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用

    凌傲携着阮凝雪进入玉尘宫,向婉瑜皇后、冷锋、素月问安敬茶。

    婉瑜皇后为了昨晚的事儿过意不去,握着阮凝雪的手,好生安抚了一阵儿,又赏赐了一些珍珠玉器。

    阮凝雪全程赔笑,让一干人觉得她并未如何计较。

    之后夫妻二人在婉瑜皇后的带领下来到紫宸殿皇帝寝宫,拜见了凌肃。算是完成媳妇见公婆的若干事宜。

    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但红衣女子闯太子洞房一事,从一大清早开始,就已经有各种版本传出了。

    有人说那也许是个刺客,潜入洞房杀人不成,自己厄疾发作,反倒是太子妃面慈心善救了她。

    至于刺客是何人所派?也许是阮家、也许是诚王……

    有人说那也许是太子殿下的青梅竹马,因太子娶了别人,恼羞成怒故意潜入搞破坏。

    也许只是想吓唬吓唬太子妃,也许是真的想拼个你死我活……

    但没有证据,任何的也许,都只是揣测。

    而当种种猜测,在宫中朝堂迅速蔓延,沸沸扬扬时。御林军大统领萧锐亲自前往玉尘宫领罪,称惹事儿的,是他的亲妹妹萧玉鸾。只因妹妹在太子大婚上初见太子,心生爱慕,不能自拔,才一错再错。

    阮家原本是卯足了气力准备朝堂上讨说法的,可没等阮氏父子开口,御林军大统领就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向丞相致歉。并愿意替妹妹领罚,愿意替妹妹承担任何责任。硬生生堵住了丞相的嘴。

    原本互相虎视眈眈的人,如今成了一家人,朝局自今日起有了新的格局。朝臣们审时度势,揣测着局势的微妙,各自心中都有一番计议。

    可这戏剧性的一幕,又代表了什么呢?一时间让朝堂上下的人,有些转不过弯儿来。

    傍晚,凌傲与阮凝雪共用了晚膳,之后凌傲回到东宫的书房里批折子。

    期间阮凝雪送了一次茶点,并嘱托“殿下别忘了早些回房休息。”看起来体贴入微,没再提及关于萧玉鸾的事儿。只是眼睛有意无意的在凌傲的办公桌案前停留。

    凌傲洞察入微,岂会看不见?

    阮凝雪并不掩饰,也并不慌乱,似乎一切都是该走的程序,例行“份内”的事儿罢了。

    凌傲想起阮凝雪的话“成功的在他跟前安了一双眼睛。”,可是这双眼睛若是如此明目张胆的行事的话。有什么用呢?

    难道阮凝雪就是让自己无用?

    戌时一过,凌傲回到寝殿,阮凝雪已在里间大床上睡下了。

    凌傲洗漱完毕,屏退一干宫女內侍,便直接躺在了外间镂空雕花大屏风后的软塌上。

    没想到阮凝雪抱着一条大红色百鸟朝凤桑蚕丝软缎的被子走了出来,递给凌傲。“殿下别着凉。”

    凌傲忙道:“谢谢!这么晚回来吵醒你了。”

    阮凝雪微微一笑,“我向来少眠。”转身回到里间。

    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寝殿里的默契就这样形成了。

    一个睡里间大床,守身如玉。一个睡外间软塌,清心寡欲。

    第2天一大早,阮凝雪被院子里的嘈杂声吵醒。走到外间一看,凌傲也醒了,正被人伺候着洗漱更衣。

    “外面在干什么?”

    凌傲茫然摇头,向门口喊了一声慕辰询问,门外慕辰答道:“殿下,是丞相府来送人和东西。”

    凌傲“哦”了一声,女儿入主东宫,送些日常用品,也是正常,只是这时间未免选得太早了些。

    凌傲吩咐宫女们伺候阮凝雪梳装完毕后,二人一起出了寝殿。

    一个玉树临风、君子如兰,一个浓淡相宜,端庄娴雅,夫妻一出场便引来一众羡慕。

    回廊的台阶下,慕辰拱手而立,他身后跪着一个粉衣少女。

    低垂着头,瓜子脸,薄嘴唇,肌肤雪润剔透,身材小巧玲珑。

    “冰儿!”阮凝雪唤了一声,快步走下台阶,扶起那小女孩。

    冰儿是阮凝雪在相府中的贴身丫鬟,只是她多年来一直游历四方,很少将冰儿带在身边。但是整个丞相府里和她最贴心的丫头就只有这个冰儿。

    冰儿见到阮凝雪激动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嘘寒问暖了好一阵,才道:“大将军一早便起身回北境了。临行前吩咐奴婢来东宫伺候小姐,并将他昨夜清点了一个晚上的东西都给小姐拉过来。”

