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劳逸结合
程放放下筷子，龚香香抽了一张纸巾递给他，忙不迭的问“放哥，你等会去哪？”
“回家”
“哦”龚香香低头舀了一口汤喝。众人都吃完了，只剩下龚香香还在吃。
“我先走了，你慢慢吃”
龚香香一听程放要走，立马搁下筷子，起身说“我吃饱了”
“若若，我们走吧”曦月站在薛伟旁边喊我。
“嗯”曦月和薛伟住一个小区同路，我回家和他们同一个方向。
“我再去上会网”朱殿才说。
我们三个往北走，曦月挽着我的手“今天的粉还挺好吃的”
“我先送你回去。杜若”程放跟了上来。
我吓了一跳，扭头看见一脸失望的龚香香。“别了。我和曦月有事。”
“送香香回去吧。若若是我的”曦月一脸嫌弃，觉得程放还在我们面前装冷漠。朱殿才先去网吧了，我们三个一走，剩下程放和龚香香。走出去一百米，曦月扭头看他们，回头和我说“程放还在装”
“装什么？”薛伟不懂的问。
“你觉得他俩有戏吗？”曦月问薛伟。
“可能吧。他们性格挺互补的。一个话多，一个话不多”
“好吧”
我扭头回看了一眼，程放走在前边，龚香香跟在后面，朝我们相反的方向走了。我暗自想，龚香香应该很快会成为程放的女朋友吧。
龚香香几乎每天都要来我们班，新的一天都是从爱心早餐开始。过了几天，龚香香发现她的爱心早餐全都进了朱殿才的嘴巴，她就不再送了。要么跟着程放去食堂吃饭，要么去球场送水，反正每天至少打一次照面。我和曦月总结龚香香的攻略叫“跟屁虫”
为了高一的最后一次期末考，我开始熬夜看书。这是分班的决胜局，我必须要百分之百的努力，才有可能和唐景延分到一个班。在班上的时间，除了上厕所吃饭，我都呆在教室看书。有几次曦月硬拽我去小卖部买东西，我都纹丝不动。
连不爱八卦的朱殿才都开始怀疑我在学业成绩上，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有一次程放拿着个篮球站在我旁边看我背语文，用手戳我头说“你别学傻了”。
我白了他一眼，把书立起来，不理会他。结果程放一把抽走我的书，笑着喊我休息一下。
我一脸正色的让他还给我。
程放不听，拿着我的书往教室外走。我本来因为背不出那篇文言文而烦躁，被程放这么一欺负，火就上来了。
“程放，你还我”我追到走廊，程放单手举高了书。我够不着，气的我一把拿过他左手托举的篮球，扔远了。
“给我”
“你真生气了？”程放脸上挂着笑，转身去捡球。
“你烦不烦？还我”我跟上去，伸手去抢。
“不要生气了。”
“你以为所有人跟你一样玩世不恭没志气？你看你的成绩稀巴烂。你甘心当一个学渣，你自己当去。你不要来打扰我”我对着程放喊道。
程放有点被我喊懵，拿书的手垂下来。
“杜若，你干嘛这么说我放哥？”龚香香出现在我身后。我拿过书，进了教室。程放在走廊上站了一分钟才走。等我消气以后，我才反省自己是不是说的太过了。晚上的晚自习，程放都没有扭过来和我们说一句话。
我本想下晚自习和他道歉，龚香香一下课就来找程放，我就搁置了。
我和程放两天没说话，曦月察觉到了异样。下午放学后，是曦月和朱殿才他们值日。他们在教室扫地,我站在走廊上做英语练习题。曦月开始扫走廊，扫到我旁边的时候，问我“若若，程放今天都没抄你作业。这两天也没见你们说话”
“嗯”我继续做题。
“诶，你现在看书这么上心，你是对唐景延上头了吧”曦月凑到我身边说。
“哎呀，你小声点”我一听她念到唐景延的名字，我就紧张的想躲起来。
