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伏电梯里的变异体撞开了电梯门，宛如直立行走的装甲车碾压过来，再配合外头聚集的普通丧尸，几乎是堵住了去路。
沈念安给自己的设定是天赋一天用一次，掏空天赋只能带出一串破片手-雷，也意味着她会成为只会呼吸的废物，利玄景也不建议她随便使用技能。
系统意味深长：【废物也有废物的好处啊，坐享渔翁之利是吧？】
“别胡说八道，我可是给予了脑力的帮助。”
利玄景和沈念安回到卡车里，机枪一顿扫射，竟然连“装甲车”变异体的外壳都打不穿。
【我们尚未击破敌方装甲！信息如下：铁甲丧尸，c级别的变异体，缺点是移速较慢，请勿正面对抗。
天赋：低级·钢铁化（丧尸里的钢铁侠，可把周围的钢铁化为己用，高温可融，但我想你不会有两千摄氏度的火系异能，别傻了，看见了就跑）】
利玄景也看出这家伙不好对付，冷汗从额头滴落，迅速钻离车身引开仇恨，“我来断后，你们跑吧。是我要来中心大厦的，我来承担责任。”
沈念安装作感动的模样，傻乎乎摇头：“不行！说好共进退的！”
“性命攸关，我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利玄景托起风系异能把沈念安带得远远的，自己则冲向了铁甲丧尸。
沈念安撇嘴：“这么正气凛然的人，真能在末世存活下来吗？”
【别小看他的天赋，用好了薄纱你一百倍。】
“别骂了别骂了。明明能跑，那他为什么非要硬刚？”
【因为这玩意杀了他不少战友，现在成长起来了，再放过它可就不礼貌了。】
有实验体保护着，四周丧尸都无法近身，沈念安用望远镜去看广场上的战况，弱小人类在不断吸收钢铁壮大身躯的变异体面前就像蚂蚁撼树一样可笑。
“系统，实验体跟变异体比怎么样？”
【根据身体数据得知，五五开吧，如果你死了直接就能秒杀。】
沈念安撸了把狗狗杂乱的毛，喂他补充精神力的羊肉干，“等会别让利玄景死了，看到他危险就去帮一下。”
实验体点点头，即使他乐的看利玄景送死，但沈念安的生命和命令优先。
肉身之躯怎么能跟铜墙铁壁相比，利玄景绕着庞然大物周旋许久，始终会有筋疲力尽的时候，他中途喘了口气，不甚被抓住脚踝，被狠狠一砸在地上，震得五脏六腑都要移位。
丧尸抬脚要踩下来，这一脚蕴含千钧，被踩中必死无疑。然而利玄景浑身疼痛，精神力也被打散了，无法防御，只能眼睁睁看着漆黑的脚底越来越近。
“砰！”
子弹打爆了铁甲丧尸怒瞪的眼球，不用回头看都知道是谁人的动作，精湛的枪法再次刷新利玄景的认知：天赋果然强大，能让没怎么碰过枪的人精准如此。
他的后衣颈被拽住，连拖带拽出几十米远，利玄景看着小他许多的少年冲向愤怒咆哮的丧尸，惊讶喊道：“别冲动！”
实验体身手迅捷，他先是躲开铁甲丧尸的拳头再绕到身后，以手肘锁住它的咽喉往上一提。丧尸像挠不到后背的死肌肉壮汉，趴在它背上的实验体又如驾驶员般控制它摇摇摆摆撞上墙壁。
地上咳血的利玄景无心观察战况，沈念安帮他止血疗伤，男人问她：“你们为什么不走？”
“走哪都是死路一条。”沈念安看他呼吸越发急促，只好掏出一针肾上腺素扎在他心口，利玄景身子痉挛起来，脸也涨红，被沈念安膝盖压住。
【大出血堵住了呼吸管道，你可以在他肋下戳出洞来排血。变异体体质忍耐力强，一时半会死不了，万一等会窒息而死岂不是更憋屈？】
沈念安简明扼要说要在他左腹开个洞通通气，利玄景眼睛抽搐了一下，卷起衣服下摆咬嘴里，默认了。
沈念安没有做手术经验，加上末世的自救系统手把手教，她像屠宰场多年的屠夫，手起刀落毫不含糊。在利玄景精疲力尽两眼翻白时，她拍拍对方苍白的脸，往他嘴里塞一口羊肉干。
利玄景有几次要昏睡过去，这一口肉喷香四溢，嚼都不嚼就吞了，身体的痛感瞬间消退不少。
他甚至有闲心开玩笑：“手这么稳，要么常年练枪要么是外科医生。”
沈念安专心处理伤口，随口回了一句：“可能是我从不用五指姑娘打手-冲吧。”
“……”为什么话题总是聊不下去了？
利玄景只能躺着，他也有闲情逸致去打量眼前这位临危不惧的姑娘。口罩早就摘下，汗水濡湿发尾，丝丝缕缕贴着如画精致的眉眼，垂落的眼睛无喜无悲，之前的惶恐都是装出来的，他还真是好骗。
