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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上)

    若娅现今除了进展缓慢的调查信息外,已经开始将学习目标转移去别处,她对于巫师的了解已经足以面对大多数突发的恶劣情况。

    她在有求必应室忙于根据自己最擅长的三门学科,即魔药、黑魔法防御和魔咒学为核心练习组合学习。

    魔药加上魔咒,就会变成具有增益或弱化效果的药剂。先前对小蛇的食物里下失眠咒为契机,若娅灵光一闪,意识到可以将魔咒作用在物体上。

    经过中间物体的缓冲隔绝,人体内不会残留任何多余的魔力,这也是庞弗雷夫人找不到小蛇们失眠缘由的原因。

    而黑魔法防御课可以和魔咒一起使用,形成出效果更强大的防御性咒语,可以通过媒介留存在物品上,即有使用次数限制的防具,虽然不能完全抵消危害,但只要能保住性命,就算堪称杀手锏般的救命神器。

    她在思考中意识到了魔咒与炼金术的起源的关系,那些繁杂的如尼字符和拉丁文解读出来的内容和研究出的综合防御咒有丝丝缕缕的羁绊。

    在圣诞节假期她回到属于斯诺的木屋,若娅带着研究出的小玩意寻找到待在卧室的阿泰夫。

    她心情不错的将自己准备的复活节礼物递给阿泰夫——是她自己做的可抵御两次中远距离内攻击的素色宝石挂坠。

    刺客游离在黑白之间,两次机会足以让阿泰夫活着离开战场销声匿迹。

    若娅看着阿泰夫有些苍白的脸色,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将礼物放在他手上,她撑着下颌观望,不动声色的压下心里的燥郁,“还是那群厌恶麻瓜的势力?”

    阿泰夫笑着回应,“可能吧,我并不清楚底细。他们就像一群奇装异服的疯子,随机出现在英国的某些地方并开始屠杀。英国军方已经注意到了异动,消息即使封锁的迅速也引起了部分恐慌。”

    “奇装异服?”若娅顺手从床边的小桌上拿过蛇果和小刀开始削皮,她眼眸低垂,闷声开口。

    “对,深绿色的长袍,脸上带着银色的面具,喜欢以折磨人至疯后杀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里面似乎有年纪不大的孩子,不然就是有矮人血统。”阿泰夫语气平缓,浅金色的眼瞳透露着思索。

    若娅的动作由于阿泰夫的表述迟疑一瞬,这种邪恶的喜好直接让她联想到了自己父母的死因,而装扮和年龄方面的描述……似乎和思高口中的纯血的狂欢有些相似。

    她继续手中的动作,“既然是巫师作案,魔法部为什么还没有从军方接手掌控权?”

    “魔法部高层还在犹豫,他们没有把握能赢下战争。”阿泰夫叹气。

    “身居高位却无人敢动手。所以?要兄弟会这个暗杀组织,走到明面上和他们过招?”

    若娅语气混杂上些许不悦,“魔法部高层那些懦夫就算了,即使兄弟会的行为出于奉献光明做出这样的举动而无可厚非,兄弟会的巫师呢?怎么会派没有魔法的你去硬刚正面。”

    “在情报获取中,魔法不是必要的。”阿泰夫眉眼含笑,“我知道你在关心我,但是有关于这个组织……我想做些什么。”

    “阿泰夫·斯诺。”

    若娅生硬的喊了他的全名,她对这个组织早就已经有了些猜想,不愿看到阿泰夫奔赴不属于他的战场,忿忿不平的开口,“你知不知道你一旦被他们活捉,以你的身手绝对会引起他们的警惕,脑子里的信息会全部暴露,到时候那群危险的家伙就会知道我们的一切。”

    “你知不知道会有无数的兄弟因为你的行为失去住所,家人甚至生命。你忍心看着朝夕相处的同伴一夜之间全部变成被折磨致死的尸体吗?”

