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匪劫情10

    于子玠在毓州待了两年,就被调回了京城。

    于竺上书请旨颐养天年,可是却被驳回了。

    于子玠经过两年的磨炼也成熟了很多,虽然他还不能胜任丞相一职,可是却已经小有作为,假以时日,一定大有可为。

    从毓州回京城的途中,于子玠的马车再次露出了黑水一带。

    如今这一带的山匪被剿灭,老百姓的日子也过得太平了起来,无人再敢拦路抢财,是以南来北往的人都多了起来。

    掀开车帘,于子玠看见那熟悉的道路时,他的心情格外复杂。

    黑水山寨已经覆灭了三年多,这里的变化似乎很大,可是又没有那么大,于子玠想着,便叫停了马车,说想下车走走。

    跟着他的士兵统领虽然不解,但是到底只有从命。

    天气晴朗,于子玠的腿难得不疼。

    他下了马车,目光落在了路边的一片丛林,恍惚间他想起了三年,叶桑桑就是带着人从那丛林里冲出来,拦截他家里的马车,他们左右围攻,很快家丁就被打伤了一地。

    叶桑桑上前,用刀挑开车帘时,他一眼便和她对视上。

    也就是那一眼,叶桑桑笑了起来,她的笑容其实很好看,可是心思却是那么坏。她的刀指着他,对一旁的山匪们说:“兄弟们,这小子长得好看,我喜欢,把他带走,给我做压寨夫君。”

    他的母亲吓得大哭,让他们要什么财物都行,就是不要抢走她的儿子。

    可是没用,他最终还是被洛追捆绑起来带走了。

    那之后的事情,便乱了套。

    于子玠心里难受,他转过身想上马车,却在不经意间回头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站在一颗树后,看着他,目光沉沉,不言不语。

    统领一看见他,立刻就拔出了刀,身边的官兵们也纷纷拔出了刀,作防御姿态。

    那人从见自己暴露,从树后走了出来,他的手里捧着一个酒坛,眼神毫不避讳地看着于子玠开口道:“于大人,不知道你可还记得我?”

    于子玠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可是却记得他是叶桑桑身边的人。

    “我是齐仲。”齐仲说,“我今日来,有两件事,第一件,就是想问问你,我的大哥洛追,他还活着吗?”

    于子玠目光暗沉,并不回答。

    齐仲凄惶笑了起来:“我早该知道的,他要做那种事,是注定没有好下场的,可惜的是,无论是他,还是桑桑,我都劝不住,是我没用。”

    于子玠拳头紧了紧,他低哑开口:“第二件事呢?”

    齐仲收敛了情绪,他从怀里掏出一支略微发黑变形的银簪,将它放在酒坛蒙布上,然后将酒坛放在了地上,随后他往后退,示意这是给于子玠的东西:“于大人,这是桑桑死后,我在她身边发现的东西,我记得她说过她抢了你一枚簪子,如今我把它带来,物归原主。另外这一坛酒,是桑桑酿的青梅酒,当年封存于地下,忘了取出,不久前回去了一趟,挖了出来,所幸没坏。如今我赠大人一坛,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愿桑桑往生,大人高就。”

    说完这番话以后,齐仲转身离开了。

    统领在一旁问:“于大人,可否要卑职去帮你把他抓住?”

    于子玠摇头,他默然上前,抱起那坛酒,拿起上面的银簪,看着那被焚毁的痕迹,他只觉得心头久久不曾有过的刺痛再次浮现。

    酒坛沉沉,里面装着的是,是青梅酒,也是曾经的叶桑桑。

    她在阳光下清洗青梅的笑声,似乎还在耳边,萦绕不去。

    晚上,在驿站之时,于子玠打开了那坛酒。

    扑鼻而来的,便是一股清新的青梅味,与此同时,里面竟然还夹杂了几分栀子花的花香。

    于子玠闻着,眼睛又不由自主地开始酸涩。

    他倒了一杯酒出来,那酒色泽微黄,香味清淡,他微微一抿,便是一股清甜,随后才是酒的微辣呛喉。

    他不由得咳嗽起来。

    或许是他这几年很少饮酒,又或许是这酒不适合他,所以他饮着饮着,眼眶渐渐湿润红透。

    不过一会儿,那一坛酒,竟然被他饮了大半,酒意迷蒙之间,他抱着那酒坛,闻着那香味,似哭似笑地低低开口:“叶桑桑……”

    叶桑桑,叶桑桑,为什么我忘不了你,叶桑桑。

    扔了酒杯,仰头直饮,清甜微辣灌喉而入,咕嘟之间,坛子里最后一点酒见了底。

    他像是瞬间清醒,眼里露出惊恐的神色,将那坛子拿到烛火下一看,只见那坛底空空,再也没有了那清甜甘冽的青梅酒。

    “叶桑桑——”他惊恐地开口,怎么办,他把叶桑桑酿的酒喝光了,怎么办?

