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明明看了一圈资料，发现国内关于新媒介的传播研究比较少，只能勉强看一些国外的文献新闻，想到学校里有免费的数据库，于是就去找张露。张露让于明明先去实验室找她，等会一起去图书馆。实验室办公室只有邱启辰在，见于明明就点了点头，又转头做自己的事情，于明明呆坐在椅子上一时不知道做什么好，看着邱启辰穿着深蓝色的毛衣，外面罩一件黑布外套，藏蓝色的牛仔裤，外套的袖子有些偏短，漏出的毛衣可以看见很多小球，看到这里于明明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不礼貌，又将视线收回来盯着自己的脚，脚上的皮鞋的鞋头也有些磨损，是不是要买新鞋了？

    张露进来时，看见于明明正出神的盯着自己的脚，悄悄的走过去嘿的一声：“在想啥？”

    “吓我一大跳，走吧。”于明明站起来准备离开。

    张露转过身走到邱启辰身边问道：“师兄，你今天不是也准备去图书馆吗？要一起过去吗？”

    “哦，不用，我先把手上的资料看完，你们先过去吧。”

    两人走在路上时，于明明忍不住感叹：“刚刚你去哪了？呆在只有我和你师兄呆在你们办公室，感觉他太严肃了，都不敢和他找话聊天。”

    “嗯，他人很好，只是你不熟悉罢了，不过要是曲洋在，你们两人又莫名其妙的斗嘴，我会头大的。”

    “是的啦，幸好没遇见哪位大少爷，遇见了就是针尖对麦芒。”

    当几个人再次讨论关于传播话题时，于明明对传播学里提出的广场效应很感兴趣提出：“微博像Twitter，按照国外Twitter的模式，可以看出这个平台像一个广场，里面聚集大量的人群，人们会在广场上进行喊话，不同的人群会聚集在自己喜欢的话题下，讨论自己的看法，这样就会有天然的传播性，所以重点是话题，我们需要一个有争议性的话题去传播专辑。”

    苏月行听了于明明的观点认可的说道：“以往我们的专辑都是去各个电视台的节目进行宣传，音像店里播放，杂志上宣传，可是这样的宣传其实对新人歌手不太友好，更多依赖歌手的知名度，对专辑本身的讨论不太多，现在越来越多年轻人不在购买专辑，而是直接去网络上听歌，这样对新的歌手被打造认知就更加困难，所以与其依赖以往通过重复来熟悉歌手，不如制造话题，让大家都参与讨论，所以这样的冒险我觉得可以一试。”

    “对，参与度，八卦人人都爱，一个让大众都可以参与的话题，是最好的传播方式。”于明明补充道。

    几人讨论时，发现设计师没在，于明明对此次的封面设计师也非常好奇，催促道“让设计师过来聊聊。”正说着一个理着小平头戴着黑框眼镜的胖胖男生走进了，不注意还以为是刚进大学的实习生，微微脸红和大家打招呼后就选择坐在进门口的一个角落。

    他见众人讨论一番，才小声的开口说道：“我在设计的专辑封面的时候，里面的三首歌翻来覆去听了很多遍又和苏助理沟通很多次，特别是那首《幻念》自然的至美幻化出美丽的人鱼，也可以幻化出海妖，她们本身就是一体。”

    于明明附和道：“对对，天使的另外一面就是恶魔，大家对这话题一直都非常感兴趣，非常多的文学作品讨论过，比如雨果的《巴黎圣母院》，美人鱼是善良又纯真的代表，海妖又魅惑众生，这种过渡和对立就让人非常有兴趣，美人鱼将美妙的歌喉换取可以行走的双腿，海妖用美妙的歌声迷惑过往的船只，我有一个想法我们只在网络上和电台上播放歌曲，先期不参与电视台的节目，等网络上有热度讨论以后，却没人知道她是什么样，这样我们在新浪微博里我们根据歌声发出讨论，歌手到底是美丽善良的人鱼，还是魅惑众生的海妖，让大家讨论，如果只听花戒指是不是清新的像可爱的美人鱼，再听《知己情人》是情人还是知己，是不是一个成熟女人对待爱情不一样的态度，她就像海妖，迷惑的只是他人。等大家讨论的差不多，再放出《幻化》，所有的一切是不是自己的想象，这都是我们写的美丽的诗歌，而大家对于coco的形象也保持最大的好奇心。”

