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黑

    灯下黑

    莫旺又重新搜查了一遍药房,确认整座房子只有自己,便打开了密室门。

    这密室,只有莫尚福和他莫旺知道,他和莫尚福莫员外,也就是莫司令,是旧交,他是莫司令的保健医生,当初莫司令莫员外的独生儿子莫南就是他接的生,当时,梁晓雯生莫南也是难产,分娩不下来,请来了远近的名医,包括李湘噗,婴儿就是不下来,还是莫旺有办法,给莫家留下了龙脉。吃水不忘挖井人,莫员外看到莫南就想起莫旺,恰巧,莫南小时爱发个高烧,一发烧白眼直翻,口吐白沫,手脚乱抓乱踢乱舞,有不少医生都诊断少爷得的是癫痫,你越治越病情越严重,让莫员外伤透了脑筋,梁晓雯泪水如河,最后,请来的医生,灏脉就走了,说,没法治了,病已经到了膏肓,一天晚上,莫尚福做了一个梦,说,壁山街上有个摆地摊的,叫莫旺,他能治疗莫南的病。莫尚福醒来时,半信半疑,他给梁晓雯一说,梁晓雯就安排管家,快马加鞭地赶往壁山街,一打听,还真有这么一个莫旺,当看到摆地摊的心了凉了半切,原来,这人十分丑陋,牛眼狗鼻子,鸡脖子的,要好丑有好丑,此刻的莫旺正站在地摊前,用他流利的语言拉拢客人,准备骗取别人的钱财,管家王庆菊在地摊前站了良久,见莫旺讲骗人的大道理讲的头头是道,也许,百姓太穷了,就是不愿为他舍去一文钱的茶水钱,莫旺见他的诱骗落空,犹如泄气的皮球,连傻笑都笑不出来。王庆菊走上去,说明来意,莫旺开始还推脱,但见王庆菊后面有背枪的,只好跟着王庆菊来到莫家庄。

    莫旺诊断了莫南的脉象,原来是高烧引起的惊厥,他开了一副柴胡汤,药后莫南出了一身汗,便好了,一时间,莫旺成了神医,更神的是,莫南长期发烧,别的医生用了药就是没有效果,唯一莫旺一手擒拿。莫员外为了留下莫旺,便安排管理自己的长寿药房,莫家的一部分财宝也出于长寿药房。这个存放金银财宝的密室,也只有莫老爷管家和莫旺知道,莫旺知道,他得到了莫员外的重用。他也感谢莫员外让他过上了安居乐业的稳定生活,他默默下定决心,哪怕自己当牛做马也跟定了莫东家。

    密道有几道拐,再能进到一道密道,在一块岩石旁他站住了,再次核实了一下无人跟踪,便按下了自动开关,石门开了,他走进了密室,灯光下,各种名贵药材,各类金银财宝金光闪闪的映入眼帘,原来,这就是莫员外藏宝藏的地方,一件盘尼西林就放在一角落,莫旺没有走向黄金,而是走向盘尼西林,他拿起一盒盘尼西林,看了看,道:“□□,我们莫家有的是盘尼西林,这么多部队,怎么没有好药啊,还威胁老子,老子就是不给,看你龟儿子会咬球。。。。。。”突然,后脑勺一股寒气,他扭头一看,李国春的枪口正对着他,他当时,哇,的一声,便倒下了。

    李国春原来就在门面的麻袋里,当时他也想藏在里屋的仓库里,突然想,仓库一定是搜查的重点,不然就在众目睽睽的门面里,有句古话叫‘灯下黑’,他便大胆的弄了一次险,一时间,他成功了,他听到了王剑他们在屋内干的一切,也感觉到有人踢了一脚他住的口袋,他想这下他死定了,不曾想,是一场虚惊。他听到了王剑的人马离开了药铺,并去搜街道去了,听到了莫旺插门闩声,听到了屋内的万籁俱寂,也听到了莫旺的脚步声慢慢地远去,他爬出口袋,听着莫旺的脚步声,便跟了上去,见莫旺走向密室,又打开了密室,见莫旺小心翼翼地回过头,见实在没有人,便走向密道。李国春本来细腻谨慎之人,他的心激动得要爆炸,便摸向密道,这长寿药房还有密室,他从来没有听莫妮萍说过,说明莫妮萍也不知道。

