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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么生活

    萧珩左手捧着鲜花,右手拎着一支印着品牌LOGO的有些泛旧的袋子走进病房。

    “怎么样?身体好一点了?”萧珩把花帮金萧插在床头的花瓶里,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

    “皮外伤而已。”金萧看了看花瓶里的花,有她最爱的郁金香。

    “以后不准做这样的事,太危险了。”

    “知道啦!”金萧撒娇,“不过我是不是挺勇敢的?”

    “勇敢当饭吃?胆子也忒大了。”

    “你专程跑来看我,难道是来责怪我的?”金萧打趣。

    “难道你还要我表扬你?”

    “切,”金萧撇了撇嘴,“行了,别绕弯子了,想问什么?说吧。”

    金萧这么坦然反倒让萧珩语塞。看惯了她有失风格不择手段的大吵大闹,突然这样的平静还让萧珩有点难以启齿。

    “行吧,”金萧见萧珩面露难色,不禁笑了笑,“我离开江城的时候确实已经和别的男孩在一块。但是我没有和他发生过什么,只是见过两面,是我的舞蹈专业老师。”

    萧珩上一秒还不知所措的脸,下一秒就被一层阴影笼罩。

    “我知道这件事情上和你道歉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但是萧珩,还是对不起。”

    “算了。”虽然过去了这么久,就算金萧不说他也早就已经知道,但是听到金萧亲口承认,心里还是不免抽痛一下。

    “你说的对,我太自私,太急切了。人生这种难题,根本没有捷径可以走,每一步都需要自己经历。”

    “为什么回来?当时你在那边不好吗?”

    “就不和你细数我的悲壮了,”金萧坦然的笑了笑,“如果足以改变未来,像我这种自私的人,又怎么会回来呢。”

    “别说这种自轻自贱的话,我心里的金萧可不是这样的人,”萧珩冲她笑的好看,“秦历宇那边的事解决了?”

    金萧扭过脸沉默了一会,“我和秦历宇小的时候就认识,这件事我记得你是知道的。”

    萧珩点了点头,“我记得,之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跟我说过这件事,那个时候只觉得小时候都是瞎闹,没想到……”

    “邬涣谙那边怎么说?这种事情,像我们这种家庭出声的孩子都是牵一发动全身,他还打算继续这么做吗?”

    “这是两码事,”萧珩翘着腿,“他收集秦历宇公司证据这件事不是因为你,况且我做不了邬涣谙的主。”

    “我知道……”金萧点点头,“我只是担心,这件事牵扯的人比较多。”

    “你放心,邬涣谙心里有数。”

    “说起来,那年我到了那边才知道自己被骗了,路是自己选的,当初家里也反对,所以一直忍着没和家里说。那段时间大概是我人生最灰暗的时候了。我联系不到你,给你发的邮件你也从来不打开看,除了你,和我唯一有关联的就剩下从小一起长大秦历宇了。”

    “知道被骗了,为什么还不会来呢?”萧珩喉咙发紧。

    “如果你是我,你会回来吗?”

    是啊。像金萧这样骄傲从不认输的人。

    “我并没有想到会给秦历宇造成这么大的伤害,当时我在那边欠了一些钱,我承认我有哄他的成分叫他过去帮我。”

    “秦历宇在意的根本不是帮你还了多少钱。”

    “我知道。”

    萧珩苦笑了一下。

    “只不过当我发现所有事情无法挽回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你回来之后你们一直没联系吗?”

    “他帮我还了钱,接我回来,我一回到江城满脑子想的只有怎么把你找回来,他联系了我几次,但是我没有回应。”

    “这么说起来,他对我还是挺仁慈的,竟然没有找我麻烦。”萧珩嗤笑。

    “他是个混蛋,但是他还是讲理的,”金萧苦笑了一下,“我能感觉到,他并不想伤害我,只是想对他的感情讨一个说法而已。”

    “你错了,他真正在意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感情。他的感情已经破烂不堪了,从头到尾他都只是想和你做个了断,与感情无关。”

    “你又要觉得我很自私了是吧?”

