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明明是晴空万里,院子上空却隆隆作响,伴随青蓝色的光芒涌动,结界反弹之力倾泻而下,此时两人心中都有疑惑,可是,眼前扰动结界的反噬之力也不容他们多想。

    墨倾池单手结印,沉声道:“盾。”

    白光绽放,灵力化为防御气流将头顶罩住,他扫了眼身侧,在看见洛乔昔熟练用符箓筑起屏障时,流光涌动的黑瞳微微一眯。不久之后,院外脚步声纷踏而至,数十名弟子闻风来到棠苑门口。

    “..大师姐,我等见霜枯峰结界异动,可发生何事?”

    堵在门口的洛乔昔神情看不出什么,藏起受伤的手掌,淡笑道:“我正在研究符箓,不小心触发结界而已。”

    他们微怔,视线朝里面望了去,隐约瞥见一角男款蓝白清莲云袍,随即匆匆行礼后便离开。洛乔昔不知他们所想,见人离开便关门转身,目光落在不远处墨倾池身上。

    而此时的墨倾池已冷静不少,但眼神仍死死地凝视她。四目相对,洛乔昔严肃道:“我们谈谈?”

    方才所发生的一切,以及那时脑海那句突然响起的咒语,洛乔昔相信墨倾池弄清这事的蹊跷前,不会再对她下手,方才若墨倾池不收势,她的手铁定废了,到现在心底都还有一丝恐惧。

    “进屋说。”

    清雅的房屋内,洛乔昔与墨倾池相对而坐。

    “这次真的不是我。”洛乔昔深吸一口气,她尽量让自己平静些,“我怀疑与半月前我进入你识海解毒有关。”

    唯有那次她与菩提灯以及墨倾池都接触了。

    “你说本命曾阻你解毒?”沉默片刻,墨倾池抬眼,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似乎在判断她话的真实性,“可我并没有觉察识海有什么异样。”

    深邃不见底的眼眸,仿佛洞悉一切的镜子,盯得洛乔昔得莫名有点心虚,很快她又否定,她与墨倾池八字不合,而且这鬼契约又不止单单对他有伤害。

    “这我哪知道,”

    洛乔昔也很郁闷。墨倾池低首盯着手掌,嗓音疏冷,“事情因菩提灯所起。”

    “我解释过,”被他反复质问,洛乔昔也是有脾气的,顿时呛声道:“那时又不是我引动它。”

    谁知,墨倾池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谁知道这是不是你把戏,又忘了两年前险些引火上身的事。”

    这是洛乔昔听过墨倾池说得最长的话,但说出口话却嘲讽十足。

    “这就没意思了,当初你以为我下药后,掌门师叔就会逐我出宗门,故意露出破绽的事以为我不知么。”

    被冤枉却不能反驳的郁气在洛乔昔胸口膨胀,她倒霉穿到那时候,幸好她也清楚原书中墨倾池打得主意。

    墨倾池冷笑道:“颠倒是非,一向是大师姐你的风格。”

    大师姐三字被他咬得极重,抑制的怒意也悄然浮起。

    “小师弟恩将仇报的作为也令师姐惊叹。”洛乔昔也不客气反击。

    唇舌之争,向来都不是墨倾池擅长,若眼神凝成箭的话,洛乔昔身上早已插满无数的箭羽。

    房间里气氛突然凝滞起来。

    “菩提灯是从何而来?”墨倾池闭了闭眼,缓解明显有些急促的呼吸。

    先搞清楚这法器来历,或许能寻得办法。

    但洛乔昔却有种刚占上风就被强行打断的郁结,当好在理智还在,微愣后,她道:“听说是一名路过的佛僧所赠,但他从那时就不知下落。”

    可惜洛乔昔所知的原剧情中并未有详细描述,要寻佛者的话,最有可能是上三宗的元隐寺。

    但元隐寺非有缘者难以登门。墨倾池似乎也想到这点,脸色微沉,一时房内气氛再次低沉。

    “你再用力,是不打算握剑了?”

    情绪冷静下来后,与墨倾池置气也解决不了任何事,先搞清楚这同生契约才是重点。洛乔昔瞥了眼墨倾池刚包扎的伤口渗出的鲜血,男主是有受虐倾向么...

    “等等,”洛乔昔若有所思地道:“假设触发是我们受伤的人也会在另一人身上出现相反的伤势,那死亡,另一位是不是也跟着...”洛乔昔没到最后,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要是这样,那她的处境就危险多了,墨倾池身为男主,阻他的人多如牛毛,若被知道这层关系,转而对她性命出手可是轻而易举。

    墨倾池同样察觉到,下一刻在洛乔昔茫然的目光下,他迅速扯开缠布,露出深入见骨,两侧皮肉外翻的掌心来。

    只是看了眼,洛乔昔又不忍移开眼,而墨倾池隐晦的神色,让她想到之前的事,她随即道:“还记得方明那一剑吗?你伤势怎样?”

