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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癫十三年2

    之后,你像承诺的那样把女孩的父母一路引向南边,那个帮派果真从这件事中被摘了出去。

    但你的危险并没有过去。

    你发现一路送你南下的两个男人收到命令要除掉你。

    一路的艰难险阻让你很快接受了这个局面,你没有惊慌失措,反而立刻寻找到了解决方法。

    某天夜里,在某条荒无人烟的公路上,两个被迷晕脱光的白种男人被丢在路边,一辆黑色的城市越野扬长而去。

    然而就像那个帮派分子说的,你只是个高中生,还是外国人,现在失去了合法身份,又是女性,在这个国家就像掉入狼群的羔羊一样显眼。

    你不能一直开车,那样太显眼,没有护送你的人在身边后,游荡在四周的男人像苍蝇一样凑上来,你成夜成夜不得安眠,调动每一根神经警惕靠近你的每一个人,永远奔波在寻找庇护所的路上。

    你打破流浪汉的头、砸折强*暴者的腿、还放*火烧了一个想囚禁你的变态的家,从烈火中走出的你仰头看顶上高照的艳阳,深感自己像不得留存世间的妖魔鬼怪一样无所遁形。

    转机出现在你溜进一个盲眼老人家里偷食物的夜晚。

    那是第三次进入她家,你在那片街区躲藏了两个星期,基本在救济站混一些吃喝,偶然间你发现这位看不见的老人独自居住,于是壮着胆子进去查看了一次,第二次趁她入睡进去洗了个澡。

    第三次是因为你被盯上,不敢再去救济站,又饿又累得情况下翻进她家中,打算休整一下就离开这里。

    你吃饱后进到一个有床的房间,看得出这里时不时会被打理一下,你知道这是老太太孙子的房间,他是一个小混混,这两个星期你见他回来过一次。

    快到凌晨时,你听到外面房门打开,瞬间惊醒,翻身快速整理好床,躲到床下。

    来人径直来到房间里,一个扑身倒在床上,好在没有发现你躺的那一小片还是温热的。

    你一动不动,要等床上的人熟睡后再离开。

    但床上的青年刚刚传出鼾声,你正要从床底钻出时,房间的窗子被猛地打开,有人在外面喊:“Mike!Mike!”

    床上的人醒来,对方已经翻过窗。

    “WTF?!你怎么知道这里的?!你不能进来!这是我祖母的房子!快出去!”

    “OKOK,我跟着你来的,我只是想跟分享一个消息,说完我就走,好吗?”

    “你要说什么?”

    “还记得前两天我们去的那个仓库吗?他们让我们送东西过去的那个。”

    “记得,怎么了?”

    男人顿了一下,似乎在抑制某种激动:“他们绑架了Molevich家的小儿子在那里!”

    “Molevich?”

    “就是那个东欧的Molevich家族!他们已经派人来谈判了!”

    “那又怎么样?”

    “傻小子!那是Molevich!如果我们把那个孩子救出来还给他们,我们就获得了真正的地位,他们会感谢我们的!”

    “你想从帮派手里抢他们绑架的人?你疯了吗?你会被他们杀了的!”

    “那又怎么样?这是大好的机会,你想一辈子都当帮他们催债讨收的小弟吗?你不抓紧机会一辈子都不会发财。你不想发财?钞票?美女?都不想要?”

    “可这是背叛,背叛帮派要是被抓住了,我们会被吊死!”

    “Mike!这条路就是这样的!你以为□□靠忠诚?走这条路靠钱和手段,足够的钱足够的势力,我们只要成功投靠更大的帮派就不会有事。这是帮派给我们的机会,他们绑架Molevich家族的人还要被报复,不是现在也是不久的将来,抓住这个机会,我们就出人头地!”