    听的刘可可一拍桌子：“妙呀，就像谈恋爱，神秘感才是最勾引人的，因为神秘才会有人想知道答案。”

    下来于明明将提出的话题细化，再同徐老师过目，让李旭亮还有唱片公司其他负责人听了这个方案，徐老师和李旭亮都觉得这个很有想法，可以试试，最后徐老师拍板按照这个实行。

    仅剩两周时间就要正式发片，大家都忙的不可开交，两人哪怕在公司里见面的时间都少了许多，于明明忙着跑个各大电台，联系公关公司，铺货的渠道，苏月行盯着唱片混音还有的mastering,他还要负责对专辑文案的撰写，昏天黑地每天都是深夜才下班，回到家倒头就睡。刘可可在跟着造型师试不同的造型，所有公司安排的打歌服都要试穿，拍摄，一见于明明都要忍不住吐槽睡眠不足，于明明忙说道我的鞋跟都快走坏两双。作为新人的他们怀揣着几分激动和几许期待，忐忑迎接市场的考验。

    在正式上线的前一天晚上，三个人终于有时间在一起，去酒吧庆祝终于忙完，大家对这半个月昏天黑地的日子吐槽半天，刘可可干了几瓶啤酒后就开始滔滔不绝，从国外时候谈过几个男朋友到最后忍不住着问道：“你说我会红吗？”

    于明明没有刘可可豪放，只是抿了几口酒，柔声的安慰道肯定没问题，再说你还有家业继承，怕什么？于明明担心的看着苏月行，他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啤酒的泡沫慢慢的消散，她知道他此刻心里肯定十分忐忑，这张专辑他虽然名为是徐老师助理，却是第一次作为制作人参与整张唱片，这张唱片的成败关系着他今后的发展，如果成功，那么苏月行就可以作为正式成为制作人参与后面的创作，如果失败也许还要好几年才有这样的机会。

    没想到刘可可听到继承家业竟然哭起来，这酒喝上头，刘可可眼泪鼻涕齐飞，丝毫不顾及形象，嚎啕大哭的扑倒于明明怀里：“我不要回家继承家业，我妈去世走了，老头子的小妻子比我大不了多少，我在她手下讨生活可没那么容易。”于明明轻轻的拍着她的背，眼睛看着苏月行说道：“不怕不怕，这一次一定会成功，付出这么多努力不会白费，相信我。”

    三人从酒吧出来时候，一阵风吹来于明明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手放在嘴边哈气，苏月行见状将她的手放进自己的衣兜里。看着刘可可喝的有点醉的状态，两人只能送她回家，好在她在公司附近有一套房子，平时都住这边。

    两人从刘可可家里出来，已经深夜，于明明挽着他将手放进他的衣兜，两人紧紧的握着手。

    “要不要走一走。”于明明温柔的说道。

    十一月的晚风已经不再温柔，夏日葱茏滴翠的日子已经走远，枯叶堆满了季节的街头，树叶纷纷沉落，退去白日的喧嚣，只听见偶尔汽车划过路面的摩擦声。他们两人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走在深夜的街道上，直到走到街口的转角。

    于明明轻声地问道：“下个星期，我就回公司，你这张专辑忙完，后面公司有什么安排。”

    “看市场的反应，中间会陪刘可可跑跑宣传。”

    “担心吗？”

    “没关系，如果不行，不过是再坐几年冷板等，我相信以后还会有机会。”

    于明明听到这句话后，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苏月行，紧紧的抱着他没有说话。言语的安慰都是苍白，因为进入这个行业就知道，运气比才华更为重要，唯一能做的就是尽人事知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