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之喜5

    简知扫完倚兰亭,又擦洗了一番后,天色已经擦黑。

    她的双手已经冻得通红,手指弯曲都觉得费劲。

    好在有5250在,给她屏蔽了一些痛觉,她才没觉得那么吃力。

    不过半月多,这双手就已经从白嫩变得长满了红疮,虽然不至于皲裂,却也相差无几。

    5250为此还嘲笑她吃力不讨好,放着好好的贴身侍女不当,竟然做这等粗活,不过简知却不以为意,她觉得这样的日子挺好的,总好过在那太监面前跟其他三人雌竞。

    就在简知提着水桶准备走时,远远的,有两个人竟然朝着这边走来。冬日天色黑的早,简知只看见那人一身暗红色飞鱼服,头上戴着乌纱帽,她眉头一跳,心道不会是邢焉止吧?

    果不其然,待到那人走近,简知就看见了那张瘦削的脸,还有那冷漠狭长的眼眸,她连忙放下桶,匍匐跪在了地上:“拜见,拜见督主大人。”

    夜色降临,光线昏暗,邢焉止低头,就看见她身上藕色马甲已经变为灰白,她的长发用发带束着,随着她磕头的动作落在了地上。

    邢焉止沉默片刻,声音依旧柔和:“起来罢。”

    简知佝偻着起来,她低着头,背也不敢打直,一张白皙的脸隐没在夜色里,让他看不清她的神色。

    “檀玉,”邢焉止张口,这个名字从他的嘴里说出,带着几分缱绻,“近日未曾见你侍奉,原来是做这等洒扫庭除的活了啊。”

    简知低声颔首:“是。”

    邢焉止走近了一些,他身上的那股淡淡静香又缥缈出来,落在了简知鼻息。

    简知有些想躲避,情不自禁的,她后退了半步。

    也就是这半步,邢焉止的身体僵住了。

    简知似乎也感知到了他的情绪变化,她立刻又要跪下去,可是这一次,邢焉止却直接开口阻拦她:“不愿跪,就别跪了。”

    简知惊了,她猛的抬头,就和邢焉止冰冷的目光来了个对视。邢焉止看见她眸子里的震惊,他勾唇笑了笑,夜色里,眉眼如画,带着几分惊艳绝伦:“我知道,你同我一样,是不愿屈居于人的。”

    简知不敢吭声,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衣袖。

    邢焉止的目光往下,在她的手指上流连了一圈,他转头,看着远处结冰的鱼池,树木无叶,冰面无影,夜幕的黑压下来,影影绰绰,说不出的静谧。

    “今日的糯米糕,是你做的?”邢焉止又问。

    简知抿了抿唇,犹豫片刻,她刚想说不是,邢焉止就似乎猜到了她要说什么,回头眼神凌厉地看过来:“你最好如实回答,再敢诓骗本督主,你就做这鱼池畔的灯笼,替本督主引路!”

    简知的脸色白了下来,她呐呐开口:“是,是奴婢做的。”

    邢焉止勾唇,神色缓和下来,他看了身后一眼,简知这才注意到他身后跟着一个人,那人不是田耿,而是邢焉止的另一个得意手下,张财。

    “张财,命人引她去濯洗干净,今夜就由她做暖侍。”邢焉止说完,转身拂袖而去,背影修长,逐渐消失。

    张财等邢焉止走了,这才上前来,态度恭敬地开口:“玉姑娘,请吧。”

    简知有些茫然,她呆呆开口:“张公公,暖侍是什么?”

    张财啼笑皆非地看着她:“玉姑娘倒是清白,不知道这等活也是正常,您还是先随咱家走吧,等到了地方,就知道了。”

    …………………………

    当简知被一群二等侍女推进热汤盆里时,她都是处于懵逼的状态。

    这群侍女对她那叫一个粗鲁,身上大大小小的地方都用娟帕给她狠狠地搓洗了一番,搓得简知肉疼不止,几番想要逃跑,却又被抓了回来,按在盆子边缘折腾了个够。

    一次洗净了以后,这群人又给她换了水,接下来就开始往她身上涂上了一些香膏,那香膏遇见皮肤就化成水了,然后吸收,几个侍女给她全身都用了以后,又开始折腾她的头发。先洗净,然后在炭盆前蒸干,接着又用上香膏使头发更加柔顺。

    一番下来,简知精疲力尽。

    等到这群人给她上妆的时候,她已经饿的不行,其中一个侍女给她端了一盘点心来,让她快吃,简知也不客气。

    吃饱喝足,侍女们又让她净手净口,接着一群人给她裹上了厚厚的披风,扶着她往赏春院的正院而去。

    当侍女们推开门,扶着简知绕过屏风后,就按着她在床边坐下,接着她就被这群人扒了披风,推搡着进了被窝,接着其中一人开口道:“玉姑娘,你得记住,待会儿会有人来叫你,你听见声儿,就要出来,切莫停留。”

