看了过去。

    她手肘撑在床上,支起上身,眼皮半开地看向我。

    “没事。”我说完单手抓住木板,起来坐回床上,转身躺了下去。

    隔三差五就会做那个梦,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儿,又不能用手机问周公解梦。

    我烦躁地盖上被子,睡回笼觉。

    睡眼惺忪地解开里衣的扣子,往前伸手拿起了被我放在衣裤上面的长布,扯平之后我将布的一端按在胸口,另一端从头顶绕了三圈,再拉扯平整,慢慢拽紧,把布留在外边的那一节从胸口塞进去。

    确保不会滑松开,我扣上了里衣扣子,穿上刚洗不久的外衣,又是重复系扣子。

    也不明白为啥那么多扣子,还都是那种线扣,扣不好还容易开,麻烦死。

    我抻拉了几下裤子的裤腿,扯着裤腰两侧伸腿将脚伸进裤腿,把脚踩进鞋里,站起来提好裤腰。

    记得上次穿这条裤子的时候,还有系跟绳才不会下滑,现在不系都不会掉了。

    门被我从内拽开,清晨的细风迎面而来,顿时让我没太睡醒的眼睛有了精神。

    裤腰右边垂下的小兔子布袋随着我腿的动作摆动,小巧憨厚的兔子像是在我腿上跳动,我没再对它特别关注,今天还有更更更重要的事!

    昨天那个弟弟犹豫不决的样子,很难不让我觉得他今天的回答肯定不会让我满意,还要再努力努力!

    上次为了救门把唯一一把菜刀都搞弯了,有钱我就买了把新的,用着挺顺手的,不过卖菜刀的说要磨磨,可他帮忙的话得加钱,我当然不可能掏钱了。

    将洗好的菜放到砧板上,我用刀切了几下,放进有半锅开水的锅里,放一小撮盐,再用大勺搅和搅和,搞定。

    盖上锅盖后,我拿起了半湿的布擦了擦砧板,又顺手菜刀擦干净刀上粘着的菜渣,擦完我满意地把菜刀放回砧板上,推靠在墙边。

    “姐姐。”小秀蹦蹦哒哒进了厨房,走到我身边,手握着自己的小辫子,“编不好。”

    “嗯?”我用另一块布擦干净了手,转身弯下腰,看了看她摊开手掌上的那缕头发,再看她略显委屈的小表情,我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秀宝,小脑袋要灵活点啊。”我收回手往门外看了一眼,“你拿两根绳或者线来。”

    她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紧接着跑出了厨房。

    我捏住了自己的辫子,晃了晃,藏在发尾的黑绳长度比发尾稍微短了一点,不太容易看出来。

    用头发编头发,我又不是专业的,才不干那么费时费力的事。

    听到蹦跶的脚步声,我放下了捏着辫子的手,转了过去。

    “姐,绳子。”她手拿着绳子使劲往上送。

    “好,等我给你示范。”我拿过她手里的红绳,拿起放在砧板上的菜刀,“你把散开的头发编上,编好了别松开。”对着红绳切了下去。

    “哦,晓得啦。”她懵懵地说。

    把菜刀放回原位,我拿着短了一半的红绳蹲在了她身边,见她辫子已经编好了,我说:“握住了别松手,等我帮你加固一下。”

    听完我的话,她的站姿瞬间变得僵硬,一动不动地用手指抓着发尾,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一板一眼:“好。”

    红绳穿过头发和手臂之间,缠绕辫子尾端,红绳绕成圆圈,打成结。

    切的尺寸不太合适,稍微有点长。

    我不满意地抬眼看了下她,看他快要歪出来的眼珠,我笑了一声,撑着灶台边站了起来。

    “那条辫子你不满意的话自己再绑,看了那么久,应该看会了。”

    可能是有点喜欢吧,她笑嘻嘻点头说:“我会啦!”说完,她转头抓起了桌上的红绳,又解开了另一边已经绑好了的辫子,将发尾重新用红绳系好,仰起头,开心地问道:“好看吗?”

    我细看了两眼,看完伸手摸了摸,点头说:“好看!”

