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到一半，姜唐突然想到宋谈添提过的合同问题，从男人嘴上退下来，气喘吁吁，问：“大哥，Ivan哥说你们之间的合同有问题是真的吗？”
“是的，他们对附加协议有异议，签约可能要延时了。”
“那会对你公司有影响吗？”姜唐追问。
周衍行一笑，搂着怀里人，声音低醇：“不谈工作。”
“那大哥想谈什么？”
周衍行笑起来，嘴角和眼角都勾起个弧来，说：“谈——今天晚上让杪杪咬哪儿。”
他正经的不能再正经，指着自己敞开的胸膛，问：“这儿？”
又指了指脖子，向她确认：“还是这儿？”
接着移到腹部：“还是上次刚刚咬过的这儿？”
她红着脸，发坏似的故意岔开话题，问他：“上次杪杪咬了大哥的胳膊，还疼吗？我看看。”
说着便要撸起他的袖管查探一二，被他制止，佯装冷淡：“你知道大哥说的是哪儿。”
“不知道。”她摇头，坏笑。
他将人放在桌子上坐着，站起身打算给她看个干净，“疼不疼你自己看。”
他指着腹下红肿的牙印。
她捂着脸，疯了似的摇头，“不知道。”
他扯着她的手非要她看，她不撒开，与他僵持，可透过指缝，瞧见他下腹的肌肉上整整齐齐两排印子，与自己的牙模贴合度百分之百。
“这是谁的杰作？”他问，越发不正经。
她干脆往他嘴上碰，一下接一下，好叫他闭嘴。
两人正缠的热烈，姜致远这时进来了，嘴里念叨着：“阿行，你不是说去接杪杪了吗，人接回——”
戛然而止。
姜致远的眼神定格在周衍行□□的上半身，推门的手定在空中，久久没放下。
周衍行率先反应过来，从她嘴上退下来，一把扯来搭在椅子上的衣服穿上，匆匆忙忙扣上扣子，将怀里人从桌子上抱下来。
姜唐这会才有了反应，扭头发现门口的人，原本就滚烫的脸霎时更烫了，简直可以用来滚茶壶了。
“姜叔。”周衍行窘迫地叫了一声，嘴角硬拉出个弧度。
暧昧的气氛尚未消散，他这声嘶哑的招呼似乎不合时宜，也不礼貌。
姜致远没理会，嘴唇哆嗦了许久才喊出：“杪杪？”
他不确定似的叫了这一声，即便此刻他已经切切实实看见了女儿那张红扑扑的脸，脸上的震惊和不可置信却依旧存在。
周衍行过去打开窗户，书房里的暧昧气息瞬间被冷风抽吸干净，三人这才回过神来。
静了许久的书房里先迎来姜致远的质问：“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这事证据齐全，一目了然，周衍行无从反驳。
姜唐此刻也慌了神，拉好衣服站着，低头咬着唇，心里却神经似的回味起口腔里残存的那般让她无比贪恋的他的味道。
可另一边，窘迫之后的男人反倒沉静下来，直言：“姜叔，您在客厅等我，我稍后下来跟您解释。”
姜致远叹着气往楼下走。
姜唐却跑到周衍行身边甩了拳头过去，训他：“大哥干嘛不关门！”
周衍行此刻心里也有些悔，以往他都是将人抱到卧室锁好门才敢行这“苟且”之事，谁知今日她缠的紧，他一时也得意忘形了。
于是他交代：“我先下去，你去把衣服穿好再下来。”
“我爸爸——会生气吗？”
“有大哥在，没事。”说罢，推着姜唐回二楼卧室，自己先下了楼。
姜致远泡了杯茶，这会儿坐在沙发上正出神。
周衍行下来，在姜致远对面坐下，起先没说话。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如何说起。
姜致远也不愿为难，直接发问：“阿行，你跟姜叔说实话，你们好了多久了？”
她从西藏回来不久之后好上的，几天几时几分几秒，周衍行自己清清楚楚，可他嘴上却含糊其辞：“有一段时间了。”
“一段时间是多长时间？”姜致远急了。
他只好坦白：“几个月了。”
“到什么程度了？”
“您刚刚看到的程度。”
“我看到的是什么程度？”姜致远声音再次高了许多，反问：“到这会儿你还想瞒着姜——”
“除了上床，其他该做的都做了。”
“你——”姜致远抬手指着对面男人，深深舒了口气，无奈道：“你说你让姜叔说什么好？这么大的事你瞒着姜叔？你把姜叔当什么了？”