    莫旺怎么不倒下啊,他认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不曾想千算万算,算出个光串串。

    张大山从黄葛树爬到了房子上,他躺在屋脊旁,和屋脊混为一体,灯光在身上溜来溜去,就是没有看清楚他,真是老天保佑,如果他们发现了他,将是万箭穿心,当然,他也有死的准备,如果敌人发现了,决不当叛徒,要死的光荣。为党献身是他应尽的义务,他听到屋内嘈杂的吼叫声,他本想捡开瓦片,但又怕有瓦片的响声,引起保安队的注意,所以他放弃了这总想法,他知道屋内在开始搜查,李国春啊,我怎么办啊,他本想跳下房子,打死门外站岗的士兵,可是心想,自己的身子就是不听使唤,半个小时过去,只见屋内的保安队涌了出来,张大山想,可能国春也早溜出了药房,他庆幸自己没有莽撞,要不祸水难收。国春藏在哪里去了?他站得高看得远,等待李国春像老鼠一样从那块石缝里钻出来。这时,张大山听到了猫叫,这是李国春在呼唤他,他急忙窜到了树上,再从树干上滑到了地上。李国春将门半掩着,露出了半切身躯,张大山大步跨进了门,国春倒迎了上去:“大山,我们成功了!”

    张大山成了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李国春把张大山带进密室,金银财宝令张大山眼花缭乱,地上莫旺被五花大绑的睡在地上。莫旺睡在地上,惊恐地抬起头,嘴里塞满帕子,他认为,他末日到了,张大山他们一定会杀死他,他惊恐万分。张大山清点着盘尼西林,唯一的一件,共二十盒,一千支,送往前线,能救活多少个士兵,张大山激动得有些发抖。

    “大山,我们赶快走,夜长梦多,把钱付了。我们走!”

    只见张大山从背部拿下背包,拿出白花花的银元,放在平台上。

    李国春走到莫旺身边,把莫旺拖在一个角落,对莫旺说:“钱,我们给你放在桌子上,你自己在石头上把绳子磨断,自己出去,我们不要你的命。”

    莫旺看着李国春,觉得这声音好熟悉,真像李国春的声音,他仔细看着李国春,怎么不是春娃子啊,奇怪!

    张大山将一千支盘尼西林打成两个包,他和国春各一个,背在身上,把枪握在手中,关好密室的门,便消失在莫家庄。

    莫旺见张大山他们关山上门,自己一个人在冷飕飕的密室里,听见脚步声慢慢消失。。。。。。

    高志瀚在张大山走后,心里总是忐忑不安,张大山和张文倩这两个左膀右臂,让他总是逢凶化吉。最近形式严峻,国民党正在延安围剿,□□日子正不好过,由于封锁,根据地药品特别紧缺,上级任务已经下达十几天了,他都还没有眉目,让他像热锅上的蚂蚁走坐不安。高志瀚来到张文倩身边,张文倩还在昏迷中,做饭的赵妈正在给文倩冷敷,赵妈道:“文倩这孩子真勇敢,真担心她快挺不住了。”

    高志瀚看着正在冒热烟的帕子,无奈地看着赵妈。这赵妈有五十来岁,鬓发已经斑白,白白净净,人瘦但很精神,看上去还是比较有气质和个性。她的主要任务做饭,打扫清洁,她跟着高志瀚他们一起都好几年了。重来没有回过家,高志瀚在春节时让她回家和她家人团聚,赵妈告诉他,她的家早已破败,男人被抓去当壮丁,又没有儿女,一个人在哪里都是生活。高志瀚心里明白,赵妈看中了他,但高志瀚一直都在装糊涂,他知道自己的生命随时都绑在裤腰带上,随时都有危险,随时都有为革命献身的可能。

    赵妈也知道高志瀚是干什么工作的,但她也愿意为高志瀚的事业奉献自己。张文倩突然坐了起来,她口里道:“春哥,我爱你。”高志瀚知道张文倩在说胡话,他和赵妈搀扶着张文倩让她躺下,赵妈对高志瀚道:“这女娃子,心细,我早就知道他在观察春娃子,就是春娃子还心里还揣着莫妮萍。”

    “李国春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他和莫妮萍生死相恋真令人感动。”

    赵妈:“我也喜欢春娃子,活得有血有肉。”

    高志瀚看着赵妈,他有话想说,见张文倩挣扎在生死路上,又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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