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我们的选择（2）
我的情绪降到冰点，失落的往楼下走。一部分的书散落在地上。书面上满是水迹，我想应该是被人故意浇了水。我迅速捡起地上的书本，甩了甩水迹。
装了书的桌子太重，我更加搬不上去。我只好先把所有的书先抱回教室，再下来搬课桌。搬着课桌往上走，刚上二楼的楼梯，我的脚下开始打颤。气喘吁吁的把它移到平地，先歇会再上去。脸上细细密密的汗，我用手朝着下巴扇着风，希望能凉快点。两个上楼的同学从我身边走过，看了一眼我的课桌，匆匆走了。
要是等到程放来帮我搬课桌，都上晚自习了。还是自己搬吧。歇了口气，继续往上搬。
“杜若，你换课桌啦。我帮你抬”龚香香忽然出现在我身后。
“不用了，我自己来”第一次见龚香香，就看见她和胡以芜在一起。凭她们俩的友谊，应该早就知道我和胡以芜之间的矛盾了。
“没事”龚香香笑着，帮我抬起桌子的一脚。
“那估计胡以芜不高兴了”我停下脚步。“这桌子是她扔的。你好像和她还挺亲的”
“是吗？我不知道。我有听过你和她的家事。我觉得吧。是以芜太极端了点，把你们家都想成洪水猛兽了。我和你说实话，我虽然是和她玩一块，但是我不赞同她的做法”
龚香香的一番言语，我都快相信她是个善良的“小白兔”
“好吧”
“杜若，我想问你个问题啊”龚香香正要开口问，两个男生上楼来。我和龚香香移了一下课桌，让出一条通道来。等两个男生走远了，龚香香再度开口道“你觉得程放怎么样啊？”
我就知道她是为了程放故意来我这里卧底的。
“不怎样啊”
“那你不喜欢他喽”龚香香试探的问我。
“不喜欢啊”我一本正经的回答出了龚香香心里想要的答案。
龚香香脸上的喜悦之色溢于言表，激动的抬着我的课桌直往上迈步“杜若，我看你应该也不喜欢程放这种学渣类型”
我跟着龚香香往上迈步，听到她把程放归类为学渣，忍不住笑了，顺口说“对，我不喜欢学渣。我比较喜欢学霸。”
“像文渊，唐景延那种学霸，真的是完美，功课好，成绩好。以后前途无量”龚香香附和道。
“哈哈哈哈”一听到龚香香提到唐景延，我有些心虚，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以笑代之。
“放哥”一个穿校服的身影，从我们身旁走过。。龚香香又喊了一声““放哥，帮杜若抬下课桌”
程放臭着一张脸上楼去了，对我们视而不见，头也不回的走掉了。我瞬间觉得好尴尬，我猜他会不会听见我们的对话。
“放哥好像心情不好。还是我帮你抬吧”龚香香用力抬起桌子，慢慢往上走。我们两个女生花了五分钟才把课桌搬到教室门口。
课桌回到原位，我的心思却飞出了窗外了。课本上的字，仿佛都长了脚，纷纷逃离我的视线。倒了杯水，走到走廊上支着下巴，看涛走云飞，天渐渐隐去了天光。
曦月刚吃完饭回教室，见我站在走廊上，也走了过来。“今天一食堂的饭菜好好吃。我都吃撑了”
“嗯”
“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没有啊”我扯出一丝笑来。
“程放这些天都在打听，是谁打的你？又问了我好几遍了”
“哦”我低下头看着楼下的树出神。我不想自己家的家事被人知道，只希望事情快点过去。
“还有啊。程放还问我，你和唐景延是怎么回事？”
“没事瞎操心”
“看程放那样子，要是知道是谁打的你。估计都想把他千刀万剐了”
“为兄弟两肋插刀”我笑道。
快看，纪念”曦月喊道。顺着曦月指的方向，纪念穿一件白色T恤，手里拿着篮球，正从教学楼大门走进来。他身后半米远，跟着一个穿校服的女生。女生一手拿着水杯和毛巾，一手抱着本厚厚的书。