    ……

    后面无非是一方犹豫另一方鼓动,床底尘埃堆积,呼吸都是细碎的污秽,蜘蛛蟑螂的尸体是你此刻的床枕。

    但你不再麻木惊惧,虚掩的窗外泛起微曦,你好似看到浓厚的黑幕撩起了缥缈一角。

    毫无疑问,这对你而言就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机会。

    你不知道那间仓库在哪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守、不知道如何联系Molevich家族,但计划的蓝图,开始都会比较简陋。

    你跟踪他们踩点得知了地址,虽然无法得知具体的看守细节,但你看到计划的主导者买通了其中一个看守,进而推导出突破口会在仓库的后库门。

    他们另外又拉了人入伙,是一个中年男人,看着武力很高,应该主要负责带走那个被绑架的孩子。

    最危险的事已经有人做了,你要思考的是如何摘取果实。

    他们行动的那一天,你守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小心翼翼地剪断电闸,打开没锁的后门钻进去,然后就没了动静。

    没有交火、没有打斗,甚至没有任何帮*派的增援人员。

    他们非常迅速地失败了。

    这是当然,简陋的计划、简陋的装备、临时组建的队伍,贿赂的过程也充满陷阱,包括后入伍的那个高壮男人也不见得可信,两位梦想出人头地的男士整个谋划都很理想。

    怎么会这么简单就实现呢?

    一个敢绑架东欧□□家族嫡系后代的帮*派怎么可能这么松懈让两个小弟就把人带走,他们冒着树立巨大敌对者的风险实施了绑架,必然会保证对人质的绝对控制。

    在仓库沉寂下去的不多时,那个高壮的中年男人走出来,点燃一支香烟。

    仓库依旧没有任何异动。

    你立刻转身离去。

    没有车,你将偷来的自行车骑得飞快,两条腿蹬得飞圆,来到最近一个付费电话亭,待稍微平息急促的喘息后,拿起听筒,按下在那个盲人老太太家中记下的、Mike的电话号码。

    接通声平缓绵长,却催得你几乎要把心脏吐出来。

    接啊,接电话啊。

    你会这么谨慎,行动前还换个新手机吗Mike?

    如果你有这么小心,就不会执行这个傻瓜一样的计划了。

    接电话啊,不管是谁都可以……

    “He、Hello?”

    Mike迟疑的声音传入耳道瞬间,心脏回落。

    你压低嗓音,快成年的你已经可以假扮一些稳重大人的音色,出口的英语带着浓重的俄罗斯口音:“你失败了,是吗?”

    Mike很懵,你不用他回答,继续说:“没关系,已经不需要你了,我们已经知道那个仓库的地点,Mike,你的名字是这个吧?你应该一开始就告诉我地点的——你身边有人在听吗?Wait,I'm coming for you.”

    说完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挂断电话。

    如果这个威慑有效果,他们的首要选择应该是转移人质。

    那个仓库在山边,有三条路可以离开,一条通往镇上,容易被判断成东欧人的来路,另外两条一条通向很远的一个村镇,另一条则连接了帮派的一个小窝点,你跟踪Mike等人知道的。

    很容易选择,你抄山路去了连接帮派窝点的路。

    要死要活登上了小山顶就看到一队黑车从仓库方向驶来,你连忙顺着山路追,但今晚连续的奔波已经让你体力不接,眼看跟车的距离越拉越远也无能为力。

    最后一张车的尾灯已经看不见,你只得放慢了速度下山。

    这微渺的希望终究还是难以抓住,同样计划和装备简陋的你也没有成功,你只做到了惊动他们,没有交通工具和接应人实现不了后续内容。

    然而巨大的失望依旧席卷了你,让你想崩溃、喊叫、就地瘫倒,你未必不知道你做的事几乎不可能成功,但这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行动的方向,现在失去了难免茫然。

    不,不能就这样放弃。

    浑浑噩噩中,你挣扎着想——

    你还活着,这是最大的运气,你没有像那个Mike一样落在别人手里,你在暗,你还知道接下来他们会把人质送到哪里,接下来只要你去确认一下,然后想办法联系上那个什么Molevich的人,给他们提供情报。

    没关系,冷静,即使再次失败了也没事,这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机会罢了,还会再有的,不能就此挫败,不能心灰意冷,你还有必须要做的事……

    “砰!!”