    他突然想到了齐仲,对,找齐仲,他还有,他一定还有,这样想着,他摇摇晃晃地抱着酒坛子起身,踉跄着往门口跑去,可是当他刚刚打开门迈出步子,他就被门槛绊倒,狠狠摔在了地上。那酒坛子也被摔在地上,啪嗒一声彻底裂开。

    左腿传来钻心的疼,他煞白了脸色,可是却不是因为那疼,他只是死死地看着那破碎的坛子,良久,他的眼角滑下泪来,他声音哽咽,伤心欲绝开口:“叶桑桑……”

    ………………………………………

    于子玠回到京城之后,就任吏部尚书,对官员的任免有很大的权利。

    这个位置,可以说是十分高了。

    毕竟哪些人坐哪个位置,都由他做主,呈给皇帝,然后再由皇帝决裁。这中间的关系可就大了,是以于子玠在朝中的地位越发稳固,再加上于竺的影响,一时间,他风头无两。

    于子玠在朝中风头正盛,与此同时,身居高位多年的皇帝穆南庆却突然离开了皇宫,选择了出宫去微服私访。

    由此,命运的齿轮正是开始转动。

    苍州南城,依山傍水,是人杰地灵的好地方。

    时值八月,金桂飘香,南城里的三季酒铺生意最好。

    三季酒铺有三大特色,春之酒梅花酒,夏之酒青梅酒,秋之酒桂花酒,由此它这店名也叫三季酒铺。虽然叫三季,可是却四季常开。

    自打这酒铺在苍州南城落了根,那生意是一天比一天好。只是这三季酒铺的酒限量供应,供不应求,尤其是青梅酒,青梅微甜再加上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说不出的韵味,颇受人喜欢。

    金秋时节,今年的佳酿青梅酒正是大卖的好时候,夜晚看月赏金桂,配这青梅酒,刚刚正好。

    穆南庆一行人到达苍州南城时,正是上午,只见一群人慌慌张张地往城南跑,一时间格外好奇,于是也跟上去瞧一瞧。

    穆南庆的侍卫护着他,一行人跟着那些人群,一同到了人群堆集之地,便看见这群人虽然吵吵嚷嚷,却已经排起了长队,似乎是准备买什么东西。

    而那小小的铺子门面却还关着,一旁立一块牌子,上书“暂休”,再往上看,就看见它那小小的门面——三季酒馆。

    穆南庆顿觉得有意思,他让侍卫上前去查探,得知这群人是为了买酒,一时间哑然失笑。早知道他作为皇帝,天下的什么好酒他都喝过,他还不曾听闻过有这么好的酒,引得人竞相排队购买,供不应求。

    于是他也让侍卫去排队,买一壶来尝尝。

    等了许久,铺子终于来了,出来了一位姑娘,姑娘脸上戴着薄薄的白色面纱,身穿一身灰色衣裙,头上未戴任何发簪,只是挽了简单的发髻,一头长发用素白色的发带缠了麻花辫,垂在胸前。

    虽然蒙了面,可是那清冷的眉眼,还是一眼吸引了穆南庆的视线。

    姑娘身后还跟着一个妇人,妇人长得颇为高大,两人一起出来,姑娘朗声开口,声音清润:“三季酒馆今日上酒——青梅酒十八坛,桂花酒二十坛,每坛一两银子,每人限购两坛,先到先得。”

    说完之后,人群立刻就激动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排队的人太多了,而这酒太少,所以吵嚷的声音更大。

    可是无论他们如何吵嚷,姑娘依旧我行我素,同那妇人一起,开始迎客买酒。

    买酒时,店里只能一次进一位顾客,买完才等下一位。

    三十八坛酒,很快就卖完了。

    轮到穆南庆的侍卫时,自然没有了。

    穆南庆看没得酒,沉了脸色,一旁的太监张公公一见,立刻掏出了金子,找了一位买了酒的客人,重金换的了一壶桂花酒。

    得了酒,穆南庆回了驿站以后,便将那酒倒出来细品,只在那开了坛之时,浓郁的桂花香便满室充盈,倒出来的酒水色泽金黄,香味却变淡,入口回甘之后,那股馨香又从腹中上涌,久久萦绕在嘴里。

    穆南庆顿时赞叹好酒,他想着今日见到那姑娘清冷的眉眼,一时间,心弦似乎拨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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