    简知点了点头,她大约是明白了,这暖侍,说白了就是暖被窝的呗。

    此时她浑身上下就剩了个肚兜,还有一条亵裤。屋子里有炭盆,银丝碳烧得屋子里暖暖的,那股熟悉的静香萦绕在鼻息,被子里虽然冰冷,可是却不让人觉得严寒,简知躺在那里,乐了,她心想这死太监还挺会享受,别人都说皇帝睡觉需要三个宫女暖被窝,他倒好,降低规格都要给自己搞一个,真是了不得。

    真倒是稀奇,这太监睡觉都要人暖被窝了。

    这样想着,简知的目光落在头顶的纱帐上,这暗金色帐上绣着精致的玉兰花纹,花纹似乎都用金线绣的,在烛光摇曳中反射着微光。简知盯得久了,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睡意有些上涌。

    今日一天都在忙碌,又是扫地又是做糯米糕,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了,又被叫来折腾一番,给人暖床,真是太累了……

    困意席卷,简知的眼眸缓缓合上,她想,就睡一小会儿好了,一小会会儿,等到人来叫她,她立刻就起来……

    …………………………

    檀茹刚刚走到房间门口,准备敲门,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她连忙回身,就看见邢焉止披散着头发,披着狐皮大氅站在自己身后。

    “拜见大人。”檀茹立刻屈膝行礼。

    “起来。”邢焉止淡淡开口,“檀茹,这般晚了,不回去休息,在这所为何事?”

    檀茹起身,她转头看了一眼房门,这才回头犹豫着开口:“檀玉第一次暖侍,不懂规矩,已经过了时辰。我来是为了叫她出来……”

    邢焉止闻言,他勾了勾唇:“罢了,下去吧。”

    檀茹眼里闪过惊讶,她抬头看向邢焉止:“大人……”

    “让你下去就下去,”邢焉止神色冷了,“怎么,难不成你也要留下来?”

    檀茹立刻跪下:“大人恕罪。”

    “下去罢。”邢焉止神色不耐。

    檀茹只得起身离开。

    等到她走远,邢焉止这才推开房门,他看向床榻,却只得见那玉色屏风。

    关上门,邢焉止一步一步,绕过玉色屏风,当他行至榻前,看见床上的景象时,不由得瞳孔一缩。

    美人长发披散,被子推到胸前,一只雪色藕臂垂在床沿,另外一只则抓着被子。屋子里很暖和,炭盆烧得正旺,美人的脸颊红似桃粉,嘴唇微张,贝齿轻咬,有种弱不能禁之感。

    这倒是奇了,在他的榻上,第一次有人敢这样肆无忌惮地睡着,还睡得这般香甜。

    邢焉止眯了眯眼,刚要发怒,床上的美人却翻了个身。

    脖颈后的系带松散滚落,那诱人的曲线立刻跳了出来。

    看着那雪白的玉兔,邢焉止缓缓坐在了榻边,他想起在内庭侍奉时,每每宁雍召见后妃时,他都能够在门外听见那些女子的喘.息.低.吟,还有那些欲拒还迎的词调,他虽然不能经男女之事,可是却也对这个中滋味有所好奇。

    想到这里,邢焉止伸手,朝着那诱人之色缓缓而去。

    就在将触之时,美人再次翻了个身,头朝里间去了。

    邢焉止手上落空,他眸中郁色沉闷,静坐片刻,他嗤笑了一声,不知是在笑别人,还是在笑自己。

    而面朝里面的简知,却已经睁开了眼睛,因为5250在她脑袋里敲锣打鼓把她给吵醒了。

    不过她没想到,一醒过来,就看见邢焉止对自己伸手的那一刻,她顿时吓得闭上了眼睛,与此同时她心里也在唾骂,这死太监没了根竟然还想这事儿,难不成是宁雍没有满足够他?!

    不管简知心里如何谩骂,她此刻都不能暴露自己醒了的事实,否则就依这太监动不动就要杀人的调性,说不准恼羞成怒就早把她宰了呢。

    就在简知纠结着要如何脱困时,门外突然有人敲了敲门:“大人,万岁爷有急事诏您入宫。”

    邢焉止立刻起身,他蹙眉:“可知何事?”

    “不知。”门外人答,“马车已经备好,大人请尽快入宫吧。”

    邢焉止回头看了一眼床上,他叹了口气:“我即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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