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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北冥应戎正欲带彩蝶离去时,彩蝶让他等一下,而后便将楚鹤唤了过来,要走一起走,今日这情形,北冥兄弟俩如此护着他们,众仙也是看在眼里的,三个人一起闯的祸,若是留一个下来,那这个人多少是要受到处罚的。

    凌霄宝殿还在倒塌,所幸好在无人伤亡,举全天族之力,用法力修缮,也需要一月之久,这一个月,也够天庭忙活的了!

    乌衣楼!

    北冥承正坐屋内最中央,两边是北冥应戎及过炜雷泽。

    而三个“天族叛贼”,则站成一排,低着头,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北冥承的目光犀利的在三人身上扫射,神色几番变化,最后定格在蓝冰凝身上。

    皱起眉,他对她这一身凤冠霞帔十分不满。

    “去把这身衣服换了。”跟冉珏成婚的婚服,他越看越碍眼!

    蓝冰凝忙不迭的遵命,小跑进了房间,不一会儿,换了一身水蓝色长裙出来,外面套了件长薄衫。手上抱着换下来那套繁冗的嫁衣。

    “雷泽,去把那套衣服烧了。”他指了指她手中的嫁衣,毫无感情。

    “啊”蓝冰凝疑惑的看着他:“狼王大人,这,不太好吧。”她小声的反应。

    似乎觉得她不舍,他语气更不善了:“怎么,是要留着再穿一次嫁给冉珏吗?”

    当然不是,周围空气太紧张了,她试图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气氛:“就,就觉得挺好看的,想着万一哪天又嫁人了,还能继续穿。”

    雷泽和过炜掩面偷笑,肩膀抖个不停!

    但这招似乎对北冥承毫无作用,他反而更怒了:“怎么?你未来夫君穷到连一件嫁衣都买不起了吗?”

    蓝冰凝闭嘴了,一句话也不敢再说了,这次,她毫不留情将嫁衣扔在地上,看着雷泽拿过去,用法力将它烧成灰烬,直到最后一片布帛,彻底化成灰,北冥承的脸色才正常点。

    彩蝶小心翼翼的举手:“狼王大人,请问一下,你那招特别厉害的,不会伤到我爹爹他们吧?”

    “放心吧,”北冥应戎解释着:“他们不会有事,我大哥这次使用的冰封千里并没有想对付那帮神仙,只是想挫一挫锐气而已,所以避开了他们。”

    乖乖“你们管这叫挫挫锐气?”凌霄宝殿哎,彩蝶咋舌!

    “微生楚鹤,龙彩蝶!”他忽然连名带姓的叫了这两人名字,让那两人虎躯一震,如临大敌。

    “你们一个是天帝之子,一个是将军之女。每日混迹雪狼山,与妖魔为伍?本座今日毁了凌霄宝殿。你们既不生气,也不发怒,本座很好奇,这到底是为何?”他说的云淡风轻,但字字句句重击入耳,着实令两人冷汗岑岑。

    彩蝶呵呵了两声:“狼王大人您这话说的真搞笑,我们姐弟三人法术不行,修为不行,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难不成还能代替天庭跟你们厮打么?我们又不是活腻了,再说了,那打仗是大人的事情,关我们这些可爱的小孩子什么事?”

    楚鹤点头附和。

    回答的真棒,过炜忍不住要鼓掌:“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在你们身上真是体现的淋漓尽致。我看你们挺适合做魔的,也别当什么神仙了,回头我给找几个优质的魔骨魔筋,换了你们的仙筋仙骨,让你们一辈子留在雪狼山。”

    “留在雪狼山没问题,但不能换筋骨,那得多疼啊!”彩蝶最怕疼了。

    过炜嘴角抽搐着:……

    北冥承不再为难,跳过了这个话题,只将目光转向楚鹤:“拜堂的时候,你喊那一声,准备要干什么?”

    楚鹤一头雾水,疑惑的目光看向彩蝶,我喊了吗?

    彩蝶提醒了他一句:“抢亲呐,笨蛋。”

    楚鹤恍然大悟:“对对对,抢亲,不让我姐姐嫁给表哥。”

    众人包括蓝冰凝皆是一副震惊。

    “那个,别误会啊。”他不好意思的摇摇头:“主要我那表哥太不争气了,我姐这么好的女孩子,他不珍惜,对我姐也没有好脸色,我是怕姐姐嫁过去受委屈,所以才想着,在拜堂之际抢个亲,最起码我姐嫁给我,以后不会受苦,好歹我也是未来的天帝,当天后不比当将军夫人强么!”

