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出于礼貌,林淮芷没有将花束扔在影视基地里的垃圾桶,而是把它扔到了后备箱,带回了家。

    回到家的时候,任馥远已经躺尸在林淮芷新买的懒人沙发上,秦珩之倒是一直在裴一琅互动,两个人一大一小正在按照图纸拼着乐高。因为两人坐在地上,家里地暖的温度开的很足,打开家门就感受到了铺面而来的暖气。

    也不知道怎的,她今天手脚一直很冰凉,车上的座椅虽然有加热功能,但是她今天穿的马丁靴脱起来实在麻烦,她只能一直蜷缩伸展着自己的脚趾头,不让他们僵硬。

    林淮芷脱下黑色加绒短靴,穿着袜子直接踩在地板上,冰冷的脚掌瞬间感受到暖意,狠狠缩紧又充分舒展开,如果柔韧度允许,她甚至可以当场劈个叉来感受这温度。

    听见动静的任馥远从沙发里探出脑袋,黑眼圈都差点比眼睛还大,在沙发上巴拉了半天终于是坐起了身,“我要走了,我家卡卡和特特要饿没了。”说着还掏出手机,打开监控,看着屏幕里两只肥壮的,对着饭盆吃着正香的英短,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他真的一分钟不能和这个男人待下去了,看着他就想起自己贴了一周膏药还没好最后针灸了三个疗程才好的腰。只要看见那张脸,满脑子都是少儿不宜的画面。

    “妈妈!”

    因为一直在家呆着,裴一琅穿着的是白兔造型的法兰绒连体家居服,里面是贴身穿的保暖衣。他哒哒哒扑向林淮芷的时候,林淮芷因为手感太好太暖和,一直舍不得放开他,然后就选择性眼盲耳聋的无视了任馥远的诉苦。

    手心开始发热之后,她放开了裴一琅,对上了任馥远饱含怨愤的双眼,以及不可忽视的黑眼圈。

    “哎呦,不会饿着的,你看我给卡特买了好多猫条呢,我怎么会让我的干儿子们饿肚子呢,你说是不?”

    卡卡和特特这个名字...原本任馥远养的第一只乳白,当时他想起一个高大上又好记的,林淮芷给他出谋划策,就取猫的英文谐音,卡特。结果二胎的时候两个人绞尽脑汁都没想到另一个高大上的名字,干脆就把卡特拆开了,变成了卡卡和特特。

    她一边语重心长地安抚着任馥远,一边拍拍他的肩,歪过头看见正在起身的秦珩之刚好瞥向他们这边,两人对视了一下,微笑点头示意。

    “不行,我要走了,我和我的孩子们有分离焦虑症,几个小时不看见他们我浑身不舒服。”任馥远抓起挂在沙发边上的大衣,嗖的一下就从林淮芷身边窜了过去,丝毫不给林淮芷逮住他的机会。

    林淮芷只觉得身边刮起一阵风,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阵。是秦珩之,他也穿上了自己的短款休闲羽绒服,迅速走到了门口,径直忽视了来自上司的问好。

    吧嗒。

    随着门自动上锁,只留下被自己好友无视话语的两人,无言对视。

    门外,从裴家出来要走到小区门口还有那么一段距离,来的时候是坐着便车直接到地下车库坐电梯上来的任馥远此刻紧裹着大衣,瑟瑟发抖。

    虽说已经立了春,但是初春的寒风依旧是凌厉,干燥又寒冷的风一阵一阵的划过他露出来的脸颊,他只得把自己的高领毛衣再往上提了提,把脸埋进去,只露出眼睛。

    就这样龟速移动到小区门口,望着门外来去留下一阵尘烟的车流,他才想起来要打车这件事情。

    本来是可以直接走到地铁站的,但这个天气,任馥远觉得他真的走不了一点。人一到冬天,就是不愿意动弹,要不是今天林某人答应给他的爱鞋买单,他才不会出门给她带孩子,也不会跟那个变态呆在一块。

    勉强伸出一根手指操作完打车软件,任馥远揣着兜在门口溜达着,时不时来回小跑,跳一跳,想让自己暖和起来,然后就对上了保安室里大爷和蔼的微笑。

    任馥远没有像林淮芷一样住在礼韵馆。在和家里闹掰之前,他自己名下就有一套房产,离家出走之后,许是父母还留有情分,抑或是就忘了还有这么一套房子,这套房子当时是他和家里人一边出了一半买的,说是以后给他当婚房用。在名下所有动产都被冻结之后,他就带着身上仅有的存款搬进了这个房子。

    好死不死,这套房子,一梯两户,对门偏就是秦珩之。

    房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位置地段都还可以,当然是比不上鹤庭那种独栋还自带车库的,但也算得上是高档小区,安保什么的都是一流的,只有刷卡才能去自己家的楼层,外卖什么的由物业的工作人员上门配送。

    到小区楼下正准备刷卡进电梯,看见电梯从车库升上来的时候,任馥远没由来的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被保养得锃亮的电梯门一打开,就看见了那张在人群中不可忽视但又很欠揍的帅脸。

