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伤6

    简时走了之后,简知立刻就收拾了一下自己,化了个浓艳的状,穿了一身性感而又暴露的衣服,出了门,打车去了酒吧。

    到了酒吧以后,她直接坐在吧台前,给自己点了一杯冰威士忌,然后就敲着手指等人上前来勾搭她。

    她这般穿着大胆,身材火辣,又面容美丽的女人,清冷与魅惑俱在,自然很快就吸引了人来。

    简知看着眼前身穿西装,手戴名表的男人,见他身材和样貌都挺不俗,她挑了挑眉,没有拒绝男人坐在她的身边。

    “威士忌太烈,这位小姐,或许鸡尾酒更适合你。”男人说,面带笑容地挥手让酒保过来,给他特调一杯鸡尾酒。

    简知听见他的搭讪,她直接笑了:“不用了,我就喜欢这个。”

    男人勾了勾唇:“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和你喝一杯?”

    “荣幸之至。”简知说着,举起自己的酒杯,和他的杯子碰了碰。

    男人看她仰头喝了一口,这才跟着也喝了一大口,随后他挥手让酒保把自己存的酒拿过来,简知的纤细手指摩挲杯口,她笑容灿烂,男人拿过酒瓶给她满上,然后又和她碰杯。

    有来有往,然后是几句闲话家常,谁都没有说自己的身份和姓名,就这样喝了许久,简知第二杯威士忌都已经喝完,她才拒绝了男人的添酒,说了句谢谢,然后拍了几百块钱在吧台上,随后起身就走。

    出了酒吧,果不其然,男人跟了上来,在她身后呼唤她,希望她等等。

    简知脚步不停,穿过街,她匆匆地朝着巷子昏暗处走去。

    男人紧随其后。

    当简知走到一片昏暗之中时,她突然听见了身后一声闷哼,她猛的回头一看,就看见男人已经倒在了地上,而巷子昏暗处,一身黑衣的男人站在那里,带着口罩和鸭舌帽,如同鬼魅一般。

    简知裹了裹身上的皮草,她笑道:“果然,我就知道你在跟着我?”

    男人扔了手里的板砖,他跨过地上的人身上,一步步走向简知,寒冷冬夜里,简知冷得发颤,她看着男人走来,不由得瑟缩地后退了一步。

    男人嗤笑一声:“怕什么?”

    “我有怕吗?”简知立刻回答,“我只是有点冷。”

    宋木嘉走近,眯眼,他回头瞥了一眼那男人,声音不冷不淡:“这是你新的狩猎对象?”

    简知抿唇不语。

    宋木嘉又开口道:“我不打扰你,你是不是又会像骗我那样,把他骗到手,然后再对他一枪毙命,做你的第五十个暗杀对象。”

    简知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个数字,她只恨自己当时嘴太快了,她暗自懊恼着,嘴巴上却不服输:“是啊,怎么,不可以吗?”

    宋木嘉猛的拽住她的皮草,他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很冷,比之空气还要刺骨:“简知——你果真下贱——”

    “我下贱,你又好得到哪里去?”简知毫不留情地反击,她一把推开他的手,不让他碰自己,“宋木嘉,你给我玩假死金蝉脱壳那一套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你今天又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勾搭上了,怎么,就许你勾三搭四,不允许我寻找新目标?!”

    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氛,两个人应该是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谁的,可是宋木嘉却突然笑了起来,他一边笑,一边开口道:“你在吃醋,简知?”

    “没有。”简知矢口否认。

    “撒谎,”宋木嘉说,他勾住她的腰,低头看着她的脸,取下口罩,呼吸落在她脸上,“简知,承认吧,你心里有我。”

    简知别过头,她嗤笑着开口:“有你又如何,这丝毫不影响我找别人。”

    她总是轻而易举地就把他激怒,宋木嘉想着,他伸手捏住了简知的脖子,随后,他在她耳边低语:“简知,你似乎忘了,我们之间的账还没有算清,你想找别人,也得先还了我的账再说。”

    简知张口想问他什么账,宋木嘉却对着她的脖子一敲,随后她就软倒在了他的怀里。

    看着她沉睡的面容,宋木嘉低笑一声,他的吻落在她的额头,笑声冰冷:“游戏正式开始。”

    …………………………………………

    玻璃做的房子里,挂着黑色的幔帐。

    房子外面飘雪,而这玻璃房子里,却温暖如春。

    大片大片的绿植中间,一张黑色的大床,床上的被单枕头都是黑色的,衬得睡在上面的美人肌肤雪白,如同白纸一样。

    暗淡暖黄色灯光,在床头照亮,绿植里的龟背竹和剑茅草在黑色幔帐上投下模糊的影子,那些模糊的影子中央,似乎匍匐着一头怪兽,他的身体耸动,不时传来这微喘声。

    在一段急促的低吼声过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黑色的被子掀开,男人披衣下床。

    他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美人,见她长发凌乱,露在外面的脖颈和锁骨上的暗色痕迹,他不由得低笑一声,伸手在自己殷红的嘴唇上抹了抹,随后转身去了一旁坐下。