“不装了？”
沈念安飞快看了他一眼，没忍住勒紧了绷带，男人闷哼一声，汗水直流。
“利长官应该庆幸我不是坏人，不然，一刀捅进你的心窝子，再拿走你的装备，一件不剩。”
利玄景勾起苍白失血的唇，笑得有点痞：“拿吧拿吧，我全身上下，就只有天赋是值钱的，除非你也能拿走。”
【嘿，还真被他说中了，低阶天赋可被上位天赋吞并强化，所以未来可腥风血雨着呢。】
交情深了之后利玄景也话多起来：“你刚才给我吃了什么？还有吗？”
“感染物的尸体。”
利玄景的表情凝固住，想着要不要吐出来。
沈念安似笑非笑：“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没有它你就要被痛死了，以后我们都是要吃这种恶心东西维持生命的。”
“你……接受末世的变化还挺快。”
“是啊，跟我接受父母双亡的时候还快。”沈念安起来清点装备，她身上的狙击子弹不多，只有两个弹匣，剩下的全在实验体身上。
利玄景被她的话砸得脑子发懵，愧疚感把胸口堵得胀胀的，正想着怎么道歉，怀里被重物一压，是沈念安常背着的可快捷拆卸大狙。
“用不了异能就用这个防身，品质好，摔不烂，还能当拐杖。”
不用担心沈念安，她浑身都是装备，家传大狙交出去后轻松不少。在黄昏降临前实验体回来了，衣衫破烂，倒也没受什么皮外伤，凑近了看，发觉他眼神更锋锐，头发也长了两寸。
【生吞一只近乎二阶的变异体，实力涨了大概两倍，带着狗狗，你基本可以在岛城横着走了。霸道狗狗和他的小娇妻，可爱捏。】
沈念安照常无视掉系统的疯言疯语，可能是实验体暴露了实力，普通丧尸都直接绕着走。开往军事基地的路通畅无阻，路上利玄景也没多嘴问他们的真实来历，安安静静开车，踩着晚霞的尾巴，到了基地前。
漆黑森冷的建筑大半身躯沉于海底，遥遥只见一个巨大而沉重的铁门拦截在三人面前，外头有个可容纳三四架直升飞机的飞机坪，机体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足见当初经历怎样的战斗。
沈念安儿时来过几回，中间更是有个末世十年的跨度，她记忆力再好，不免感觉有些陌生，好在她有堪比GPS定位的系统。
【很奇怪，里面没有生物的气息。】
沈念安也看着测温腕表，附近没有显示点数，只能是没有活人，不代表没有丧尸或者变异体。
“我来……”
沈念安抬手止住了男人的话，她对寸步不离的实验体说：“你去看看。”
实验体立马行动，利玄景看着身形单薄的少年身影逐渐离去，疑心他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又是如何把他都应付不来的变异体解决的。可看沈念安的样子十足轻松，像是对他百分之百信任，连带他都不紧张了。
【左边直走是研究员的住宿区，左拐是食堂，现在你看到的只是普通的区域，想找的地方还在最底下。你要下海，小念，害怕吗？】
“我不是有你在？”
【我不是万能的。】系统难得严肃一回，【但是没我万万不能。里面乌漆嘛黑的，你可以试着去打开电源，当然，所有门都会打开，我不保证不会有可怕的丧失逃出来。】
沈念安装备齐全，她给自己和利玄景戴上夜视镜，男人佩服道：“你到底还有什么杀手锏？”
“我弟就是我的杀手锏。”
【呵，女人，在前任面前是哥哥，外人面前就是弟弟了？不带这么利用的。】
沈念安手里捏着军用匕首贴墙行走。正常人是无法入侵到守卫森严的基地的，这是国家军事重地，出来难进去更难，她小时候要经历里三层外三层的检查，耗费许久才见到母亲一眼。她被带去验血体检，然后……想不起来了。
模糊的记忆一团糟，如有云雾遮蔽。
沈念安不再多想，欲往深处走，前面一串脚步声逼近，她听出是实验体的脚步声，没作反应，利玄景反而把她拉进掩体后。
实验体的身影出现，象征他身份的金色双眸闪着光，“前面，都死了。”
“你杀的？”
实验体摇头。
沈念安站起来要走，实验体突然圈住她的腰，“别去。”
“嗯？”
“别去。”实验体重复，他学到的词汇量太少，无法描述原因。
“系统？”
系统没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