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角巷

    当斯拉格霍恩幻影移形到斯诺木屋前已是八月中旬,若娅和阿泰夫心照不宣的变更两人之间的相处方式,待在木屋里度过分别前的日子。

    若娅听到门口的呼唤,和阿泰夫交换眼神,跟在他身后观察教授的身影。

    斯拉格霍恩是个体态偏胖头发花白的老人,经常习惯性的用手摸着肚子,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意。

    他转眼往木屋里环视一圈,才乐呵呵的半脱帽,慢悠悠地回应了阿泰夫刚才对他的呼唤,“我是来带斯诺小姐去购置新生必需品的斯拉格霍恩教授,你是她的亲人,看是想和我们一起还是……?”

    “我和你们一起去。”阿泰夫微微挑眉,察觉出斯拉格霍恩对他的不上心,他趁着回头将若娅拉到身边的功夫,用警戒手势传递给她“来者可能另有目的”的讯息。

    若娅见状不动声色的试探斯拉格霍恩,她正色敬佩的开口,“教授,我很仰慕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雷恩·菲尔德先生,但是我能获取到的魔法界信息实在太少,你能多告诉我关于他的信息吗?”

    Rayne,雷恩,名字的性别特色不够明显,如果若娅的信息来源不包括兄弟会,确实有可能将这个男女都可用的名字当成男士。

    但她和阿泰夫已经从资料中了解到黑魔法防御课的菲尔德教授,其实是位很出色的女士,曾经参加并举办多次巫师法令的修订工作。

    她教书只是受邓布利多所托,并在上个学期结束后选择去往巴伐利亚的魔法部继续进修。

    也就是说,她的话里共有两点问题,一即最明显的性别错误,二是菲尔德女士已经不再是霍格沃茨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

    若娅相信阿泰夫的判断,他说眼前的教授有企图肯定有。所以她选择用一种双方都非常正常的交流,试探着斯拉格霍恩究竟是不是教职人员。

    “小冒失鬼,雷恩当然很值得追崇,但她是位佳人,而不是你口中的先生。”斯拉格霍恩果然纠正了她的话语,他哈哈笑了几声,“还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雷恩已经离开学校,我也很想知道她的近况。”

    若娅摆出一副失望的表情,“是这样啊。”

    斯拉格霍恩却赞许的摸了摸她的头,“别难过,能在接触巫师界之前了解到霍格沃茨的部分信息,说明你努力过了,这么上进的态度很值得嘉奖。”

    若娅说不出有什么异样,姑且放下部分防备,提问道,“我们……该怎么去对角巷?”

    斯拉格霍恩让两人一左一右跨住他的手臂,俏皮的眨眼,“当然是用魔法。”

    天翻地覆过后,几人顺利来到对角巷。

    若娅和阿泰夫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让斯拉格霍恩发出疑惑的长音,他尴尬的找补道,“咳……想不到你们身体素质还挺好的。”他还想借着移形换影的副作用让这两位麻瓜兄妹亲自感受到魔法的痕迹。

    若娅小时候被母亲抱着传送过多次,早就习惯了,闻言无辜的弯起唇角当做听不懂。

    阿泰夫就真的只是单纯身体好,丝毫不带晕车,心里在想着完全不知道这个古怪的教授在费解什么,“这个魔法还挺方便。”

    三人互瞪着陷入短暂的沉默。

    斯拉格霍恩转了转头活动脖颈,总觉得这两兄妹不太对劲,他砸吧着嘴把话题往该走的方向上扯。

    他的视线随着话语交替在面前两人的脸上,“我们去古灵阁取些巫师货币,比率5:1,如果没有这么多英镑学校会提供部分补助,但是需要斯诺小姐用勤工俭学来交换。”

    “我们手下还有些积蓄。”阿泰夫即刻道。

    斯拉格霍恩没有接话,领着相比于想往店铺里钻的其他新生来说非常安分的斯诺们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

    阿泰夫思索着将目光投向附近的人群,低声朝着若娅开口,“巫师好像没有点亮科技。”

    若娅显然也发觉这点,用同样的音量回应,“在魔法部的兄弟没有将技术传播吗?”