“你和程放怎么了？”
“就那天他抢我书，和他吵了一架。我好像说话有点过了”我自责的说。
“程放也不是小气的人”曦月停顿了两秒，补充道“但是也要分什么人说他。比如呢。。。。。。讨厌的人说自己，肯定无所谓。要是重要的人说自己，那肯定就是会难过了。要是我喜欢的人说我不好，我感觉是晴天霹雳”
“我当时就气急了。谁让他惹我”
“算了，不管他了。反正有龚香香对他好。哈哈”曦月边扫地边说“等会，一起去吃饭，你好久没有陪我买零食散步了”
“我不去了。我要看书。我对我的成绩，心里没有底啊”
“哎呀，你肯定可以的。我有唐景延Q，你要不要？”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还是曦月懂我，我这些天都在猜唐景延去哪了。
“重色轻友的家伙”曦月佯装不开心。
“我帮你扫”我接过他的扫把帮她扫地。曦月进教室，从文具盒拿了一张写有Q号的字条给我。
“曦月，你太好了”
为了感谢曦月，我陪她去小卖部，买了她最喜欢吃的饼干和半边梅。去操场散步，隋光宇也在。他已经跑了两三圈了，看见我们，微笑招手算是打过招呼了。我和曦月慢悠悠的散步，曦月的目光聚焦点都在隋光宇身上。
“你俩现在什么关系？”我问曦月。
“同学，同学，同学”曦月和我强调道。“好烦哦，上次和我解释清楚以后，就没说什么了。我还在想什么时候表个白什么的”
“现在不是蛮好的吗？心有灵犀一点通”
“嗯。也还好。反正知道他没有喜欢别人”
“嗯”走到半圈，我才发现程放他们在操场中间练习调高。他和三个男生站在一旁，看队友在跳。高一上学期末尾，班主任看程放成绩直线下滑。班主任发现程放跳高很不错，和程放的爸爸沟通过后，让程放做跳高特长生。特长生考大学的话，文化成绩没有那么高的要求。
龚香香盘腿坐在一侧，递了一瓶水给程放，程放没有接。
“程放他们在练习”曦月朝我目光的方向看。
“嗯”
“等下宇哥经过我旁边，我们先和他一起跑两圈，锻炼，锻炼”
“我不想跑，你跑吧”
话音刚落，隋光宇经过我们身边，曦月和他并排跑。再往前一百米，就快到程放他们练习的地方了。我看见龚香香也在，打算回避他们，掉头往回走。找了一个台阶坐下等曦月。
等曦月跑完两圈，我们三人一起回到了教学楼里。
期末考如约而至，我看书看的天昏地暗，逐渐忘了要和程放道歉的事。考完期末考，我早早的回家帮忙去了。
我妈从惠百货办好了离职手续后，挑了个黄道吉日，新店开张。店名叫“焉知俗粉”，主要卖汤粉面，也有米饭套餐。胡权益没来，但是叫人送了十个花篮来，店门口都快摆不下了。
我妈看着那些花篮放在店门口的时候，有些失神。她叹了口气，转身打起精神招呼客人。
暑假来临，我回到外婆家。生活惬意而平静，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陪着外婆一起去地里除草施肥。晚上坐在庭院里，外婆摇着蒲扇，给我讲他们上一辈的故事。蛙声阵阵，唱着夏日序曲。
“外婆，吃饭了”我从房间出来，饭桌上的碗筷都已经摆好。我没看见外婆，喊了一声。
“你先吃”外婆在后院应了我一声。
我从盘子里拎了一块排骨，边吃边往后院走。外婆用砖头在后院砌了一小块长方形的菜地，专门用来种些蒜，小米椒，生菜芹菜之类的小菜。家里有客人来，那些辣椒蒜之类的配菜也不用花时间去地里摘回来。
外婆在给蒜苗浇水，见我过来，扭头喊我“梦梦，你先吃。我这几天胃胀胃酸，吃不下饭。也不想吃饭”
