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段时间没梦到它了吧,距离上次已经过去多久了?啊……有些记不清了。

    一段时间不见,这里还是黑压压一片啊,那棵神神叨叨的谜语树倒是一如既往,和上一次见面相比,似乎没什么大变化,包括自己累了一天却要被打扰休息时间的烦躁心情也一模一样。

    “你好你好!”树很热情地同凌槿菡搭话“哎呀,算算时间,咱们也有段时间没见了吧?最近过得怎么样,还顺利吗?”

    那亲昵而熟络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什么多年未见的故友,实际上他们只是见过几面,关系有些微妙的情况。

    “既然又来打扰我休息,那肯定不是单纯想聊天吧?下次你可以直接进入正题试试。”一来二去的,凌槿菡多少也摸清规律了,她双手抱怀,发自内心地叹了口气,不过还是礼貌地回应了树的问题“多谢关心,一如既往的生活罢了。”

    “唉——是吗?可我看你似乎挺累的啊。”树拉长了音,突然直接点破了凌槿菡的精神状态“你自己都没察觉到吗?你很累哦,不仅是你,你的那几个小伙伴精神状态似乎也不怎么样啊,怎么,这是集体犯天条了?”

    凌槿菡沉默了,却也没有直接否定对方的话,因为它说的是事实。

    并且,经树这么一说,那些一直隐忍的疲惫忽然就如洪水般猛烈奔来,险些一瞬间淹没了她。

    “差不多吧。”她感觉思绪都要被带偏了,最后也只是敷衍地回答道。

    其实仔细想想,改变既定剧情发展什么的,也算是在跟老天爷对着干了,与命运抗争这种东西听上去就没太多好下场,说是犯天条居然也没什么违和感。

    听她这么说,树也叹了口气:“唉——我说,把自己搞得那么累,就为了那个极可能无法成功的概率,值得吗?”

    凌槿菡挑挑眉:“我可不信你不清楚我的回答,所以我也不太明白,明明知道我会怎么回答,却还要再问一遍,难道你们真的是在走流程?”

    树哼哼了几声,也没否认什么。

    凌槿菡捏了捏眉心:“行了,知道我很累,还专程来打扰我休息,也是服了你了……说正经的,这次你又要说些什么?”

    “哦,这个啊,不是什么大事。”树的语气听上去十分轻松“只是忽然想起来,从前时间太匆忙了,忘记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凌槿菡总感觉它说不出什么好话。

    “当我凋零时,这个由文字与幻想所构成的世界也会随之崩塌,到那时候……”

    “大家都会死哦~”

    凌槿菡:?!!

    “好在现在进展还算缓慢,你们还有大把时间,不过我现在真的很担心啊,你们会因为精神压力而率先扛不住。”树感叹似地挥了挥垂落的藤蔓,扬起它,轻轻拍了拍凌槿菡因震惊而僵住的脸颊,语调轻盈婉转,好似雾中呢喃。

    “所以啊——你们可得好好的哦,因为你们要是先出事了,那其他人嘛……你知道的,他们可不清楚这些事情。”

    “我无意给予你们压力,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这样做,但这世界上有太多无可奈何的事了,有思想与智慧的生命幸福而劳累,也无法总按自己的意愿去生活。”树看上去有些悲伤,但它刚刚那番话又说的凌槿菡脊背发凉,心脏差点骤停。

    大家……会死?

    “你的压力很大啊……也是,毕竟知道太多事却无法倾诉,是非常痛苦的折磨呢。”

    树忽然用微凉的藤蔓包裹住她,使得她的视野又一次全部陷入了黑暗,凌槿菡听见树在她耳旁低语,声音也逐渐变得缥缈而虚幻——

    “乖孩子,我想你应该对于污染的源头、干出这些事的存在有了点想法不是吗?毕竟你们也很讨厌他们呢~”

    凌槿菡:……

    这算是明示了吧?虽然她当初确实有猜到是不是他们干的,但没想到实锤来的这么快。

    “所以现在,好好休息吧,唯有你们,可绝对不能出事。”

    唯有你们,即使压力再大,也绝不能倒下。

    “下次再见~”

    这是凌槿菡头一回觉得,祝福比诅咒更为可怕,嘴上说着希望你好好的,却仿佛在无形中又捅了你许多刀。

    凌槿菡照例是一身冷汗地醒来,可惜这一次,她甚至没力气翻身,只能努力呼吸着,平复刚从黑暗中挣扎而出的心情,她盯着头顶染上月色的天花板,却无论如何都没法让心安定下来。

    会死……所有人都会死……

    我们努力所做的一切,难道都是白费力气吗……

    快要……撑不下去了……

    ……

    “……槿菡?槿菡!”

