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露晞自那天和林逸生见面后心里终于舒服一点,纵然是她嘴上说着不在意,不足为惧,可是用自己的地位压她一头,是如此天经地义的事情,又怎么会不解气。

    但偏偏就是命运捉弄人,如果她再多忍一段时间,可能后面就会是完全不一样的结果。到底是谁出了一口气,也说不清了。

    其实宋露晞不知道的是,她们见面那会儿,林逸生已经和易为洲有快一个月没联系。以前分隔两地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长时间不联系,这次看起来是真的吵架。

    事情特别简单,简单到林逸生回过神来都觉得自己有些不可理喻。

    那天易为洲来看她,还拿了一个包回来,说是品牌方送的。他把包随手一扔,就去洗澡了。

    她看了眼,某个品牌的限量款,还是特别亮眼的粉色,她一看就不喜欢。

    好巧不巧,那天隔壁工位的几个女同事就在讨论这个包,说是经典的二奶包,网上晒出来的清一色都是博眼球的网红小三,正经有钱人谁会喜欢这种款式的限量。

    易为洲出来时还看见她拿着那包发愣。

    “想什么呢,有这么喜欢?”他有些不解,以往也送过她东西,没见她多喜欢包。

    他其实没多想,刚参加完活动他就过来了,没来得及处理这东西。但记忆中她很少用这种亮眼的粉色,所以在几个他看来都差不多的包里才挑中这个。黑白灰看惯了,小姑娘毕竟还年轻,他也是觉得新奇,才拿回来想让她试试。

    “丑死了,一点也不喜欢。”林逸生都没抬眼看他,眼睛还在那包上。

    “那就扔了。”他坐到她身边,自然而然拿走那个包,再把人圈进怀里。

    林逸生只觉得那语气,就像扔垃圾似的。他的发梢还在滴水,一滴一滴顺着她的脖子淌下,她身体敏感,不禁打了个寒碜。

    她不乐意地推了推这人,没想到他却凑得更近,他来就是为了做这事儿?

    于是她瞬间被点爆:“知道我不喜欢粉色,你干嘛要拿回来?况且这么贵的东西,说扔就扔,你到底什么意思?”

    易为洲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无名火整得一头雾水。

    “那你说怎么办?”他松了松手上力气,好脾气地看着她问。

    “不知道,反正我现在不想看到它。”

    “那怎么着,我现在出去把它还给品牌方,再提个建议说你们以后别生产了。”易为洲觉得她这生气的样子特别生动,心下软了几分,继续笑着和她说话,并没当回事儿。

    他又把那包拿远了些,然后人凑近她颈间,白皙的肌肤触感特别好,他流连于此,渐渐把持不住。

    没想到她却猛地推开了他。

    看见她一脸厌烦的表情,他终于意识到这不是玩笑和情趣。

    “无理取闹是吧?”易为洲也被她带起了情绪。

    “是啊,我就是无理取闹,我现在不想看到那个包,也不想看见你。”林逸生盯着他,眼里很少有如此凌厉。

    整个客厅都沉默了几秒,他何时被人这样趾高气扬地命令过。

    “我看是给你惯出毛病来了,不能好好说话就滚。”

    林逸生听了这话竟然真的站起身来准备出门。

    薛定谔本来还在嗅着那个包,听见两人的争吵声,它睁大了圆溜溜的眼睛看过来。眼看着妈妈好像气势弱了下来,它立刻朝男人吠了两声。

    易为洲看着这女人穿着睡衣就要出门,他烦躁地甩了甩头发,起身拉住她。

    “他妈的,真是有病。老实待着,我走。”

    ~

    其实他人也没走,关着门在书房睡了一晚。

    第二天林逸生起来的时候那人已经不在了。那点气性早没了,想到昨晚发生的事,她自己都觉得不可理喻。

    但她更害怕的是,怎么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住了呢。

    两人快一个月没见面,也没联系。林逸生知道他忙,但也知道这点事儿不至于真的生气。他大概在等一个台阶下吧,想明白这点,她打算想找个机会道歉服软。

    只是没想到又遇上这个意外,看来现在的身体状况是真的不允许了。

    这次睁开眼,她却没看见心里想的那个人。

    好在还有李舒安陪着,她本以为李舒安会像往常一样对她劈头盖脸一顿骂。

    李舒安知道缘由时也是这样想,可真在病床前见到这位昏迷不醒的朋友时,她红了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是被救护车送到医院的,那天很不争气地晕过去了。