    “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现在没事。只是有时候想起来,他为了你差点被栗眳打死……”

    “萧珩,对不起。”

    “算了,”萧珩咧嘴一笑,“其实和秦历宇比起来,他才更值得这句对不起。”

    萧珩走到金萧身边,一支手扣着她的脖子,轻轻揽过来,“其实我很秦历宇没什么区别……”

    “不是的!”金萧蓦地抬起头,“你和他不一样,从始至终我心里都只有你……”

    “你听我把话说完,”萧珩把金萧往自己怀里紧了紧,他忽然觉得一股莫名的悲哀,“那是在你心里,我从来没怀疑过你对我的感情,但是金萧,你的感情太沉重了,真正接受你的人一定要付出惨痛的代价,你还是不懂得如何爱别人,你也不知道珍惜别人的爱……”

    金萧靠在萧珩温热的腰身上,鼻子发酸,尽管只说了一半,她也感觉得到这一次她已经彻底失去萧珩,连纠缠的资格都没有了。

    “我和他唯一的区别就在于,我才是真正想要为自己的感情有个交代的人。我发现我并不是不能没有你,我是不甘心于自己那些年付出的感情而已。我只是希望从你这里得到一个让我放弃着三年时光是感情的理由。”

    金萧听着萧珩的话再也忍不住了,决堤般的眼泪拼命的往外涌,最后衍变成了痛苦的哭泣。

    萧珩红着眼眶,替金萧擦拭着脸上的泪水,“谢谢你能对我说这些。我真的放下你了。”

    金萧不记得萧珩离开病房之后多久她才停止了哭泣。只是哭到最后,她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眼泪哭干了,心也跟着空了。除了心理一茬接一茬的悲伤,在没有什么能证明他的绝望和后悔。金萧忽然想起自己当年离开江城的那天,萧珩已经接到那通电话之后,依旧送她去了机场。他的眼神让金萧一辈子都忘不了,每一次想起都难受的无法呼吸。那个时候他已经做好了再也不会回头的准备。那种惨淡和绝望,就像是内心深处滋生出的魔种,吞噬咀嚼着心脏,事到如今金萧连去祈求萧珩回头的资格都已经没有了,他终于体会到了萧珩那时的感受。

    她扫了一眼萧珩放在床头的袋子,颤抖着双手打开。尽管早就猜到了是什么,但真切看到的那一刻,心脏还是忍不住疯狂的抖动。

    刻着金萧英文名字的对戒此时安静的躺在盒子里。不知道他多久没带过,和自己手指上的那枚比起来,显得更新一些。她好像又看到了那个时候,萧珩带着自己去选对戒,然后把两个人的名字英文字母分别刻在对方戒指的内侧,每天一起带着上学、吃饭,甚至连萧珩洗澡的时候他都不舍得摘下来。如今不知道被搁置了多久之后,物归原主。

    心随着这些令人焦灼的回忆,正被一点点吞没。

    关绮双眼通红的坐在栗眳家的沙发上。一天一夜已经过去了,邬涣谙还是没有出现。除了这里,关绮不知道还能去哪里等他,栗眳和苏莯也像约定好了一样都没回来,空荡荡的家里只有关绮一个人对着空气发呆。

    她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不是觉得这样多么伟大,而是怕邬涣谙中途回来,她听不到。其实她明明知道上学的时候就可能会见到他,但是她一分钟都等不了了。

    门锁转动。关绮像一只极度敏感的小花豹从沙发上蹿了起来。

    “等我呢?”

    熟悉的声音和面孔。尽管关绮已经做了十足的准备随时准备接应邬涣谙的回归,但是看到他脸的一瞬间,她还是愣在了那里,大脑一片空白。

    邬涣谙看着关绮的样子,心里一阵愧疚和心疼。是有多久没见她了?都快忘记她的模样了。但又像天天都会见到一样,每天都能收到她默默叨叨的信息,就觉得她见天儿都跟着自己屁股后面似的。

    “你……最近怎么样?”