    “搞科技的人才都是些聪明到极点的“死脑筋”,能情商智商两手抓的只有少数,即使有,公务缠身大概率拘于本职,魔法部哪个部门都很忙。”阿泰夫神情平静的为他们辩解,却下一瞬低头在她耳边小声吐槽,“即使我感觉加入魔法部后他们并无在兄弟会时的成就,但却个个又实打实的不轻松。”

    若娅费解,“听起来很矛盾,若是真的各司其职,又怎么会毫无成果。”她抬眼看向阿泰夫,眼神沉了下来,“而你,知道的也比我印象里对魔法部的内容要详细得多。”

    阿泰夫的视角先前一直是对巫师不甚了解的老派信条成员,至少从若娅加入信条前都是这样。

    如果真的信息都是由若娅和他一起入眼收集,凭她的记忆力,他绝不会知道魔法部的详情,应该只是纸面上的点点。

    这里产生的信息差很值得玩味。除非阿泰夫早就知道很多巫师界的信息,仅是他的身份限制,不得已不能获悉更多内容。比如一般不会对麻瓜开放的魔咒书,巫师学校,以及对角巷等等。

    她会不会只是因为身为巫师……所以才会被他救下?

    “是因为里面有两派势力在相互制衡。”阿泰夫看她的眼神逐渐暗下失去高光,忙不迭的摆手打断,“别多想,我早年经手的任务里有这方面的介绍,也有几位能聊天的朋友在里面。”

    他揉着女孩的发顶,“里面的事情姑且轮不到你这个小朋友太在意,我怕徒增你的烦恼就没有说。”

    若娅愿意接受他言下的示好,又暗恼自己不着边际的想法被他知道,点头接下他的理由,眼睛默默撇向一旁,“好。”

    “到了。”斯拉格霍恩走的很远,在古灵阁门口对两人提高声音。

    等几人完成开户存钱取钱的操作,时间刚好过去半小时,仍旧是教授带头,把课本天平巫师袍都购置妥当。

    经过一段路的相处,斯拉格霍恩顺势拉进距离,不再称呼她为斯诺小姐,“若娅的想法呢?你打算选择什么动物陪你上学。”

    若娅不假思索,“猫头鹰。”

    也许很多人都期盼自己有一只吸引人或异常稀有的宠物,但她在阿泰夫的教育下,始终知道刺客最重要的准则——大隐于市。

    暴露对于游荡在灰色领域的刺客来说,无疑能和死亡联系上。何况,猫头鹰还可以帮忙送信,即实用又符合要求。

    路过宠物店的某个笼子时她停下脚步,盯着里面的猫头鹰看了许久。若娅伸着手指逗弄着它,心生喜爱,打算选定这只直接带走。

    阿泰夫在旁跟着她,看着在他眼里毫无区别的猫头鹰,决定让若娅帮忙挑只,“若娅,别忘了我也打算买只猫头鹰和你通信。”

    若娅便把她眼前看中的交给了阿泰夫,又选了另一只腹部是全棕色,大小估摸是男孩子的猫头鹰。

    反正阿泰夫的就是她的,打不了两人回头交换着养。

    对角巷的最后一站自是魔杖店,奥利凡德用斯拉格霍恩都听腻的话对着若娅简单介绍自己,他目光如炬的盯着她,“若娅·斯诺是吗?”

    得到若娅的肯定后,奥利凡德将视线投向斯拉格霍恩,“霍拉斯,你能暂时出去散散步吗?”

    斯拉格霍恩皱眉思考他这话的意思,最后还是愿意卖他的面子同意,他侧脸对斯诺们开口,“那我在对面的咖啡厅等你们。”

    确认魔杖店再无旁人后,奥利凡德走到若娅面前,扯开他干裂的唇,“能看到波德摩的血脉仍然存在,真是个好消息。”

    阿泰夫警觉的挡在若娅身前,“你在说若娅?”

    奥利凡德直接无视了阿泰夫,“我记得你的父母,分别是山毛榉木十一英寸和白杨木十五又三分之一英寸。我当时非常惊讶,没有我腰高的小女巫,竟然拿到了魔杖店里最长尺寸的魔杖。”

    “如果没有出意外,我相信你的母亲绝对会成为名动一方的人物。还有你杰出的父亲席卡——他帮助生还的病人至今还会在和我聊天时扼腕首席医师的逝去。”

    若娅静静的听着,记忆中父母的脸其实已经不算清晰,三年的时间足够把她尚且浅薄的人生和阿泰夫连接的紧密。

    用力回想,也只有父母在很小的时候拿娃娃在她面前摇晃,更多是她独自玩乐,和他们买来的玩具一同吃饭,以及屋内除去她空无一人的委屈和失落。

    她记不起来是什么时候改变的,明明在她很小的时候,父母都是陪同在侧,从未有一刻分别。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她思踱着,强行压下自己想从奥利凡德口中打听父母的心思,手掌不自主的捏拳,她垂眉逃避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请不要继续谈论无关紧要的内容了。”

