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涩

    这届决赛场地就定在了京市,地点也是之前集训的京市大学教研大楼,熟悉的地方考试心态终究要平稳很多。

    唯一一点不好就是,所有人都被安排在了同一个考场,这个考场专门用作大型考试,三间教室被打通,座位之间前后隔了一米左右,围绕教室设的暖气把屋子里烘得热热得,江年年坐在座位上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座位是随机分配的,江年年和温垣离得很远,她只来得及把妈妈求的好运符塞在他手里后,考试就开始了。

    巨大的数字时钟挂在考场二楼的墙壁上,兢兢业业地按时转动,考场里一片安静,只有考官偶尔路过时的脚步声,以及签字笔在草稿纸上滑动时发出的细微轻响。

    时间一点一点流动着,江年年埋头演算着,忽略掉所有的声响。

    “考试时间到”,主考官站在考场前排喊停,“全体起立,请大家停止答题,现在开始收卷。”

    江年年站起来时才发觉,自己一直俯身作答,这会儿腰酸脖子也疼极了,中指上的茧子都因为太过用力握笔而微微内陷。

    呼,她低头看着答题卡,终于放心了一点。

    还好还好,差点就写不完了。

    她抬头看站在门口附近的温垣,他背对着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不知道他写的如何。

    不过温垣平常做题就很顺利,控时很牛,想来应该会比较顺利吧。

    “好,现在封卷,请大家收拾好自己的物品,有序离开考场……”

    江年年把文具都收进书包,刚出门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温垣,他低着头,静静地靠在走廊边,看起来有些落寞。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赶紧快步走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地,想伸手去拍拍他地肩安慰一下,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温垣”,她很不会安慰人,“你……还好吗?”

    他抬头,一眼望进满满的在意里,随即莞尔一笑。

    前些日子的那些忐忑都是平白无故生出的假想,她明明这么在意他。

    “挺好的”,他发挥得真的还不错,“你呢,感觉如何?”

    江年年盯了他几秒,发觉刚才他的落寞似乎只是错觉。

    听见他的话,江年年耸了耸肩,有点意料之中的意味,“除了最后一道题不太行,冒险换了一种思路,但没什么把握。”

    温垣回忆了一下题目,随机了然,最后一题确实出的很偏,常规思路不可解。

    俩人一边走一边聊刚才的题目,温垣的思路很清晰,听他讲下来江年年的思路也捋顺了不少。

    坦白说,俩人的思路基本是一致多的,就是江年年的计算能力稍差一些,解题步骤稍显繁琐,最终成绩如何就看评审意见了。

    “影响不大,能推导到最后的人不多,所以你还是能拿金奖。”

    “嗯”,毕竟比赛已经结束了,成绩如何她已经无能为力,等着就行了,“借你吉言咯。”

    “对了”,温垣忽然想起来同宿舍那几个人闲聊说起附近有家联名玩偶店,他知道江年年喜欢那只三花猫,提前查过,那里有三花猫的联名抱枕和钥匙链,她应该会很感兴趣。

    “这附近有个猫咪老师联名店”,他试探着邀约,“你有空的话,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

    “真的吗?”江年年确实感兴趣,“什么时候?”

    “看你时间,我都可以。”只要她来,他什么时候都愿意等。

    江年年不太确定,开考前怀玉莹还说晚点想几个人一起出去晃一晃,她这会儿应该是去见那个学长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要不,我晚点确定时间了给你发消息?”

    “好。”

    *

    晚上,温垣在行李箱里挑挑拣拣,最后穿了件黑色大衣,抓了抓头发,围了一条围巾,确认形象良好后早早出发等在约好的玩偶店门口。

    这会儿华灯初上,路上来来往往都是人,温垣注意到不少年轻女孩手里都捧着奶茶,他低头看了看手机的时间,离约好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时间很充裕。

    他立马决定绕路去附近的一家奶茶店,坦白说温垣并不喜欢奶茶,他觉得甜甜腻腻的,喝上一口那齁甜的劲儿能冲到嗓子眼。

    但今天也许是瞧见了店门上“恋人冬日里的第一杯奶茶”的横幅,也许是想到了一会儿要见的人,他居然主动进了奶茶店,心甘情愿地在店里等了二十多分钟。

    “招牌芋泥奶茶是吧?”