    邬涣谙被关绮的话逗笑了,“这话我怎么回答你?你直接问栗眳不就好了?”

    “你去哪了?”关绮声音止不住颤抖起来。

    “我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洗了一天一夜?”

    “还有点别的事,处理了下。”

    “还走吗?”

    “去哪?”

    “不知道……就是想问问,还走吗?”

    邬涣谙歪着头,假装思考了一会,“没想好。”

    关绮眼眶瞬间红了。她紧紧盯着邬涣谙,目光里尽是掠夺。他好像高了一点,也瘦了,棱角分明的脸又精致了一些,眉宇之间的顽劣和稚气全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成熟和些许沧桑。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客厅里对峙了几分钟,邬涣谙终于忍不住了,喉结翻滚了几下,声音略带哽咽,张开双臂,“我好想你。”

    关绮没有任何考虑,直接扑进了邬涣谙的怀抱。她知道,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在放手了。

    “对不起,”邬涣谙把下巴轻轻搁在关绮头顶,“可以原谅我吗?”

    关绮难得没有听到邬涣谙的大吼大叫,声音这么温柔到让她有点不习惯,鼻子一酸,“我可不会这么轻易原谅你。”

    “那你想怎么样?我都答应你。”邬涣谙心里的石头落地了。

    关绮眼角潮湿,“现在没想好,你就24小时听我调配,我什么时候想到了,你就随时付出行动。”

    “好。”邬涣谙把手放在关绮脑后,用力的朝自己胸口里压了压,满心满肺的感动,“还好你还在,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坚持下去了。”

    “谁叫我傻。”

    “是不怎么聪明,”邬涣谙笑着揉了揉关绮的头发,“我对你这么差劲,干嘛还等着我?那么多喜欢你的人,随便选一个不是都可以好好生活,不受这么多伤害?”

    “我等你?”关绮幸福的哽咽着,“别开玩笑了,我就是懒了点,想在原地呆一阵。”

    “那还每天都跟我报备?那种情况下?”

    “那我是不是还得跟你说声抱歉?打扰到你的生活了?”

    邬涣谙没有说话,没有人知道这种时候,他还能听到关绮的调侃对于他来说是多么巨大的馈赠。

    吃过饭,关绮早早就睡下了。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她睡得很沉很沉。邬涣谙就坐在床边,她温热的手掌死死的抓着邬涣谙的手,没有一点放开的迹象。

    邬涣谙看着眼前的女孩,把手掌不自觉的用了点力。这两个多月来,邬涣谙快被折磨疯了。他用自己的方式解决了这件事情,不是没有想过用栗眳那样暴力的手段,但是每每想到关绮,他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一边要为自己的感情讨一个说法,一边开始有了顾虑。

    往栗眳家走得那一刻,邬涣谙才真正的释怀。他一想到关绮会在某个地方等着自己,他觉得再也不怕失去别的任何。他知道自己已经用尽全力做好一切准备接受新的生活,就算之前对关绮的做法有些残忍,但是他终于冲破了内心的牢笼,不论关绮是否愿意原谅他,他都会义无反顾的把关绮留在身边。

    这些黑暗的日子里,她成为了救赎他的唯一一道光。

    邬涣谙每天都为自己对关绮的残忍感到心痛。一边希望她就此放过她自己,一边又难以控制得每日祈求希望她能再多等一等。关绮实在太干净了,干净到不与过去真正告别,他甚至不敢奢求关绮能站在自己身边。

    晚上11点多,栗眳回来了。

    从秦历宇那里回来之后,这是两个人见的第一次面。

    “回来了?”栗眳见邬涣谙从卧室里走出来,抬起眼睛打了个招呼。

    邬涣谙轻轻关上卧室门,坐在栗眳旁边。栗眳双眼通红,面无表情。

    “喝了?”

    “一点。”栗眳身上的酒气看上去不像是只喝了一点,但对与他的酒量来说也就是一点的程度。

    “关绮回来了。在里面睡觉。”邬涣谙侧过身子,点了一根烟。

    “知道,看到门口有两双鞋。”

    “苏莯走了?”