    奥利凡德摇头,确信道,“我不会认错。既然你不承认,我也不会替你大肆宣扬。”

    他进入正题,问了惯用的左右手,递给她一支魔杖让她试试。

    若娅抿唇,因为他的话心情不佳。

    阿泰夫安慰的将手放在她的肩头,“把他的话全盘纳入并不理智,如果感兴趣的话,不妨去大胆求证吧。”

    她嗯声,接过魔杖在手心挥舞,没有任何动静。

    第一支魔杖就契合的概率微乎其微,奥利凡德见怪不怪,他先将他认为若娅会合适的魔杖一一给她。

    最终在材料几乎全被试遍前,她对紫杉木的魔杖产生轻微共鸣。

    紫杉木理想的主人不同寻常,偶尔是臭名昭著的,它会赋予杖主掌控生命的力量,并在决斗和诅咒领域保有黑暗和恐怖的声誉。

    “或许是杖芯的问题,试试独角兽毛。”

    若娅挥动魔杖,蓝紫色的光束顺着杖尖向着墙壁击去,炸开巨大的火花。她的脊梁瞬间战栗,看着手里的魔杖,眼神亮了亮。

    奥利凡德注视着,等待店内的光芒消去后才将一切恢复原样,他收下阿泰夫给他的七枚加隆,懒懒道,“慢走不送。”

    两人离开大门前,他用不大不小的音量失望的开口,“你一点都不像他们,他们是烈日下怒放的米兰,而你,充其量也只是攀附在墙面的藤萝。”

    若娅牙关紧闭,她明白奥利凡德在拿自己和父母比较,攥着魔杖的手用力,纵使她想反驳,也根本没有确凿的论点。

    难道只能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这种回应真的会有人相信?

    “奥利凡德先生,或许是你年老耳聋,我不怪你。由我重申一遍,她是若娅·斯诺。”阿泰夫转身,语气疏离又带着隐隐的怒气,“你是以什么身份在和我们说话,莫非是你们高高在上的梅林?”

    他脸色不愉,“指桑骂槐也需要看清楚对象,若是你一直觉得若娅是你口中的波德摩,大可以去查,等你有确切证据的时候,再用这种态度试试看。”

    看他有没有高尚的道德感不动手去抽老头。

    奥利凡德扯了扯嘴角,不知是解释还是妥协的开口,“紫杉木本身没有问题,只能说明杖主有潜力,独角兽毛也是极好的杖芯。但是它们若是组合在一起,就会成为最偏激的存在。”

    “怎么形容它呢?”奥利凡德缓慢道,“它会听到主人脑内最不可能实现的目标,付出一切飞蛾扑火,即便毁灭自己也会去完成。”

    若娅阖眼,她的指尖动了动,拉住被撩起火气的阿泰夫,低声道,“阿泰夫……奥利凡德先生估计真的把我认错了,没必要争论尚未发生的事情。”

    “说的那么故弄玄虚,”她抬眼冷冷的睨向奥利凡德,“是不是只要我没有走上邪门歪道,你就会承认自己判断失误?”

    “对,我觉得你会。”奥利凡德从抽屉里拿出烟斗,边吸边道。

    若娅双臂环在身前,她坚信自己绝不会在事关人生的问题上轻易放手,“说说看,什么是你定义的邪门歪道?你又拿什么和我赌?”

    “我可没本事去定义什么是歪道。”他遥遥指了下她的心口,吐出一口白烟,“你自己知道,赌实物未免太俗,说到底你和我又没什么瓜葛,我为什么要陪你赌。”

    “我输了的话,在你的魔杖店帮忙干活。若你输了,就把你莫须有的魔杖学修改好并广而告之,如何。”

    “……哈,你再思考思考,既表现的不够仁慈,更不够狠心。”奥利凡德敲了敲桌面,悠然的支着脑袋,“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若是换我,我必然用我的胜利换取对手堵嘴永远不说出我是波德摩的血脉。”

    阿泰夫帮若娅否认,“那样不就间接证明了若娅是波德摩的血脉吗,只有心虚的人才会试图用掩人耳目的方法自讨苦吃。”

    “无所谓,结果一样就行。”奥利凡德撇嘴,“你少来打岔。巫师和麻瓜的实力差距是客观存在的,我不生气是因为你们太笨了,根本没必要。”

    “总有一天事实会摆在你我面前,麻瓜并不弱小。”若娅推开门,她回头看向奥利凡德,“巫师迟早会因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

    “愚昧。”奥利凡德吐出一口烟雾。

    若娅和阿泰夫同时轻哼,“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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