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

    “我,我还不能说。”

    小夭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馨悦,她尽力在其他人面前隐藏自己对相柳的感情,是不想听到他人对这份感情的议论。

    母亲的前车之鉴,就摆在那里。

    她不愿自己的感情活在父亲和母亲悲剧的阴影里。

    但馨悦的笑容,仿佛在脸上已经挂不住了,唤那两个神族给小夭疗伤。

    此后几天,小夭每次放完血,馨悦都会找人帮她疗伤,玱玹也派人送来各种灵药给她吃。

    随着康复的人越来越多,需要做的药也越来越少,但小夭还是想多备一些,以防万一。

    小夭不想去见玱玹的女人们,也不想参加无聊的宴席,只把自己关在药房。小夭找出几种药材,做成九个五颜六色的小圆子,这是给相柳的毒药。她觉得也要给玱玹做一些应急的药,于是多要了几种药材。

    她太想出紫金宫,想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便将自己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做药上,紫金宫是玱玹的地盘,外面的事情自然不需要她关心,她也无需关心。

    她不知道,一张精心准备的、目标在她的天罗地网,已经布好了。

    黑帝玱玹突然昏迷,王后馨悦下令封锁紫金宫。

    穿着金甲的侍卫找到小夭的时候,她正在药房里配药。

    人参、当归、鹿茸、黄芪、丹参、葛根洋洋洒洒摆了一排,小夭盘坐在其中,左手拿着药材,右手拿了一柄精致的小称,正在称量每味药材的分量。

    侍卫们不由分说,就绑了小夭。

    就算小夭再多么愚钝,也能感觉到此时不寻常之处。

    但她还未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绑了送到紫金宫的正殿。

    紫金宫的正殿,馨悦端坐在王座之上,隔着垂帘,只露出一个单薄的影子,让人捉摸不透,而小夭正对着馨悦被那两个灵力高强的神族按住,跪倒在地。

    “王姬怎么会是瘴气的源头。”

    臣子议论纷纷,他们不能相信这句话竟然是一向端庄持重的王后说出来的。

    “细想起来,也有几分道理,这瘴气可以在低等灵力的神族中互相感染,而王姬深夜曾去收治瘴气感染者的帐篷里试药,连续几日都没有被传染。”双鬓斑白的大医官将那夜小夭去营帐试药的事情和盘托出。

    “低等灵力的神族会被传染,但妖不会。”馨悦冷笑,声音也带了几分寒意。

    “妖能够惑人心神,而我们都被她蒙蔽了。此刻跪在这里的王姬,是一只低贱的妖假扮的。”

    此言既出,群臣大惊,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面前的王姬竟然是假的,可是,真正的王姬又在哪里。

    馨悦示意,一名宫娥将玉瓶端向小夭。

    “当着所有人的面,你喝下这瓶药可以现出真身。如果我冤枉了你,你自可证明你自己是清白的。”

    小夭看着这柔白的玉瓶,又看了看馨悦,前几日还如亲姐妹一般哄着她,念着她,此时却恨不得当众处置了她。

    小夭嘲讽道:“你既然冒着得罪哥哥的风险把我带到这里,自然是准备了万全之策,无论我喝还是不喝,结果都只有一个,不是吗?”

    小夭仰起头,以一种悲悯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的脸,有的人低下头,有的人不敢跟她对视,有的人,则是一脸敌意地看着她。

    “你们,都喝过我的血。没有我,你们怎么若无其事地站在这里,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来讨论以什么样的方法来诛杀我。”

    “万一那毒就是你下的呢?”一个年轻人说道。

    “是啊,她不会中瘴气,是因为她拿自己的妖血下的毒,所以也只能她一人解,不然轩辕国如此浩大,怎么连一个解毒之人都找不到。”有人附和道。

    “神妖殊途,心术不正的妖怎么会救神族,一定是另有所图。”

    “她让大多数人都吃了她的血,保不定哪一天就会以此来要挟我们。”

    你一言我一句,殿内顿时变得吵嚷起来。

    “我从来没有害过任何人。”

    小夭为自己辩驳,但在一片吵嚷声中,是那么的无力,那么的柔弱,她不由得苦笑。

    相柳的话仿佛就在耳边。

    人是无法接受异类的。

    小夭不由得叹了口气,有时候,她真的要好好听一听相柳的话。

    悬崖边,馨悦端起一碗毒药,指甲划过瓷碗的声音是那样的刺耳。

    定了罪,就应该把迷惑人心的妖诛杀。

    那两个曾给小夭输送灵力的神族,此刻也用灵力压制着小夭,使她不能起身。

    小夭只觉得身上有千万斤重,不由得微微喘息。

    “你如果想要得到哥哥的心,就不要做这种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我想要的,从始至终都是权利。”馨悦眼睛像是淬了毒药,冷冷地看着小夭,“做质子的时候,我每天都担惊受怕,不知道哪一天就会被人拉出去杀掉,只有爬到很高很高的位置上,生死,才由自己掌握。”

    “哥哥醒来,不会放过你的,你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面对哥哥的愤怒,你怎样解释。”

    “他不会醒来的,”馨悦脸上带了一抹嘲讽,她盯着小夭,一字一句地说,“况且,我怀孕了。”

    无论她生下的是王子还是王姬,她都拥有轩辕国最纯正血统的继承人。

    她指甲划着瓷碗,看着压制在地上的小夭,“我竟不知,你居然这么愚钝,看不出玱玹对你的情意。”

    此话一出,小夭不禁愣住,她从来没有往这个方面想过,“我不知道。”

    “所以,你这样恨我,是怕我抢了你的王后之位吗。”

    “我没有耐心了,”馨悦懒懒地笑,“等你风光大葬之后,我会亲自细讲给你听。”

    她的声音陡然狠厉:“给我按住她的手脚。”

    “你不是最会用毒吗,看看今日是你厉害,还是这毒厉害。”

    “就算水淹不死你,毒药也能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我让你日日夜夜不得安寝,你这么恨我,就让我这么轻易地去死吗。”小夭故意刺激馨悦,她此时要不遗余力地刺激馨悦,才能为自己博得一线生机。

    馨悦果然中计。

    “好啊。”馨悦取了一把匕首,往小夭的心口狠命扎了几刀,盯着颤抖的小夭,笑了起来,“痛吗,比起我的痛,微不足道。”

    剧烈的疼痛让小夭的身体痉挛,她身体抖得像筛子一样,控制不住的颤动。

    嘴巴被大力打开,腥臭无比的药汤一并灌入口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小夭嘴角不断渗出血来,视线越来越模糊,她感到自己像麻袋一样,被随意地踢下悬崖。

    悬崖下面,是大海。

    落入水中的那一瞬间,她听到有声音冷冷道。

    “是时候把你嚼成骨头渣子,来还我救你的那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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