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屋中

    交手后,双特级咒灵再次出现的事引起了轩然大波。

    但估计是护魂火实在太凶,在戚青谙提交报告之后,日子依旧平静地过了下去,改造人事件有段日子未曾出现,虎杖悠仁的调查也就暂时搁置。

    戚青谙回到了地上地下两边训练,随后休息的日子,在此期间,她还收到了烂橘子方的道歉和初中同学的慰问,以及导师宴温的回复。

    “就目前来看,有智慧的咒灵就有五只。”屏幕中的男人戴着眼镜,电脑屏幕的画面倒映在镜片上,“这不是简单情况。”

    “东京会出大乱子。”他笃定地说,“早做准备,最好联系一下秋池,你们一起回来。”

    画面微微晃动了一下,戚青谙摇了下头:“我已经是特级了,导师,你不必担心。”

    “你还是个孩子,这些不在你该面对的范围内。”

    “这也在占卜之内。”她眨动眼睫,黑白分明的眼睛沉淀着雪原般的安宁,“请相信我。”

    她才说完,手机里就突然没有了声音,宴温沉默,摄像头只捕捉到一半金丝镜框,半晌,他才继续道:“……万事以自身安全为主。”

    “我明白。”

    师生二人都不是善于唠嗑的人,通话便就此结束,显示画面恢复成微信通讯录界面,她将桌上的笔记本合起收进抽屉,中性笔“嗒”一声落入笔筒。

    监督辅助的信息已经发到手机里,戚青谙站起身关上了窗,将座椅推回原位,走向门口取下了校服外套,搭在手臂上就发动了术式。

    她今天又有任务,地点是在一家颇有名气的恐怖屋里。

    这事说来很巧,老板也是个华国人,在自家场地里出现灵异事件时,就赶忙动用人脉联系了专业人士,几经转折,找到了窗头上。

    而戚青谙,就是接任务的人。

    恐怖屋本就是积累大量怪谈和恐惧情绪的地方,会产生假想咒灵不是奇怪的事。

    这里解压试胆的人不在少数,积少成多,产生了评级不明的假想咒灵,为了安全起见,就由她来执行。

    这座恐怖屋是由一座废弃宅邸改成的,与自然贴近,掩于常绿树间,隐约看得见屋檐几角。

    门前摆着两座石灯笼,大门敞开着,有什么白底的东西被搓成一团丢在地上,有个热锅蚂蚁般的年轻人在焦急徘徊。

    戚青谙的步子稍微慢了一下,目光投向年轻人脚下的一团,再一瞥墙上挂着的禁止入内牌,心中忽然就明白了:

    又有人无视警告不信邪。

    那急得几乎走出火星子的年轻人发现了她,急吼吼地双眼乱看,在看清她的衣着时又猛地停步:“不好意思,这里……!”

    戚青谙将臂弯衣裳上的螺旋花纹纽扣给他看,男子脸色瞬间由灰转亮,激动得重新焕发了生机,仿佛看见天神降世:

    “你,您就是……!!!”

    “是来处理恐怖屋怪异事件的,这是我的学生证。”戚青谙将咒术高专发下来的学生证拿出来。

    仔细看过上面的字后,男子震惊的同时也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太好了,请你快些进去吧!我刚刚看到监控里有学生撕掉了封条!直接闯进去玩了!”

    “几个?”

    “大概三四个吧!”

    男子不安地原地跺了几步,时不时用余光偷看她几眼。清寂的双瞳扫过他,不动声色地停顿了一下:“嗯。”

    接着,她就干脆地从大开的门中走进去,将学生证收回口袋里,只照片左上角圆圈里的粗体“二”字。

    进入宅院里即是庭院中枯山水景致,白沙坠地铺遍,石块搭叠,缀上绿油油的苔藓薇蕨,石灯笼亮着幽诡绿火,设立在茶室半开的纸门前。

    茶室屋角挂着一只白布娃娃,圆脑袋被一根棕红细绳捆住区分开身体,布料旧得发灰。

    细长的白影在晴天娃娃下飘来飘去,戚青谙以术式锁定了它的死亡状态,压缩时间祓除了这只将将三级的咒灵。

    紫灰色的影子扭曲着消散,捕风捉影显示出一处时间的不同频,随即开始缓慢修复着,一点点靠拢向正常频率。

    二级以下的敌人在她手中可以直接被调整为死亡时间,进行压缩后就不会再流逝被调节时间,但更高级的目前无法这么自由地压缩,消耗咒力很大。

    白沙在脚下发出“咯吱”动响,咒力的残秽稀稀落落,戚青谙将术式锁定在自己身上,翻动更为清晰的几条轨迹,对比自身咒力消耗频率,确定最为危险的宅邸中心。

    在捕风捉影不进行提示时,她最常以浮生蹉跎锁定自身,刹那时法会将消耗明显的轨迹显示为第一层清晰度,并涌入地点基本信息。

    按平时,她会直接去到咒灵所在的地点,但门外的工作人员其实说了一句真话:

    真的有人闯进来了。

    从茶室中横穿过,远处的茵茵浓绿中架起一座弧度平缓的小桥,通往居士中的土间。另一侧则是背对阳光照射的木廊,推拉门泛着故意做旧的黄,阴气森森。

    戚青谙将目光投向远处,精致的檐脊浅浅弯着,挂着只崭新的白灯笼,在正午的天光里微微摇晃,写着个不伦不类的囍。

    这所宅邸只是一座恐怖屋,保留下诸多居室,但要求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探险,且仅在夜间开放……很高兴他们是在白天来的。

