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青樾让她回去,再怎么该有的礼仪不能少,作为周司程的女伴参加,结果女伴中途跑了,这传出去终究是不太好的。
温舒月问她也回去吗?
吴青樾立马拒绝,“我才不回去呢,回去干嘛,看见他就烦。”
“可是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吴青樾并没有大温舒月几岁,更何况吴青樾虽是大小姐脾气,但终究也只是一个女孩子,站在温舒月旁边就被衬得更加娇小了。
“有人来接我,你回去吧。”
“你要一直在这儿等他吗?我可以陪你等的。”
吴青樾看了眼温舒月,这姑娘怎么傻兮兮的,“真的没事,这种场合我比你来的多,倒是你,再不回去,说不定周司程就被人抢走了。”
温舒月坚决地摇摇头:“你现在的安全最重要。”
吴青樾实在是拿她没办法,只好说:“那你陪我去车上,我在车上等总行了吧。”
这个当然可以,于是温舒月一路送吴青樾到车上,看着她上了车,关了门才离开。
等温舒月回去时,宴会已经热闹起来,好多人都在跳舞,她站在角落里,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周司程。
“您好,美丽的小姐,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面前的是个中国人,因为不止说的是中文,长相也是亚洲人,看上去很是年轻,笑起来更是好看,且笑容很有感染力,她都有一瞬间地心跳加速。
很标准地邀请姿势,右手的手掌心朝上,等待着她的同意。
她不由得想到那天的周司程,老师为了检验成果,让他们一起跳了一支舞。
“您好,实在是抱歉,我......”拒绝别人,她又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谁知他并不在意,依旧是笑眯眯着,“没事,我只是今天下午看见你,有点让我惊讶,你长得太漂亮了。”
温舒月好像吃了一口草莓蛋糕,甜到心坎里了。
“谢谢您谢谢您。”
他就像个阳光大男孩,跟他说话,人也变得轻松了些:“别一口一个您,我听着不习惯。”
“好吧,那就谢谢你夸我。”
“我叫向风,你叫温舒月对吧。”
也不等温舒月点头,他就自顾自地说:“我专门去认真看了模特名单,然后去查了中文名,你的名字好好听,舒月,一听就很温柔,果然人如其名。”
温舒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只要不是周司程那样话少的人,其他的人好像话都很多,刚刚一个吴青樾,现在一个向风,她都接不上话。
周司程早就看见温舒月了,只是突然插进来一个人,先是邀请她跳舞,幸好她拒绝了,然后居然又聊了起来。
他皱着眉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个向风,是向家的小儿子,一直在英国留学读书,没想到今天也来了这里。
温舒月可一直不觉得自己和名字很相配,毕竟身高就摆在那里了,与大众印象中的美女高了十厘米,再温柔也温柔不到哪里去的。
“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温舒月连忙说:“没有,我和周司程一起来的。”
“周司程?”,向风有些不敢相信,他印象里,周司程冷冷清清一个人,哪里会带女伴来这样的场合。
“向风。”,突然有声音从背后传来。
温舒月这才看见向风背后正朝他们走过来的周司程。
“向风,好久不见。”
周司程同向风握手,向风也正式起来,只是浅浅地笑,“周总,刚刚都没有看见你。”
“是的,应酬太多,躲起来了一会儿。”
也不知道真假,两个男人互相打完招呼,周司程便走到她旁边来。
“吴青樾送走了吗?”
这里谁不是女伴挽着男伴的手臂,可她有些不适应,一双手僵硬地举不起来。
“我送她到车上了,她说有朋友来接她。”
“行。”
旁若无人的对话,向风看着他们,理智上告诉自己应该走了,可脚底又像粘了胶,根本挪不动。
“去跳舞吗?”
温舒月啊了一声,真的要去跳吗?她跳的很不好。
“别担心,没人看的。”
周司程转过身对着迟迟没走的向风说:“在这里有什么事尽管找我,我和舒月先失陪了。”
这次周司程没有牵她的手,而是改作扶她的腰,很绅士地没有全部贴上去,只是虚虚地揽着,无形的力量推着她走。
她只能匆匆地朝向风那边点点头,然后被周司程带走。
他们走进舞池,此时的音乐正好变得轻缓,不少人都相互拥抱彼此,随着音乐慢慢摇晃身体。
周司程将温舒月的双手搭在他的肩上,他扶着温舒月的腰,他们的中间都还留有余地,只是呼吸乱了,温舒月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她看见周司程的西装外套上有一些纹路,并不明显,此刻为了转移注意力,居然不小心看见,因为这个纹路和她身上穿的裙子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吴青樾的话又响在耳边,这条裙子是他订做的,但订做哪能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好的呢,难不成她还没来法国,周司程就已经在订做这条裙子了吗?
温舒月的手不自觉轻抚了下他肩上的纹路,周司程感受到,问她怎么了。
但她又想到那对耳环,也许是比耳环更高的价钱。
她看了他一眼,实在是有些抵不住,她害怕,在看不清的感情里迷失自己。
于是又赶紧低下头,用另一个话题掩饰自己:“那个向风,是什么身份?”
