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饰

    听自己的语气好像小成本网剧里三流配音的天真女主。应该和我的表情同样夸张。

    她纠结太过明显,让沉浸在尴尬里的我都没办法忽视。她半垂着眼皮,快要与下眼睑合并,眼珠小幅度动了动,看得我着急。

    “这……”我等不及想问的前一秒,她稍微掀开上眼皮,浅浅看向我,“姑娘不然等秋禾去找管家问问?”语气到神情无不透露自己的弱小,“……也好稳妥些。”

    她没绑架我,但我觉得我被道德绑架了。

    “问啥呀?!”我急躁地来回踱步,不好动弹的手也活动着,“我就想在外面走走也不行吗?他是想从头到尾都把我安排了吗?他怎么那么闲?!”她抬手快速堵住我的嘴,眼里蕴着害怕,“姑娘莫要胡说,当心老爷怪罪。”

    被纱布包裹的手充斥浓重的苦味,我吸气的鼻孔受不了那气味,果断伸手把她的手拽了下去,“你动啥手?!”话语间嘴唇的疼明显,我火气扩散,直接把手指向自己的嘴,“万一碰到我嘴咋办?!”

    她双眼睁大了几倍,身体在我眼前迅速向下移动,紧接着听见“扑通!”一声,我本能往下看,她伏跪我眼前,包含极强的颤抖,喘息带了颤音,“秋禾错了,求姑娘责罚。”

    “!!!”我呆滞地听她说完话,猛地甩下顿在身前的胳膊,侧过身气冲冲地说:“你愿意跪就跪!不关我的事!”直冲冲往前走,大声说:“跪死你得了!”

    和心里的火气相比,身上的疼不值一提,我哼着粗气往前走,刚才和秋月走在前面的辛从边朝我迎面走来。

    她轻松的脚步迈着,身姿透一股自在,映了日光的双眼带着充斥自在的笑,视线似乎对我的目光,“妹子不必和她们生气,小奴才晓得撒子,气坏了自个儿身子反倒不值。”

    现在实在没心情理她,我憋着火往旁边走了几步,身后侧对她,眼尾余光瞥到秋禾还一动不动低头跪在那。

    来到这里后,我看别人跪的画面十根手指都数得过来,也因为不是当事人没什么特殊感觉,可现在除了憋心里没地方发泄的火气,还有一种无奈和不忍心看下去。

    我对反方向长叹一口气,转过身跑到她身边,单手摸肚子上,另只手拉她起来。

    她右手轻轻摸上我的手背,跟随我挺直的上身站起来,溢出水光的眼更加直接地看向我,“谢谢姑娘。”

    她渐渐向下的眼皮和低下的眼珠让我莫敏感到呼吸不畅,我搞不懂,也没心情搞懂她到底在想什么。

    被我握住的胳膊缓慢地脱离我的手,我视线里的她俯身正对我,我想避开眼前的画面喘口气,转身时听见一声明亮的笑。

    “妹子真不想回去,便随处瞧瞧,老爷准不能怪罪妹子。”

    顺辛持续的话语声,我视线随身转移向她,看小闵也迈步朝她走,而她被阳光照眯的双眼似乎没注意到小闵俯身颔首停她身边不远处。

    别人眼里那个王八蛋真是个好人。

    我不由跑出一声嘲讽的笑,想要反驳两句,忽然听见她身边俯身的人,说:“小闵先回去嘞。日头闷热,姨娘您也早些回屋,留意身子。”

    大约不到两米的距离让我恰好看见她眼皮睁大几分后眼里含的水润光泽,黑棕色的眼瞳撇开视线,目光流转斜看身边略微垂头的少女,轻轻点头对少女道:“回吧。多歇歇……”

    心情虽然没有好转,但我也不想在这站着没有结果,索性回过身去拉秋禾,手指碰到她手上缠的纱布,我像是定住了似的愣了一瞬。

    “歇安逸嘞,说不准老爷还用你伺候。”

    不关心她们说啥,我赶紧低头看秋禾的手,眉头朝里收紧,“我有碰疼你吗?”抬头含歉意地看她的神情,“对不起啊,我一时着急不记得你手坏了。”

    “小闵晓得。”少女不重要的话语几乎被我屏蔽,我注视着眼前人,她好像为了让我放心似的笑了一下,“我不痛,请姑娘安心。”她看上去真像没有痛苦,只是眉毛不如刚才自然。

    我不确定究竟好坏,又仔细看了看她被纱布包裹的手,“等会儿你再去上点药”抬头对她的脸看了很久,“万一感染啥的就不好了。”

    有些眼熟的身影只是在她眼里看似微动,不如她随点头往下移动的眼珠看明显,她轻微笑弯的眼伴着笑音流出,“晓得,待同姑娘瞧完院子,秋禾便去换药。”

    “……嗯?”我探头观察她几秒,眼睛眨了眨,“你不拦着我了?”

