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靠近了，求你了。”
陆上泽环膝坐倒在地上，低声恳求道“时晓，你能不能不要再靠近我了。”
恶魔想触碰的指尖伸出却无奈地又收回。
“给我一个理由。”
“我后悔了。”
小珍珠仰面直视着恶魔，眸里满是黯然破碎，“我接受不了没有感情的触碰，但又无法拒绝你的靠近，我很讨厌这样被信息素支配的自己。”
omega眼里涌上泪光，唇瓣却一开一合地说着冰冷的话语，“时晓，你能不能放过我，我们的约定作废好不好。”
“没有这么劝人的。陆上泽，你别想骗我。”
恶魔的心口像是被人刺了一刀，在看不到的地方汩汩地流着鲜血。
虽然知道对方不是真心想要和自己撇清关系，但是被拒绝的感觉就像置若荒原一般，让时晓无处发泄内心的痛苦。
精神力触角在空气暴躁地乱窜着，痛苦的情绪波从小珍珠身上传递至恶魔。
纠结和挣扎的分裂感几乎要将人整个撕扯开。
“那我们以前算什么？既然是约定又为什么要废弃？”，时晓维持着最后的冷静，声调平淡的开口问道，“陆上泽，你把我当什么？”
“没有把你当什么！”眼泪夺眶而出，omega情绪激动地攥住时晓的衣领说出了自己内心的声音，“你是创世派的人吧？不然李奎赫也不会屈身来桦厉找你。而我呢！”
陆上泽猛拍着自己的胸口，“我陆家历来信奉救世主，视救世理念如圭玉，我的父亲为了这个信仰付出了一切，甚至不惜抛下我也要献出自己。如今你却和他当年的政敌相交密切，你要我如何能维系这个约定？我又有何颜面去祭奠他！”
泪珠滚落在两人之间，润湿了一片衣襟。
“为什么啊……为什么！”omega崩溃地看着眼前面露难色的alpha，“为什么偏偏是你，偏偏是创世派！”
“从小到大，我从未抱怨过母亲的忽视，也没有因为别人孤立而烦恼，为什么老天非要夺走我仅有的一切！”
小珍珠眼角泛红，微张着嘴喘着气，“父亲不在了……顾叔也走了、他们都不要我了，现在连你也要走了吧？”
时晓沉默着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替陆上泽抬手擦拭着眼角的泪。
“我没人要了。”
“都是骗子。”
小珍珠一边嘟着嘴小声抽泣，一边拽着恶魔的衣领发泄着情绪。
“你们最好都走得远远的，我一个人最好了……再也不要看见你们了。”
“真的吗？”时晓无奈地看着自己的领口越敞越大，她感觉到小珍珠情绪渐稳，便出言挽救着自己岌岌可危的作战服。
“你要是再哭我就真的把你上交给李奎赫了，到时候你就是想溜也来不及了。”
“你！”
陆上泽像是被时晓的无耻震惊到了，无辜的眼睛里仿佛处处都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怎么？在你的印象里创世派是不是都应该这样？蛮横？霸道？不通情理？还有什么……”时晓回想了一下那些人对自己的形容，“阴冷？暴戾？无视生灵、酷爱血腥？”
小珍珠沉默了，知道时晓是创世派对他冲击太大，他又警觉地把自己缩回了壳里，闭合了内心的感受。
见他不说话，alpha心里也是一阵忐忑。
窗外的黑色天际像极了此时两人的处境，一边在暗夜中试探前行，一边悄悄揣着自己的一颗真心不敢大胆告白。
最后还是恶魔先低了头。
“陆上泽，我从来不觉得我们的约定有什么问题，至于我的身份……”时晓思索了半天，也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这时她忽然想起来一个很关键的事情。
“等等……李奎赫怎么就成了你父亲的政敌了？”
“你又拿我打趣是吧？”小珍珠说着转身就走，都懒得分给时晓一个多余的眼神。
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的时晓才想起来自己跟李奎赫提起温舒时，对方那诡异的情绪波动。
“她是她，我是我。”时晓及时地握住了陆上泽的手腕，“我和李奎赫也不熟，最多算是说过几句话的普通路人。”
“可你依然是创世派啊？”
“我不是！”
时晓内心腹诽道，连创世主的名号也都是他们瞎叫的，她能算得哪门子创世派的人？
“真的吗？”omega皱紧了眉头，显然是不太相信她的解释，“你不会是骗我吧？”
“没有，我和李奎赫是真的不熟。”
恶魔问心无愧的表情让小珍珠也有些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猜错了。
顶着怀疑的眼神，红眼恶魔地伸出自己修长的手指拂过小珍珠因为哭而微微红肿的脸颊。
“真是抱歉，又惹哭你了。”
“你不要这样了！”感受着自己脸上凉温的留恋，陆上泽磕磕绊绊地后退了几步，“等我去找人取证后我们再讨论约定的事，你现在我这里信誉度为零。”
“先别靠近我！”
小珍珠第一次强势地把恶魔锁在了门外。
隔着门，陆上泽缓缓地打开了数表的联系框。
门外，时晓耳边则慢慢回放着陆上泽先前说过的话。
现在所谓的救世派和创世派之间居然有着这么大的嫌隙？