    她嘿嘿笑着把辫子抓到眼前,碰了碰红绳的末端。

    闻到越来越明显的菜汤香气,我转身站在灶台前,拿起半湿的抹布,把抹布平铺在手掌上,接着上身向前弯下,在手伸到锅盖顶上不远的距离之后,用手隔着抹布拿起锅盖,同时快速向后跑。

    跑出了两米远,我暗自松了口气,用空闲的手拍了拍胸口,“幸亏我跑得快!”

    侧目看向,在我跑的时候同步跟上的小秀,她还在淡定地玩头发。

    看来她已经见怪不怪了,我穿越后基本每天都有差不多的行为,她已经从抓着我的衣角慌张地看着我叫姐姐,到现在可以跟我同进退。

    小朋友的适应能力真不赖呀!

    大勺里白绿色的汤水混着菜叶倾倒进老旧的大瓷碗里,碗下深色的托盘被缓慢移动,一双小手小心地端起放着碗的托盘,转身出了厨房。

    而我左手拿着三个碗还有三双筷子,右手拿一盘馍,带回主屋。

    要的就是一个高效率,如果像第一次那样跑好几趟,那得浪费多少时间,有那时间我能在打工路上看看风景,虽然有点看腻了,

    回屋里后我把所有东西都放到桌上,然后把碗一次分好,小秀把筷子摆到了碗上,配合得相当默契。

    “娘,做好菜了,能吃了。”小秀转身走到墙边,将正坐小凳上编篮子的娘扶了起来。

    菜汤寡淡的味道不是一小撮盐可以改善的,但我还是喝了好几口,馍太噎了。

    她不时会给我跟小秀夹汤里的菜叶,没有过多的话语,好像一切都是习惯。

    看到被放进碗里的叶子,我侧过脑袋,抬眼看她。

    想了几秒,刚好嘴里的馍已经咽了下去,我把手里拿着的馍随意放在了桌上,拿起还剩半碗的汤,喝了一口。

    “我不是说过他们还想试试小秀嘛,我就找了学堂里的小老师,他说可以先教小秀一个月。”我坐着的角度也偏向了她,平淡地看着他。

    “一个月……”她眼珠平移看向我,问道:“多少银子?”

    我轻轻摇了一下脑袋:“他不要钱。”

    以为她会有占了便宜的喜悦,没想到她会疑惑地转头看我,“为撒不要银子?那要撒?”

    “他啥也不要啊。”我想到他的傻样,不自觉笑了出来,“他就是想做好事,啥都不要。”我把碗放在桌上。

    她似乎还有疑问,盯着我像是在思考,几秒后问道:“那人当真撒都不要?”

    “嗯,啥都不要。”我点头说。

    她状态放松了一些,简单应了一声,双手端起装着汤的碗喝了一口,眼珠瞟向我,说:“人家不要,咱不能不给。”她脑袋转向我正前方的墙那边,说:“等等拿五文给那先生。”

    听她说的,我以为能顺利抠出点儿钱,是我想太多。

    我想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不够。”

    她皱起了眉头,眼底生出一丝疑惑:“咋不够?那人不是不要吗?”她的疑问好像不是对南拙,像是对我。

    她问的是我,自然就是对我,有啥想不懂的。

    我撇开脑里蹦出的问题,说:“他来教孩子也不能挨饿吧?吃饭总要钱啊。”

    她愣了一下,迟疑地问:“来教?不是去学堂?”

    “小秀没有基础”我拿起半个馍,咬了一大口,含糊地说:“取学堂跟补桑,所以踏菜想伤门叫笑秀。”我感觉快要噎了,急忙喝了口汤。

    看她貌似思考的样子,我也在想要不要跟她说中午要带小秀到老板的饭馆上课。

    没说就是觉得她会拒绝,还想随便找个理由骗,再把小秀带出去上课就得了,看来有点够呛。

    “唉……”她将手背到身后,扶着腰,慢慢侧过身来,正视我:“家里的粮食够吃些日子,咱早晚省着吃,不饿了先生就成。”

    我顿时愣住了,我不敢相信地看她,眼睛都睁大了一倍。

    没听错吧!她竟然让别人来家里上课!竟然没有说拒绝的话!她被夺舍了吧?!!

    她的细眉下蹙,像是在纠结什么。

    短暂的纠结后,她仿佛决定了很重要的事,她浅浅呼出了一口气,说:“拿十文买只鸡回来,有剩便放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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