拷问

    见源生仍企图挣扎,连宋吩咐竹儿拿来替换下的酒食便要喂田二嫂子吃下,此刻田二嫂子正有些醒转,并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见着儿子被捆着跪在地下,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家人。再一看身着喜服的连宋竟是端着什么东西径直走向自己,周围的人脸上的神情也甚是不好看。

    田二嫂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着阵仗只怕是儿子闯了祸,大伙正发难呢。这些年,时不时就把胖墩逃出去的事怪在源生身上,她虽也知理亏,可她只有这个儿子,也仗着自己夫妻俩当初对慕如一家的维护和田二为桃源的牺牲,硬扯着脸皮维护儿子。毕竟她已经没有相公,儿子断不能再出事。

    田二嫂子直接扑到了源生身上,对上连宋的视线,“连宋,我儿纵有什么不对,你好好教他就是,千不看万不看,你也看在当初你身怀大肚时我们夫妻二人舍生维护你的情谊吧”

    此话不假,可事有轻重,源生一心出卖桃源,如何能以小情忘大义。

    连宋叹口气,“田二嫂子,当初的事我不敢忘。可你知道这次源生做错了啥吗?你知道这些酒食里都被源生下了药吗”

    “下药”,什么!这个怎么可能!儿子怎么可能做出来这种事情。田二嫂子拼命摇着头不信。

    “你若不信,你倒是让你儿子把这些东西吃下去,时不时下了药不就一清二楚了吗”,大伙早考不过田二嫂子这般的糊涂劲,平日里讲理明事,一遇到儿子的事,便次次携恩要挟,田二嫂子这些说辞,他们早就腻了!

    田二嫂子看向儿子的深情,眼神躲闪,心里明白了几分,难怪,难怪临出门前,儿子便一再交代让自己今天不要来酒席,只在家待着就行,只是没想到,还没出门,竟然就睡了过去。

    大伙等不下去了,直接抢过连宋手上的酒食便要往源生嘴里塞进去,源生拼命躲闪,田二嫂子拼命拦着。可哪里拦得住愤怒的众人。眼见躲闪不过,田二嫂子猛一上前,夺下了东西就拼命往自己嘴巴里塞。源生赶忙扑上去,奈何自己手脚被捆住,发挥不得。

    田二嫂子拼命吃下那些东西,瞪着眼睛愤怒地看着大家,大伙也就静静围着,面面相觑,不知是被怔住了,还是心怀愧疚。

    眼前熟悉的一幕,连宋不禁想起了当时自己被大伙逼迫的那一幕,斗转星移,竟然是轮番上演,只是这次,自己竟然是逼迫人的那一边。连宋有些心虚,人如何有对错,不过都是从利己出发罢了。人何曾有固定的搭档,不过是因利而聚,因利而散罢了。若有一天,自己再次危及了大伙的利益,是否同样的事情会再度上演,而自己,依然变成被围在中间的那一个。

    只一瞬间的感慨唏嘘,连宋也来不及多思,眼下情况急迫,来不及考虑其他。

    大伙都定定看着田二嫂子的反应,生怕下一刻便是一口鲜血吐出,然后倒地气绝,就像源中药老鼠那样。

    可只见田二嫂子缓缓地瘫倒在地,并没有腹痛,更没有口吐异物,只那样静静倒下去,就犹如刚才那样。

    看来不是毒药,众人松了一口气。

    倒是源生,嘲讽地笑了两声,“你们以为是什么,毒药吗?”,随即转头看向连宋,“姑姑,我虽有些不听话,可也一向敬重你,他们给我的不过是让人昏睡的药,我只是想出去,并不想叫大伙死!可你为何要这般相逼”

    连宋有些不忍,可她也不能退缩,源生纵然不至于狠到那个程度,但难保不会被利用,胖墩就是一个例子。

    “你如何知道那不是毒药”,连宋继续发问。

    源生有些无奈,“我如何不知道胖墩变了,变得有些吓人,又有些狠。我只想借着他能继续出去外头玩,我并不想害大伙。他给我药以后,我就喂了点给家里的狗,狗也不过是昏睡了一日就醒来。后来我不放心,装着是搞混了老鼠药,去问易甲先生,易甲先生确实说了是安睡的药,我才敢用。我也不过是想搭着胖墩这跟线,借着你们婚宴趁乱跑出去,跟着胖墩吃香的喝辣的,虽然有些对不住你们,可终究没有妨碍,你们又何必苦苦相逼。”

    连宋听不下去了,真的是娇养的孩子,有脑子,但不多,“你怎么就认为没有妨碍,若然没有妨碍,他们为什么又要费这么大的劲整上这一出。”

    源生继续不满道,“若然胖墩真的心狠,他给我的就该是毒药,毒死大家一了百了,为什么只要用昏睡的药。说明他们不是要大家的命,就只是想要桃源罢了!我就不明白,就把桃源给他们不好吗,你们就非得在这个活死人墓里到死吗!”

