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杀佛心21

    金玉阁分为上下两楼,下层卖一般的首饰,第二楼则是卖一些贵重珠宝和金银玉器的,简知上了二楼,掌柜迎她进了雅间,推开窗,这临街的雅间便迎来一阵夏季的凉风。

    掌柜的刚要关窗,简知就阻止了他:“不用,就这么敞着吧,我喜欢。”

    掌柜的一听,顿时笑道:“娘子好雅致,听雨赏风,实在别有一番滋味。娘子请坐一会儿,我这就去给娘子拿好物,娘子稍等。”

    简知颔首:“有劳掌柜。”

    简知站在窗边,听着雨声滴答,她神色淡淡的,茯苓在她身边陪着她,看她如此神色,不由得好奇:“姑娘,你在看什么啊?”

    简知的目光收回,她浅笑:“没什么,不过愣神罢了。”

    说到这里,她又瞥了一眼金玉阁对面的铺子,看那招牌,似乎是一家酒楼。

    掌柜地很快端着东西回来了,与此同时,还有店小二给简知端来了香茶。

    简知坐在桌边,看着那托盘里的金簪金步摇和金手镯什么的,她微微蹙眉:“只有这些俗物吗?”

    掌柜一见简知这个态度,他立刻笑了:“娘子说笑,当然不止。”说话间他拍了拍手,包间外立刻就进来好几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拖着一大堆首饰。那些首饰全部放在了简知面前,琳琅满目,金银玉珠,宝石玛瑙,贴金刻画,还有好几个象牙雕,都是些珍贵之货。

    在这些东西里,简知的目光落在了一尊由象牙雕刻的佛像,这佛像慈眉善目,双手合十,坐于莲台之上,那佛像的神态,眉眼,手指,衣服纹理,莲花的花瓣等等,都雕刻得栩栩如生。

    简知拿起那象牙雕的莲花佛像,她静静观赏了好久,都不曾放下。

    “娘子眼光真好,这尊佛像是我前几日从一个货商那里收的,可是花了大价钱呢,我都还没有给其他人看过,没想到今日娘子头一回见着,就合了娘子的眼缘,娘子要不要考虑一下把它请回家?”

    简知沉吟了一下,又放下了,她笑了笑:“再看看。”

    接着她又拿起了一枚蓝宝石戒指,戴在了自己的食指上。

    由于今日下雨,屋子里光线较为昏暗,简知便起身走到窗边,对着窗外观赏起那么蓝色的宝石。

    掌柜又走过来,满眼带笑:“娘子,这枚宝石戒也是难得一见的好宝贝,你看看那戒面,那可是一整颗石头镶嵌上去的,里面一点杂色都没有,戴在娘子手上,更衬得娘子手指纤细,嫩如水葱了。”

    这做生意的,就是会说话,简知笑开,颇为灿烂:“真的吗?”

    “自然,我从不骗人。”掌柜的说。

    简知哦了一声,那就是经常骗人了。

    她取下那枚戒指,又回身去看手镯去了。

    挑挑拣拣,磨磨蹭蹭,简知也没有确定到底要哪样,掌柜的嘴巴都要说干了,看她依旧神色淡淡的,他不由得擦了擦汗。

    如此待了半个时辰,直到窗外的雨都小了,简知才做了决定,她指着那尊象牙佛像道:“那我就要它好了。”

    掌柜的闻言,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他连忙拿着那佛像去装盒子去了。

    付了款,拿了东西,简知带着茯苓出了金玉阁。

    茯苓不解:“姑娘,你为何要买那佛像啊?难不成你还真喜欢拜佛读经了啊?”

    简知闻言,但笑不语。

    她刚要上马车,准备去胭脂阁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唤:“花娘子。”

    简知回头,就看见一青衣书生手持一把雨伞,站在不远处一脸惊喜地看着简知。

    简知在脑袋里搜索了一番,愣是没想起来这是谁。

    “花娘子,是我,陆臣。”陆臣拿着伞走近了一些,俊朗的眉眼落在简知的眼眸里,“几个月前,我们在常平县主府见过,娘子还卖了我一盆花,不知娘子是否还记得?”

    这样一说,简知顿时就想起来了,她恍然大悟一般开口:“原来是陆郎君,抱歉,是奴家一时恍惚,竟然没想起,还请陆郎君不要怪罪。”

    “娘子说笑,陆某怎么会怪娘子,”陆臣轻笑,“今日在此处遇见娘子,陆某也算是有幸。”

    简知颔首,她的目光扫视了陆臣一圈,见他衣袍已湿,她笑道:“郎君这是去了哪儿?怎么弄成这样?”

