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舍

    易为洲回到自己房间才发现黎远这小子真能整事儿,他这间房还有娱乐室。那小子还真是变着法来讨好他。

    他靠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也没睡着,正想着要不去玩玩,就听见敲门声。

    一开门就是黎远那张大笑脸。

    “洲哥,晚上一个人挺无聊吧,我特地来接您去玩玩,赏个脸呗。”

    易为洲没拒绝,跟他去了。

    没几分钟,易明诚也到了,一屋子男男女女特别热闹,和在京城没什么两样。

    易为洲这桌打着麻将,对家坐着黎远。俩人一正一负,黎远赢得有些不好意思:“洲哥,你今晚状态不对啊,让旁边美女帮你看看?”

    那女人立刻笑着看向易为洲,见人没拒绝,心情大好。易为洲看她一眼,抬头示意她扔牌,那女人想了一会,小心扔出一张牌。

    “妹妹别怕,放心打,洲哥给你兜着。”

    易明诚拿着球杆出来,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实在觉得他哥没救了,这女的水平太差了,还不如他个新手会算计。

    “哥你今晚是准备当财神爷,大发慈悲?”

    黎远抢答:“洲哥财大气粗,玩就是图个高兴,小孩子懂什么。”

    易为洲看他这一身行头,应该没玩什么出格的,微微放下心来,叮嘱他早些回去休息。

    同桌的几个人都说他真有个长辈的样子。

    易明诚悻悻地去了,去之前还看了那女人一眼,压根儿没觉得是个事儿。

    他换了旁边那女人打,自己走到茶几边喝水,顺势坐下来,坐着看了会儿手机,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屋里有点吵,但他懒得动,倚在沙发上等电话接通。

    林逸生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快睡着了。

    “喂……”

    “睡着了?”

    “嗯。”

    有点鼻音,她那边很安静,但她说话声音很小。

    “出来玩?明诚也在这儿。”

    那边黎远眼尖,看易为洲打电话直接朝他吼:“哪位妹妹啊,叫出来一块玩呗?”说完一桌人哄笑。

    她没了睡意,语气不太好:“不来了,我要睡觉。”

    说罢挂了电话。

    易为洲头一回被女人这么干脆地挂掉电话,心里笑道果然不该来。

    他走回房间正准备关门,一抹人影晃至眼前。

    “洲哥要走了也不和我说一声么?”女人略带娇嗔看着她,眼睛里风情十足。易为洲看着这面孔,嘴上忍不住嘲讽。

    “挺厉害啊,一边儿在桌上大杀四方,一边眼尖就跟上了?”

    蓝晴这一瞬间脸红了,这男人不记得她就算了,怎么还阴晴不定的。

    她鼓起勇气抬头看他,媚眼如丝:“我玩累了,能借房间休息一会吗?”

    易为洲不可察觉地弯了下嘴角,继续和她说话:“黎远带你来玩连落脚处都没给你找好?”

    她愣了愣,开始说话不过脑子:“我又不是他的……”

    话出口才觉得不对劲儿。她见过这许多人,除了青春期的脸红心跳最让人怀念,这些年来人前人后的紧张不自然她已经很少有了,她干脆破罐子破摔:“易先生,我就进来讨杯水喝,这都不可以?”

    易为洲被她那语气意外到,终于侧开身子,很绅士地为她拉开门。

    屋子里一丝痕迹也没有,显然是第一次有人来,蓝晴心里莫名地有一丝高兴。

    易为洲看着人进了屋也没管她,径直去卫生间洗漱了。

    蓝晴默默将他扔在一边的外套收起来,几乎是新的,很细腻的裁剪,但没看见什么logo,确实和那些暴发户不一样。

    没过多久,易为洲出来,头发是湿的,身上浴袍松松垮垮,故意问她:“水喝完了?”

    她指了指桌上成套的茶具,含笑说茶艺这么难,我可不会。

    易为洲笑了笑,说我看你很有天赋啊。

    蓝晴看见男人正仔细摆弄那一套茶具,身上涌起一阵燥热。起身走过去坐在他坐的椅子的扶手上,双手搭上他的肩膀。

    见他没拒绝,越发胆子大起来,凑近了和他说话。

    易为洲眼皮都没抬一下,只觉得一股浓妆艳抹的气息扑面而来,混杂着一丝烟味,他蹙了蹙眉,状似不经意地问:“你多大了?”