“外婆养的小黄狗见我拿着排骨，一路朝我奔过来，在我脚边嗅来嗅去。“外婆，你那次没去检查。后来舅舅带你去了吗？”
“我不想去了。你舅舅他们那么忙。我也没什么。胃胀，买些胃药和促消化的药来吃就行了”
“外婆，还是检查下比较放心”我啃完了排骨上的肉，将骨头丢给小黄狗。小黄狗衔着骨头，往里屋跑去。
“隔壁的那个云香婆婆也是胃病，十几年了也没什么事。不用担心的。一会我就买点胃药吃吃就好了。医院是个花钱的地方。看不起”
“那也要去做胃镜查查看”
“看病又贵。人又多。看着心烦”
“外婆，等下我陪你去买药”
“嗯”
“今年的枇杷结的多吗？”我望向后院的枇杷树。
“还可以。就你喜欢吃酸的。我想多去几次县城，给你拿去的。外婆年纪大了，老眼昏花。又怕在县城走迷了。那天你舅舅回来，我让他带些给你吃。我都摘好了，走的时候，他忘记拿了”
“嗯”
“你先去把饭吃。我给你做了排骨，还有腊肠”
“嗯。我去吃饭了”
我一坐到饭桌边，小黄狗就跟了过来，冲我摇尾巴。狗是前两个月，舅舅从县里拿回来的。表弟乔乔嚷着要养狗，从同学家抱回来一只，养了一周，被舅妈勒令禁止养狗。舅舅只得把狗拿回老家，让外婆养着。
“圈圈，过来”外婆洗完手，回到厅里，喊小黄狗的名字。小黄狗摇着尾巴奔向外婆，亲昵的在外婆面前跳来跳去。
“乔乔那么喜欢狗仔的，怎么不回来玩？”
“他想回来。你舅妈不让。你舅妈不喜欢狗，怕伤着乔乔了。养个小狗，生活倒是比以前热闹了。圈圈很听话，跟来跟去的，特别亲人”
“圈圈，过来。给你吃骨头”我夹着骨头故意在它面前晃。圈圈馋的快流口水，冲我叫了一声。
“你乖乖吃饭”外婆冲我笑。
“遵命”我笑着，快速扒了几口饭。
曦月打过一次电话来。曦月说她这个暑假要去美国的姑姑家，等回来时，给我带礼物。
我想知道唐景延的消息，可是一无所获。他没有参加模拟考，也没有来上完高一最后几天的课程。
开学前两周，我回到县里，在我妈店里帮忙。无聊了一天，夜灯初上时，我去了最近的情缘网吧。网吧门口处，彩灯闪烁，远远就看见“情缘”两字。网吧在二楼，进大门后，径直上两层楼梯。
“你背我嘛，跑卡丁车跑太久，我脚的麻了”一个嗲嗲的女声响起。我刚转弯，要上第二级阶梯。两个人推开玻璃门出来，女生不肯自己走下楼。男人下了两个阶梯，转头看女生。男人梳着大背头，穿一件简单的黑色T恤衫，配着牛仔裤。背影高大，手臂外侧纹着一只老鹰。
“你背我下去”女生倾向男生，双手环着男生的脖子，笑嘻嘻道。走在我前面的两个男生朝这对看了一眼，推开玻璃门进了网吧。
“背不背嘛？”女生旁若无人的在男人脸上亲了一口。男人手里的烟快烧到手，快速抽了一口，丢在脚边，踩灭了红星点。
“抓稳了”男人一把抱起女生，女生乐得直笑，娇颠道“我让你背我，你抱我干嘛？”
错身而过，我看清男人怀里的女生是胡以芜。男人大概有二十七八，浑身充满了阳刚之气。
胡以芜没有看见我，继续在男人怀里娇笑“你说有礼物要给我的。是什么？”
“带你去就知道了”
目测，这应该是胡以芜的男朋友。
我们错身而过的瞬间，有个东西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我扭过头去察看声音的来源，是胡以芜的手机掉落在地上。
“我手机”胡以芜挣脱着要下来。
“辉哥，今天去不去K歌了？”一个男的推开玻璃门问。
“不去了”辉哥放下胡以芜，低头捡手机。胡以芜偏头看向我，我收回目光，快步进了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