    陆臣苦笑:“陆某出来给母亲买药,却不想遇见这大雨,弄得狼狈了一些,让娘子见笑了。”

    简知这才注意到了他紧紧护在怀里的油纸包,看那边缘,竟然丝毫未湿,想来应该是他一路护在怀中的原因。简知只觉得感动,她笑道:“郎君家住哪里?不若我送郎君回家吧?”

    陆臣眼里露出惊讶,片刻又浮现惊喜,不过他还是拒绝了:“不用了,这如何使得……”

    “郎君为母外出买药,路遇大雨却依旧护着怀中的药,不让它沾染半点雨水,如此赤子之心,奴家实在为止感动。不过眼下依旧在下雨,郎君此去还不知道要走多久,不若让奴家送郎君一程,也算是尽奴家绵薄之力,郎君就不要客气了,快上马车吧。”简知说着,就对着陆臣笑意盈盈地作出“请”的手势。

    陆臣眼睛明亮地深深看了简知一眼,他没有再拒绝,而是踩着脚凳上了马车。

    简知跟在他后面,刚刚踏上脚凳,简知就听见茯苓低声喊了一声姑娘。

    简知回头,不经意间,目光就撞入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眸。

    时隔半年,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娄音度。

    他瘦了好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穿了一身深色的原因,虽然蓄了头发,可是头发却不算长,堪堪及肩的长度,一半用发带束于头顶。一半披散在肩头,风一吹,衬得他的脸颊实在过于消瘦。他身侧有一侍从替他打着伞,那伞是白色的,衬得他的脸色更加苍白,嘴唇也没甚血色。

    他看着简知,浅褐色的瞳孔明暗不定,拢在阔袖中的拳头紧紧握着一串佛珠,珠子之间摩挲,咯吱作响。他这一言不发的模样,就如同一尊雕塑。

    两个人隔街相望,眼神汇聚之间,简知的眸色一点点变冷。

    她什么都没有说,可是却又像什么都说了。

    千言万语,在这一刻都戛然而止,只剩下了化不开的侘寂。

    娄音度看着她冰冷的神色,他眼里划过疼痛,刚要张口说话,简知就垂眸收回视线,她快速上了马车,进了车厢,从头到尾,都仿佛没有看见他一般。

    茯苓上车之后,赵谦扬鞭,马儿便哒哒远去。

    娄音度看着那远去的马车,他眸子里惊痛不已,他不由得捂住心口,咳嗽了一声,一旁的侍从立刻扶住他,眼眸里浮现担心:“郎君,我们回去吧。”

    娄音度摆手:“不,我不回去。”他的嘴角沾染殷红的血迹,眼里却划过深沉的狠厉,“你去给我找一辆马车来,我要去找她,我要去问她……”

    话音未落,他嘴角又咳出一抹血。

    侍从大惊,扶住摇摇欲坠的娄音度,他惊慌开口:“郎君,郎君,你怎么样,郎君,你不要吓我……”

    …………………………

    坐在马车上,简知深呼吸一口气,此时此刻她的心情莫名烦躁不安,所以连话都不想说。

    一旁的陆臣看她神色淡漠,也不敢开口,一时间车厢里的气氛格外凝固。

    这种僵硬的气氛,一直维持到陆臣到家,陆臣下车之后,简知挑起帘子对他告别,陆臣犹豫了一下,还是笑道:“多谢娘子送某回家,娘子慢去,陆某该日登门谢过。”

    简知嘴角抽了一下:“不用了,举手之劳罢了,郎君不必在意。”说完她放下了车帘,马车再次行驶起来。

    车上只剩下了简知和茯苓,茯苓看见一眼沉默不语的简知,她开口道:“姑娘,刚刚那人,便是娄郎君吗?”

    简知嗯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婢子见他头发半长,身形消瘦,手腕上还挂了串佛珠,不是娄郎君又是谁呢。”

    简知笑了笑,没有回答。

    “见娄郎君这般,他同姑娘很是相熟?”茯苓又问。

    简知呵了一声:“或许吧。”

    “那他今天是特意来找姑娘的吗?”

    “找我干嘛?”简知冷笑,“我同他之间已经没了半点关系,他还找我干嘛,茯苓你想多了。”

    茯苓哦了一声,没有再开腔。

    简知伸手捂住额头,她叹了口气:“今日累了,不想再逛了,回家吧。”

    茯苓点头,对着门口的赵谦道:“赵管事,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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