    墨倾池道:“轻微擦伤。”

    “我可有事。”

    一激动,洛乔昔忘记墨倾池最恨接触女子身体,她刚脱去外衫,露出上臂。

    “啪。”

    洛乔昔被突如其来的重砸声吓一跳,抬眼望去,原本躺在桌上的天流剑连同剑鞘被墨倾池握在手上,剑尖朝下怼在在圆桌上。而墨倾池脸撇向一边,没在看她,耳朵还古怪泛起淡淡的红晕。

    “小师弟你不会是害羞吧?”

    “荒唐。”墨倾池冷冷地说完,迅速转过身去。

    被突然扣上一顶锅的洛乔昔只觉好冤枉,她身上至少有四层,最外那层鲛纱几乎没有弹力,她脱去不也是怕扯到伤口...再说之前两人野外共处一室,还对她动手动脚呢,想想就气。

    “我不脱行了吧。”洛乔昔重新拢回外衫。

    就在墨倾池僵硬落座时,她直接拿起旁边的剪刀,嘶啦一声,剪去外面鲛纱,又挽袖露出手臂,她佯装没发现对面愣住的人,将缠带解开,露出明显更深些的剑痕。

    看来问题明朗了,受伤在前的人伤势如常,后者伤势会比前者重些。

    然而一抬眼,却发现墨倾池面沉如水,方才被压下的郁气似乎又冒了上来。

    洛乔昔:“??”

    未等她开口,墨倾池陡然起身走到门前,蓦地打开门扉,清风凉爽,一下子吹开房间内闷热,转过身的他,眼中却透着几分难掩的警觉。

    恍惚了下,洛乔昔便知为何。

    两年前洛乔昔借与墨倾池交好弟子的手,将流传在黑市促进双修之法的秘药,下在他药浴中,但墨倾池修为不低,察觉及时,却将计就计,差点让洛乔昔栽了个不可挽回的跟头。

    屋内檀香袅袅,似仙女的裙摆,在清风的惊扰下,化作娇羞的姑娘慢慢隐去。

    洛乔昔好笑地说道:“小师弟,我现在对你绝无非分之想,不然雾山那时多好的机会我都没动手。”

    回应她的是墨倾池一记冰冷的眼刀子。

    墨倾池不置可否地道:“你打算怎么如何?”

    语气平静淡漠,让人琢磨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洛乔昔原以为菩提灯是护命好东西,如今看来倒像一直阻碍她平淡生活的拦路石。

    洛乔昔斟酌道:“找掌门师叔?”

    话甫落,墨倾池看她的神情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书中说墨倾池清冷中带有一丝阴郁,洛乔昔倒觉得本命更给人这种感觉,他本人除了不爱笑外,其他时候还是挺正直阳....但此时,她只想收回方才想法,刚刚那个害羞的师弟是错觉。

    “掌门师叔赴清眩派之邀,来回也需四五日。”

    四五日够他们将藏书阁里的书翻几遍了。

    墨倾池面无表情,可这看傻子的眼神着实让人不爽。

    “若藏书阁没有,只能往禁书楼看看。”墨倾池继续说道。

    洛乔昔当下话锋一转, “可禁书楼无掌门之令不可进入,你要怎么进去?”

    然而墨倾池神色冷漠地瞥了眼她,眼神里藏着几分探究,洛乔昔意识到自己知道得过多,立马改口道:“算了,我们各找各的。”

    两人彻底冷静下来后,静谧的房间,洛乔昔瞧着天色也不早,于是客套道:“小师弟,午时了留下来吃个饭?”筑基早学会辟谷,但她习惯先满足口腹之欲,反正其他人眼中她就是个靠灵药起来的废材筑基。

    墨倾池:“....”

    望着圆桌上巧笑嫣然的洛乔昔,墨倾池神色微冷,打呼都不打便迈出门口。直至出了院门房间里的人看不见他,墨倾池才停下脚步,可惜从这里同样看不到房间。他垂下眼睑,掩住眼中的破涛汹涌,无论在主峰他故意试探,还是方才她的反应,都好似与之前大有不同。

    难道真如三师兄所说,两年的时光将一个人改变如此....

    那厢,洛乔昔丝毫不知自己引起怀疑,接踵而至的麻烦足以让她应付不暇,头一回她觉得那两年没及时离开灵山派是错误的选择。

    唉,命苦。

    她有点怀念前两年吃了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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