    这话,年轻一辈的,要么满脸茫然,要么点头认可,唯有上了年纪的,一个个怒不可遏!再看看自家的孩儿,竟还都是一幅幅无所谓甚至点头称赞的深情,更加气愤!这些孩子,到底是听不进去!到底是做些没有未来的美梦!

    只这般,连宋知道多说也无意义,与大伙对视了一圈,大伙也是同样的心情。

    这些年轻人,不经事不知苦痛,可等真经历了,只怕后悔都来不及了。解释是没法解释的,纵然年轻人不理解,也得先把事情解决了。否则等他们将来真的明白了大人们的一片苦心之时,一切也无力回天了。

    连宋一挥手,让人把地上这几个人带下去。并重新分派了人手,把所有的年轻人都掺在中老年组里,是监督也是约束。中老年组一下子就明白了连宋的用意。大伙各自领着分工忙碌去了。

    一场期盼已久的热热闹闹的喜宴,就这样一下子冷清了。

    连宋回头看了看满堂的喜庆布置,心里有一阵心酸。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离心愿最近的一次。

    梅香和青儿陪着她,没有人比他们更懂连宋此刻的心情。总担心是一场大梦的恍惚与惶恐。

    一瞬间,连宋趔趄了一下,险些站不住,梅香和青儿赶忙上前搀住。

    她们实在心疼娘亲!可眼下,也只剩她们两个能陪着她。这本来的新婚之夜。

    不多时,连宋缓了过来,她准备回屋去换上常服。

    一会,说不定有一场恶斗,婚服繁琐,行动不便,到时候只会成为拖累。

    梅香与青儿无奈地对视了一眼,当初,她们寄托了多少幸福在这件喜服上,便在上头做了多少修饰。一重的幸福期盼,便是一重的装饰,现在,她们恨不得当初没有用上心思,起码,娘亲还能一直穿着这身喜服过完今天,便也算是完整的婚仪。

    眼下,她们也只能无奈地,扶着娘亲走在回去的路上!

    祠堂往外,是一条红毯铺成的路,本来是要在喜宴结束后,由慕如挽着连宋,一路走在红火的路上。

    现在,原本铺的平整的红毯,被着急进出的人踩的凌乱。

    梅香与青儿不忍,只得继续挽着娘亲,踏上这条,不知道还能不能算红毯的路。

    好在,没走两步,同样一身喜服的慕如迎了上来!

    慕如揽过了连宋的手,温柔地说道,“今日是你我大喜,纵然事出意外,这条红路,也该是我与你共同走下去的”

    连宋嗪着泪,伸出手去,是啊,只要两心相依,何必拘泥俗礼。只要心中牵挂此次,这一路依然是幸福。

    看着爹娘手牵手,一身红火,并肩而行,青儿终于是流下了泪,终于是等到了这一刻。等到了他们心无芥蒂,等到了他们不在乎身在之物,等到了他们终于相互敞开心扉。

    今夜无论变数如何,起码,让他们静静地走完这一程,静静地享有这一段的幸福。纵然往后的岁月再艰难动荡,也有这一抹甜,撑着走下去!

    不多时,他们二人便换好了常服,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千言万语也不用多说,两人各自奔赴分派的前线。

    他们的心心相惜,一直都是建立在共同的志向之上,他们的生死与共,一直都维系着共同的牵挂。

    桃源,是他们共同的理想,是他们共同的奋斗,也是他们共同的归宿。

    守护桃源,经营桃源,是他们毕生不可割舍的使命。

    眼下,面临的是从没有过的危局,容不得一丝松懈。纵然不明前景,纵然难舍深情,他们也先选择了共同的志向。

    两人背道而行,各自奔赴各自的战场!

    竹儿无无谬,各自跟着一个,随时听从调遣,也随时为了保护。

    保护这两个,最重要的人。

    无谬回头看了一眼娘亲,她还是那么坚决,愣是一次也不曾回头,带着竹儿便快速向前奔去。无谬也想跟着娘亲,寸步不离,保护着她。可是,他更不舍爹爹。

    无谬回过头来,看着慕如的背影。

    他的一生都是在追逐慕如的眼光,这一次,他也不例外。他要守护好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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