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初起

    夏日本就燥热,姜禅衣来回一路奔波,汗水早已湿透了衣襟。

    施了一个清洁术,换好甲胄回到军营已过了宵禁时间,除了巡逻的士兵,只剩蛙鸟虫鸣之声。

    她正寻机会回到大帐,借着微弱的月光却看到一道残影掠过。正往军营里飞去,她本能的跟了过去,大晚上的偷偷摸摸,说不定是什么奸细来刺探军情的。

    却不想才跟到一个帐篷的拐角处,便不见那人的踪影。

    心道真是好修为,居然能让她跟丢,说明他修为还在她之上,看身形是个男人。

    修仙之人一般是不参与俗世争斗的,容易产生心魔牵挂,有碍修行。不过像云浮白和她这种有家国牵绊的也没办法。

    不知道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如果是这么一个修为高深的敌人,那就麻烦了。

    不过暂时不管了,这与她有何相干呢?说起来来她自己才真的是一个奸细!

    她刚放下防备之心准备回大帐,却不想反手就被一个擒拿摔倒在地,她感觉到手已经脱臼了,却还是被背后的人紧紧捏着,腰背上还被一只大脚用力的踩着。

    姜禅衣“呸”了一声,吐了吐嘴唇上沾的土,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摔了个狗吃屎,如此狼狈。

    怒从心起,要不是这里是军营,过了宵禁时间,她早就大叫开打了。

    被翻过身来,姜禅衣才看见这是个蒙了面容的,修为太高了,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个仇她早晚会报的。

    于是乎她压低声音道:“你是谁?胆敢夜闯军营。”

    毕竟被发现了对谁都不好,她如今只有放低姿态,看看能不能低调点解决这事。

    还不等背后的男人有所应答,她就被一脚翻了个身。没错,是整个人被踢翻的。

    姜禅衣一下子在心里问候了他的祖宗十八代,手都要断了还那么用力不放。

    她疼得直冒冷汗,才听到面前的男人缓缓道:“你不用管我是谁,你一个普通士兵,已过了宵禁时间,却还到处游荡,你是奸细?”

    “我是奸细?大晚上的偷偷摸摸潜入我们军营,你才是心怀不轨,通敌卖国的奸细吧!”姜禅衣咬牙切齿道。

    “还嘴硬,狡辩是没用的,希望你不要后悔。”

    “后悔?我的字典里没这个词。”

    姜禅衣输人不输阵,才刚说完就被忽然凑近的脸吓了一跳,不过没表现在脸上。

    “哼。”男人轻哼一声,本来钳制她手的手突然松开,袭向她的胸口,姜禅衣还没来的及反应,就差点被捶出一口老血,手又被制住了。

    如果目光能杀死人的话,相信前面的男人已经死了无数次。

    她第一次如此有渴望杀人的心,胸都要碎了,肯定受了内伤。

    “本大爷不发威,你以为我是病猫么?”

    说着用脚踢向男人,之前是因为怕惊动军营里的人,不敢出手才不敢全力出手 ,受此奇耻大辱,是她大意了。

    姜禅衣终于摆脱了男人的钳制,刚被他制住时就使用了回魂香,能让他暂时失了力气,和十香软筋散一样,但效果没那么久。

    这还是之前从燕雀楼顺来的东西,想来还可以防身便一直放着。

    男子虽不懂药,却观察入微,感觉身体有异,显然是发现了不对,“你用了什么?”

    姜禅衣有些忍住笑回道:“待会你就知道了。”

    说着便咻咻跑了,并且跑的时候还边叫“有刺客”。

    不出姜禅衣所料,巡逻的士兵立刻朝这边跑来,大帐中的士兵也都陆续起来了。

    不一会整个军营都混乱起来,她便也乘机混入了捉刺客的队伍中,还刻意戴着人往那臭男人那边去。

    “让你这个暴力狂小贼敢如此对待本大爷。”姜禅衣轻哼道。

    来到男人所待的地方,本以为会被抓到的男人却出乎了她的意料,不仅没发生打斗,更是没发现人影。

    那个男人肯定悄无声息的隐匿在某个角落,随时准备对他们出击或者跑路。

    姜禅衣从心底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来,这个夜半三更出现在军营驻地修为高深的男人来此,目的肯定不简单。

    “真是的,谁他妈半夜三更喊有刺客,有个屁啊。”

    “哪个王八蛋半夜恶作剧,梦游吧。”

    “要是被我发现这个喊的人,老子非揍他一顿不可。”

    “混蛋玩意儿”

    ……

    姜禅衣在周围的一片骂声中回过神来,头顶一排乌鸦飞过。

    在心里默念道“确实有刺客,我冤不冤啊。”

    当然她只能毫不在意的慢慢回大帐了,不过还是把那些骂她的话回敬给了那个男人。

    “无患,刚起来怎么没看见你啊。”姜蝉衣刚回到大帐便被周亦谷问到。

    “我半夜起来方便,刚准备回来听到有人叫刺客,便跟过去抓刺客了。”

    “哦哦,有个什么鬼的刺客,哪个混小子欠揍了吧。”