    若娅压抑着骂人的话,“阿泰夫,要不是你是我哥哥,我早就用魔杖抽你了。”

    阿泰夫闻言,征神的看着她大发雷霆,他脸上的笑意变得更深,“你表达的意思我知晓了。”

    “不许嬉皮笑脸!”若娅气的牙痒痒,她把削好皮的蛇果恶狠狠的切成小块,一边站起往他嘴里投喂一边开口,“懂的话就保护好自己。”

    阿泰夫被塞的哑口无言,他顺从的等若娅火气消下去些才继续道,“抛去修饰,你的意思从头到尾就一句话,我受伤你会难过,对吗?”

    若娅哼声,臭着脸不愉的点头,“下不为例。要是我再一回家看到你病怏怏的躺在床上,立马就去魔法部把那群尸位素餐的家伙骂一通再举报。”

    阿泰夫没有应声,他叹息着,眼眸满是认真,“我知道你已经有了保护自己的实力,但是这还不够,还不足以你去伸张冤屈,不够去应付暗处的手段。”

    若娅动作一顿,手撑着床沿,靠近阿泰夫,语气软了下去,“所以?”

    “将肩上的担子放一放吧。”阿泰夫浅色的瞳孔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影,手掌放在若娅耳侧,虚虚的揉了揉女孩乌黑的发。

    若娅面露不解,她心中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眉头微挑,她小心翼翼的趴在阿泰夫身侧,轻声提问,“你知道些什么,绝对。”

    阿泰夫沉吟片刻,眼里带着犹豫,“大多都是你告诉我的信息,我拜托好友帮我调查过有关你家人的事件,但他们迫于各种势力调查到一半便不了了之。”

    “……”若娅沉默片刻,她想通了前因后果,“你是为了我才主动请缨的。”

    她语气艰涩,阿泰夫比她更早一步察觉到异常,却选择为了她去对抗食死徒的势力、连倾尽魔法部都不敢随意妄动的势力……

    阿泰夫看着若娅轻声喟叹,“你一直都是敏感聪明的孩子。”

    “阿泰夫!”若娅脸色阴沉,幽暗的眼神盯着眼前虚弱的阿泰夫,尖利的言语透露出她的抵触和难堪,一字一顿道,“我不需要,无论是你的主动调查还是和那方势力的接触。”

    “你没有魔法,也并非什么无所不能的梅林。”她咬牙,拳头紧握,“为什么这么做……我既不会因妥协而赞誉你的付出,更不觉得你为我受伤是件明智的事情。”

    “我不止一遍的说过我想去了解真相,但我想去的了解永远建立在一个基础上,那就是——”若娅深吸气,声音几近哽咽,“我不想让我的家人受伤,而阿泰夫…就是我的家人。”

    阿泰夫的眼神一直是温和而脉脉的,他缓缓撑起身体坐起,唇边弧度未变,“我知道。”

    若娅心脏紧缩,她向来没有在阿泰夫面前说出这么肯定和反对的言论,无措的捏着被角,拧眉听着他的回应。

    “我知道你不愿看着我涉险。但一切都来自我的意愿,我、愿意,愿意为了若娅做出些什么。”阿泰夫拉着若娅靠近自己,温热的体温混合着消毒酒精的味道,传递着柔和且包容的力量。

    明明受伤的是他,却低头安慰着身边的若娅,他低声陈述,“若娅,你是波德摩家族的继承人,但在1966年的冬天开始,你就和斯诺产生了联系,是我决定穷尽一生也要护着平安的女孩。”

    “没必要为了和你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付出这么多。”若娅靠在阿泰夫怀里,闷闷的解释道,“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真的。”

    “是你主动冠上斯诺的姓氏,又有什么理由拒绝我的举动。”阿泰夫强硬的让若娅看向自己,注视她的眼睛,“即便你觉得这样做很勉强,你也要学会接受他人表露出的对你有利的情绪。”

