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劫”

    山林木青翠,四季常青,诸峰环峙,状若城廓,故名青城。

    丹梯千级,曲径通幽,以幽洁取胜。萧瑟几人徒步沿山梯而上,走了两个时辰才到天师洞的三清殿前,迎面而来的是几位仙风道骨的老者以及后面更随而来的弟子。

    萧瑟几人先是对着几位尊者行了礼,才开口道:“晚辈萧瑟拜见吕真人。”雷无桀和司空千落也随后自报家门。

    “都是少年英俊,难为你们诚心,一步一步走上来。”吕素真颔首温和地看着萧瑟。到也不想是要为难萧瑟的样子。

    “罢了,你这两个徒弟,一个比一个倔犟。”殷长松捻着胡子,轻微摇了摇头。看了眼十分恭敬的萧瑟,“你跟我们来。”

    又对着雷无桀和司空千落嘱咐,“二位可在山前参观,凡松,替我们好生招待。”

    “是,师叔祖。”李凡松拱手而应。

    他们二人带着萧瑟向后山走去,越往后越是静谧通幽,山间小路与青山绿水交织呼应,婉约如画,沁人心扉。泉底碎石嶙峋,层层青苔,云山雾绕,和着丝丝凉气,升起点点清香。萧瑟原本有些浮躁的心境慢慢沉静了下来。

    他们停在了悬崖之边,这里与之前所有风光都不一样,四下无景且泛着冷意,

    两位古稀之年的老人手捧拂尘静静地站在一块石碑前。吕素真的目光很平和,仿佛早已看淡一切,周身环绕着无穷妙法,让人无法看透。萧瑟观察完四周便听到吕素真问他,"如何?”

    萧瑟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盯着悬崖看了很久,连忙拱手致歉,“冒犯二位真人了。”

    “萧公子无需道歉,常人见到此处怕是已经吓破了胆,像公子这番坦然面对绝境之人贫道所见不多,”吕素真也不恼,拂尘一扫,掸去一张石桌和石凳上的 ,缓缓坐了下来。

    萧瑟恭敬地俯身行礼,“二位真人皆是萧瑟尊敬的长辈,长辈相邀萧瑟不敢怠慢。”

    一只拂尘架住了他即将拜下的双手,殷长松淡淡地说:“天家之礼不可受,萧公子请坐。”

    萧瑟从善如流地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吕素真捧着送来一杯热茶,望着崖下微微一笑。

    “此处是知许年幼时最喜欢的地方,她幼师蛊毒时常发作,这里阴寒能让她稍作缓息。学剑小成后时常来这里练剑,她天资聪颖,却迟迟悟不出道。”吕素真看着石碑上的剑道二字,“那时我便算到她的道不在这里,而在红尘之中。他们师兄妹皆是九死一生的命格,或许一切都是定数,我堪不破这命理。”

    “真人放心,萧瑟以自身为保,若有人要她性命必踏过萧瑟尸身。”萧瑟此时没有了慵懒和随意,留下的只有笃定和坚毅。

    两位老者皆是一惊,殷长松忽然仰头大笑,“哈哈哈……难得啊!难怪!奇也!”拍了拍萧瑟的肩头,搭在上面。“好小子!在我们这两个老头面前立下这等毒誓!有志气!好!那丫头眼光不错!”

    说完运气一股柔和的内力,打进萧瑟身体。萧瑟只觉得自己身体如久旱甘霖的田地一般吸取这股内力,竟然完全没有反噬。

    “这是我自创的功法,那丫头为你疗伤也有五年了,你体内那股阴柔之力虽然被化解了大半,她也用的都是滋养的法子,可还是实打实的伤到了你的经脉,我这一股内力修复了你干枯的经脉。”殷长松安慰行的拍了拍萧瑟的肩膀。

    “萧公子,你接下来的路可不好走。”吕素真但是没有过多安慰的话语,之间他浮尘晃动,四下微光皆拘于手心,点入萧瑟眉心触,“这点内力能保你一个时辰功力回到巅峰又不会损伤自我,好好用吧。”

    “多谢二位真人。”萧瑟思索一番两位老者所说的话。拱手一礼,并非正式之礼,二人便没有拒绝。

    “好了,走吧。”吕素真望向一边,“小丫头要着急了。”

    萧瑟也是一惊,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禾知许整躲在石墩后面偷瞄这边,眼看被发现了,也不躲了直拉拉的站了出来对着两位老者行礼,得到首肯才上前来。

    “师尊,殷师叔。”禾知许回的淡然,丝毫没有偷看被抓包的尴尬。

    “和玉真聊完了。”吕素真倒是抿着嘴角笑了。

    “是的,师父。”禾知许看向年老的吕素真,“师父,师兄他若要下山您就别拦了,我已经将东西给他了,这劫避得了一时避不过一世。”

    “阿禾,你长大了。”殷长松带着怀念的口吻对禾知许说道。

    “殷师叔,我都已经过了双十了。”禾知许眼眉弯弯,“我是大姑娘啦!”

