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雪

    行程全都结束之后,新年那几天公司仁慈地放他们回家过年,可以尽情玩乐的时间当然要好好珍惜,苑韫初都计划好了,坐等成员们快点全部回家,哥哥们走之前不舍地和她告别,她面上装作不舍,可赶人的不耐烦差点兜不住了。

    “如果恂初可以变小,变成玩偶那样,就可以带回家了。”

    李羲承叹气道,旁边的金善禹若有所思着,过了一会才回答:“就算没变化,我也可以带他走的。”

    “什么?”一转头,人突然就跑远了。

    已经在马路那头的金善禹才想起被自己抛下的哥,急匆匆发了短信过去。李羲承看了短信之后还是没懂,不过车已经到了,还是先走吧。

    苑韫初刚拿出自己的平板要在床上看屯了好久的电视剧,在床上看最爽了,等下再出去吃火锅,美滋滋。

    不过,电视剧没看完,火锅没吃成,她被打道回府的金善禹连人带包拐回家了。

    将近两小时的车程,不算远。不过苑韫初下车的时候脑子还是糊涂的,这次是非常突然的单方面的决定,并且现在仔细思考过后也不会对几小时前做的决定后悔,但太突然了,要是几天前提前和她说下就更好了,她这样空手去会不会不太礼貌啊?

    金善禹对苑恂初的反应已经了然,说:“提前说的话你才不会答应,而且啊,你这次来是客人呢,不要那么紧张嘛,我的家人都很友好的。”

    “你这样一说.........”气管突然紧缩了下,表情变差了,“突然喘不上气了。”

    金善禹只能一手拍拍他的背让他别紧张,一手摸钥匙开门,结果放得太里面找不到,只好敲门了。

    “姐姐好。”

    拍马屁拍到马腿上去了,金善禹扯了下他,提醒道: “是妈妈啦。”

    “妈妈好。”

    “.............”好想去死。

    好在他的家人足够善良,给足了她台阶下,不然苑韫初真的会一声不吭,趁人不注意,红着脸逃回首尔的。

    到了第二天下午,尴尬才被完全消化掉,家里来了很多亲戚,看见苑韫初有些疑惑,问她是哪家的孩子,而一直在她身旁的金善禹就会抢着开口说:“是和我一起出道的组合弟弟,今年会和我一起过新年........”

    连着对好几个人这样解释了,最后变成了简洁的介绍“是我弟弟。”而在孩子们面前则是统一让他们喊哥哥,05年的弟弟在小孩子堆里显得很大只,原以为苑韫初是个冷淡的性子,这样的人很大程度上不喜欢小孩,但好像判断失误,还挺会带孩子的。

    孩子们都喜欢漂亮温柔的人,哪怕是陌生人。

    怀里的小孩抓着她帽衫的绳结奶声奶气地问:“哥哥你的头发为什么是棕色的?”

    “因为之前染了红色。”苑韫初一面回答问题,一面给孩子剥开糖纸,五颜六色的糖果落在手心,甜蜜的滋味在舌尖漫开,“好甜,哥哥也吃。”

    “好~”

    晚饭过后善禹爸妈和姐姐还给了她零花钱,受宠若惊的同时也在推阻,金善禹见状将钱拿走挽着她手臂跑着出了家门,漫无目的地散了会步,路边有几个卖小吃的小摊,水原方言她听不太懂,交涉失败只好眼巴巴的向金善禹求助,“哥.........”

    “要两个,对,要辣的。”

    苑韫初看得认真,还拿出手机拍照,她第一次来水原呢,肯定要好好记录下来嘛。

    金善禹瞄了一眼,问:“要发到群里吗?”

    “为什么?”

    “我以为你要发给羲承哥,或者祯元.........”

    苑韫初不知该怎么回答,想了一下给出了合理的回答:“只是想记录生活而已。”

    “所以拍了多少?”突然被引起了好奇心。

    相册本该是很私密的东西,但苑韫初真的没拍什么,她可不敢把重要的事情放在手机里,有时候经纪人还会检查。

    被发现了怎么办?后果不敢设想。

    “喏,给你看。”

    看到第三个小视频时,小吃也就做好了,热腾腾的辣炒鸡块加年糕,这个天气吃刚刚好。吃完之后继续往前走,苑韫初不怕黑,她蛮喜欢散步的,方便消食也喜欢呼吸新鲜空气,再说了,身旁不是有个认识路的人嘛。

    走到江边时,金善禹被烟花吸引住了目光,想让苑恂初也来看,转头却发现人已经走远了。

    往前走了一段路才看见人,刚想开口,走近看清他的模样时却愣在了原地。

    和刚刚想吃美食装可怜撒娇的孩子不同,站在江边吹风的人目光沉静,眼里映着那片浮动的江面,宛若碎裂的琉璃漫成了江水,眸光闪烁,泛着无尽的寒凉。

    他是否,有一瞬间想过任凭凝结的霜雪将口鼻都堵塞住,是否想过与黑夜融为一体?