“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跟您说。”
姜致远再次叹了口气，继续问：“你们俩是谁先开始的？”
周衍行没回话。
姜致远这边其实早有了答案，但还是问出来：“是不是杪杪？”
对面默然。
姜致远又问：“那你跟小纯？”
“已经分手了。”
“是——”姜致远原本打算问出口的话却在想到女儿一瞬间咽回去，这话他不好问出口，他心里隐隐有了猜想，这个猜想让他对周衍行的愧疚更深。
始作俑者不是周衍行，姜致远明白。
姜唐这时下来了，在周衍行边上坐下，亦是一言不发。
姜致远看了看女儿，只能叹气：“你们俩——哎——就在我眼皮子底下这么——”
姜致远没说出那羞耻话来。
“我们又没有偷情，爸爸你干嘛这样审问大哥？”
姜唐有些恼，不明白父亲今天对簿公堂是何用意。
姜致远瞪眼望着女儿。
却听她又说：“爸爸想问什么就问我吧。”
“你倒是理直气壮？”姜致远气笑了。
“为什么不理直气壮？我喜欢大哥，我就要跟他在一起。”说着挽着身边男人的胳膊，靠在他怀里。
“你大哥惯着你，你怎么能有那种心思？”
“哪种心思？”姜唐反问，“爸爸你是不是想说我不要脸，勾引大哥？”
姜唐越说越急，反倒破罐子破摔，直言：“我就是这样，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在乎，我追求我喜欢的男人怎么了，有错吗？我就要跟大哥在一起！你管不着！”
“不是，你急什么？爸爸问问情况——”
“情况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们该做的都做过！不该做的也做了！”
姜致远这下心里又没准了，再次看向周衍行，似乎是求证。
周衍行哭笑不得。
“你别看大哥，你问我就好了。”姜唐将人拉回沙发上，侧身与其对峙：“大哥他分手了，我跟他在一起，怎么就不行？我们正常谈恋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姜致远气得无话可说。
姜唐继续理论：“爸爸你欠我的，大哥替你还了，你要是再骂他，对得起他吗？”
姜致远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下。他一时乱了方寸，只想着关心女儿的清白，自然一时忘了这些旧事。确实，他欠女儿太多了，他没资格说什么。这样一来，他的心里逐渐平静下来。
姜唐又说：“我什么都不要，爸爸，你欠我的我不要你还，可是大哥欠我的，我就要他用这个还，谁让他欠了我？”
说着说着反倒委屈起来。
周衍行赶紧上来哄着：“好了，杪杪，姜叔没有生气，只是关心你，关心则乱，你要理解。”
姜唐不管不顾，扑进周衍行怀里抱着他，说：“我就要你还，就要你还，我说过要你下半生不得安宁的！”
“好好好，大哥还还不行吗？折腾了一整天肯定累了，先上去睡觉行不行？听话。”
周衍行哄了半天总算把人哄好了，将人送回二楼卧室，再次折返回来。
姜致远这时也正往楼上走，二人在楼梯口遇见，周衍行上前将人扶着，坦言道：“姜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有分寸，您大可放心。”
姜致远抓着男人的手，反反复复叹着气，“阿行，姜叔——对不住你。”
“您不必这么说，怎么说这事也是我占杪杪便宜。“周衍行开起玩笑，“要说对不起，是我对不起您，您对我恩重如山，我却做出这种事来以德报怨——”
姜致远忙打断男人的话，语重心长地说：“阿行，姜叔知道，其实，这些都是杪杪的错，前一段我就发现这丫头总缠着你，有些不对劲，但万没想到——哎——”
“您放心，我说过，我会照顾好杪杪，在这事上，我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