    “对”,温垣亮出手里的取餐码,“麻烦打包。”

    “好的,请稍等。”

    虽然打包了,但未免寒冷地气温带走奶茶地热度,一路上温垣仍手捧着。

    感受着掌心的温热,他的心脏仿佛也跟着热了起来。

    只是下一瞬,这种好心情忽然就荡然无存——

    江年年已经到了,只是她不是一个人赴约,而是带了另一个陌生的男孩,男孩瘦瘦高高的,正低头和身侧的女孩说着什么,俩人间透着非同一般的亲昵熟稔,好似再也插不进第三个人。

    “欸—”江年年看到了渐渐走近的温垣,伸手打了个招呼,“温垣,没想到我们比你来的还早耶!”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温垣没说,其实他来得更早,只是,那份想要见到对方的迫切,眼下看来似乎于她而言无足轻重。

    她甚至,带了另一个人来。

    江年年平日里的聪颖与分寸似乎都消失了,她甚至都没注意到他脸上一张皮似的假笑,弯着月牙般的眼向他介绍新人:

    “这个是林缘,也是B城出来的。”

    林缘性格很是开朗,挂着太阳般爽朗的笑主动伸出了手:“hello~你是温垣吧,我经常听年年讲你的学霸事迹,好厉害!”

    “你好”,温垣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尤其是听到林缘如此亲昵地称呼她,话里话外都透着短期认识所不能有的熟悉,“我也听她,,,提起过你。”

    不,他根本不知道他是哪位,更不清楚年年什么时候起有了这样一位值得信任、可以晚上随便叫出来一起玩耍的异性好友。

    但他不能露怯。

    江年年眼睛都瞪大了,她什么时候提起过林缘。

    这家伙是怀玉莹刚介绍她认识的朋友,算是试探温垣的一招。

    没想到温垣上来就搞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这一出。

    林缘听到温垣的话,狗狗眼眯了眯,坏笑着朝着江年年挑了挑眉,顺着他的话往下接了一句:“哟,年年该不会偷偷说我坏话吧。”

    江年年还没说话,温垣就反驳了回去:“想多了,她不是这种人。”

    江年年:“……”

    她迷惑地看着俩人有来有往,不知道怀玉莹下午给她写的临时剧本今晚能不能顺利进行了。

    “外面很冷”,江年年从俩个大高个中间穿过去推开店门,“我先进去了。”

    为了玉莹姐闺蜜的幸福,他今晚专门打扮了一下,穿得还是帅哥舍友的灰色大衣战袍,风度翩翩,英俊潇洒,但冷也是真的冷。

    林缘看了眼同样为了帅气只穿了大衣就出门的男生,抖了抖身子,紧随着也进店里去了。

    陷入恋爱的男人啊,就是只要风度,不要温度。

    玉莹姐还拜托他试探一下,这人还用试探吗,这人对将江年年的心思都写脸上了。

    不然大冷的天,谁干毛想不开只穿一件大衣寒风里乱折腾,谁干毛想不开跑那么远去网红店排打长队买奶茶哦。

    还有,没看这人瞧见他站在江年年身边时的模样吗?

    脸拉得老长,眼神能莎人他早就死个千八百次了。

    不过,看着温垣大步跨过他小心翼翼把奶茶递给江年年的模样,他觉得要是按照玉莹姐的剧本来演估计会挺好玩的。

    温垣并不清楚林缘看热闹的心态,他注意到了江年年在外面冻得泛红的手,赶紧把热乎乎的奶茶递给她了。

    只是还是没惹住问了她,“怎么还带了其他人来?”

    江年年可以忽略他语气里的委屈,“路上恰好碰到了,他说他也感兴趣,我给你发了消息没收到回复,离得不远他就跟着过来了。”

    她确实想要试探,不过怀玉莹也教她做戏要做全套,不能整的太违和,不然对方一眼就识破了啥都试探不出来。

    温垣按亮了手机,果然,江年年确实发了消息,只是当时他大概正巧排到奶茶,于是错过了。

    “抱歉,是我没看到。”

    “没事儿。”

    店里似乎在为即将到来的圣诞节做准备,门口矗立一株巨大的圣诞树,满墙的彩带与灯球,漂亮极了。

    江年年在店里转了一圈,准备找点东西搭配一下和圣诞树合个照。

    温垣挑了一条红绿相间的格子围巾,觉得会很适合她,正准备叫住江年年,却发现她已经围上了林缘挑的那条。

    漫无边际的酸涩几乎要淹没了他。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格子围巾,他此刻却只觉得刺眼。

    林缘刻意站在江年年身前,低下头给她整理围巾,修长的指尖轻轻拨了拨她耳边掉落的碎发。

    江年年有些不适应这过于亲近的行为,想要侧脸避开,却被他的指尖抵住了。

    “嘘”,他轻声说着,又不动声色地更靠近了一些,“演戏演全套呀小年年。”

    “好吧…”

    “这样围围巾更好看”,林缘确定刚才地一幕被温垣尽收眼底后,稍稍后退了一步,“我给你拍一张,包你满意。”

    江年年余光看到站在不远处地温垣,僵硬的点了点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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