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这算是什么体质，孟振还真不好说。看凌紫葳的眼神，就知道她这会儿纠结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所以，孟队长信了吗？”
“信什么？”孟振偏头看着远方，同事已经来了，剩下的事交给同事们处理就行，最多就是带着凌紫葳回去再录个口供，明明刚刚才从派出所那边出来说是要送凌紫葳回家，这还没到家呢，就又要回派出所。
这都是闹得什么事情啊！
几天没休息好的孟振只觉得脑仁一跳一跳的疼。
看着那边正准备将坏蛋送进警车里，凌紫葳突然就又想起来一点，“对了孟队，让你同事好好调查一下，这位好像是个逃犯。”
她还没忘记系统提示里的关键字可是帮助小超市老板【摆脱逃犯的威胁】呢！
那边惊魂未定的小超市老板听到凌紫葳这句话，就像是突然回了神一样开始念叨：“对对对，我就是看到了，觉得那个人像是通缉犯，多看了几眼，被他发现了，他才，他才……”
通缉犯。
孟振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小超市老板已经从柜台上扯出一张纸来，经历了刚刚的变故，这张由公安部派发的通缉犯宣传画已经变得皱皱巴巴，老板指着其中一个人，“我当时就正在看这个，那个人进来买东西，其实他帽子压得低，我都没注意，就觉得他一身漆黑奇奇怪怪的多了一眼。当时我家小宝正在店里玩，不小心就撞到他身上，也就是那一下，我看到了他的眼睛。”
特别可怕的一双眼睛，黑漆漆的像是没有光。
再低头，就对上手中通缉令里的一双眼睛，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再后来发生的事，他此刻都不敢回想，要不是这两位的出现，他和他家小宝会变成什么样子。
老板的手指，正指在其中一个黑漆漆的人头上，其实现在的这些照片，反复印刷之后，五官已经没那么清晰了。只是这个人的眼神，太过特殊，也不管老板只是一眼就觉得不对劲。
孟振眼神犀利，又有特殊技巧分辨，确实发现那张被防狼喷雾剂伤害得肿胀的脸上，跟这通缉令上的人像有一部分相似。
就是那双关键的眼睛此刻已经无法具体分辨，还需要后续具体调查。
孟振把纸还给了小超市老板，扭头对凌紫葳说：“跟上。”
凌紫葳立刻乖巧地跟了上去。
孟振抬手就把凌紫葳塞进了车里。
凌紫葳：“……”
“说吧，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唔，说来话长，我还真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明明就是一个瞬间突然出现的念头，溜溜达达就跑到了派出所门口，然后脑子一热，就说出了口，再加上系统也没阻止，她就觉得，这说不定是个更好的选择。
“就从你说这系统，你打算怎么交说起吧！”
凌紫葳突然就怔住了。
说真的，这凭空出现的好人卡系统并没有具体的形体，仿佛就依附在她的脑子里，在关键的时刻出现，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它的存在。
要上交系统，是不是连自己都要上交了？
凌紫葳都乐了，“孟队长，你说我如果把自己上交了，以后是不是就吃公家饭了？”
孟振翻了个白眼，“就你这小身板？”
“怎么，孟队长对我的小身板还有疑问？”
她刚刚才把一个大男人踹飞出去，而且她的力道完全足够阻止孟振的某些行动。
“言归正传，好好说话。”
凌紫葳这才撇着嘴挑挑拣拣把遇到好人卡系统的事告诉了孟振，其中涉及自己重生的部分当然不能说。关键就是扒拉出系统有用的部分，比如提醒她老凌家的人居心叵测，还有那些路上巧遇的随机任务。
当然，最重点的还是系统升到20级后，开发出来的探测和警报功能。
至于系统给的奖励部分，凌紫葳也选择暂时不说。
“所以，你是什么打算？”孟振听到凌紫葳所说的系统功能时，也很心动，但同样也听出了其中的限制。“时间次数有限，范围也有限，虽然很有用，却必须借助你的眼睛才能实现。你要怎么上交？”
听到孟振的话，凌紫葳也乐了，其他的不说，孟振已经理所当然认可了她所说的“系统”的存在，也开始认真思考“上交”的可能性。
果然，这些事还是找孟队长最稳妥，看起来就是最靠谱的。
