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了，按照规则，那个声音把大部分在游戏中被夺走的身体机能都还给了奥伊，除了听力。

    “我又没说过全还！而且听力也还有四成呢，我很善良吧！”

    那个声音这样说着，吹了个口哨，消失在广播中。

    克莱拉捡起被脱掉后掉落在地上的卫衣，套回身上，恢复了大部分机能的奥伊也开始能够自己把衣服穿好。

    克莱拉的问题全部选了真心话，她并没有什么无法说出口的故事，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理活动，或许也是因为她过于坦荡，让那个声音把所有刺激的环节都塞进了奥伊的那一边。

    “皮筋。”

    奥伊从自己的衬衣和外套夹层里捡到了克莱拉用于绑头发的皮筋，他不太敢看克莱拉，侧着头将东西递给对方。

    “谢谢啦。”

    克莱拉的心态倒是还好，或许是因为一家人都住在法国，思想比小时候就搬去母亲的国家生活的奥伊开放一些。

    “那个，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

    “我对你，不，还是算了。”

    “你讨厌我了吗？”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克莱拉凑到奥伊面前，抬手阻止奥伊移开视线，她又从那双蓝色的眼睛里看到了慌乱。

    “我说过哦，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不会生气。虽然场合确实有点奇怪，但是对象是你的话，我还挺开心。因为奥伊很温柔嘛。”

    “但是，”奥伊的耳朵红得彻底，“我还是希望能够在更合适的场合，在这种地方，以这种形式，一点都不美好。”

    而克莱拉在面对奥伊的这个反应时，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力拍打他的肩膀，然后用笑脸回答他：“对象是你就没有问题！快走啦！还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呢！”

    “我姑且问一下，”奥伊垂着眼眸，“第一次吗？”

    “第一次哦。”

    “嗯，我也是。”

    克莱拉回答完之后，牵起他的手，把他从桌子边拉起来，带着他朝着出口的门走去。

    她察觉到，在自己说出“第一次”之后，奥伊握着自己的手加重了一些力度。

    “砰！”

    “弗兰茨？你在做什么！”

    “克莱拉，你先别管，我要跟他打一架。”

    “弗兰茨！”

    但是弗兰茨已经彻底听不见克莱拉的声音了，他推着奥伊，对着脸就是一拳，奥伊似乎明白了什么，并没有还手，任由弗兰茨的拳头落在他的身上。

    “你最好别问哦。”德米特里夹着书走到克莱拉身边，拍拍她的肩膀，不让她介入那边的混乱中，“那也是一颗兄长之心呢。”

    “你们到底都在说什么啊？”

    “我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不过我中途离开买了瓶水，具体我也不清楚，你要喝吗？没开过的。”

    德米特里友好地朝她递来一瓶没开封过的蜜桃味气泡水。

    话虽如此，克莱拉还是从他的嘴角看出，他似乎也被弗兰茨揍了。

    “弗兰茨不会中了什么陷阱吧！”

    “别担心，他很好，不信你看奥伊。”德米特里提示道，“如果是真的毫无目的，奥伊会允许弗兰茨这么打自己吗？而且，弗兰茨也没下狠手，对吧。”

    “话是这么说。”

    “你要不要先来回答问题。”德米特里说，“你的答案，已经知道了吗？”

    “未来是什么？这个问题的话，”说实话，克莱拉并不知道这个问题和那些谜语有什么关系，但她能够给出的回答，只有一个，“我不知道。”

    说着，她眯起眼睛笑起来。

    “如果这就是最终回答。”德米特里敲了敲手中的书的封面，旁边缓缓地出现了一扇粉色的门，“恭喜通关。你可以先出去，他们打够了，我会通知他们的。”

    “嗯？这样真的可以吗？”

    “本来也没有标准答案。”德米特里却这样解释，“给你们的提示纸也只是帮助你们回答，我从来也没说过这是单一答案的问题。”

    “那岂不是，如果一开始我们就直接回答，就直接出去了？”

    “理论上是这样。”德米特里抬起手，拍拍她的肩膀，“也曾经有队伍是这样通关的。”

    克莱拉还想说什么，她转过头看着弗兰茨和奥伊，最终还是喊出一句：“我不管你们了！”

    然后转身走进了那扇粉色的门，她听见那边的两个人朝这里跑来，下意识回头看去，那两人越过了德米特里，奔向她而来。

    而德米特里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十字路口中间，手中抱着他的那本书，在门关上之前，轻轻地挥了挥手。

    “如果能在现实相遇！”克莱拉喊道，“我们一起去逛漫展吧！”

    “……”

    德米特里的眼角向下弯，他的嘴角则向上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