    她低眉顺眼地柔笑几分,视线轻移我右侧,“辛姨娘说得在理”眼光话语间落回我身上,略抬眼对上我的目光,“老爷心疼姑娘,哪怕罚了,也不能多狠心。”右手轻轻牵起我袖子,声音也轻轻地,“就算姑娘吃痛,秋禾也会陪姑娘的。”

    不晓得她为啥和辛一样肯定李玉对我好,也不喜欢她因为这一点态度转变,但喜不喜欢不重要,我轻叹一口气。

    后面的对话像是停了,我没有好奇去看的想法,勉强地对她笑了笑,“那走吧。”

    “是。”她放开我的衣袖,在我抬腿后慢我几步,我鞋底踩地上,侧过头看她,“你去我后面干嘛?你得在我前面帮我带路啊。”

    她的眉眼稍抬高了点,对我轻轻点头,“是。”

    一阵微风从面前吹过,我正要逆风转回头,余光看到辛朝我走过来,眼睛像被光眯了,不过依旧有些笑意。

    我缓停转头的动作,她就在这时张嘴说:“自个儿莫得乐趣,妹子得空可来我屋里坐坐。”

    没有对郑姨娘说话那样柔,我很舒服这样的感觉,比较舒适地向她转过身。

    “没意思可以在外面走走啊。”说完联想到他对我的限制,我问她:“……他应该没有不让你出屋吧?”

    她转头似乎在扫视能看见的地方,脸上的笑感觉舒缓更多,“景瞧多了也莫趣。”视线像风一样转向我,挂着淡淡地笑,“以后就是一家人嘞,多说些话巴适。”

    和辛分开后,秋禾带我走向假山,那座山高过我很多,我看着崎岖、夹缝中长着绿草的假山,手伸上去抚摸。

    大概过去多长时间,辛的话还没在我记忆里淡化,我手指磨蹭粗糙不平的凹陷,眼前渐渐模糊,嘴角的笑愈感明显,低声自语:“看宝宝巴士都比这巴适。”

    要不是不想被人发现想法,我才不看石头,况且这石头也不好看

    “我来时听孙叔说这山石是六年前让八九人搬进来的。”秋禾走到假山边转身面向我,我的眼神逐渐聚焦,见她目光往假山上看,“好几个石头,老爷偏中意它。”

    我移动眼珠上下扫视了一遍高大的石灰色假山,不算夹缝中的绿草,整体感觉和影视剧里的很相似。反正除了雕龙画凤的石头,别的石头在我眼里都差不多。

    手指摁假山凹陷的位置,我沉默几秒,随后问她:“六年前不是出大事吗?这里怎么会没事儿?”

    也许我的问题太突然,她眼神看上去有些茫然,稍微停顿后,向我走了两步,“那些洋鬼子要的只是钱和女人,老爷是镇里的富户,准是破财免灾。”

    我的脑袋略往前倾,视线飘向她后侧行走的打工人,一个两个地走过,好像每分钟都有事做。

    “姑娘……”近距离的叫声让我很快移回视线,秋禾的身体小退一步,双手叠放肚子前,垂头抬眼地看我,胳膊伸向我右后侧,“不如秋禾再陪姑娘去那里瞧瞧?”

    我朝她手指的方向转头看去,如果没有认错位置,她指的是几米开外另一座假山。

    本来就合不上的嘴现在更僵,我眉眼皱紧了些转回头,重心倾斜地靠假山,揪下一根草,勉强地张嘴对她说:“咱能看看别的吗?我对这没兴趣。”

    她的眼睛缓缓低下,叠在肚子前的左手按压着右手,搓出印子。我怀疑会不会是她权限不够高,没办法带我转?

    合理的想法让我决定反客为主,上身和胳膊同起,我稍微没那么斜了。

    可我还没说出声,面前的她忽然抬眼,看上去顺从的神情透出一丝丝歉意,“对不住姑娘,秋禾不晓得还有撒子好看,不晓得陪姑娘去哪里瞧。”

    “?”我有点不晓得该说啥,目光从右到左扫过去,这么多可去的地方,不晓得她咋不晓得去哪儿看。既然她不晓得……我眼珠转了转,露牙笑道:“那我带你转转!”

    握住她的手,不让她有拒绝的机会。

    没走几步,和她相握的手感觉到向后的力量,我还没来得及转头问她,就听到她略快地说:“姑娘有伤,莫要走太快。”

    抬腿要迈出的脚步停下,我冲她眯眼笑了笑,“好。”

    鞋底踩在蜿蜒铺地的碎石上,注意刚才她指向的假山好也长了绿草。

    我抬步过去仔细看了看,真的长了,而且缝隙的草不像乱长的,有过修剪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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