    贺之遥连续喊了好几声都没让凌槿菡回神,只得无奈地上手一把掰过她的脸:“回神啦!你今天怎么回事,一直在走神,喊你好几次了愣是没听见。”

    “啊……啊!抱歉,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我没听清。”凌槿菡终于从发呆中回过了神,茫然地回头望着她。

    贺之遥:……

    她认命地用力搓了搓凌槿菡的脸:“我说——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一直在走神,别跟我说你昨晚又熬夜了,你看你这黑眼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人揍了。”

    凌槿菡任由她揉搓着自己的脸,意有所指地眨了眨眼睛:“还好意思说我,你跟他们两个不也一样顶着个黑眼圈。”

    她指了指在一旁打哈欠发呆的两个男生,同样都是眼下挂着黑眼圈,一看就没休息好。

    贺之遥松开手,抱住诺娅就开始打哈欠:“真难得啊,我们四个居然昨晚一起失眠了,总感觉不是什么好现象……”

    “是啊……这概率实在是小。”言昭用力扯了扯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清醒点,最后还是朝楚晴空伸出了手“快,我需要薄荷糖提神。”

    “大清早就吃糖,也不怕牙疼。”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楚晴空还是从包里摸出了薄荷糖,看着另外伸出来的两只手和一只爪子,他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诺娅啊,你们小狐狸能吃糖吗?”他发出了灵魂提问。

    “你看我像普通狐狸吗?”诺娅假笑着“查理都能吃派,我怎么不能吃糖了?而且你看我平常吃零食吃的少吗?”

    “不是,你怎么还整这么一副骄傲的嘴脸,吃零食吃太饱而吃不下饭是什么好事吗!”

    最后的最后,是四人一狐齐齐嚼着薄荷糖,坐在喷泉旁望天发呆。

    薄荷糖凉爽甘甜,大夏天吃一颗实在提神醒脑,不过几秒钟的时间,那股凉意便顺着喉腔逐渐蔓延至身体各个角落,昨晚谈话所带来的疲惫感终于是被压下去了一点。

    今天就要干正事了啊……凌槿菡将糖咬碎,浓郁薄荷香瞬间在口中炸开。她多希望这件事的发展能像咬碎这糖块一样那么简单,但那显然是异想天开。

    希望今天一切顺利,不然……

    “啊!找到了,他们在这儿!”

    几个孩子远远在另一边看见了繁星,直接一路小跑过来,同他们道了声早安。

    “早……”

    “呃……你们怎么有气无力的。”接过楚晴空塞过来的薄荷糖,多多也没着急去吃“你们在这儿正好!我们想去找唐晓翼来着,但都找了一大圈了也看不到他人,你们知道他在哪儿吗?”

    虎鲨积极打小报告:“他今天又没来上课,明明人就在学校里却不去教室,还真是轻闲!”

    他用力将糖咬碎了,可恶!他都有点嫉妒了,居然这么光明正大逃课。

    凌槿菡看出了他的想法,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想什么呢,不去上课你以为是什么好事吗?”

    想法被看破,虎鲨尴尬地挠了挠头发,跑到婷婷身后去了,婷婷看上去有点担心:“嗯……他会不会是生病了?”

    【楚晴空:少女你真相了。

    贺之遥:我看出来了,婷婷的直觉真的强大,好几次都猜对了,这就是女孩子的第六感吗?】

    言昭拍了拍她的脑袋:“放心吧,他好好的呢,没有生病。”

    “毕竟要是生病了,我们现在也不会待在这里了。”贺之遥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打消这个念头。

    贺之遥说的也有道理,既然不是生病,难道是……

    “难道他去……找第四件……秘境珍宝有关的……线索了?”扶幽猜的非常实诚,时刻不忘找寻秘境珍宝的任务。

    “这个嘛……咳咳!”诺娅咳嗽了几声,忽然朝一个方向伸了伸爪子,懒洋洋地眯起眼睛“或许你们可以去找他问问。”

    顺着诺娅指的方向望去,孩子们看见了几团极其醒目的红色,再仔细一看——呦!这不老熟人乔治嘛!如果是他的话,应该能……等等。

    几个孩子将目光又转了回来。

    “你们既然都在这里了,我们为什么还要绕远去问乔治呢?”