    她这样想着,从茶室中横穿而过。

    ……

    年纪不大不小的学生总是对神乎其神的传闻很感兴趣,诸如裂口女和花子等都市传说,他们敢于创新,更敢于实践。

    但星野拓真发誓,自己绝对不是这些人里的一员。

    十五六的少年比起书本,无疑更会被其他的热闹吸引,但是实践一系列都市传闻试验真假,这种热闹还是太超前了。

    同伴无视了挂在墙边的警示牌,撕掉了封在门上的封条,拖着栗色短发的少年进了宅院,被四脚朝天抬进和室的星野拓真流下一滴冷汗。

    他看着窗外随风摇摆的窗,墨汁饱满的囍字旋转着撞进视线,继而又悠悠晃晃地转朝另一边,一股森森冷意顺着地板爬进了掌心。

    少年一个激灵,连忙将撑在地上的手松开,使劲甩了甩。

    “不是吧。”同伴笑着调侃他,“你这就怕了吗?一个灯笼而已!那些鬼怪还能漂洋过海来吓你啊?你给报销车费吗?”

    一阵哄笑声传来。

    星野拓真挪了地方,秀气的面容没多少恼怒,几乎嘟囔地吐槽:“怎么想也不可能不怕吧……而且报销什么的根本不归我管,才别来找我!”

    其他几个男生哈哈地笑着,将一双鲜红的绣花鞋放在了榻榻米下,那绣样细腻精致,栩栩如生,眼镜少年还特地将鞋头调转,正对着榻榻米。

    “……”星野拓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盯着那双鞋,不自觉就往后退了几步,“你从哪里来的?”

    同伴随口回答:“别人送的啊,邻居听说我对这些感兴趣,把他太太买来珍藏绣花鞋送我来玩了。”

    “你还真收了啊?!”星野拓真难以置信,双眼瞪得老大。

    “一双鞋而已。”眼镜少年摆摆手,不以为意,“就这么收走确实不好,毕竟绣花真的相当精致,所以我特意托老爸买了只瓷瓶,就当是赔礼了。”

    他说得轻松,星野拓真是听出了一身冷汗,他难以言喻地看着自己的同伴,声音都变低了:“你不觉得……这真的很怪吗?”

    话音归于空气弥漫出安静,四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对于不确定的畏惧。

    此时,窗外忽然风起,白灯笼狠狠撞击在墙面,吓得四个少年登时猛地看过去,面露惊恐。

    “没,没事!”眼镜少年扶了扶镜框,顺势擦去额角一瞬间沁出的冷汗,口吻勉强,“就是起风了!”

    星野拓真连笑都笑不出来了,他牵动着面部肌肉扯了扯嘴角,只觉得脸都快不是他的了,一双清亮的眼希冀又虔诚地盯着窗外,连母亲平日里念叨的神佛也没放过的拜了拜:

    菩萨佛祖各路神仙保佑……

    “叮当、叮铃铛!”

    清脆的器皿碰撞声在室内回荡,伴随着细碎的脚步声踏踏来去,杂乱非常,仿佛踩在人的心上,几乎震破心脏。

    “永次。”

    运动服少年扶住了手边的柜子,略显咬牙切齿:“现在说这都是你安排好的,我们会原谅你的……!”

    一时间,三个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发起人的身上,想想他一路放了多少道具的星野拓真面如死灰,竟然从生无可恋里生出一点废墟嫩芽般的希望来。

    但真宫永次脸色苍白,几乎整个人都贴在墙上,他看起来拼命想解释什么,但是开口却只是结结巴巴的音节:“我,不……我!”

    “嘻嘻……”

    空灵笑声近在咫尺地响起,仿佛谁家娇俏少女恶作剧后的得意,带着几分恶劣,就像蹲在肩膀上随时准备挠你一爪的猫,冷冰冰的气息喷洒在后颈。

    运动服少年吓得跳起,手忙脚乱地往后面躲,合起的推拉门被猛地推了一下,剧烈震动起来,离门边最近的真宫永次吓得跌坐在地,完全是靠卷发少年和星野拓真拖回去的。

    他们退到和室的最角落里,卷发少年看起来很想钻衣柜,但剩余的智商告诉他,这样只会引来更大的麻烦,所以他只能瑟瑟发抖,死死抱住同伴的胳膊。

    在混乱的种种异动里,星野拓真慌乱地四下乱瞥,企图找一条逃出生天的路。视野微微颤抖着将和室的柜子纸门榻榻米一扫而过,少年一僵,寒冷刺骨的电流在脑子里炸开。

    “永次……”卷发欲哭无泪,恨不能把自己打包丢出恐怖屋,“鞋子……动了啊!!!”

    星野拓真霎时灭了双眼里的光亮,准备捂嘴的手收回来,顺着墙壁滑坐在地:

    这种时候,装傻装瞎装哑巴才是活路啊……

    躲猫猫的孩子被发现了,那么它也不会继续躲藏下去,在四人或惊或惧或生无可恋的眼神里,那双红胜鲜血的绣花鞋调转了方向,抬起鞋尖,落下鞋跟,就这么一步步朝他们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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