    “傻丫头!”殷长松点了下禾知许的眉心。眉眼处尽是喜爱。

    “好了,你们走吧。我和你师叔也要回去闭关了。”说罢,和他们飞身离开悬崖处,向深幽处而去。

    禾知许跪下磕了三个头,又看了眼老者离去的地方,被萧瑟扶起,搭着萧瑟的手道,“我们快走吧,青城山和雷家堡方向相反,再晚就来不及了。”

    “好。”

    时间退回到,赵玉真将禾知许带回山上赵玉真的院子里。

    “师兄,你也不让我先去看看师父他老人家,就带我回来真的好吗?”禾知许毫无形象可言的趴在青石桌上,捻起一杯清茶送入口中。

    赵玉真瞥了眼赖在石桌上不动了的禾知许,猛地给她背上来了一下,痛的她龇牙咧嘴。“痛啊,师兄你怎么手劲儿越来越大了。”

    “还知道回来。”赵玉真坐在禾知许对面,一副这个师妹不能要了的表情。

    禾知许小声说道:“你自己还不是天天等你的小仙女,还数落我。”

    “说什么呢!?”赵玉真抬手就给禾知许一个脑瓜崩子。“你师兄我听得到。”

    “哎呦!”禾知许捂着额头,“师兄!你这样是会失去我这个师妹的!枉我在雪月城三天两头往苍山跑,苍鹰都被我使唤的累瘦了。你还打我!还有没有同门之宜了。”

    赵玉真像是被禾知许说的话惊到了,“你这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原先只是顽皮,现在真是……”赵玉真思索了一下,“油嘴滑舌。”

    禾知许抚上心口,神情悲切。“哎……这世上最伤人的便是如此了!”长袖遮掩住眼眸,“我在山下不仅要救人治病,还有维持生计。日子过的要多艰难有多艰难,如今见到亲人还要被你诽谤,我心好痛啊!”

    “差不多得了……”赵玉真扶额。“你当我是凡松他们吗?你穿的是雪月城最好的绣坊做出来的月笼沙,一匹就是百两。你要是艰苦那寻常人家可就没法活了。”

    “嗯?”禾知许放下手露出精光的眼眸,神情一变尽是狡黠,“雪月城的月笼沙……师兄你怎么知道的啊~”

    赵玉真被禾知许打趣地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手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禾知许笑容逐渐灿烂,“师兄你耳朵红了哦~”

    “禾知许!”赵玉真恼羞成怒道。

    “在呢!在呢!”禾知许嘿嘿地笑出声,“真难得,果然这世上能让道剑仙露出这般模样的就只有寒衣姐姐了。”

    “桃花!”赵玉真召来纯阳剑。

    禾知许“噌”的一下坐直了身子,双手护住脑袋。“哎!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你这每次耍赖的样子倒是一点都没变。”赵玉真倒也没有真的准备教训他这个喜欢发科打趣的师妹。“好了说正事,你总不能真的是陪那个傻小子来闻剑青城山的吧。”

    “他好歹是我朋友好不好,虽然是天真了点。”禾知许呡了口药茶,“不过,我回来更重要的是为了师兄你。”她将随身携带的药包放在石桌之上。从中取出一个小方盒。打开后,上面一层是一枚泛着金纹的丹药,下面一层被符文封印着。

    “上面的是回魂丹,哪怕身负重伤只剩一口气服下它后也能救回来。”禾知许抚摸着药盒,将它递给坐在对面的赵玉真。“下面……是共生蛊。”

    “你最终还是选择了这一步。”赵玉真收下药盒,“论起执拗,我们这一辈里属你最盛。”

    “所以固仑师叔说我道缘最浅啊,我堪不破最多,想留住的也最多。”禾知许看向后山绝崖处,“就像当年我闭关半年炼成九转轮回丹后被反噬一般。为了一己私欲强留师父于世,可我……并不后悔。”

    “当年之事师父并未怪你,他只是生气你不爱惜自己身体。你这么些年来境界一直突破不了,不正是当年之事的果。”赵玉真轻抚上禾知许的发顶。“如今这逆天之举,我是怕你……”

    “师兄,你若成功度过天劫,定会来救我的不是吗?若是不成,那就是我命该如此。”禾知许笑语晏晏的看着赵玉真,“再说,我还有后手呢,你就放心吧!”

    赵玉真望着这个他从小带大的小姑娘,如今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芳华之龄。出声回道:“好,师兄定能度过劫难。”

    “嗯。”禾知许点头回应,“师兄,那我就去找萧瑟啦!师父他们将他带到绝崖那里去了。”

    “你还真是一刻都离不开那个小王爷啊。”赵玉真失笑道。“他就不会烦你?”

    “他敢?!”禾知许嗔怒道,“我们感情好着呢,你别挑拨离间啊!”

    “知道了!真是女大不中留了啊……”赵玉真背过手悠游自在的往房里走去。

    “哼!我要告诉师父去,你想篡位!”禾知许不服气的回嘴。

    “桃花!”长剑飞出,直向禾知许而来。

    “啊!赵玉真!我要给师父告状你欺负我!”

    “哎呀!桃花别打我头!赵玉真!我和你没玩!”

    女子躲避桃木剑的身影与年幼时的身影重合,少年也已经长成青年模样。沉寂很久的青城山间又一次喧嚣起来。其他师兄弟(门下弟子)看了只是摇头,这掌门师兄(掌教)和小师妹(小师叔)又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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