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知危险

    又过了一日。

    是夜,窗外寒风烈烈,好似有鬼哭,有狼嚎。

    忽而,屋内传来吱呀的一声,吹灭了叶泽兰刚燃起的蜡烛。

    窗户猛地被吹开了。

    叶泽兰快步走到了窗前,迎面而来的是刺骨的冷风,窗外黑黢黢的,夜色也多了几分寂寥,唯有不远处零星地亮着几盏灯火。

    窗前,叶泽兰怔了片刻,依稀听闻城外山风在林间呼啸。

    叶泽兰一脸忧心忡忡地望着窗外,长叹了一口气后缓缓地关上了窗户。

    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来人直表明意,“叶姑娘,夜里恐会下大雪,掌柜的让我给您拿条厚被子过来。”

    “替我谢谢你家掌柜的。”叶泽兰将被子放在了榻上,而后给小知倒了一杯热茶,“也劳烦你了,喝杯热茶吧。”

    “应该的。”小知没有接过叶泽兰的茶,“天色不早了,小的就不打扰姑娘休息了。”

    叶泽兰微微颔首,将人送出了门外。

    次日一大早,叶泽兰推开了窗,瞬时,一股刺骨冷风钻进了屋子,叶泽兰抬眸望去,雪花簌簌而落。

    而后,叶泽兰如往常般洗漱完后便去了大堂用早膳。

    此时,谢青殊已经在大堂里点好了早膳,坐在叶泽兰常座的位子上等着了。

    一见叶泽兰下了楼,谢青殊连忙招了招手,紧接着又朝叶泽兰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叶姑娘,这里!”

    叶泽兰忍不住抚了抚额,随后朝谢青殊所在的方向走去。

    “谢公子,案情之紧,其实你没必要每日都等我的。”尽管眼前的早膳还冒着热腾腾的香气,叶泽兰却没有多大的胃口。

    自从柳江风离开后,叶泽兰的心底始终像是悬着一块大石头,这两日也愈发静不下心来。

    此时,雪越下越大,出门赏雪的旅人也纷纷赶回了客栈。

    叶泽兰心底的那股烦躁之意更甚。

    坐在对面的谢青殊看出她有心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递了一碗红枣糯米粥,“天寒,先喝碗粥吧。”

    叶泽兰淡淡道了谢,喝了几勺后便回了屋。

    屋里烧着炭火,将外面的冷意隔绝于门外,让自幼畏寒的叶泽兰心生了一股暖意,也渐渐抚平了她内心的不安。

    “既然师兄说过他可以平安归来,我自当要相信他。”叶泽兰如是想着,接着顺手拿起桌上的《江湖异闻录》看了起来。

    不知是屋内过于暖和,还是她昨夜未睡好,书还没看几页,她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

    是夜,苍穹深邃,星光熠熠。

    叶泽兰静静地站在一株红枫下,紧接着不远处出现了漫天火光,她奋力地跑过去,可是双脚像是灌了铅似的,一点都抬不起来,耳朵里嗡嗡的,似乎有人在同她说些什么,可不管她怎么听,都听不清楚那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随即画面一转,她又身处在一处密林里,周围是雪白的一片,还有几组零星的脚印。

    叶泽兰顺着脚印不知走了多长的时间,随着脚印的消失,她来到了一片幽深的湖泊旁,湖水湛蓝而澄澈,看上一眼就好像能映照出内心深处的欲望一般。

    忽而,叶泽兰眼前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朝她走来,而后人影愈发清晰,叶泽兰甚至看清楚了来人的轮廓,竟是她的师兄!

    刹那间,她的耳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叶泽兰猛地从梦中惊醒,冷汗亦从额头上冒出。

    “莫不是师兄他们出事了?”叶泽兰久久未能缓过神,直到敲门声再次急促地响起,她才堪堪收回了心神。

    是谢青殊。

    “叶姑娘,出事了!”谢青殊沉声道。

    话落,叶泽兰心底一沉,眉头拧得紧紧的,“发生什么事了?”

    “城东的破庙塌了!”

    ——

    叶泽兰赶到城东破庙时,屋顶赫然露出了空洞的一角,而正下方对着的则是坍塌在地的破碎不堪的佛像。

    叶泽兰紧紧盯着其中一块碎片,心里的那份不安变得愈发强烈起来。

    “应该是这雪下得太大了,故而压倒了横梁,正好砸到了佛像。”谢青殊抬头看了眼屋顶,思量了片刻,继续开口道,“若是找专业的工匠来修补,佛像应当是可以修好的。”

    叶泽兰沉默不语,视线依旧落在那堆碎片上。

    忽而,她走上前,随后拨开了一片碎块,映入眼帘的一个巴掌大小的黒木盒。

    一旁的谢青殊也注意到了叶泽兰手中的木盒,便凑过来问道:“咦?这里怎么会有一个木盒?”