    “……”

    他的话,让伶牙俐齿的和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都沉默了。

    只有蓝冰凝,虽然觉得荒唐,可她依然满脸的感动。

    北冥承已经不再想搭理这些极品奇葩的天神了,他揉了揉眉心,头疼的挥挥手:“让他们下去吧。”

    三人如临大赦,就准备溜了。

    “等等。”他忽然又来了一句:“你留下,本座没说你可以走!”他望着蓝冰凝,神情桀骜。

    她小脸都垮下来了。

    带所有人都走后,四周的空气再次又凝固起来,起身,他踱步走到她跟前,带着质问:“为什么要离开雪狼山?”

    明知故问。她咬住唇,低着头,不愿回答他的问题。

    北冥承却挑起她的下巴,逼她对视:“难道你真的这么想嫁给冉珏?”

    她摇头:“不是,我离开雪狼山的原因你又不是不清楚。”她楚楚可怜的眼眸又泛上了雾气。

    “本座不知!”

    好气呀:“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明明是你嫌弃我一无是处,还瞧不起我,觉得我只能以色侍人。”她泫然欲泣。

    “本座……”他自知理亏,面对她的控诉,竟说不出一句话。

    “我以为,经过那段时间的相处,你对我已经有了改观,可是,可是你骨子里还是瞧不起我,动不动就凶我,你如此轻贱我,那我也不想在看到你了。”她越说越委屈,最后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

    面对她的哭诉,他竟无言以对。

    “你,别哭了。”他伸手欲替她拭去眼泪,小心翼翼又不敢触碰,这种极限拉扯的情绪,真是久违了。“本座答应你,以后不会无缘无故凶你,更不会说一些难听的话伤害你。”

    她止住了哭声,却还是一颤一颤的抽抽搭搭:“真,真的吗?”

    他点头:“本座从不说虚言。”

    她抹了抹眼泪,心情顿时好多了,朝他露出一个笑容,刚刚哭完又楚楚可怜的姑娘,忍着眼泪绽放笑容,美得令人发指。

    忽然,她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疑惑走了过去。

    蹲在地上仔细瞧了一样,地上有像一团糕点渣子的物体,她不解的挠了挠头:“奇怪,我走的时候这儿干干净净的,并没有这些东西啊?难不成,进老鼠了?”

    北冥承瞄了一眼,有些尴尬,那是被他捏碎的千层糕。

    他走过去,陪她一起蹲下,回了她一句:“千层糕,清川堂的。”

    蓝冰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清川堂?千层糕?是,给我买的。”

    他不自在的点了点头。“本座排了五个时辰才买到的千层糕,结果那天你竟然回天庭了,本座生气,所以……”

    怎么办,她又想哭了。二话不说,她找来了一只碗了,将那团全是渣子的千层糕挑干净放进碗里。

    北冥承大为不解:“你这是做什么?”

    她用勺子挖上一口,放进了嘴里,顿时,漫山笑意化开在她嘴角:“狼王大人,好甜呐。”

    北冥承赶紧拦下她:“别吃,都已经脏了!”

    她却一点也不在意:“没关系,我很开心。”她声音再次哽咽,而后,眼泪簌簌如珍珠掉了下来。

    她怎么又哭了,她哭的如此伤心,他深深感受到胸膛里划过一丝……是心痛吧?

    “从来没有人为我排这么久的队,给我买好吃的,除了水姨楚鹤彩蝶,你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狼王大人,谢谢你,我现在特别特别开心!”

    她端着碗里的千层糕,在屋子里欢快起舞,像个孩童得到奖励般雀跃。

    他无言,明明前几天他用难听的话羞辱了她,可是今天他只是做了承诺,只是给她买了千层糕,她便如此开心到忘我的境界。他的举手之劳被她如此看中,让她欢呼雀跃的像个孩子,那么好哄,又那么……可爱到令人心疼。

    蓝冰凝,我该拿你怎么办?

