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脸

    茫然不解地在小苗的后侧,看到她因为笑凸起的腮,随着她的角度转向老板,老板冷淡的神情流露一抹浅浅的笑。

    “小又!”小苗单手握树枝,起身朝我快步走来,“你和他说撒子嘞?”

    视线移回她的脸上,我愣了一下,觉得不应该责备她,于是弯了弯嘴角,“没啥,只是他之前不晓得你要来,也不晓得你爹是哪个,就有点惊讶,我说清楚已经没事嘞。”

    “唔……”她点了点头,似乎将视线转向老板,随后回到我身上,“这是你老板的地盘,你咋不同她知会一声嘞?”

    还真是非常直白的问题呢。

    看向投入工作的老板,可能是被常顺传染了,我竟然觉得有些话不该在这说。

    “我又不确定你啥时候来,说了也没啥用,所以就没说。”我说得没多自然,因为这不是真正的理由,我心里压根没有说的选项。

    老板不愿意女生来饭馆,怕女生被说三道四,就算我想过告诉老板,她也一定不会答应。

    “那便是我不对嘞。”可能比较自责,小苗的样子没有刚才开心。

    她侧过身,两条辫子随着她轻快的步伐晃动,直到她跑到灶台附近。

    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不过稍微偏过来的角度可以看到一点侧颜的变化,她似乎有在笑,“也老板”叫完人,她两步走到灶台前,转身正对灶台,“我应当叫小又晓得日子的,这事是我不对。”蹲下去,把手里的树枝扔进火口,“我帮你烧火,你莫怪小又得不?”

    不晓得过了多长时间,有一分钟吗?应该有吧。好像被温热的奶茶灌满,我愣愣地被动接受她直白的好,嘴角逐渐上扬,幅度渐渐夸张。

    刚要心甘情愿地过去接下烧火的活,我的嘴角还没有下来,就看到老板扫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头去,含笑对她说:“我不怪小又,你安心。做这么久的活应当累了,这里我一个人得,你和她去坐下歇歇,等吃食烧妥多吃些。”

    我眼睛睁大好几倍,嘴巴不自觉地张开,完全没办法控制看到这个画面的震惊:我没听错吧?我没看错吧?也如意居然留她吃饭!还很柔和地笑着看她!

    好像屏蔽了她们的对话,我带着些许伤心地说:“原来她不是对每个女生都冷脸啊……”

    一晃眼,眼前多了一张清秀的脸,她好奇地在我面前看来看去,“小又,你说撒子哦?”眉毛扭了一下,急躁地问道:“你咋好像好难过?咋不高兴嘞?”

    理智重回大脑,我装作没有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吓到,像个没事人似的说:“没有,我很高兴!”

    “可是,你瞧着好难过。”她握住我的手,轻轻晃了晃,“是不是陪我走累了?咱们去坐会吧。”

    小苗关切地牵着我往外走,我的目光扫过老板,她还有闲心炒菜!

    不知道伤了一个少女的心吗?!呜呜呜……

    把我按到椅子上,小苗不知道去哪儿了,大概没过多久,她端了两杯茶过来。

    坐到我右边的位置,她放下茶杯,“小又,你老板人蛮好……”

    没注意听她对老板的夸赞,我伸手握住茶杯,放到嘴边使劲嘬。

    小苗对老板的夸夸堪比夸夸群,眼里的光泽异常明显,好像遇到了心动的人。

    “我说一道我娘也不会烧的菜,她竟然会!真的好厉害!”

    看她的架势快成老板粉丝了,我渐渐觉得不怎么气了,毕竟我对老板可没这么崇拜。

    “老板每天烧菜,不厉害才怪了。”看着她笑盈盈的崇拜眼神,我也不自觉将眼睛弯成一条缝。找准她下次夸夸前的空隙,我问她,“你跟老板说啥了呀,她怎么留你吃饭呢?”

    夸人夸了好几分钟,我都没找到机会问她,怎么和老板这么好了?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夏明期嫉妒咯!”

    哼,怎么可能?嫉妒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老板问我可是要嫁人,今儿个是不是只为你来,我说是,她便答应帮我遮掩,还问我想吃些撒子,叫我吃过再走,等食馆来人多,叫人瞧见不妥。”眉飞色舞地说完后,她似乎有点小遗憾,“她不准我叫她姐姐,小又,你晓得为撒子吗?”

    老板竟然留她吃饭?!我嫉妒!我嫉妒死了!

    ……可是看她带了点小伤心的神情,我忽然没那么嫉妒了,该怎么告诉她呢?