“纪念，从哪个角度看，都帅”曦月支着胳膊，一脸花痴的笑。纪念读高二，是我们女生心里的校草。一米八三的个头，长相俊秀。他每次在操场打球，围观的花痴几乎快占满观众席。据说，他的课桌里，除了书本就是表白信。
“脸又帅，还是大长腿”曦月的眼睛紧盯着纪念。
“隋光宇来了”我故意唬她，她一脸不在意，头都不带转一下。“来了就来了，他又没纪念帅”
“你。。。。。。要不要也下去送瓶水给他啊”我把英语书翻倒最后几页。
“那就算了吧。买水送东西的多了去了，你看看他身后那个女生，像个小丫环一样，帮他拿书拿水，这种肯定没戏 ”
“不过那个女生怎么有点面熟啊”
“她是一班的。。。。。。”
“文墨心”走廊的另一边站着一个男生，冲着楼下喊道。“你给我上来”
“文渊？”
“对，楼下的是文渊的妹妹文墨心”曦月笑道。“这下有好戏看了”
文墨心朝楼上看了一眼，见是哥哥在喊她，心虚的把头偏向另外一边。快步走到纪念的身侧，纪念挡住了文墨心娇小的身躯。路边的树隔离了我们的视线，只看见影影绰绰的身影向食堂的方向走去。
纪念往楼上看了一眼文渊，继续和文墨心说笑。文渊快步向我们的方向走来。等文渊下了楼梯，我和曦月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文渊的背影。
“文渊下去棒打鸳鸯喽。我觉得吧，学霸也挺无趣的，整天就知道读书”曦月翻了翻手中的书。
“读书有什么不好？知识改变命运。等你长大了，就会发现知识和才华是会变成钱和价值的。”
“你是不是想说，多年以后，我在家带孩子的时候，人家学霸在年收入百万”曦月浅浅的一笑。“放心啦，世界就交给这些学霸啦。我负责嫁个年收入百万的学霸好了。效果一样一样的。然后，我还赚了。哈哈”
“说不过你，赶紧看书了，马上要摸底考试了”
“我想学，也在记。可是这些知识，都不进脑子里。反正我早想好了，我就政史地的成绩能看，我铁定选文科。你呢？是不是也学文？你文科比理科好太多”
“我。。。。。。”我欲言又止，在一个月前，我是想学文的，但是现在我有点不确定了。至于不确定的原因，是我内心的小秘密，在曦月面前，有点难以启齿。
“赶紧学吧，考完才知道”我拿起书本进了教室。
“书虫子”曦月也跟了进来。
回到座位，曦月拿着水壶去接水。我翻着桌肚找我的地理书。里面的书很多很乱，层层叠叠的胡乱压着。摸找了好一会，也没见地理书。
“我地理书哪去了？”
“在我这里。上节课借你书抄习题的答案。忘记给你了”曦月从桌子里拿出两本地理书，翻了翻内页，将我的那本放在我桌上。
“张曦月，给你的，辣条”程放嘴里嚼着泡泡糖，丢给曦月一包香辣霸王丝。
曦月拆开辣条包装，趁着没上课，赶紧吃一口。“有点辣，我去搞点水喝”
“程放，杜若的呢？”曦月打水回来，坐好。
“没有”程放说。
“呃。。。。。。”曦月故意黑脸，两手拉下上眼皮冲程放做鬼脸。“重美色轻友遭雷劈”曦月自我调侃，伸手拈了大半的辣条丝进嘴里。
“姑娘家家，斯文点”朱殿才用老者的口气，故意笑她。“还美呢。辣眼睛还差不多”
“铃。。。。。。”上课铃声响起。
“剩下的给你，好辣”曦月扯了纸巾擦手，又扯了一半给我。“你两个闹别扭了？”
“我不要。你快点吃，快上课了”我从桌子里摸出英语书来。
曦月低着头，火速解决了剩下的辣条丝。
文理分科的最后一次摸底考试结束，成绩分发在我们手里。我的成绩还好，不过文科比理科成绩要好很多。上午最后一节是自习课，学习委员和班主任一起站在讲台上。学习委员从班主任手里接过一沓纸。