    【楚晴空:今天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好混过去了???

    言昭:难道是被骗多了,终于产生抗体了?

    凌槿菡:什么奇奇怪怪的比喻。】

    “因为我们马上就要去上课了啊,所以你们就走几步,去问问他吧。”凌槿菡脸上挂起一如既往的笑容“快去快去,不然他就走远了——哎呀正好,我们也要走了,有什么事下课再聊吧。”

    “拜拜!”楚晴空朝他们挥了挥手,说完,四个人直接一个拔腿飞奔,很快就消失在了教学楼的楼梯口。

    然而等几个孩子气喘吁吁地追到乔治班门口时,多多才猛然反应过来。

    “不对啊,乔治也是要去班上的,繁星也要回班上,那找他们不是应该更方便点吗?”

    甚至繁星的班级还在楼下一层,四舍五入,他们还多爬了一层楼。

    恭喜,又被忽悠了,真棒。

    “啊啊啊——这群家伙!!!太过分了!”多多很生气,但他现在只能无能狂怒,他总不能又跑下去一趟去找繁星算账,就为这个再爬一次楼实在有点傻。

    “亏我们不久前还真心实意夸过他们!”虎鲨看上去也很生气,但他同样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生闷气,为什么?

    因为他打不过他们,这是个悲伤而又残酷的现实。

    虽然从未见繁星当他们面打过人,但是就之前那一系列堪称云淡风轻的泥石流操作,他很清楚地明白一点——惹谁都绝对不可以惹火繁星,这种平常笑嘻嘻的人发起飙来往往才最吓人,要是真的惹到了,那……那感觉应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虎鲨:……

    自从认识了他们几个,他感觉自己憋气的能力似乎都提升了不少,真有你们的!这都能使人锻炼自己!你们上辈子怕不是走教育行业的。

    “你们两个小声点啦,”婷婷看上去十分无奈,扶幽也打着圆场“要是……吵到其他人就……”

    “在我们班级门口吵什么呢?”许是两人声音太大,扶幽话都没来得及说完,乔治就直接走了出来,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似乎是在等他们给个解释。

    多多像是抓住救星一样,也顾不上被戏耍的气恼,急忙问道:“乔治学长,你来的正好,我们有件事想问问你。唐晓翼他几天都没来上课了,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乔治头上冒出一个硕大的问号,声音听上去也充满了不解:“这个问题你们不应该问繁星吗?他们几个经常待在一块儿,可比我要清楚多了。”

    呵,几个孩子露出了莫名饱经沧桑的假笑,他们若是能问到,也不至于多爬一层楼来找你了啊,乔治会长!

    乔治:……

    乔治被他们这“饱含怨念”的眼神看的有些瘆得慌,他拍了拍衣领,非常犀利地直接点明了:“你们被他们几个逗了?”

    “准确来说是耍了。”多多扁扁嘴,有些失落,他们怎么老容易被熟人忽悠啊?唐晓翼是,繁星也是。

    不可否认,繁星对他们真的很好,有什么好东西都来找他们分享,还经常抽空带他们出去到处游玩,排除偶尔的戏耍保留节目,和套不出消息这几点外,几人简直不要对他们太好。

    像是看出了几个孩子的想法,乔治难得耐心地解释道:“因为你们对彼此很熟悉,相处时很放松,所以才不容易起警惕心,还有——”

    “繁星应该只是单纯喜欢逗你们而已,他们一直都挺喜欢小孩的,估计也有点性格方面的加持……”乔治顿了顿,突然压低了声音“他们也挺不容易的,你们……”

    “你说什么?”虎鲨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乔治刚刚声音太小了,他们没听清。

    乔治沉默了几秒:“没什么,我不知道唐晓翼具体去了哪里,他那种死要面子的家伙,就算突然消失了也一点不奇怪。”

    话音刚落,接触到几个孩子有些无措的眼神,他顿了顿,还是开口了:“不过我知道他的宿舍大概在哪里,你们可以去那里找找他。”

    他拿出纸和笔,迅速画了几笔递给多多:“应该就是这里,不过,我诚心建议你们去的时候小心一点。”

    啊???什么叫去的时候小心一点?宿舍而已,能有什么洪水猛兽吗?

