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杀佛心13

    花朗辰表情开始不愉。

    他少年时对许氏一见钟情,爱得入了骨子里,托父亲几次上门同许家求亲,许家才同意将许氏嫁给他。成亲之后,花朗辰对许氏也是爱得如珠如宝,夫妻俩也过了一段蜜里调油的日子。

    后来许氏有孕,花朗辰更是欣喜若狂,未曾想这个孩子的到来,才是夫妻二人感情出现裂痕的开端。

    许氏体弱无力,生花非乐并不易,孩子在腹中待久了,出生时已经没了呼吸,若不是有经验的奶娘发觉孩子心跳还在,又想出度气之法,只怕花非乐出生的时候便已经死了。

    许氏一直为此自责,并且不愿再同花朗辰相亲近,她害怕再有孩子,还会落得如此,所以此后十年,她同花朗辰的夫妻生活愈发变少,哪怕花朗辰哀求于她,她也不给。

    花朗辰虽珍爱许氏,也心疼她体弱,可是他的需求没有得到满足,久而久之,就生了异心,在外养了外室。后此事为许氏所知,身体便彻底垮了,她大病一场,同花朗辰闹到近乎决裂。

    花朗辰也知道是自己的错,所以并无辩驳,他提出同许氏和离,他会为她在外为她置办田地和园子,还会给她请婆子下人来照顾她。本以为许氏会愿意答应的,却不想临到关头时,许氏却又不愿意了。

    到底曾经爱过,要彻底决裂,那是不可能的。

    此后花朗辰收心敛性,外室也被他打发了,他也逐渐放下了对那些事的欲望,转头开始专心做他的生意,养他的花草了。

    这些年,他同许氏一直相敬如宾。虽然许氏也偶尔想同他亲近,可是他却不太想了,从年少情深到了如今的表面夫妻,这其中的悲哀和苦楚,花朗辰自己都说不清楚。

    如今两人虽然平时关系和谐,但是教养女儿这方面,却还是不和。

    花朗辰一直觉得花非乐曾经那般混账就是被许氏纵容的,许氏生女不易,疼爱入骨,所以才会纵容女儿做些无法无天的事,可是他作为父亲,定然是不许自己的骨肉变成这样的。

    早些年夫妻俩因为这件事也闹过不少情绪,许氏每次都会搬出她生女不易的那套话出来,压的花朗辰无话可说。如今女儿已经大了,懂了事,她还是这般不曾变化,花朗辰自然没有耐心了。

    许氏自然是不知道花朗辰此时已经心中不满的,她还要开口道:“乐儿如今已经长大了,也懂事了许多,这一年来也未曾再做过什么出格的事,今日上山去修习佛法,不过回家晚了些,郎君何至于罚这么重?”

    花朗只觉得自己和许氏说不到一块儿去,他淡淡开口道:“无规律不成方圆,我今日罚她,是为了让她记住,凡事不可任意妄为。”说到这里花朗辰又低头看着简知,“乐儿,你可服?”

    “父亲说得对,女儿自然是服。”简知眼泪汪汪地开口。

    花朗辰眼里露出心疼,他伸手把女儿扶起来:“以后万不可如此了,知道吗?”

    简知连连点头:“再也不敢了。”

    不过她心里还是高兴的,不管怎么说,花朗辰如今是同意她上山去小住了,她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计划,进度条立刻就拉了一半!

    ………………………………

    次日,简知收拾了一些衣物和细软就准备出门。

    茯苓依依不舍地开口:“姑娘,你真的不要我跟你去吗?”

    “茯苓,山上日子苦寒,你同我去也是吃苦,不若在家中好好替我照顾母亲。你放心,我五日之后便回来。”简知轻笑着拍了拍茯苓的手。

    茯苓抓紧简知的手:“可是姑娘你又如何吃得那苦呢?姑娘自小都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如今时值冬日,山上寒冷,若是没有我照顾姑娘,姑娘万一病了怎么办?”