    告诉她老板不想清白人家的女孩沾边太现实了,我不愿意那么说。

    经过短暂思考,我往前倾了一点,凑到她耳边,小声地说:“说不定她不想当别人的姐姐,才不让你叫。”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晓得嘞,当姐姐就该看顾弟妹,我也不愿。”

    我的意思明明是不想平白无故多个亲戚,她十几岁的年纪怎么这么现实呢?

    “嗯,没错。”我嘴角轻微抽搐,蕴藏吐槽的笑音在嗓子眼翻滚,随着我点头的动作吞入腹中。

    “小又,你咋觉着莫错嘞?”她眉眼间显出一抹疑惑,“有回我问你,你同我说,咳咳!”她抬手摸了摸脖子,声音又低又闷地说:““我遭的罪,不想小秀也遭,她高兴就成。””她又咳了一声,声音恢复清澈:“你还笑得好高兴。”

    许又说过这种话?我认为小秀不值,虽然她在乎姐姐,但是还是不值得。

    我身后靠回椅背,嘴巴缓缓地张开,“小秀不是“我”的全部,“我”也应该为自己打算,她也有自己的人生。”

    “是哇。”小苗好像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双手端起茶杯,笑盈盈看向我:“她不归你管,你有自个儿的自由。”

    她似乎真的懂了,懂我想表达的。

    “对,你也有你的自由。”

    忽略外面的喧闹,我和她没有说话,看着看着,笑了出来。

    她的笑声好像天上展翅飞翔的鸟,连连不断、清澈悦耳。手里的茶杯放到桌上,她还在笑。

    “姐姐跟我说过,日昳食馆才有客,咋这会便有动静嘞?”

    好像听见小孩儿的声音,我们不约而同地减轻了笑声,转头看向门口。

    “不晓得。”清醇的男声说:“小秀,等我去瞧瞧,万一有客该给许姑娘惹烦了。”

    “小秀来嘞!”她脸上还带着残存的笑意,起来灵活地绕过桌椅,快步走向门口。

    视线跟随她的脚步看去,只见她还没到门口,少年的上身探了进来。

    小苗挡住他大半个身子,我看不清他的神情,也不晓得小苗是咋样的反应,只感觉他们俩都有点愣。

    没过几秒,她转过身来,脸还带着笑,朝我走了走,“这是你说的教书先生?”

    “是啊。”我刚说完,门外的少年手掌轻轻压着挎在身侧书包,走进门框,往前走了两步,略低头,“许姑娘,好。”

    可能因为紧张,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低,眼珠微微往下偏,始终没有对上我的目光。

    站起来走到小苗身边,对小苗眨了下眼,转头朝他笑了笑,“南拙先生中午好呀。”

    这么近的距离看南拙,我发现他今天穿的浅灰色的长衫布料感觉比以前的都要平滑,上面隐约可见上面细细的纹路,和他以前的衣服很不一样。

    好奇这个时代的男人是不是也会为外出打扮,就在这时,听见远处微弱的动静。

    我余光看见附近的门框外,一条辫子荡了出来,半个小小的脑袋探进来。

    她好像锁定了目标,忽然展开笑颜,挎着的书包甩动,整个人朝我跑了过来。

    “姐姐!”直接抱住了我的腰,脑袋贴在我肚子上蹭来蹭去。在我肚子被压的时候,她仰起头,一双天真的眼睛看向我,“姐,想我了不?”

    一只移到了我的视线里,食指戳了戳小秀的脑袋,“你姐想你做撒子?”我看向手的主人,她眼神灵动地撇了撇小秀,嘴又鼓又撅地说:“尽给你姐找活,不叫她安逸。”

    “才不是嘞。”小秀的脑袋灵活地靠向我的左边,不服气地说:“我姐同我讲的学书的好处,她也应当得好处,才不是找活遭罪嘞,哼。”

    “你个小娃娃!”她弯下腰,皱着鼻子,气哄哄地看小秀,“真要你小又得好处,你不如多帮她忙家里的活,省她回家还受累。”说到这,似乎有点骄傲,“我陪小又做的活准要多过你,你还要和我犟嘴嘞。”

    “你……”小秀咬了咬嘴唇,眉毛都要竖起来了,梗着脖子说:“姐姐在外头做活,我在家烧吃食、洗食具、伺候娘,好些活计,哪里比你做得少?明明我帮姐姐也很多!”

    ……

    两个差十岁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互怼,好像在比谁是我的天下第一好,

    很想插嘴,但我插不上嘴!

    眼神从她们这两个脑袋上转移,我打算先逃离现场,再把她们拉开。

    可是我的脚刚挪一步,左右胳膊上的布料就被她们扯住,几乎异口同声地问我——“小又/姐姐,我和小秀/小苗姐姐哪个帮你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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