    “是啊,真是个王八蛋。”周亦谷刚说完便听到杜衡和杨明东附和道。

    姜蝉衣为了避免他们继续骂自己,不自觉挠了挠下颌说道,“那个......确实是个王八蛋,时间不早了,明早还要操练箭法呢,赶紧休息吧。”

    一夜就就这样折腾着过了,丝毫没影响到姜蝉衣剩余时间的一夜好眠。

    但在大营中间一主帐内的男人却一夜不得安生,绯红的面庞上隐隐贴着薄汗,眉眼微微邹起,紧咬不放的薄唇滑过血丝,透过敞开的衣领,隐约可见小麦色的皮肤透着丝丝粉红,抓着床单的双手尽显男人此时的忍耐,好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面。

    回魂香药力虽没有十香软筋散要好,但回魂香对付人的效果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香草幽幽,实曰断魂,是燕雀楼这种烟花之地的必备奇药。

    此时的云景辞浑身难受,燥热无比,没有一丝多余的力气了。

    心里只念着要把今晚算计他的臭小子找出来扒皮抽筋,这是他长大后有能力以来最狼狈的一夜,记忆可谓“刻骨铭心”了。

    旭日东升,姜禅衣此时已经在巡逻的队列了。

    一阵风轻轻撩起主帐门帘的一边,眼角瞥过帐内穿着紫色锦绣长袍的背影让她产生了好奇。

    军营里的将军大将她差不多都见过,这大概又是哪家富贵的纨绔子弟来捞军功吧。

    姜禅衣默默想着,却不知此刻帐内的男人正想方设法的想抓住她。

    “身形约莫五丈四,是个有修为的,功夫还不错,查查昨夜喊抓刺客的时候,谁没在军帐中。”

    云景辞对手下大将成图说道,语气看似平淡,但要是姜禅衣听见,就能感受到冷冷的话语中还透着怒气。

    “是,殿下,末将一定尽快查出,末将告退。”

    此时的成将军额头上冒着冷汗,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小兵惹怒了这位殿下,真是群惯会惹事的兵犊子。

    云景辞一想到昨夜的事就怒火难消,那个小子穿着小兵的盔甲,最后还敢喊刺客,就说明他一定是军营里的人。

    但是他半夜行踪诡异,有修为在身,这肯定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士兵了。

    这也是昨夜他明明可以躲开他却还是回头抓他的原因,只不过结果太……

    能让他中招并从他手中逃脱的人,已经有好些年未曾遇见过了,他要想想找到这个人后,如何好好的招待他!

    正午的日头很毒,姜禅衣在一个拐角处偷偷抹去了额头上冒得汗滴。

    来到军营枯燥乏味的日子已经缓缓爬过了月余,她已经开始习惯这种每日无聊操练巡视的生活了。

    比起战场上血腥的场面,无数生命的逝去,铸就所谓的一将功成万骨,她还是更甘愿这种每日与战友一起训练的生活。

    在外游历修行时,她也看见过死去的很多人,有罪恶的,有无辜的,有善良的,但是依然不忍看到战场。

    有的时候有不忍,但更多的时候是无奈,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然而该来的风雨从来不会听从人的祈愿,莫安城的仲夏夜并没有姜蝉衣想象中的热不可耐。

    或许是这清灵江的风没了苍茫平原的阻隔,吹散了本该属于夏的灼热,让这温热的充满创伤的城依然有蛙鸟虫鸣之声。

    姜禅衣在这里最希望能有机会在平原上乘风纵马驰骋,修仙之人出行大多时候都是御剑飞行,其实她还没有骑过马。

    突然闪现她和云景辞一起在长岭骑过马的记忆,那种自由的感觉直击姜禅衣的心中,有了隐隐的希冀。

    姜禅衣摇了摇头甩开这些无聊的善感,继续巡逻着。

    就这样过了三日,姜禅衣正等待着百里玄策那个坏心眼,就听到城门边传来□□声。

    “哈哈,措手不及么!”姜禅衣干笑几声,便随着巡逻队列向城门奔去。

    一路的嘶喊和兵器摩擦的尖锐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像一曲英雄的悼歌。

    还不待巡逻队到城门口,姜禅衣就远远看到高高城墙上的一抹高大的身影。

    果然是王权富贵家的子弟,堂堂七尺男儿之躯,保家卫国之际,却还不愿身着戎装。

    然而这一抹身影只是转瞬即逝,她还要想办法开城门啊。

    众多士兵堆积在城门口,拥堵着,以抵御敌人不断的撞击,轰轰的撞击声让姜禅衣有些着急。

    预知中她仗着自己有变化之术,随便变成了一个她见过的死去的士兵模样,混到了士兵拥堵的城门口,悄悄使用灵力,在敌人撞击的掩护下击碎了城门。

    之后,敌军长驱直入,百里玄策一举拿下了莫安。

    但她这个倒霉催的却没想到,她变化的那个士兵是云景辞亲信的好战友,是死在那个亲信身边的,而亲信又在城门口见到了死去的好战友。

    后来云景辞知道了她这个白月光会变化之术,又爱慕云浮白,结合查到的消息,不用想就确定了是白月光背叛了自己。

    这无疑是给了云景辞狠狠的一刀,性格也越发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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