“同学们，现在请学习委员把文理分科志愿表发下去”班主任用眼神示意学习委员，学习委员谢织梦开始发志愿表。
“志愿表很重要。最后一栏是家长意见。一定拿回家和自己的父母商量，决定以后，让父母签字再交来。文理科也是你们高中学业的分水岭。有些同学擅长政史地，有人擅长物化生。这个学期，我们考了这么多次，相信大家也已经摸清自己的水平了。要慎重选择，最重要是扬长避短。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啊。不要说，诶，我这个同学玩得好。他选理科，我也跟着选。不行，不要盲目跟风。最重要的是，要知道自己优胜点在哪里。高三，一转眼就到了。选文还是学理，一定要慎重。好了，老师就讲这么多。自己好好想想，下周三把志愿表交上来”
自习课上，每个人拿到志愿表后，异常安静。我把志愿表收起来，夹在语文书里。曦月早已经想好，拿起笔直接填写名字和文科。
“填好了，拿回去给我爸签个字就好了”曦月扬了扬手里的志愿表，放在我面前，让我看了一眼。“杜若，你想好了没有？你看你文科比较好，和我一样学文吧。说不定我们还能分在同一个班”
“我。。。。。我还没想好”
“你选什么，我就选什么”程放扭头过来。他已经几天没有和我说一句话了。看他样子，应该是消气了。
“猪头啊，老妖说的话，没有听见啊。不要感情用事”曦月抽出历史书来。
“我成绩又不好，文科理科还不是一样”程放说。
“一样吗？那你跟着我选吧”曦月故意呛他。
“。。。。。。”程放置若未闻，转头回去坐好。
“过几天我生日。”程放歪头提醒我。
“哦。到时候给你表示表示”
“原来你记得”程放开心的像个三岁小孩。
“没有啊，你刚刚说的啊”
“好吧。我生日，请你吃饭，想吃什么？我去订位置”
“大家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那去云客楼。我把人都叫上”
“香香去吗？”曦月插话道。
“不去”
“你没发现最近程放上课挺精神了吗？”朱殿才扭头过来。“为了躲龚香香的纠缠，程放都没去网吧上网。”
“切”我和曦月都不信。
下课铃声响起，我故意慢慢收书。程放和曦月叫我一起去吃饭，我推脱着让他们先去。我一直留意窗外走廊上来往的人。教室的人快走光了，我也没看见唐景延路过。我背着手，慢慢往一班的教室走。一班的教室里，还有两三个人。一个戴眼镜的高个男生从后门出来，我拦住他问“不好意思，我问一下，唐景延有来上课吗？”
“没有。那天考试没考完就走了”
“哦，谢谢啊”
唐景延没来上课？今天是周五，我估计他周一才会回来上课。回了宿舍，曦月已经吃完饭了，坐在我床边在发短信。我拉她到走廊上，小声的问她关于唐景延请假的事情。她摇头说不知道。
“你知道他学文还是学理吗？”我还是没忍住向曦月探听消息。
“理科吧。不过也说不准，他不偏科，文理科差不多”曦月想了想说。她说完，忽然觉得我的问题十分可疑，指着我问“不对啊，你问唐景延的事情，有情况？”
我一把抓住她指着我的食指，尴尬的否认道“没有，随口问问。”
“我听薛伟说，你拿着牛奶水果去一班找唐景延了。是不是啊？连我都瞒”
“啊”我没想到薛伟看见我了。“唐景延帮过我啊。也算救命之恩了。我买了些水果感谢他。他又不在教室。”我垂下眼睑，掩饰自己的失落。
“救命之恩，应当以身相许”曦月笑我。
“。。。。。。”
“你还没吃饭吧。你快去吃点饭，一会午休了”曦月看我一脸认真，知道我脸皮薄，没再追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