    简知心里好笑,她吃过的苦多了,这些算得上什么啊。

    她伸手抚了抚茯苓乖巧的脸:“莫要多担心,我只待几日,很快就回来了,听话,你就在家里好好待着。”

    茯苓到底也没有跟着简知一起去。

    到了绣金山脚下,简知下了马车,背着小包袱准备上山,赵谦在她身后开口:“五日后,我在此处等娘子,娘子记得早点下山啊。”

    简知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

    上下山的路已经无比熟悉,几道弯几道折,简知都已经了然于心。

    她裹着素色披风的身影穿行于山林之间,脚步轻轻,不一会儿就不见了。

    顺着山路一路攀折而上,简知到达禅祚寺时,山门已开。

    简知背着包袱走进寺里,照例去大雄宝殿进行参拜,参拜完之后,简知就去找住持无相法师了。

    简知见到无相时,他正在同无问论经,一旁站了好几个沙弥。

    简知的出现,让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尤其是净凡和净思,两个人看见简知,眼睛俱是一亮。

    简知也不扭捏,直接走到无相法师面前,行了佛礼之后,她便说明了来意。

    无相一听,笑呵呵地开口:“娘子有心,要于寺中禅修五日,老衲自然欢迎。净凡,你带着娘子去寻一间干净的禅房,让娘子住下。”

    净凡喜出望外,立刻就答应了。

    告别无相和无问法师,简知跟着净凡往后院禅房而去。

    净凡高兴坏了,语气止不住上扬:“想不到娘子真的要来寺中小住几日,小僧还以为娘子是开玩笑的。”

    她这话只对娄音度说过,想来是娄音度告诉净凡的,这样想着,简知轻笑道:“山寺幽静,独立于世,是个修习静心的好地方,况且又有法师们答疑解惑,还有净凡小师父这样的友人相伴,我自然想来小住几日啊。”

    这话说得净凡受用,他连忙道:“娘子放心,这几日于山上若有什么不便,都尽管同小僧说,小僧一定会帮衬娘子的。”

    “那我就提前谢过小师父了。”

    “好说好说。”

    二人一路聊着天,很快到了后院禅房,这一排的禅房,都是给来寺中清修的香客住的,净凡给简知挑了最大的那一间,然后领着简知进了屋。

    屋子里的一切陈设都十分简单,一张桌子,几张长凳,一盏油灯,一张床,还有一旁放了一个架子,用来置放洗脸盆的,其他的再没有其他。床后面的那面墙上,贴了一幅巨大的字帖,上书“禅意”。

    “娘子觉得这间可好?若是不喜欢,可换一间。”净凡体贴道。

    “挺好的,就这间吧。”简知觉得懒得再看,她浅笑道。

    “既然如此,那就请娘子先在此歇息片刻,我去给娘子拿着干净的被褥过来。”

    “谢谢小师父。”

    净凡走了之后,简知在屋子里逡巡了一圈,她又伸手摸了摸桌子,倒是没什么灰,看起来很干净。

    她把包袱放下,便开始收拾起来。

    净凡拿着被褥回来时,简知已经将一切都归置好了,连桌子她都用绢帕仔细擦了一遍。

    净凡替放好被褥,转头就看见简知手上已经脏污的绢帕,他皱眉:“娘子如何用这丝帕擦桌子,我待会儿替娘子寻两条粗粗帕子来便是,如此实在是可惜了。”

    “不妨事,”简知说,“我去洗了就是,只是还需要小师父带路,毕竟我还不知道哪里可以接水,晚间总要洗漱的。”

    “娘子请随我来。”净凡笑道。

    简知跟着净凡出了禅房,关上门,二人一起往斋堂而去,净凡一边走一边解释道:“平常娘子要取水,都可以去斋堂的厨房里,净忠师兄是常年都会置水于炉上的。不过如今已经入冬,娘子的屋子里也定是要安置炭炉的,到时候娘子在屋中也可有热水了,晚些时候,我会请师兄们将炭炉替娘子拿过来。”

    “原来如此,多谢小师父指点。”

    “娘子不用客气,娘子既视我为友,我也应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简知没想到净凡还挺在意这句话,她轻笑:“有净凡小师父这样的朋友,也是我的荣幸。”

    二人到了斋堂后厨,简知取了热水,用桶装着,然后提回了房间。净凡去请师兄们置炭盆了,所以也就没有跟着她。

    简知将热水桶放在禅房外的廊檐下,她不想提进屋子里,以免打湿了房间的地面。

    她蹲在那里,轻轻揉搓帕子。

    左手的掌心,依旧泛红泛青,那是昨日被花朗辰打的。虽然没有破皮,可是掌心一弯曲用力,就疼得厉害,刚刚提水她都不敢用左手,只能用右手一路提回来。

    简知一边洗帕子,一边“嘶嘶”,仿佛这样能够缓解疼意。

    她不敢用力,只能轻轻地揉,帕子上的脏污大半下去了,却有一些一直洗不干净。

    就在简知犯难之时,她的余光里,一片白色的衣袍袍角映入了眼帘,简知还来不及抬头看是谁,就听见头顶传来了熟悉而冷淡的声音:“你的手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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