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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雨随心,青山着意

    小青峰山下客栈

    “主上,明日四顾门成立,是否一早上山?”封罄跪地毕恭毕敬地问。

    “哈哈,”单孤刀抚掌笑道,“当然,哎呀,这几年过去,我的好师弟倒是闯出了一番名堂啊,我自然应该去好好道贺道贺。”

    __ __

    翌日清晨,欢伯早早地梳洗来到相夷门前。叩叩,门扉轻响,相夷很快向内拉开了门。一袭红衣尽显她记忆中的张扬之色,银色的腰封在熹微晨光的映衬下泛着流光,将少年人劲瘦的腰身完美地勾勒出来,身姿在其适宜的比例划分下更显颀长。

    只是三千青丝尚未及束,随着相夷慵懒地斜倚在门框上的动作,随意地散在身后。刹那间,这样的身影与欢伯记忆中的某道身影重合。一样的衣服眉眼,只是那人的眉宇间早已被十年江湖风波涤尽了傲气,只余下让人触之不可及的平和。当真是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欢儿?早啊。怎的这么早就来?”

    欢伯低头,不经意地拭去流进心底的泪水。抬头展颜一笑,“我来为你束发。”

    相夷听闻,眸中闪过惊喜,回身即刻便坐在了案前木椅上,见欢伯还有些错愕地立在门口,不禁催促道:“进来呀。”

    “好。”

    欢伯的手很灵巧,一束一挽,高高的马尾便成了形,最后再以银冠固定,她抚过银冠上那颗闪耀的红玉宝石,恰逢一缕阳光从窗棂探了进来,打在宝石上,将相夷整个人都拢在一层淡淡的光晕里。

    宝石显得更为夺目。她的相夷啊,今日定然是最夺目的。可即便他成了莲花,掩藏了光辉,她亦不愿他这般零落。今日是四顾门成立之日,往后便会有他被那几人伤心之时。但她无法阻拦,也不会去阻拦他成立四顾门。罢了,不管他选择什么,她定会竭力助他。

    银簪从墨发中穿插而过,与银冠一同,将马尾固定得稳妥。

    “好了。”欢伯垂手搭在相夷肩上,望着铜镜中英挺的面容。

    相夷起身,“欢儿的手艺真好。”

    欢伯亦随之为其整理褶皱的衣摆,“你喜欢就好,我--”,但她却似想到了什么,止住了话头。欢伯低着头,相夷看不分明她脸上变幻的神色,只察觉到她为他整理皱褶的手停顿了一瞬,旋即便感到腰封间被塞入了一小小的硬物。他正欲拿出查看,却被欢伯按住了动作。

    “铜钱压祟,此枚为我每旬去寺庙祈福时所携,倒也算沾了些佛光。今日体大,因你第一声名,武林各派定都注意着此处,亦为有心人可趁之机。只愿其能佑你今日安顺。”

    相夷望向这眉目含忧的女子,正欲开口打趣,安慰她几句。不想门外却有侍从来唤,道是护法们有要事相商。相夷只得匆匆而去,只背对着欢伯丢下一句“放心吧,相信我!”,便消失了身影。

    欢伯目送着他出门,直到那抹红衣消失在转角,她亦感觉心中若有所失般空洞。或许,此时她有点理解乔婉娩当年望着相夷匆匆而去处理门中事务的背影的无奈了。

    但她会是不一样的。

    今日卯时未到,欢伯便惊醒了,寒意丝丝从脚底渗起。竟是又梦回到了八年前掉下山崖的险境,虽说是早有准备,但那夜寒风彻骨,似刮过了岁月。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秉烛披衣而起,欢伯来到书房,再次翻看前些段时间让负责情报方面的白虎整理出的各门各派背景关系以及门中现有的人才背景:她在穿书前就仔细想过了,相夷之于四顾门,其实只是很好的精神领袖和形象代言人,对门下众人缺乏实质性的管理权威,亦缺少了一心为主的心腹。细细思量,四虎银枪中除了刘如京,其余尽数为单孤刀所用;而单孤刀假死,尸体被抢一事中亦充满了门人的接应与背叛。

    那她除了派遣莲宫之人相助外,自然得为他另觅心腹,在门中尽量增添些有效的直接管理,收拢些人心,多些除了江湖正义之外的凝聚。

    相夷胸怀大义,只为江湖正道,却不是人人如此。不然当年东海一战之后,四顾门又岂会仅仅因为两位门主的失踪而分崩离析。而聪明如他,想必在战损归来,手指在门眉上紧扣得关节泛白时,便已洞悉了一切吧。

    这几页纸其实她已翻阅数遍,其间错综关系也早已铭记于心。纤指愈翻,心头愈乱,索性凭窗而望,一任夜风拂过面庞。她只觉得遗漏了什么。

    “小姐可是在为天明之后的事担忧?”一直隐在房梁上的朱雀纵身跃下询问。

    欢伯心中暗恼,这个朱雀,她能说什么好。朱雀是她当年在栖霞山下的一个青楼后院门前口遇见的,后街僻静,几个牙婆,龟公正欲胁迫着朱雀进门。朱雀不从,正死命做着最后的挣扎。她正好路过,一包迷药便轻巧地替朱雀解决了这些人。不曾想,朱雀就此跟定了她。其实朱雀也不过长她几岁,她并不欲让她吃苦做事,就留在身边顺带照料一下她的起居,当作姐姐看待。朱雀却自请到莲宫苦修,说什么也要护她周全,报救命之恩。这不,又不好好休息……