    夜晚,雷声轰鸣,眼瞅着就要落下雨。

    蓝冰凝给屋外花坛新栽种的花朵遮上自制的小雨伞后,抬眼看了看天空,黑沉沉的一片,连星辰都没有,她拎起裙摆,小跑着准备进屋。

    此时,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是寂孤身旁的侍女番颜,说是奉了圣女之命,邀请蓝冰凝去千娇百媚楼一聚。

    蓝冰凝心有不安,本想拒绝,可番颜不等她开口,便直接丢了一句:“圣女说了,若等不到仙子,就亲自登门造访。”语气不浓不淡,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犹豫了一下,最终下定决心,同意赴约。

    再见寂孤,她依然美得令人心颤。五黑瞳仁,睫羽轻盈,她坐在屋内的金丝楠木凳子上,对面是几根烧的正旺的蜡烛,火光映在了她眸中,光华迷离,叫蓝冰凝也恍惚了。

    侍女悄悄锁上门,寂孤听到声响,这才缓缓抬头。

    殊不知,眼前的女子,每见一次,寂孤便要怔忡片刻。

    寂孤不愿承认,她每每看到蓝冰凝,总有她才是圣女的错觉。她的眼眸,一直如流光闪耀,随便往那里一站,似有遗世而独立的清雅。

    弦歌不辍,芳华待灼。

    可是圣女,从始至终只有一个,那边是她寂孤,也只能是寂孤。

    迈着浅浅步伐,蓝冰凝走到寂孤的对面,依凳而坐。

    寂孤如一只高傲的孔雀,昂着头注视着她,眼中是轻蔑,更是不屑。

    原来这便是靠萤女元神碎片滋养出来的人儿!

    她不开口说话,蓝冰凝也保持缄默,两人对望了很久,最终还是寂孤打破了沉默。

    “他不会喜欢你,更不会爱上你!”她诱人的红唇,吐出冰寒假的话。

    蓝冰凝五黑的眼眸,泛着一丝柔亮的光,她并没有被寂孤这句话气到,反而反问她:“不知圣女,是以何身份对我说这句话?”

    “魔族与你天族不同,三万多年前,这里鬼蜮邪恶,充满血腥,如今迎来这万世尊荣,也是靠他一步步打下来的。他玉质金相,醉玉颓山,你能迷恋上他,也并非你之过错。可惜他从来便不是滥情之人,他的一颗心,早在三万多年前,便已经给了我。蓝冰凝,我说这话,你了听懂了?”

    当然听懂,女人的嫉妒心而已。自己选择的背叛情人,又极其惧怕前情人惹上风流债,这圣女,管的还挺多。

    且不说她是否有意纠缠雪狼王,可这并不是寂孤能多事的。蓝冰凝眸色波光潋滟的转向她,波澜不惊:“圣女,你我并不相熟,我与狼王大人之间是否有纠缠,也不是你能胡言乱语的。”

    寂孤自顾自的品着茶,半晌没说话,可她嘴角噙着那丝讥笑,却十分碍眼:“蓝冰凝,你作为天族中人,却背叛族人,献身魔王投怀送抱,如此不知羞耻,就不怕遭天谴吗?”

    她当然不会背叛,尽管天族对她无义,但她不能浑然无情。可她灵法低微,连一个魔族小妖都不一定能打过,她有什么资格喊着天族大义,誓死守护?

    “寂孤圣女。”她正色道:“你无需与我讨论那些大道理,我虽渺小甚微,但我也知道,无论天魔如何厮杀,我永远也不会伤害我的家人,同僚,和我所爱之人。可是圣女你呢?他原本少年无暇光风霁月,对你递上一颗赤诚之心毫无保留,是你伤他在先,让他变成如今这般喜怒无常暴虐阴鹜,这样的你,有何资格来指责我?”

    “你!”

    蜀芙蓉因厌恶寂孤,经常当着她和彩蝶的面诉说她曾经多么过分恶劣。

    “所以寂孤圣女,为了权势高位,就能践踏所爱之人的身心,义无反顾的的伤害所爱之人吗?”

    “够了!”寂孤气急败坏:“好一张伶牙俐齿,上次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怕不也是装的吧?”

    “你简直不可理喻!”她起身与她对峙:“你把我叫来这儿,却只是说一些毫无意义的话,我与狼王大人无论是否有纠葛,也与圣女你毫无关系,还请不要僭越插手。”

    她起身欲离开,却发现浑身无力,脑中一片空白。

    摇晃了两下,意识竟越来越薄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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