    秦珩之像是早就预料到似的,提起嘴角,对着任馥远微微一笑。任馥远倔强地转过头,心里念叨着,再不能被这张脸迷惑到床上去了,腿还是要用来走路的。

    电梯上的很快,没有什么杂音,任馥远把自己蜷在角落,双手插兜里,大衣口袋都快被他扣出个洞来。

    叮咚。

    电梯才刚刚停稳开门,秦珩之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电梯的角落里冲出来,速度快到只看见残影。

    任馥远闪现到家门口,可好死不死,手放口袋里太久了,手指头捂出了一层薄汗,指纹锁按了三遍都是亮红灯,显示验证失败。更让他心慌的是,身后并没有响起开门关门的声音。

    就在他放弃了准备输密码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穿着黑色高领毛衣身材高大的男人探出半边身子,怀里还抱着小卡卡。是任馥远的堂哥,任郁远。

    任馥远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来不及问哥哥怎么来了,直接推着二哥进了家门,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个男人眼神的交锋。

    “你今天去哪去了,昨天过节你也没去爷爷家?你真不打算回家啦?”任郁远是任馥远大伯的二儿子,是他们这一辈唯二没有从政的小辈,他是一个律师,另一个小辈就是任馥远。

    任馥远是家里的老小,虽然自己是家里的独生子,但是大伯和小姑家里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从小可以说是被宠大的。因为家庭环境的原因,家里的几个孩子都特别的有共同语言,所以就算他和家里断绝了关系,和这些哥哥姐姐们的往来还是没断,甚至是孩子堆里的榜样,他是唯一一个敢和长辈抗争且算成功了的。

    任馥远耷拉着双手无力地把鞋甩在了门口,没换拖鞋直奔沙发。任郁远跟在他后边,收拾他乱放的鞋子,挂好丢在地上的大衣,拍去上边的灰尘。

    “不回,爷爷老了,拦不住我爸。我现在和我爸见不了面,见面就得掐架。”任馥远整个人趴在沙发上,特特立刻就蹦跶着过来了,在他的背上踩来踩去。

    任郁远今天才从爷爷家回来,爷爷奶奶给他塞了好些东西,托他带着给任馥远,索性他就直接来了任馥远家,顺便兄弟俩一起吃顿饭。

    他稍微有点洁癖,所以每次来任馥远家里的时候,都会忍不住给他打扫卫生。今天打扫的时候,意外发现卧室的床铺十分整齐。以任馥远的性子他肯定不会收拾,估计是年后叫了一次保洁,但是很奇怪,这几天过节,他应该都是在家里睡的,床铺怎么会这么整齐呢?

    据他所知,自从那件事情过后,这几年任馥远都没有再谈恋爱。任郁远抱着一肚子的疑问,收拾时带的手套都没来得及取下来,就听见门口智能锁报错的声音。

    任馥远家里的智能锁装了可视摄像头,可以直接看到门口的情况。任郁远视力很好,大概离门口还有三四米的时候,他就看清楚框框里的小人是任馥远了,走到门口就立即开了门。

    然后就看见了那个让任馥远惊慌失措的男人。

    上一次在任馥远脸上看到这种惊慌的表情是什么时候呢?是和同性谈恋爱被叔叔发现后无处可去来找他的时候?还是那个懦弱的男人抛弃任馥远的时候?但这种惊慌,似乎又有些不同,他能感觉到,任馥远的不耐烦中夹杂着一丝不一样的情愫。

    这一丝不知由来的情愫让他感到烦闷,当然这是在关门之后给任馥远收拾的时候做出的分析,当时开门和那个男人对上眼神的时候,敏锐的直觉让他只是眼光从那人面上一扫,并没有多余的神情,再就是他下意识的行为。

    他不是一直以来就知道任馥远的取向的,也不是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对自己的弟弟抱有这种不一样的情感。所以自那之后,只要看见任馥远的周围有男人的出现,他都会下意识地对任馥远做出亲昵的举动。

    任郁远这些年伪装的很好,任馥远没有看出一丝一毫这个哥哥对他的情感。

    趴在沙发上的任馥远挣扎着翻了个身,特特嗖的一下从他的背上跳了下来,往他耷拉着的手上蹭。

    任馥远掏出手机,心想着,秦珩之应该不会误会我和二哥吧,我和二哥应该长得蛮像的啊,要不要跟他解释一下?不对,他跟我什么关系啊,解释什么?有什么好解释的,误会就让他误会去吧,离我越远越好。

    另一边,秦珩之家。

    从裴笙衍家车库出来的时候,秦珩之就看见任馥远把自己缩进宽大的大衣里,在小区门口来回踱步,本想上前招呼他一块走,车子拐过弯道,缓缓停靠在了路边。

    想想今天任馥远的反应,自己这几天可能逼得太紧了,上次也做得比较狠,可能还是要给任馥远一点思考的空间。

    想是这样想,在家门口看见那个男人从任馥远家里出来的时候,心里那股怒火还是立刻升了起来。他知道任馥远不会是那种有交往同居的人还和别人当炮友的随便的人,但就是心里酸了吧唧的。

    在大淋浴头底下才冲了七八分钟的热水,雾气已经把浴室浸满,秦珩之伸手抓了条黑色的浴巾,随意地围在腰际,摸索着打开了排气的开关。

    正犹豫着要不要直接发消息问任馥远那个男人是谁的时候,朋友圈的红点亮了,是任馥远的头像,内容是一张一个男人在屋内忙碌收拾的背影,配文是,果然还是亲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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