    虽然乔治这有些奇怪的态度让他们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能拿到相关线索也算没白来。

    多多边走边看字条,翻来覆去地看,和伙伴们凑在一块儿看,也没感觉纸上的地址有什么问题。

    “这地址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啊,乔治干嘛让我们小心……唉查理!你突然跑那么快干嘛?等等我们啦!”

    查理不知道怎么了,突然一个加速跑走了,几个孩子只得匆匆忙忙地跟了上去,完全没察觉到躲在转角暗部的几道人影,正悄悄借着光观察着他们。

    在确认几个孩子彻底走远了,繁星才挨个从阴影中走到了阳光下。

    “好,这下没问题了,我们回去吧。”贺之遥拍了拍手上沾到的灰尘“老实说,我还以为他们会跑回去找我们问呢,幸好没有,省了不少事。”

    今天可有许多活要干呢,不能出一点差错,不然这么多年的等待与准备可就全都泡汤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繁星就打了个寒颤。

    忽然想起了小说里上司经常对下属说的一句话,繁星觉得这里也很适合用在他们身上,尽管他们没有上司——

    此次任务,只准成功,不准失败!

    你看看,这味道多纯正,都快纯到齁脖子了。

    为了今天的行动,他们已经提前请好假了,所以说什么要上课了其实是瞎扯的借口,反正现在没事干,繁星直接一头扎进了医务室里,去找景明秋和唐言蹊聊天了。

    唐言蹊被他们几个的脸吓了一跳:“我靠,你们几个这是昨晚一起去打游击战了?”

    “为什么你的第一反应是我们去打游击战了?”楚晴空满头问号,随后熟门熟路地走到一张床前,直接躺了上去,有气无力道“我太困了,先眯会儿,一会儿再喊我吧,话又说回来,这薄荷糖吃了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景明秋拍了他几下也没把他拍起来,无奈地抓了抓头发:“不是,怎么会有人熟门熟路地爬到医务室床上补觉啊,怎么想都很诡异。”

    景明秋所言极是。

    “不过算了,现在估计也不会有学生来,你们三个要不要也去躺会儿?虽然不知道你们昨晚怎么集体失眠了,但休息会儿总是好的。”景明秋咂舌道“求求各位俊男靓女们爱惜爱惜自己的脸蛋哦!再俊一张脸也经不起你们这么造作啊。”

    唐言蹊点点头——

    【唐言蹊:是啊,脸要是……不不不,我要说什么来着……哦对!今晚你们可有的忙了,所以务必记住了,随时保持联系,有什么情况立刻喊我们!敢自己扛你们就死定了。

    景明秋:就是!真敢瞒着我们,到时候就老老实实接受我们大家的惩罚吧!】

    两个人故意用着凶巴巴的语气,说着最为关切的话,逗得繁星更想笑了,知道朋友们是在担心他们,几人忽然就感觉心里的郁结舒畅了不少。

    “确实,要好好休息,还有啊——这床躺着还挺舒服你别说,学校可真富。”楚晴空的声音突然闷闷地从被子下传了出来。

    景明秋听乐了,随即又拍了被子一下:“说好的眯会儿呢?你怎么还醒着?赶紧赶紧,安静睡你的觉去。”

    楚晴空没吱声了,这回估计是真的睡过去了。

    凌槿菡三人最终还是婉拒了休息,因为躺医务室的床上睡觉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为了提神醒脑,他们开始聊天,聊了没多久又开始玩游戏,玩的太上头,以至于玩到多多等人找上来时都没意识到。

    “过。”已经醒过来的楚晴空顶着一头有些乱的头发,仔细看了眼自己的牌。

    “我也过。”唐言蹊谨慎道。

    言昭左思右想了一下,还是甩出了一张牌。

    诺娅得意地将爪前的牌一推,高兴地尾巴直甩:“嘿嘿,我糊啦!喝喝喝!都不许作弊哈。”

    几人发出懊恼一声响,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喝下了柠檬水,别说,这东西可比薄荷糖提神醒脑多了,酸的几人龇牙咧嘴,毫无形象可言。