    下一秒那冷意投射在金善禹身上,他忘记了怎么呼吸,也发不出任何一个音节,直到面前的人露出释然的笑容,温度才慢慢回到了身体里,同时眼眶一热,他别开了脸。

    “太冷了。”苑韫初小跑过来,亲昵地握住他的手,发觉没有那么暖和了,立马想到是不是自己发呆的原因,看了那么久金善禹一定冻坏了,赶紧拉着他回家,“走吧走吧。”

    “去哪里?”金善禹尾音往下掉,他已经在很努力表现平常了。

    苑韫初只是更加握紧了他的手,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回家啊,你的家。”

    在善禹家住了几天,每天都吃得很好很多,虽然很感谢但一想到回去之后还要减肥就提前生不如死了,经纪人打电话过来日常问候时听见体重时也没说什么,只是提醒在青春期也不要吃太多,食量和身体素质没有直接关系,身为艺人还是尽量控制些比较好。

    假期还剩最后一天,很快他们就要回首尔了。

    吃完晚饭后又捡了半块番薯吃,顶胃顶得难受,就出来拿水喝药,无意间听见了啜泣声,姐姐在一旁安慰,那些话隔着厚厚的门板断断续续的传入她的耳朵里。

    “又不是不回来了,妈妈你开心点嘛。”

    “可是这条路很辛苦。”

    “这是善禹自己选择的呀,已经出道了,能怎么办呢?”

    ...........

    “如果我们善禹能和那孩子一样坚强,什么都不怕就好了。”

    坚强?她也不坚强啊.......

    她只是没有去处也没有了退路。

    外面又下雪了。

    冷风紧贴着窗户,从没关紧的缝隙跑进来了,屋内静悄悄的,磨擦的被褥声响显得格外刺耳,随着咯吱咯吱的床板晃动声,金善禹感觉到有人在摸自己的头顶,他的指尖都是冷的,不由得担心。

    “上来睡。”

    窄小的床上,短暂的沉默过后,金善禹突然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啊。”

    “怎么说?”

    “想回到比赛的时候。”

    “那时候啊.......好累呢,我不想回去,善禹为什么想要回去那个时候呢?”

    “因为那时候........”

    他顿了顿,说:“那时候我们只有彼此了。”

    苑恂初没有回答,或者说根本听不见金善禹在心里说的这些话。

    金善禹稍稍转头,看着挺翘的睫毛,泛着光的眼眸,无处可说的心事好像也憋不住了。

    “我最近是不是让你不开心了?”

    “没有啊,为什么这样说呢?”

    “.......就是,我和别人玩得好,不那么关心你的时候你也不会感到失落吗?”

    和想象过的动作一模一样,先是半张的嘴不知道说什么好,接着抿唇思索,到最后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哥和谁玩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不在意这些。”

    金善禹想要用被子遮住自己的失落,想要把刚刚的画面在现实中复现出来,可仍是没有勇气问出在他心里自己的比重是多少。

    “你想说什么?”

    苑韫初转身,直对着他问:“或者说,是在担心什么吗?”

    “..........我感觉你和我越走越远了。”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给出坚定的回答:“从来没有过。”

    “围在你身边的人这么多,对你好的有那么多,长得好看的孩子,帅气的人有那么多........你都看不见我了,不再是那个值得被你特殊对待的人了。”对金善禹来说,苑恂初是那只随时会飞出去的红气球,而他是只能看着气球被风吹得摇摆不定的小孩,他想抓住那根线,那根可以让他们紧紧相连的命运线。

    “你早就是了,何必跟别人争?”

    “........我就要争。”

    不争就会被比下去,这样你心里就再也不会有我的位置了。

    “哥.......还是孩子呢。”只有孩子才会特别在意这个,也只有受到偏爱的孩子才会明目张胆的争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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