    李舒安恰巧下班给她电话,电话是急救的护士接的,说她流产住院了,现在人还没清醒。

    她匆忙赶到医院的时候,人刚刚醒来。

    自己是学医的,有些专业的东西她和医生交流起来更为容易。

    医生很遗憾地表示,病人身体状况不是很好。但她怀孕了怎么还不知道注意,本来就身体底子就不好,有些精神类药物更是不能乱吃,她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不适合怀孕。

    又问她,这种情况身体但凡出现异常就得立马来医院,你做朋友的,又是个医生,怎么不多看着点。

    林逸生躺在病床上还很虚弱,她倒像是解脱了一般,和医生说:“不怪她。”

    怪我自己。是她自己总是不把身体状况放在心上。

    这样也好,真要她自己做决断,免不了又是一阵痛苦纠结。

    ~

    李舒安和于清和好了,俩人各自退一步,发誓要一起在北京努力打拼,绝不妥协。但他们刚开始享受同居生活,她却跑到她家来照顾她。

    于清那时也来医院看了她一回,看见林逸生这惨样儿,心里那点不愉快也变成不忍心,说你去照顾她吧,晚上记得回家就行。

    后来有一次于清来金城国际给李舒安送东西,当着她的面感叹。

    “我有时候还真以为你俩才是一对儿。”

    林逸生笑说你看你男朋友都吃醋了,你要不还是回去吧。

    李舒安骂她没良心,又说当初我哭得要死要活的时候,你不也没嫌弃我。看吧,男人有时候真不如朋友靠得住。

    听得于清脸上挂不住,想了想又忍下来,心里愧疚,说好了好了,知道你俩相亲相爱,我再不敢抱怨了。

    林逸生心想真是一对欢喜冤家。

    李舒安那火爆脾气遇着这事儿本来就是一肚子气,碍着林逸生的面子没发作而已。她和易为洲的事儿,她也不想参与,没用。

    谁想有天晚上单位聚会,于清喝了酒没法开车,她只好去接,去了还数落他,知道我这段时间事情多,还不让我安生。

    于清无语,本来就没让她来,自己不放心非要来。但他不敢多说,怕李舒安把对男人的那股子怒气全部发泄在他身上。

    路过卡座时觉得眼前的男人眼熟,她像是不相信一般,还特地倒回去看了一眼。

    那人端着杯酒,黑着脸坐姿随意,旁边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依偎着,一个倒酒,一个陪聊。她盯住看了几秒,易为洲也认出她来,他心情不好,连招呼也不想打。

    这行为落在李舒安眼里那就是赤裸裸的无视和挑衅,她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于清并不认识易为洲,见自己媳妇盯着那人看了几秒,还没来得及开口问,身边的人已经冲了出去。他一点儿都没想到这么小的女人动起手来竟然是如此干脆利落。

    李舒安上去就是一耳光,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两位小姐立马站起来走开几步。这间酒吧低调,人也不算杂,两个女人是刚刚死乞白赖跟着从酒局上过来的,男人虽然黑着脸明显心情不好,倒也没拒绝。

    还以为是自己的机会来了,这位可不一般,可这男人光顾着喝酒,连话也没来得及说上两句,就遇上这场面。这又是哪位旧情人,还是家里人?不然谁这么大胆子敢动这位?

    力道不大,但是易为洲被这突如其来的耳光搞得怒火中烧。他砸了手里的酒杯站起身来,彷佛下一刻就要还手。

    于清赶紧上来护住自己媳妇儿。

    “跑这来发什么疯?我不和女人动手,赶紧滚。”

    周围的人都睁大了眼,这女人什么来头,搞成这样被骂一句滚就完事儿?

    “你他妈才是疯子,干得叫什么人事。不想管她就别招惹她啊,林逸生这他妈是瞎了眼才看上你,这么作践自己。”

    于清听明白了,敢情眼前这位就是他媳妇儿口中时不时要骂两句的贱男人。他眼看着闺蜜俩这段时间的糟心日子,觉得这一巴掌真不亏。

    看着李舒安已经气冲冲地转身离开,他连忙追上去,走之前意味深长地看了易为洲,同为男人,他好心劝了一句:“兄弟,多上点心吧。”

    两人离开后场子里的氛围骤降到冰点,没人敢多问。易为洲黑着脸坐了一会儿,踹翻了旁边的桌子,终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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