    响彻山谷的枪声冲破你纷乱的思绪,惊醒的山鸟从黑压压的树林中散起。

    一时间只有飞禽走兽窸窣的声音,但很快,噼里啪啦的交火声响起,直冲天际,你来了精神,又抡着两条腿蹬车狂追。

    隔着距离将自行车丢开,窜进旁边的树林里,下面不远处就是转移人质的帮派分子,他们正一致对前面开火。

    那边的人没有这边多,但攻击效率很高,帮派这边已经倒了好几人,你听到远处叫喊着东欧口音的英语,犹豫一下,往回撤身,出了树林从后面接近帮派的车队。

    矮身躲避流弹,以车身作掩体,偶有察觉到你的人,但一愣神就被飞来的子弹击中。

    在你不顾危险找到第三辆时,终于在椅座之间找到了缩作一团的人。

    你费尽力气推开倒在他上方遮挡住通道的男人去拉他,他惊跳要甩开你,你跟他说话,发现他似乎被震得听不太清楚。

    那更好!

    你强硬地将他扯出来,人都集中到了前面对抗,后方要么是受伤要么直接死了,有人想阻止你,被你随手拿东西砸倒。

    有惊无险,你居然真的从一场火拼中把中心人质带出了战场!

    你脱下外套盖在男孩头上,扶着他的肩往山上跑,直穿一个弯道后下山,你丢在路边的自行车还孤伶伶地躺在那里。

    聊胜于无的交通工具,要的就是自行车。

    把人安置在后座,想想又怕半路掉下去,于是又让他坐到前面的杠上,你双臂将他环在前方,就这样用自行车带走了一个关乎许多人生死的白金发色少年!

    “你叫什么名字?”

    “……”

    “我不是坏人。”坏人好像开头都这么说,“我只是想把你送回家,明白吗?”

    “……”

    “你不想找你的父母吗?我可以帮你联系他们,让你回到他们身边。”

    那双湛蓝的大眼睛依旧是一动不动地盯着你。

    Fine.

    以你这段时间对这个国家人种生长特征的了解来看,这位少爷虽然身高只比你低一个头,看着清瘦矜贵,好像有了点快成年的影子,但应该就十三四岁,刚脱离儿童没多久。

    给孩子拿了根重金购入的巧克力棒,你精疲力尽地去对面墙角的废床垫上躺下,为两人的生机发愁。

    原本自己一个人吃饱都困难,现在又加个看上去颇为娇气的小少爷。

    难顶啊。

    不知道是被吓坏还是戒心太重,你无论怎么传达善意或是正义,这孩子就是不给你反应。

    你去废品站淘了一张干净的床垫来给少爷睡,不敢给少爷吃乱七八糟的救济粮,也不敢节外生枝去居民家里偷吃的,只能顶着经济压力去便利店买看着还行的方便食品。

    两天,就让你钱包告罄。

    不仅如此,房子断水断电,这快到深秋的季节已经更深露重寒意不浅,你把身上的外套脱给少爷当棉被,自己冻得直打颤还要跟少爷道歉你能力不足,有机会就会立马送他回家,让他吃苦了云云。

    好在这套苦肉连环拳还有点用,在你几乎要抓狂去问帮派如何联系Molevich家族时,少爷出声了:“我叫Troy·Molevich.”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还有呢?”

    “你可以打给21****09,这是专属卫星号码,然后就会有人来接我。”

    你顿了一下,随后迭声应承:“当然当然,我现在就去,我会告诉他们地址。”

    但在出门的那一刻,你知道你不会。

    不够,这样是不够的。

    如果只是被当做一条邀功请赏的狗的话,你冒这么大的风险干什么?

    你要的是恩情,你要成为这个孩子的恩人。

    你知道他就趴在那个地下室小小的窗口上,静静地看着你走向公用电话。

    站在电话亭前,手指落在第一个数字上时,你意识到只能拨打一个电话。

    这个小少爷话少,但他不笨,如果他看到你打了两个电话,很有可能会起疑心。

    于是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你期待着尚且完好的Mike的手机开始震动。

    那天晚上你确定过,Mike和他的同伙没有出现在转移人质的队伍中,他们当时应该还在仓库里,只是不知道还活没活着。

    帮派把人质搞丢了,但Molevich又确实没劫到人,不知道当时火拼的结果是什么,Molevich方是否知道那个帮派已经弄丢了他们的少爷。

    这次的通话没有让你等待很久,对面接通直接问你是谁。

    “我知道你们已经失去了跟Molevich谈判的筹码,先生,他现在在我这里,地址是……”你丝毫没有故弄玄虚,只想让他们尽快根据你的意愿行动:“两天前,我看到你们跟Molevich家的人在AL-931公路交火,我为了他的安全带走他,如果你们有幸存者应该告诉过你们。”

    “……你想怎么样?”