    昨日的朝会上,阮威请旨回北境驻地。

    他的确也该走了,凌傲象征性的挽留了一番,也就准了。

    阮凝雪知道哥哥是军中之人一向起得早,临行前定是必须亲眼看着冰儿照他的吩咐前往东宫了,才放心上路。是以冰儿才一大早就扣响了东宫的门。

    不管怎么说,阮威对她这个妹妹一向都不错,阮凝雪感觉心里暖暖的。

    冰儿显得很兴奋,“小姐,东西都在门口,几大车呢!”

    凌傲心想难不成阮威怕宫中少了太子妃的一应用度。可如此大张旗鼓的送东西来,岂不显得皇家寒酸。丞相一向精明,不至于如此土豪的打皇家的脸,因为那根本没有意义。

    阮凝雪着人去门口搬运东西,过了一会儿,大大小小的箱子堆满了院子。

    阮凝雪只扫了一眼,便对凌傲道:“这些都是臣妾在相府药房里的书籍、药草,还有一些瓶瓶灌灌的……如今嫁到东宫,哥哥便替我把药房迁到东宫来了。”

    “臣妾平日研究药草,自然离不开这些东西,还望殿下不弃。”

    她只扫了一眼,并没打开箱子查看,也并没有多询问,兄妹之间自有默契。

    虽然取她是迫于形势,谈不上情爱,但至少要给她最起码的尊重,自然不能够限制她的喜好。凌傲笑道:“孤倒是忘了,太子妃还是君异前辈的得意门生。你这一嫁过来,宫中的太医们恐怕都要丢了饭碗了。”忙吩咐总管辟出一间安静所在,供太子妃当做药房。

    “殿下还要着人腾出个酒窖来才行,后面还有一大车梅花醉。”冰儿清点着眼前的箱子大声道。

    阮凝雪脸上顿时一阵羞窘,“什么梅花醉?”

    冰儿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盯着阮凝雪,“不就是你平日里喝的梅花醉吗?您自己酿的酒啊。”

    阮凝雪压低了声音道:“谁让你装梅花醉了?”

    谁知冰儿天生的大嗓门儿,似乎也是平日里说话不懂得回避惯了。

    “不装梅花醉,您喝什么?大将军说了,就这一大车,顶多够您喝半年。”

    一句话真真切切的传到了凌傲和一众侍卫宫女耳里。信息量庞大的有些骇人听闻,弄得凌傲不得不仔细的瞧了瞧自己的太子妃。

    这是喝酒啊,还是饮牛啊。

    阮凝雪尴尬得脸色绯红,狠狠的白了冰儿一眼,弄的冰儿一脸委屈。

    大婚第5日,一道皇后懿旨传到了御林军大统领萧锐府上。

    “素闻御林军大统领萧锐之妹萧玉鸾,温良贤淑,秀外慧中,皇后懿旨,接入东宫,授侧妃位。”

    朝臣们这才知道,绕来绕去的洞房花烛事件,原来是这样收尾的。

    有人说这就是御林军大统领,为了让妹妹上位,让自己上位,特意安排的一出好戏。

    但没有人知道,这是凌傲在事情发生的当天晚上,在阮凝雪、萧玉鸾都睡下的空隙,夜访萧府,与萧锐共同商议安排的后续。

    御林军大统领手握皇城3万御林军,阮家父子多次拉拢,都遭到了拒绝。

    可如今,他竟不择手段,想在新太子这里博得一席之位。

    意图很明显,他标明了立场,选择了站队,这无疑是实实在在的打了阮家的脸。

    御林军大统领选择站到太子这边,意味着什么?朝中的局势又有了新的变化。

    所以这无论是一出好戏还是一出烂戏,凌傲的目的都达到了。

    阮岳越发觉得,站在他面前的太子,根本不像是初出茅庐的小子。

    朝政上手之快,行事有条不紊,稳健老辣,往往出其不意,这哪里是初出茅庐,这分明像是个和自己打了多年交道的老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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