    从沉思中抬头,欢伯无奈一笑,应声道:“是啊,不过大抵是我多虑了。你还是遣人守在山下替我留意留意,看看有没有不速客。”

    朱雀领命而去,此时却急匆匆而来。她将轻功施展到极致,气息尚未喘匀,便急切地道,“小姐,山下有人来报,看到了单孤刀,旁边还有一戴黑兜帽的人,未见面容。”

    单孤刀?封罄?欢伯收回方才目送相夷的柔情,眼底瞬间冰冷一片,隐在袖中的柔荑紧握成拳。此刻她只无比庆幸在建莲宫之初,便吩咐了要紧盯几个人,单孤刀等的南胤之事涉及的人自然在列。

    四顾门正堂

    相夷正坐于大堂之上,与两位护法,四虎银枪等人议事。欢伯此时亦有些心急,她得去告诉相夷单孤刀将至的消息,让他提前有准备。可他们议事未决,此时她并不宜出现在上面,更不能在门人面前失了分寸。

    欢伯在门外绞着手,踱着方步,好容易等他们推门而出,差点和等在门外的欢伯撞个满怀。见个个神色急切,欢伯却来不及细思,刚张口,话音未落,“夷哥哥……”

    铛-- --

    辰时钟声悠扬。

    欢伯瞬间了悟方才众人急趋的原因,只来得及匆忙向相夷点了一下头,便退至殿后。

    待钟声尽散,四下里回荡起相夷雄厚的内力传音:“诸位,江湖混乱已久,邪魔当道。今日四顾门成立,只为匡扶正义。往后江湖有四顾门,有我,定会让奸恶邪祟寸草不生。” “掀红绸,添喜气!”

    言罢,长臂一展,红绸应声而落,刻在上好乌木上的三个漆金大字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亦点燃了殿前列队齐整的一众四顾门弟子的江湖热血。

    “我等誓死追随门主。”山呼震耳。

    弧矢生而为男子,东西南北四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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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师弟这里好生热闹呀,师兄来晚了,恕罪,恕罪啊。”

    整齐的白衣列阵后,骤然出现两道黑色的身影,显得分外惹眼。黑影一边说着话,一边脚下不停地向殿前走去。

    这两人不是单孤刀和封罄又是谁!

    单孤刀行至阶前立定,抬首望着那块乌木门匾,笑道:“师弟都是门主了,怎的还像小孩子过年似的。”真真是将一副好兄长的样子做了个十足十。

    而封罄手中提着一只大木箱,落单孤刀半步,只一味顺着眼,不说话。

    相夷在看到单孤刀的那一刹那,如墨的瞳孔骤然一缩。八年来的心绪如潮水般涌出。其实当年,在他拾起竹篮,发现那株紫苏叶的时候,便已然知晓了答案。那个他不愿相信,却又无处可避的答案,当年与其说是狂奔而去,不若说是落荒而逃。

    他记起,那天他独自提着竹篮在山头晃悠了很久,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对年幼的自己有兄长般爱护之恩,如今却又谋害师父的女儿欢伯的单孤刀。思忖良久,他决定此次不告诉师父师娘,免得他们愈发心寒,也算是还了单孤刀的恩情,最多日后习武多帮帮他就是了。如此两清,再见便作不相识吧。

    学成下山后,便各奔东西。几年未见,却没想到单孤刀会找上这里。见他情真意切的模样,相夷不禁有些动摇,小时单孤刀对他的确是极好的……

    “师弟啊,我瞧你这单枪匹马的,这几天该是忙得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了。这不,师父听说你创建了四顾门,特地叫我来助你。没想到晚了些时日,师兄也没帮上什么忙,”说话间,单孤刀一边看察着相夷的神情,见他面色有些和缓,不似方才那般冰冷,赶紧再下一剂猛药,回头示意封罄打开木箱。“这些年师兄四处历练,倒也存了些钱财,师弟你既是为江湖正义而开宗立派,那师兄自当助一臂之力。”单孤刀的算盘打得很响,和李相夷朝夕相处那么多年,他还是有一点了解他这个师弟的:很会花钱,却不怎么会挣钱。成立门派开支颇多,李相夷他会接受的。而这点小钱相较于他那巨额的南胤复国钱财,真是不算什么。

    木箱被打开,一箱白银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刺眼的白光。

    相夷思忖间,手指不禁意抚上腰间,摸到一方圆圆的凸起,是那枚欢伯塞的铜币。他明白单孤刀的意思,带着这一箱钱财,这是也要做门主来了。以单孤刀对他的恩情,这给个门主之位也是使得的。可纵使欢儿不说,他又如何不知当年她坠崖是单孤刀所为,现在又怎能让她与单孤刀同处一屋檐下。

    犹疑间,一道清亮的女声从后殿传来,人未到,声先至:“听说大师兄来了?在哪呢?”

    是欢伯的声音。相夷一时怔住,欢伯已亲昵地挽上他一只胳膊,撒娇着:“夷哥哥,你也真是,师兄来了,也不好生招待进来,着人唤我一声就是。”

    相夷就是再惊疑,也反应了过来,欢儿这是让他应下呢,还聪慧地用了招待一词,倒是将他的主场地位摆得明明白白的。只是,他是不会让她这般委屈的……

    他正欲开口,欢伯却似早就知道般轻扯了下他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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