    栗眳没说话。

    “要不要再喝一点?今天刚好想喝酒。”邬涣谙起身去准备拿酒,栗眳一把抓住邬涣谙的胳膊。

    邬涣谙仰起头,嘴边的烟圈向上飘着缕缕白烟。他抬起手,把手掌放在栗眳头上。

    “谙子,看到你能开始新的生活,我真羡慕。”

    邬涣谙有点心疼。栗眳的声音有点哽咽。他向栗眳走了一步,让他低垂的头能稍稍靠在自己身上,“因为我的事吧?”

    栗眳没说话。过了一会,他挺了挺背,“也不全是。”

    “抱歉……”

    “别说这种话,你没有要求我什么。”

    “但是也确实是因为我,才走到今天这步,不是吗?”

    栗眳缓缓站起来,把邬涣谙嘴里的烟拿过来,替他弹了弹烟灰,然后有放在他嘴角,“喝酒吧。”

    两个人靠着阳台的墙壁,借着冰冷的月色,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天。他们以前经常会这样,想喝酒又不想出去的时候,总是两个人坐在外面高谈论阔。那个时候的邬涣谙经常吵闹的畅想着以后,栗眳就笑着听他醉醺醺的胡话,帮他收拾吐在衣服上的脏东西,感受着他内心的压抑。

    如今反了过来。

    今天栗眳的话多了起来,邬涣谙就坐在那听着他低沉的声音从小时候说到现在。

    “……你记不记得,有一次你喝多了,在路边……走过来一个女孩,你吐人家鞋边,那次还差一点被她男朋友打了……”栗眳抖着肩膀笑,邬涣谙一边抽烟一边看着栗眳的样子,一点都笑不出来。

    “那次我喝醉是因为林乐乐……”邬涣谙吐出一口烟,转过脸看着栗眳,“眳子,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心里有点难受。”栗眳不笑了。

    邬涣谙没说话。栗眳释放情绪的方式简单粗暴,在苏莯的事情上,他总是没办法用正常的理智的方式处理自己的情绪。不是运动就是打架,他习惯了用这样的方式虐待自己的感情,一边是想短暂的忘记,一边还有一种小孩子的情绪。

    小孩子在受委屈的时候总是希望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博得在乎的人的关注。

    但是这次他什么都没做。

    邬涣谙看着栗眳的隐忍,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想说的话,我可以听听。”邬涣谙拍了拍栗眳的肩膀。

    “也没什么,”栗眳抬起头看向前方,“可能我对她好的方式真的不适合她。”

    “这么久了,才觉得不适合?”

    “是我太自私了吧,从来没有考虑过我想给她的,到底是不是她需要的。”

    “但是在我们看来,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如果真的做的那么好,她也不会那么坚决的想要逃离我身边了。”

    “是苏莯自己说的?还是你感觉到了?”

    “感觉到了。”栗眳点了根烟,“连金萧都能成为她想要分手的理由,还不够明显吗?”

    邬涣谙皱了皱眉毛。

    “谙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栗眳忽然把脸埋在手臂里,“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她好才行。她太优秀了,优秀到后来我站在她身边都觉得自己怎么做都不够。有太多人想对她好,我怕某个人突然之间就成为了最适合她的……我根本不敢像有一天她不需要我了,我该怎么生活……”

    “我认识的栗眳可不是这样的人啊。”邬涣谙心里隐隐作痛,“栗眳不是那个高高在上,做任何事都不需要考虑别人感受的人吗?”

    “是啊……”栗眳呢喃,“所以,现在可能是最好的结果了。”

    “你真的能放下?”

    “不然怎么办?把她关起来,一辈子关着?谙子,我觉得我再和她交往下去,真的会毁了她……”

    “眳子,你没发现你现在在苏莯面前越来越不自信了吗?”邬涣谙把烟按灭,“也对,像苏莯那样的女孩,任何人可能都有你这样的顾虑。”

    “我该怎么办……”良久之后,栗眳哽咽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响了起来,“我疼的快活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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