    明亮的台灯亮起。

    灯光之下,男人坐在了柔软的黑色沙发上,他的手表,拿起了一颗注胶琥珀,那透明琥珀的中间,正好是一颗偌大的眼珠,眼珠瞳孔是蓝色的,上面有些微血丝,晶体和血管都格外真实,哪怕是隔着透明的注胶,都能够看清楚那琥珀的细节。

    他观赏了一会儿那颗琥珀,随后又放下了,紧接着他拿起来一根风笛,那风笛通身雪白,质地盈润,看起来却又略微带青发紫,让人不由得联想到人的腿骨。

    男人摩挲着那根风笛,随后他把笛子放在唇边,缓缓地,一首平缓舒适的小调就吹了出来。

    床上的美人听见那笛声,她皱了皱眉,随后她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紧接着,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当简知裹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看见的就是那绿植为衬的黑色沙发上,宋木嘉穿着一身黑色睡袍,正在吹奏一首小调。

    他的头发略微凌乱,耷拉在额头上,手指白皙修长,在暖光下透着盈润的质地,他坐在那里,背笔直,吹奏曲调的安静画面美得如同一副油画。

    可是这一切都是假象而已。

    简知的目光落在了他身边的桌子上,那眼球琥珀,那石膏蜡像,那些坠子,那些珠串等等,包括他吹奏的风笛,都是用人类的一部分做成的。

    一想到这些,简知就不由得后背发凉。

    她起身,穿上了衣服,然后下床,穿上鞋子,她一步一步走到宋木嘉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我可以出去了吗?”

    音乐停止,宋木嘉抬头看她,他的风笛抵在她心口,然后摇头:“不可以。”

    “为什么?”简知觉得自己快发疯了。

    已经整整五天了,五天,她都被宋木嘉关在这玻璃房子里,不见天日,每天除了吃和睡,就是被他按着做 | 爱,她就像是一只被关在了笼子里的鸟儿,彻底地被他夺去了自由,她甚至连联系外界的方法都没有,所有的通讯工具都被他拿走了,只有昼夜交替的时候,她才知道又过去了一天。

    他在这玻璃暖房里,养了花,养了草,又把她关在这里,就像一只金丝雀一样,她真的觉得自己彻底变成了他的宠物。

    宋木嘉的风笛挑开她的衣领,他的目光在她肩头的枪伤上看了看,确定她的伤已经彻底愈合,他才笑着开口道:“因为你还没有还清你的账。”

    “什么账?”简知追问他,“我打你的那一枪?你已经报复了我,不是吗?你给我一枪,而我也陪你陪了这么久……”

    “那是你应该的——”宋木嘉恶狠狠打断她,“简知,你别忘了,你差点要了我的命!”

    你不是没死吗?简知想着,目光冷了下来。

    “你那是什么眼神?”宋木嘉被她的眼神激怒,“你觉得我没有死,所以你就无所谓对吗?简知,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差一点就死了,你怎么一点都没有愧疚和怜悯之心的?在你心里,我就那么该死吗——”他气急败坏的语调,似乎表达了他真的很伤心。

    “宋木嘉,”简知的手抚上他的脸,“我说过,我想杀你,是因为那时候的你,最爱我……”

    “所以你现在不想杀我了,是因为你觉得我不爱你了?”宋木嘉反问。

    简知哑然失笑。

    宋木嘉看着她的神色,他眉眼悲情:“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感受,对吗?无论我爱不爱你,无论我怎么对你,你都无所谓,你只要追求你心里的快意,在别人对你情根深重的时候,毫不留情地杀死他,对吗?”

    “不,宋木嘉——”简知摇头,她弯腰,低下头,看着他的脸开口道,“我想杀的,只有你——”

    宋木嘉再次掐住了她的脖子,咬牙切齿:“你——”

    “我想杀你,是因为我对你有不一样的感情,”简知继续道,“宋木嘉,我不得不承认,我好像爱上你了。”

    这一刻,宋木嘉怔然,他呆呆地看着简知,不敢置信。

    简知苦笑,她握住宋木嘉的手:“虽然这样说好像很荒唐,可是宋木嘉,我还是想说,我对你好像有感情了,所以在你对我彻底动情之后,我很惶恐,也很害怕,我怕你抛弃我,不要我,我怕你去找别人,所以我想,不如让你死在你最爱我的时候好了,这样你就永远不会背叛我了。”

    系统空间的5250已经目瞪口呆,它连忙鼓掌:【这鬼扯的能力,太牛批了吧。】

    很显然,连5250都不会被骗的话,宋木嘉自然也不信,他在短暂愣神之后,随后低笑:“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这些话吗?这只不过是你为了脱身保命才这么说的。简知,你又在骗我——”

    “我没有骗你,宋木嘉。”简知神色认真,“宋木嘉,我真的只是太怕你不爱我了,我不能忍受……”

    宋木嘉看着她的眼神,他别过头,推开她,然后涩然道:“你就是在骗我,你想让我放你走,我不会再信你了。”

    简知心里骂了一句,可是她却目光幽幽地开口:“我可以不走,那么宋木嘉,你告诉我,你爱我吗?”

    宋木嘉表情怔忡,他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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