    “所以为什么你们这里会有柠檬呢?”凌槿菡贴心地问出了几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景明秋嘴角抽了抽,委婉地说道:“其实你该庆幸这次没带芥末的,你知道的,人嘛,贪嘴是很正常的事啦。”

    哦对,差点忘了,景明秋这家伙很喜欢柠檬来着,也很喜欢芥末,那这么一看,柠檬确实要温顺太多了。

    贺之遥想象了一下芥末兑水的样子,露出了惊恐的神色:“芥末兑水,人间杀器。”

    “再加点柠檬,世界直接重新洗牌得了,嘶——好酸!你这是加了多少柠檬。”楚晴空酸的舌头都有点麻了。

    景明秋爽朗一笑,比出几根手指头:“五片而已,不多不多。”

    楚晴空:??????

    你管这叫不多?他说为什么这么爆酸!

    “呦,几位这是终于玩儿完了?”身后忽然响起轻飘飘的声音,吓得几个人愣在原地没敢动弹。

    为何……为何这声音是如此的耳熟?

    他们僵着躯体,缓缓转过紧绷着面部的头颅,发现不知何时起,唐晓翼他们已经站在门口了,早就摸清了他们习性的唐晓翼还好,几个孩子正一脸无语地看着他们。

    “那个,刚刚看你们玩的太投入了,所以就没忍心打断你们。”婷婷小声解释道。

    几人:……

    贺之遥哽咽道:“……谢谢,你们也太贴心了。”

    贴心的有点过头了,亲爱的们,这样真的会衬托的他们像一群无知无觉的笨蛋一样唉。

    注意到唐晓翼插在兜里的手,原本还想活跃下气氛,转移话题的几人瞬间感觉如鲠在喉,想说的话全都一瞬间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一股揪心的酸涩感忽地齐齐涌了上来,转移着视线纷纷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们心疼朋友,但绝不能轻易显露出这样的表情,不能让几个孩子现在知道发生了什么。

    说实话……偶尔真的讨厌什么剧情安排,它就像一个绵软又强硬的枷锁,让他们连担心朋友的情绪都无法光明正大的释放。

    凌槿菡不受控制地想起昨晚的事,眼神不由地又黯淡了几分。

    就像昨晚扛不住时的喃喃自语一样,感觉快要扛不住了……瞒着朋友,什么都不能说,有时连情绪都不能随意表达,还要担心会不会出其他差错,最重要的是……

    负罪感犹如汹涌的潮水,刺骨且钻心地凉,早晚有天会将他们淹没,尽管他们都清楚,身边人也经常这么劝告他们——这负罪感是完全不必要的,就像树说的,这世界上迫不得已的事可太多了,想活的轻松自在,那是许多人共同的愿望,可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啊?如今这么做,已经是眼下能达到的最好情况了。

    可是……该怎么办啊?怎样才能终止这样的折磨,都这么多年下来了,你要说一点点影响都没有那才是假话。

    好累啊……真的……有点累了。

    凌槿菡必须要承认,那棵树真的非常懂怎么扎人心才痛,也非常擅长将一个人的伪装扒的干干净净,它上辈子莫不是条蛔虫。

    “……喂,喂!你们怎么又在发呆啊!”多多的声音重新将神游天外,各怀心思的繁星拉了回来,他不满地插着腰,看上去非常不高兴“你们今天真的好奇怪啊!又是失眠又是走神的,昨晚你们到底干什么去了?”

    “失眠?”唐晓翼这才发现繁星的状态不太好,不,简直就像一晚没睡一样,这群家伙昨晚又干什么去了?

    “你们不会背着我们偷偷摸摸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虎鲨一脸警惕,显然已经被繁星的套路给整出抗体了。

    繁星:……

    那点沉重的氛围瞬间被打散了。

    “噗——”景明秋一个没忍住,差点爆笑出声,见大家都看着他,他赶忙用胳膊遮住半边脸,强忍着笑到颤抖的声音摆摆手“没事没事,你们继续,继续哈。”

    不,你看上去很有事,马上要笑被气了。

    贺之遥先是感到一阵无语,随后额头跳起十字,用力戳了戳虎鲨的额头,咬牙切齿道:“还请不要脑补些奇怪的东西,谢谢!我们能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不要给她擅自脑补啊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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