周司程以为她会说什么,就算是吴青樾也可以,但嘴里说出来的居然是别的男人,他真是一秒也不想回答。
“嗯?”温舒月见他沉默,又问了一遍:“你喊他向风,他却喊你周总,感觉熟又不是那么熟。”
倒是被她的观察逗笑了,他慢慢开口道:“向风的爷爷是医生,但向风的父亲没有继承衣钵,选择了从商,做的是医疗机械这一块,和我父亲有些交情,所以两家就有了来往,向风是向家的小儿子,十几岁就被送出国了,没怎么见过面,生疏也是正常的。”
“那你们是同辈?”,听一些八卦,她又有些性质,连看人都不怕了,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只比我小三岁,他上面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哥哥比我大四岁。”
主要是向风给人的感觉就很显小,再加上,周司程太老成了,向风要是当时喊个叔叔出来,她都不奇怪。
“你在想什么?”
表情看上去很奇怪,周司程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没什么。”温舒月可不敢说。
傻傻笑一下,“向风看起来像个小孩子。”
说实话,周司程已经忍耐到极限了。
这样暧昧氛围里,他们却在聊另外一个男人,温舒月还傻乎乎地说,“太爱笑了,老给我一种大学生或者刚毕业的小男孩的感觉。”
周司程气得一把拉过温舒月的腰,两个人身体相贴的瞬间,温舒月吓得差点叫了一声。
“怎,怎么了?”,她吓得都结巴了,两只手推着他的肩,才没让自己的脸也扑过去。
周司程的眼睛里像是有一团火,温舒月哪里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惹了眼前这个人,只是这一吓,舞步就乱了,温舒月不太小心地踩了周司程好几脚。
等终于调整回舞步,周司程的鞋面上印了好些个脚印,温舒月连连道歉。
只是他现在听不得她的道歉。
再见这段时间里,她总是很知进退,拿捏距离,如果是不想影响工作,那他可以理解,但老是这样小心翼翼,以及上次她是发脾气了,可那是要与他划清距离。
可不可以像刚刚她对向风那样,至少是轻松的,平等的交流。
“温舒月,你喜欢向风那样的人吗?”
温舒月立马反应过来,刚刚她八卦过头,显得自己很好奇向风这个人。
“没有,我只是问问。”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温舒月不知道周司程怎么了,一次次奇怪的举动,搞得她措手不及。
音乐在这时又变得轻快起来,周围的人也都跳起舞来,温舒月也被周司程拉着突然改变舞蹈动作。
将她甩出去,再被拉回来,或者是举起她的手,让她变成公主转几圈,再回到他的怀里,她茫然地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却发现他一直都在看着她。
“喜欢吗?”
“什么?”
“这样跳舞,你喜欢吗?”
温舒月不得不承认,她是喜欢的。
一舞结束,温舒月累得拿起清水一口喝完,周司程让旁边的服务员再去接一杯来。
他却突然蹲下身,握住她的脚腕,捏了捏,“痛吗?”
温舒月下意识想躲,但又被握住,只觉得全身都酥麻了,摇摇头,看着周司程放开手站起来。
自嘲道:“还真被吴青樾给说准了。”
温舒月不知道他在打什么哑谜,因为刚刚跳舞,她的发型变得有些凌乱,忍不住想去照镜子整理一下。
周司程看她顺了两下头发,猜到她的意图,便让她跟过来。
“周总您刚刚想说什么?”
周司程独自站在外面抽烟,温舒月的发梢上有些湿,应该是沾过水,昏暗处,有些看不太清温舒月脸上的表情,但幽幽地香水味,告诉他,他们之间的距离。
他俨然已经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对她上心的,只记得第一回见时,和老师口中的学霸很不像,因为外貌太过于好看,再几年后见,更多的是心疼。
他想着只要她努力,他就一定可以有办法帮助她,有些人不该这样平凡的度过一生。
只是他有些拿不准,就像她喝醉的那晚,她喊他周老师,让他做了一整晚她大学时的梦。
向风,这个名字跳进他脑海里,如今她有名气后,未必不会招来更多人的喜欢与追求,比如今天的向风,他突然有了危机意识。
“舒月,你可以想想,回国后应该跟我提什么要求了。”
周司程曾经许下承诺,等Chanel的走秀结束,就会重新签订一份合同。
“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吗?”
周司程的神色在火光中,忽明忽暗。
温舒月觉得吴青樾的形容真的没错,她此刻有些害怕周司程的目光,根本猜不到下一秒,周司程是不是就会把她变成盘中餐。
“你想要什么?”
温舒月眼见着他抽完最后一口,拇指和食指捻灭了烟头。
朝着她走近一步,伸出手,她以为要碰她,但又停在半空中,犹豫了下还是收回了手。
“只要不离开,你想要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