    “知道了。”若娅语气软了下来,她抬眼看向阿泰夫。

    前线局势肯定发生了改变,才会使一向不愿逼迫她做违心举动的阿泰夫开始警惕并嘱咐她一些事宜,但……待在学校的若娅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

    “让我毫无所觉的在霍格沃茨学习,却独自一人冲锋陷阵,实在是无可救药。”若娅光是表述都觉得有些生气,幽幽的视线盯得阿泰夫无可奈何的略微偏头避开。

    她的语气带上恳求,“阿泰夫,把能告诉我的事情都告诉我吧。”

    “好。但在此之前,我们先交换圣诞节礼物。”阿泰夫弯眉,为若娅指了下书桌。

    不经意的捂住心口,他动作迟疑的靠好,嘴里轻轻嘶气,阿泰夫脸上的笑意极浅,“我在商场挑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很适合你。”

    若娅皱眉,察觉他的姿势有些别扭,主动抱起枕头垫在阿泰夫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靠着休息。

    她打开简单的包装,里面放着墨绿色的藤蔓样式的手链,以及一小瓶透明的香水。

    她将手链直接带上,素白的手腕攀上一抹暗绿,抬手在阿泰夫眼前晃了晃,她弯了眉眼,“很好看,我很喜欢。”

    若娅无疑很适合墨绿色,显得她皮肤白皙,将焦点聚集在她修长瓷白的手上,很容易忽视掉其潜藏的危险。

    阿泰夫满意的点头,目光投向透明的玻璃罐,“香水是我找朋友订制的,取名为Loyar,森林早晨的潮气,冬日若有似无的松香,暖阳下的雪水和木屋内壁炉迸裂的火光。可能闻上去会有些冷冽和生硬,带着我对你的最初印象。”

    若娅拿起它,凑近闻了闻,“冷冽生硬?”

    “对。像是只张牙舞爪恐吓着人类不要靠近的……”

    “?”

    “翠青蛇。”阿泰夫低低的笑了,“无毒又温顺,即使受到惊扰,也不会攻击人类。”

    “这对于刺客来说,并不是很好的形容词。”若娅朝他挑眉,“至少现在,我进化成黑曼巴蛇了?”

    “是啊,是条漂亮又藏着毒液的小蛇。”阿泰夫侧脸,他喃喃,“你进步得太快太急,有时候让我怀念起过去的日子,却又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得意。”

    若娅摸了摸鼻尖,她其实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改变,用有女初长成总感觉怪怪的。

    阿泰夫拿起若娅塞在他手里的礼物,“那这个呢?挂坠需要我天天戴在身上吗?”

    “对,我做的防御法器,确保你可以活着回来。”若娅目光扫过阿泰夫躬身间暴露在外带着血痕的皮肤,停顿片刻后开口,“你……”

    “两个月前。”阿泰夫没有隐瞒,他瞬间察觉了这带着审视的眼神,直接回答道。

    “这就是之外信里的皮外伤?”若娅终于正视他先前带着痛意的闪躲,她压低声音,将手上的东西放下。

    三步并两步的走到阿泰夫面前,她用指尖虚虚的指着他身前的扣子,“自己解开还是我帮你解?”

    阿泰夫眼里的无奈更深,他迟疑着开口,“你就这么对待你哥?”

    “在骗我的时候可没想我是你妹妹。”若娅神情不悦的甩出袖口里的在校外不允许使用的魔杖,“现在、立刻把伤口给我看,不然我直接违抗魔法部的禁令,让他们过来带你去圣芒戈。”

    阿泰夫看着若娅叹气,“在心口,大约十二英寸长,深度二分之一英寸深,是被鞭子抽的。”

    “一鞭子造成的?”

    “不,是很多次打在同一处,硬生生打出这个深度。”阿泰夫语气平淡,缓慢的解开扣子,“其他地方或多或少只是些皮外伤,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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