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瑞帝直接把人安置在了宴清宫,众嫔妃见状无不眼红心酸,有的帕子都快捏烂了,还是止不住那满腹的嫉恨。

    有皇帝和太后坐镇,黄院判很快便带着几位妇科圣手来了。他年事已高,却跑得满脸通红,白色的须发随风飘扬,整个人都散出一丝仙风道骨的模样。

    进了殿后,他踉跄一下跪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地要给瑞帝请安,瑞帝十分烦躁地摆了下手:“少弄这些虚礼,快去看看柔贵嫔!”

    黄院判只好又转向床榻上面色惨白的柳玥,只见她双眼只剩下一条缝儿,呼吸孱弱,身子懒重,不觉提了口气。他战战兢兢地搭上脉,原本凝重的面色却慢慢舒展开来,到了最后,她不自觉地擦了擦额上的虚汗,朝瑞帝一拜:“启禀皇上,柔贵嫔娘娘吉人自有天相,这段时间来养胎很仔细,胎气很足。今晚即使受了些惊吓,也只是身子弱了些,并未过多损伤到龙胎。这样,微臣再开副安胎养神的药方,让娘娘服用一段时间也就无碍了。”

    瑞帝长舒了一口气,拉着柳玥的手正要宽慰几句,刘太后却先他一步抓着柳玥的另一只手,面色关切道:“这好端端地怎么会走水呢?你这孩子真是让人忧心啊,怎么这样多灾多难?还好龙胎无碍,要不然可怎么是好。”

    瑞帝冷笑一声:“多灾多难?恐怕是故意为之的人祸吧。这几日前朝纷乱,朕不堪其扰,没想到后宫中也有人心肠歹毒,不住兴风作浪,让朕一天安生日子也不得过!”

    刘太后一听,面色也冰冷下来:“哀家和皇上都在这里,查,仔细地查!哀家看看到底是什么毒妇,存心要与哀家的孙儿过不去!”

    春芳和春晴闻言对视了一眼,纷纷跪在瑞帝和刘太后跟前,“皇上、太后娘娘容禀,今日玉芙宫走水一事,的确是有人故意为之。”

    瑞帝眯了眯眼眸,目光危险地在二人身上打了个转,“到底怎么回事?还不速速讲来?”

    淑妃也紧盯着两人,故意为之?柔贵嫔的心腹宫女这样说,肯定就是知道了今晚是有人故意纵火。可柔贵嫔为什么会知道呢?是她早就察觉出了端倪,还是良昭仪她?

    不可能!良昭仪之前和柔贵嫔势如水火,好不容易等到一个可以置她于死地的机会怎么会告诉柔贵嫔,让她躲过一劫?可是如果是柔贵嫔自己知道的话,她是怎么知道的呢?她不过是个身份低贱的两家子,无权无势的,怎么会在这后宫布满钉子,知道这样隐秘的事呢?

    越想心中越没底,淑妃只感觉浑身都空落落的,很是难受。她只得紧紧攥着手里的帕子,强打着精神看看两个宫女会怎么说。

    春芳再次向瑞帝福了福,随即语气沉稳地回道:“启禀皇上,半月前,良昭仪的宫女突然来到玉芙宫门前向我们家娘娘递了个消息进来,说最近有人想要在玉芙宫附近纵火,意图对娘娘不利。娘娘惊疑之际,误以为这是个圈套,便又与良昭仪接触了几次,良昭仪俱都言之凿凿。我家娘娘半信半疑间,想着皇上最近正为前朝之事烦心,便想着先探查一番,再作定论。却不想,良昭仪昨晚派人递进消息,说那人会在大皇子寿宴之上的烟花盛会动手。烟花盛会在御花园小山的望月台上举行,放烟火的地方则在小山下的芳草汀。众所周知,芳草汀紧挨着梅林,附近不远处就是玉芙宫了。如果趁着放烟火的时候往玉芙宫投入火油,再燃之烟花,即使大火真的烧起来,事后也能推到烟花宴上,不会让人察觉。

    我家娘娘大骇,昨晚便彻夜难眠。今日是大皇子的寿宴,她不想让大家扫兴,便一直强撑着。待入了夜才吩咐侍卫加强巡逻,然后让宫人都去后花园处避着,看看到底会如何。没想到,娘娘劳累了一日,强打着精神撑了没多久,刚要睡下,外面果然有人纵起了火。

    侍卫们倒是行动够快,一拨人灭火,一拨人去捉人,人倒是很快捉到了。却没想到那贼人心肠恁得歹毒,竟然在玉芙宫里投了火油,火势没控制住,差点儿出了大事。奴才们有罪,没能看顾好娘娘,还请皇上恕罪!”

    瑞帝冷眼一扫春芳,“你们当然有罪,待查清真相后,朕会一一和你们清算。去传良昭仪。”

    御前的人最有眼色,良昭仪很快就被带了过来。不同于往日的嚣张跋扈,此时的她宛若惊弓之鸟,表情胆怯瑟缩,看起来卑微可怜至极。众嫔妃见她这副形状,不由得有些唏嘘。

    瑞帝狭长的凤眸一扫,掠出一道光,却饱含厌恶。

    “贱人,知道为何传召你来嘛?”

    良昭仪颤巍巍地点了点头:“知道,嫔妾,知道。”

    瑞帝冷笑一声,声音仿佛透着寒冰:“那还不赶紧从实招来。”

    良昭仪用力地吞咽了一下,抬头茫然地看了在座的嫔妃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了贤妃身上。贤妃心里咯噔一声,话还没来得及说,就看见良昭仪双眼猩红地指着自己,尖利地喊道:“皇上,是贤妃!一切都是贤妃!是她指使嫔妾放火烧死柔贵嫔!”说着,她低下头,左右摇摆,然后突然仰起,膝行到瑞帝面前,眼睛瞪得浑圆,惊恐地说道:“还有!太后娘娘寿宴上,柔贵嫔吉服变色之事,也是她!那神龟驮寿不就是贤妃献给太后娘娘的寿礼吗?所以,玉米人的事也是贤妃一手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铲除柔贵嫔啊,皇上!”

    贤妃大骇,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只能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已经疯了的良昭仪。

    相反,淑妃倒是松了口气,还好,这良昭仪做事不利索,但攀咬贤妃却很是卖力。她斜刺里瞥了呆愣的贤妃一眼,故作担忧道:“贤妃妹妹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苍白,可是被良昭仪说的吓到了?”

    刘太后冷笑一声:“吓到?怕不是心里有鬼,所以才做贼心虚呢。”

    贤妃一听太后都下了场,总算找回了理智,慌忙跪下请罪:“皇上太后恕罪,臣妾方才只是被良昭仪所说之事惊到了,毕竟这桩桩件件都甚是离奇荒诞。真是不知道她从哪儿听了这些疯话,莫不是这几日彭家出事,良昭仪伤心过度,以至于疯魔了?臣妾自侍奉皇上太后以来,无不谨慎用心,柔贵嫔更是皇上宠爱之人,臣妾万万不会做这样的糊涂事,还望皇上太后明查。”

    瑞帝闻言,眉心微皱,并没有直接对贤妃疾言厉色,柳玥眼眸半开半阖间,看着贤妃周身气度淡然,暗道不愧是四妃之一,这么多年来在宫中积攒了不少好人缘、好眼缘,又是大公主的生母,一句良昭仪疯魔了便快速把自己身上的嫌隙洗去大半儿。

    试问,一个是有子有位的贤妃,一个是失宠败落的罪人,人无论如何都会下意识地相信前者。

    只是,柳玥看了眼瑞帝,男人嘛,则更愿意相信他喜欢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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