    叶泽兰摇了摇头,“这木盒原先并没有摆在庙里,除非是有人进了庙,遗漏在此处,又或许是那人故意留下的。或者还有一种可能,木盒原本是藏在佛像里的。”

    “看来要想知道这木盒的来历,还得等杨老回来再确认了。”谢青殊支着下巴,接过了叶泽兰的话。

    叶泽兰应了一声,转而说道:“眼下我还是找人把庙和佛像修好吧。”

    之后,叶泽兰便去找了伙计小知,最后在小知的推荐下,叶泽兰找了西州城内有名的工匠王误来修补破庙。

    因为这两日大雪堆积,经过商定后,王误决定等屋顶上的雪融化了后再进行修补。

    也因为寒冬临近,故而叶泽兰这两日一直窝在房里,几乎没怎么出门,连饭菜都是店伙计端来的。

    不过这只是她对外说的借口,实际上这两日她白日窝在房里研究着木盒里的东西。

    那日,她刚要把木盒放到妆奁里,谁知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她一不小心扫到了木盒,里面的东西同木盒摔落在地。

    是一个小巧的金丝楠木锦盒。

    楠木锦盒里装的则是几朵绀紫色的干花,月牙状的花瓣紧促地挨在一起,好似永远不会分离。

    这干花的颜色过于罕见,叶泽兰便留意了一下,忽而她想起《断狱手札》中好像有提到过这种花,生于极寒之地,花色艳丽,飘香十里,且只在午夜盛开,可惜却是一朵带着剧毒的花。

    叶泽兰思来想去,却觉得怎么也不对劲。

    “这花为何会莫名出现在破庙中?还是说它本来就在庙里?”叶泽兰翻看了手札里所有的记录,里面却是半点信息都没有透露了。

    叶泽兰来回地踱着步子,心里乱糟糟的,“这毒花来路不明,眼下又没有值得信任的人,若这花是杨瞎子的,恐怕师兄他们会有危险。”

    一想到这,叶泽兰的心里就更慌了,可她不得不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只有稳住心神,才能更快找到他们。

    随后,叶泽兰简单地收拾了下行李,后唤来小知,让他亲自把锦盒交给遥州城的李老头。而她自己则趁着夜深人静之际悄悄前往了翠幕山。

    刚至山脚,叶泽兰便停了下来,眉眼凌厉,“都跟到这了,阁下还不现身吗?”

    只听暗处传来一声轻笑,紧跟着一着宝蓝色银丝鹤纹劲装的男子走了出来。

    是谢青殊。

    叶泽兰面露警惕,语气也比往常冷了几分,“谢公子深夜跟随,不知所谓何事?”

    话落,谢青殊缓缓从暗处走了出来,“不知叶姑娘何时发现我的?”

    “从出客栈开始我就注意到谢公子你了。”叶泽兰顿了片刻,“我想或许师兄是对的,你从一开始就别有目的。”

    随后,叶泽兰紧紧盯着谢青殊的眼睛,想要彻底看清这个人。

    庆幸的是,叶泽兰并没有交错朋友。

    只见谢青殊眼眸一如初见般明亮干净,真诚解释道:“叶姑娘,我是奉命来西州城查案的,经过我这几日的调查,我发现只有到铸剑村才能寻找案情的真相。所以我决定去铸剑村走一趟,却发现你先我一步出了客栈,再加上你这两日眉头紧皱,故而我猜测你会进翠幕山去寻你师兄。”

    说到这,谢青殊停顿了片刻,继续开了口,“在来西州城之前,我深知翠幕山危机四伏,且无人知晓铸剑村的位置,我不想你有危险。”

    而后谢青殊笑了笑,“我知道你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的,所以我便打算一直跟在你身后,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

    其实当谢青殊说完前面的话后,叶泽兰就已经相信他了,因为她一直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

    话落,叶泽兰挠了挠头,有些尴尬道:“抱歉,是我错怪你了。”

    回以叶泽兰的则是一个明亮的笑容。

    没过多久,一抹日光缓缓升起,洒进了层峦叠嶂的山林中,二人一同进入了翠幕山。

    山中银装素裹,顺着山路望去,看不到一丝的印记,偶尔有几声鸟鸣传来,回响在这片广阔茂密的山林中。

    一炷香后,叶泽兰谢青殊二人来到了一条岔路口,一条林木相依的幽幽小径,而另一条则是山石堆砌,空旷的大路。

    叶泽兰看向手里的地图,一时愣住,“奇怪了,地图里并没有标注这里有两条岔路口啊?”

    一旁的谢青殊看着两条岔路口,沉吟片刻,开口回道:“按理说这应当就是杨瞎子绘制的前往铸剑村的地图,或许通过铸剑村的路不止一条。”

    “可是哪一条路才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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