看着窗外一闪而逝的飞星，时晓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库尔要是知道自己辛苦半生换来的就是这么一个结局，也会后悔吧。
帝国那些人有几个是真心为了救世理念而甘心奉主的？不过都是为了掩盖丑恶权利倾碾的光鲜表皮罢了。
净化的道路没有库尔根本行不通。
普度的能力不是说有就有的。
这一点库尔自己明白，预言者温朋也明白，时晓有些不理解帝国这些年到底在坚持什么？
难道他们真的寄希望于靠发布杀戮异兽来解决星际污染问题？
正当时晓不解的时候，数表嗡嗡的提示音就震动起来。
看着上面的信息，时晓若有所思地望向了身侧闭合的房门。
算了，自己还是不打扰他了。
恶魔自认为贴心的没去敲门，反而自己先换上泳衣，推开了后院的门栏。
不一会儿，陆上泽就围着长披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探出脑袋谨慎地观察着四周。
在确认时晓不在后，他才放心地向后院走去。
腾升的水汽晕湿了光滑的地砖，白色雾气缭绕在天然温泉上方久久不散。
还没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的陆上泽自以为躲过了时晓，便脱下了长披，任由自己纤长的身体暴露在了空气中。
热意袭来，小珍珠很快就被熏得红彤彤的，像一颗熟透的苹果挂在枝头，引人遐想无限。
omega缓缓入水，将自己藏在粼粼奶白的池中。
暖意从肌肤传至身体内部，小珍珠惬意地闭上了眼，玩闹一般地在池底吹起了泡泡。
木屐划过砖石的声音忽然在他身后响起，原本还在潜水的omega猛地睁开眼，从池中探出了脑袋。
“你！你！你……”
小珍珠慌慌张张地捂着自己的前胸和后颈，语无伦次地微张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时晓拾起陆上泽随意扔在池边的披肩，叠好放在一旁的躺椅上。
水汽环绕，小珍珠只能隐隐约约看见alpha的朦胧身影，尴尬和羞怯感让他紧贴着池边根本不敢抬头直面对方。
恶魔坏心眼地发现了omega的紧张和不安，她没有悄悄离去，反而有些兴奋地单跪在小珍珠背后看着他光洁精瘦的背脊。
灼热的目光透过指缝在粉白的鼓包上流连，蠢蠢欲动的触手顺着主人的视线先一步抚摸上了诱人欲望的腺体。
在光影背后，恶魔有些难耐地舔舐着自己的犬牙。
感受到危险气息的小珍珠下意识地抖了抖自己的肩膀，一扭身就看到了半蹲在自己身后的alpha。
“你……你干吗？”
omega将自己全泡在水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嗡哼着抱怨道，“别这样吓人行不行？”
“抱歉。”时晓面露歉意，郑重其事道，“下次一定提前跟你说。”
“倒也不用……”粉红飘上脸颊，小珍珠害羞地躲在了水下。
“不逗你了。”时晓起身束起背后的湿发，纵容地笑笑，“注意时间，别泡太晚。”
“等等。”陆上泽见她要走，匆忙伸出手握住了时晓的脚踝。
“我……就是想跟你说一下约定的事情。”小珍珠眼角眉梢浸润着泡温泉时才会出现的惬意，“先前我复制了温朋的预言能力，占出了父亲的死因有异，但是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我自己的主观猜忌……”
“所以？你就问了温朋？”
“是。”陆上泽眼底流出几分悲凄，“他没有具体说是什么原因，只告诉我父亲是死于派系斗争。”
指尖的水滴落在池沿，也一滴滴地打在了时晓的心上。
“刚才温朋告诉了我你的身份。”小珍珠认真地看着面前银发的alpha，“你来自新鑫，对吗？”
时晓半跪在地上，陆上泽仰头亮晶晶的瞳仁和裸露在外的大片肌肤就近在眼前。
美色甚好，她一时间不知道将目光落到何处。
恶魔暴躁的用犬牙顶住自己外泄的欲望，一边伸手捞起池里一脸茫然的omega，一边拽过刚才自己叠好的长披给小珍珠裹好，冷冷的宣告道，“今天的温泉时间就结束了。”
“为什么？”omega有些不懂，“我才泡了没一会，明天也没事儿，为什么不能再泡了？”
恶魔亮出犬牙，将小珍珠抱在怀里走向里屋。
“泡温泉是不可能了，不过你今天可以随便选一个房间。”
“你……！！”
腾空的感觉让omega一阵颤抖，但是双方清凉的穿着又让他无法大力挣脱时晓的臂弯。
“别乱动，小心走光。”恶魔坏笑着替小珍珠捂住垂在小腿肚子上的布料。
“去哪？”
“我房间！”躲不掉的omega干脆放弃了挣扎，红着耳垂在银发alpha耳边小声嘟囔道。
房内，时晓轻柔地将人放在床边，亲吻着小珍珠的湿发。
察觉到他忽闪忽闪的长睫，恶魔暧昧地低声问询道，“不如我们头发干了再睡？”
“！！”
“乖一点，别乱动，我没带伤药。”
恶魔嘴上低喃提醒，指尖却熟练地点上了小珍珠温凉的背脊。
omega的指尖不可控制地颤抖着，透明的泪珠再次滚落。
恶魔缠绵地扫过小珍珠的脸颊，一点点地吻去脸边的晶莹。
喑哑的喉咙里发出了羞人的叹喟声。
小珍珠满身是汗地躲在了被子里，不肯再漏出一个头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