凌紫葳没说话，孟振瞥一眼过去，就看到小姑娘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认识这两三年了，小姑娘比起刚认识的是时候那单薄又苍白的样子，其实变了不少，五官还是那么漂亮，却透出了更强大的生命力。
笑起来，也更耀眼了。
绝对牙酸的孟振“啧”了一声：“脑子一热就跑出来，就没想过后果？”
唯一聪明的就是知道来找他，而不是其他什么人。这事要闹大了，能不能上交不知道，凌紫葳多半没什么好下场。
“这是你先憋在肚子里，没有其他解决方法之前，谁也别说，知道吗？还有，以后少多管闲事。”
“孟队你这话就不对了，我那都是见义勇为，并且所有的行为前提都是保证自己的安全，怎么能叫多管闲事！孟队你好好的不学，干嘛学杨警官说话？”
“呵，你对杨双的怨气还挺大。”
凌紫葳嘟囔了一声，“反正你放心，我惜命的很。而且你也放心，我一定会找到方法的。”
“呵，那我可太放心了。”
“所以，”凌紫葳可没忘记自己这次来最最最主要的目的，“孟队，让我帮忙抓那个连环杀人犯吧！”
孟振：“滚！”
就算再给凌紫葳身上绑10个系统，孟振也不可能让凌紫葳去冒这个险。
“还轮不到你来操心这些事！”
但是，很快，孟振就被打了脸。
刚刚带着凌紫葳回到派出所，就听到有同事在接电话之后掀了桌子，甚至不顾场合开始骂脏话，只是那声音都哽咽了，一脸神志不清的样子。
从那混乱的言语中，凌紫葳得出一个结论，第四个受害者尸体刚刚被发现。
凌紫葳顿时扭头看着孟振，那眼中的坚定把孟振都吓了一跳，“你给我安静点，少胡说八道，也不许出头！”
凌紫葳压低了声音：“孟队，你可以选择现在就找个罪名把我关起来，不然这事我管定了。”
不仅是因为即将出现的第五个受害者，还有这个连环杀人犯逍遥十几年当中未可知的犯罪行为，还有将来可能出现的其他受害者。
都不能等。
她得到消息时间太晚——
“凌紫葳！”孟振火气也大起来，一手摁在凌紫葳的头顶，把这姑娘摁回了凳子上，“少跟我嚷嚷，你当我们吃闲饭的？这是我们的职责，不是你的。”
“但是……”凌紫葳的声音突然也有些哽咽。
她当然知道为了破案，这些警务人员做出了多大的努力和牺牲，从现在，到几十年后，都是这样。甚至在十几年后，还有警官在破获案件的时候，成为了受害者的一员。也因为那位警官拼死留下的关键线索，才为案件带来转机。
但是现在，她明明有能力可以帮忙，却要袖手旁观——不管系统是什么安排，也不管会不会有什么随机任务，她遵从本心，是绝对做不到的。
凌紫葳深吸一口气，迅速冷静下来，寻求突破口，“孟队，我的要求并不过分，我也并不想涉险，我说了我很惜命，更怕死。所以我只是希望你能带着我去现场看一眼……”
想到刚刚发现的受害者尸体，凌紫葳心头一痛，但也没有任何办法，“想必孟队你们也有结论，这种类似完美犯罪的行为，嫌疑人的心理状态都会有问题，并且可能有一些特殊的癖好。比如有些嫌疑人，就喜欢留在离现场最近的地方，围观警察在调查案件时露出不忿和苦恼的表情。”
凌紫葳指着不远处还在愤怒的警官先生，“就像是那样的，会让嫌疑人分外有成就感，看着警察无能为力，根本找不到他踪迹线索的样子，会让他有极大的满足感。”
凌紫葳说这些，孟振当然懂。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要带着凌紫葳去犯罪现场，孟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孟队，就带我去现场看一眼，我绝对不打扰你们的工作。”
多年后的案件报道中，有一个细节，就是这个杀人犯，确实每次都会在受害者发现的现场不远处围观，内心满足感爆棚地看着警察在现场调查，却一筹莫展的样子。甚至还有心情跟人现场八卦，一起吐槽杀人者是有多么凶狠，附和围观者对犯人和受害者的种种猜测。
就像是一个最单纯的路人一样，参与到其中。
最终，孟振还是败在了凌紫葳那双眼睛下。
“现场没什么好看的，你不是说了可以范围探测吗？那就在车上待着，不许乱跑，那点距离也够你用了。”
再远的地方，孟振都怕凌紫葳溜达过去之后，会出现什么失控的意外。
“你放心，我绝对给你选一个最好的视角。”
更重要的是，自己的车上带了一个跟案件无关的无辜群众，这事他还不知道要怎么跟同事们解释。要是闹到领导那里去，他又少不得挨一顿骂。
但是他也知道，在这一刻，他确实很隐秘的期待着，凌紫葳和她所说的系统功能，能带给这个案件最新的突破。
不能再让这个案件继续发酵下去，增添更多的受害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