    冷不丁听到这问题蓝晴有点意外:“我都出道好几年了。”

    易为洲突然想起今晚林逸生问她那女明星的事儿。

    “是么,都演了些什么?”他仍旧不紧不慢地摆弄那杯子。蓝晴听着这话却觉得机会来了,脸上略带委屈地说:“都是些不大出名的小角色。”

    觑着他的脸色,继续说:“最近倒是有个本子不错,想去试试女二,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呢。”

    易为洲心下一笑:“这事儿你去问问黎远,他肯定比我懂。”

    “那好啊,多亏你告诉我了。”她笑着贴上去,易为洲闻着她身上浓浓的香水味,不着痕迹地躲开。

    蓝晴心下了然,笑着打呵呵,起身去洗手间了。

    他百无聊赖地摆弄茶具,手机提示音响起。

    “我被吵醒了。”

    没过几秒又来一条。

    “我睡不着,想报复,要不要打个电话叫醒他呢。”

    易为洲看了看卫生间模糊的身影,想也没想,拿上外套出门了,室外一阵寒风,冻得他一哆嗦,他加快了步伐。

    易为洲一路走过来,从敲门到她开门起码等了五分钟。二月份的天气,他浑身除了一件睡袍一件外套什么都没有,心里渐渐不耐烦。

    没想到那门一打开:“你来干什么?”

    易为洲不理她,径直进屋。门口的寒风一吹,林逸生瞬间清醒了不少。

    她跟着进屋,手忙脚乱地找出茶包泡茶,就是酒店提供的最普通的那种。

    被某人拒绝。

    “不喝拉倒。”小声地说出这句话,把那杯子往茶几上一放,声音不大不小,拿捏地刚刚好。

    易为洲看着那颗有点凌乱的脑袋,突然觉得自己没必要和小姑娘置气。林逸生正蹲在茶几旁低眉顺目地喝茶,看都没看他一眼。

    “安安,过来。”

    她终于抬头,却是愣了两秒才起身过来。

    刚坐下,易为洲就凑过来抱住她,一只手替她顺着头发。

    林逸生一动也不动,轻声问:“你们今晚玩什么呢?”

    “几个人凑桌子打牌而已。”易为洲满不在意地答,林逸生身上暖暖的,小姑娘安安静静的样子可招人疼。

    “很多人?”

    “嗯,挺多。”

    “明诚也在?”

    “嗯。”易为洲惜字如金的样子让林逸生觉得越来越烦,于是冷不丁飘出一句话:“你们可别带着他一块玩,也不怕把他带坏。”

    易为洲盯着她的眼看,等着下文。

    林逸生明明自己才是占理的那一方,这下反倒被他看得心虚,她指了指那衣裳,一股香水味。

    他拿过来,还没凑近就闻到味道。

    “一个朋友。”轻飘飘的一句,好像真的就是一个朋友一般,“况且明诚可不像你那么单纯。”

    林逸生就看着他那满不在意的样子,也不说话,过了一会眼眶竟有点红了。

    他只好低头哄她:“当时人太多,衣服搁哪了我没注意,早知道我就只穿着浴袍过来,冻死了最好。”

    林逸生还是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又说了几句,易为洲耐心告罄,他一向最烦女人拎不清:“左不过逢场作戏,你何必当真?”

    林逸生抬起头恨恨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才笑着说:“我也没那么不明白事儿,我也没打算要你解释。但你那副轻佻的样子做出来又当我是什么?”

    印象中这姑娘一直是温温柔柔的,原来小心思都在这藏着呢。

    “安安,我们好好讲道理,我在你这里又得到了什么呢?”他看着她,很温柔地笑着说,那笑意直达眼底,“我没有尊重你的意愿吗?还是说你自己没想清楚,嗯?”

    那双眼里彷佛都是她一个人,又好像看透了她一般,让她不敢直视。

    但她仍旧是逃不开这双眼睛,她听见自己说:“我没什么不开心的,谁让我没经验呢,活该我吃亏。”

    “你要什么经验,我教你?”易为洲牵起她的手,送到唇边轻轻一吻,心里却是一丝惊喜的。

    林逸生听了这话耳朵开始变红,易为洲笑她脸皮儿薄,刚刚那硬气的模样哪去了。两人闹作一团,林逸生在他身边软软地说:“我不喜欢那香水味,你换件衣服吧。”

    易为洲自然答应,说以后你喜欢哪件我就穿哪件。

    时间已经三点,她看着易为洲很自然地走进卧室,一时有点慌张。易为洲没好气儿地说:“进来睡,那沙发太硌人。”

    “放心,我今天实在是累了,没那力气。”他想了想又补充道。

    她最后还是躺上床去,谁知一躺上去就有一条手臂横上来搂住她的腰,她猛地一哆嗦,那人哼笑出声,却再没动静。

    林逸生迷迷糊糊地睡去,脑子里竟然都是她去找陈楠那晚,他坐在牌桌上远远看她那一眼,那时她就知道,她完了,她能得偿所愿吗?她不知道。

    越过这静谧的半个园子,那间房仍然灯火通明,一群男男女女还在狂欢,二三十岁的年纪,哪里能静下来享受夜晚。

    只有夜晚,才能重新点燃他们血液中被浮华晕染的躁动因子。

新书推荐: [综影视]淮橘渡春风 我坑世子那些年 玄学破案记 星光高照 明月曾经照我还 瓷色不芜 珩星予吾 伽蓝记 漫漫星天外 飞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