    “我希望把人交还给你们,我发现这不是个好差事。”

    “那天晚上的电话也是你打的,对吗?”

    “哦,你也在场吗?对就是我。”

    “你还敢打来!”

    “我骗到你们了,不是吗?”你的语气变得挑衅,“可怜的Mike,被当作替罪羊,我希望他还活着,不过也无所谓——你们到底还要不要那个男孩?”

    “既然说到这里,不妨告诉我你是谁的人,想要什么。”

    你不耐地叹气:“我没有时间先生,我给你发一张照片证明人在我这里,来不来由你决定好吗?我会等到下午三点。”

    挂断电话,你去便利店买了一个预付费手机,花了几乎全部身家,然后用剩下的钱买了一根巧克力棒,回到你们躲藏的一间“on sale”的房子的地下室,紧接着发现人没了。

    不要玩这种戏码好吗?

    你站在原地环视一圈,立刻大步冲出去,一边疾走一边四处查看,在道路尽头右转正好看到一头显眼的白金发色男孩走出一户人家。

    他打理得干净整洁,身后跟着一位同样要外出的老妇人,她锁好门,转身和蔼地对少年说了几句话,随后两人分别。

    你立刻抽身,绕开少年要经过的路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那位老妇人腿脚不是很灵活,走得比较慢,你绕到她前方,握着一根巧克力棒作焦急慌张的模样迎面走上去。

    “夫人,您好,抱歉,请问你有没有见到一个小女孩?跟我一样的长相,是我的妹妹,大概五六岁的样子。”你泫然欲泣,“我们来这里旅游,我去给她买巧克力棒没注意就让她跑走了。”

    热心肠的老人立刻关心道:“噢,我没看到,我刚出门几分钟,你确定她朝这边跑了吗?”

    “我也不确定,我的爸爸妈妈去了另一边寻找,我没带手机,您能不能借我手机打个电话给他们,我想知道他们在那边找到没有。”

    “当然没问题亲爱的,来,拿去吧。”

    老妇人拿出手机解锁递给你,你接过去打了一个:“喂,妈妈,你们找到了吗……啊,那太好了!好的,我这就来找你们汇合。”

    老人收下交回来的手机:“那你快回去吧,下次要看好你的小妹妹。”

    “十分感谢您夫人,我以后会更加细心地照顾她的。”

    同老妇人分别后,你又绕回去,赶在你们藏匿处前的路口与少年遇上。

    少年对你的出现没什么反应,也不为自己不告而别的行为作解释,跟你一起走向那栋房子。

    他根本不信任你,在离开的这小段时间拨打了那个号码,他心知你是什么角色,你携恩求报的意图根本无法隐藏。

    对于这个人质而言并不诚心的救助,已经不能算恩情了吧?

    或许还会因为你没有及时把人送回去,而是留在这里耍一些心机而被当作另一个绑架犯。

    说不定来接他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说不定给你号码就是为了把你支出去。

    你没有把他锁起来,你觉得他是朵温床中的玫瑰,会因为在外毫无自保能力而怯懦。

    这太可笑了。

    少年察觉到你没有跟上来,停下脚步,回身看你。

    你在他如看物体的眼神中,慢慢后退。

    不要侥幸,察觉到不对就立刻离开。

    “你逃不掉。”少年突然说。

    绿荫筛散的细碎阳光落在他身上,如沐浴圣光的纯白雕像。

    “他们将在半个小时后到达这里,进入这个城镇的每条路都有人,你是一个亚洲女性,特征非常明显——我不会让你跑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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