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苛刻吗？”姒月淡然一笑，“我倒是觉得这条件十分优待。”

    “谈何优待？”李静云眉心紧紧拧在一起，“价格上并没有任何优惠，就连九折也需要我们自己提供材料，原价购买甚至还要限制数量。”

    说到最后声音里隐隐带了怒气，她觉得对方是在愚弄自己。

    “原价购买就已经是优惠了。”见李静云似想反驳，姒月又道：“否则适才你为何愿意加价购买呢？”

    李静云哑口无言，毕竟刚刚是她先说的要加价购买，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反驳，只呐呐道：“这不一样……”

    “再说九折购买药剂，你只看见了需要提供原材料，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什么？”

    “不限数量。”

    “不限数量？”

    “正是。”姒月放下手中的展览册，“零污染药剂有多受欢迎想必不需要我多说，而超市每天能提供的药剂数量是有限的，等知道的人越来越多……”

    虽然姒月的话没说完，但李静云知道她的未尽之意。

    等知道的人越来越多，想买药剂的人也会越来越多，获取药剂的难度也就越来越大，想到这里她的脸上已出现动摇之色。

    “而只要你们提供足够多的材料，就可以获得不限量的药剂供应。”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看向李静云，“何况想要研究零污染药剂的制作方法，也需要更多的药剂做实验不是吗。”

    闻言李静云面上闪过一丝尴尬，虽然研究药剂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当着正主的面被点出来，还是免不了有几分心虚气短。

    “当然，我并不是要谴责你们，相反，我很期待你们能研究出零污染药剂的制作方法。”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把方法告诉我们呢？”李静云下意识追问。

    姒月挑眉看她，少女，很敢说嘛。

    李静云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脸色涨得通红，连忙解释，“不好意思，我不是想要打探药剂制作方法，我只是……我只是……”

    李静云懊恼得想时光倒流，倒回去给自己两巴掌，她怎么能说出这么无耻的话呢？

    姒月欣赏了一下她变幻莫测的神色，这才缓缓开口：“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们制作方法，而是知道了你们也用不上。”

    李静云也顾不得尴尬了，连忙追问：“为什么？”

    姒月解释道：“你可以把它看作是一种独特的异能，只有特殊的人才能制作零污染药剂，而这种方法并不能复刻。”

    “这样吗？”李静云难掩失望，尽管心中仍有疑虑却也只能暂且放下。

    “不过……”姒月话音一转，“如果有足够多的药剂去研究，是不是有机会能研究出别的制作方法呢？”

    随着姒月的话音落下，李静云眼中顿时重燃信心。

    对啊，只要有足够多的药剂去研究，药剂师工会这么多人，一定能研究出其他的制作方法。

    见鱼儿上钩了，姒月笑得眉眼弯弯，“那你们要和我们合作吗？”

    李静云斩钉截铁道：“要！”

    “那么……”姒月伸出右手，“合作愉快。”

    李静云重重握住她的手：“合作愉快。”

    等人走远了，李静云拿着刚刚出炉的合同，猛然回过神来，她最开始不对价格不满意吗？怎么到后面就被牵着鼻子走，完全忘记了这回事儿了。

    已经走了的姒月自然不知道李静云跌宕起伏的心里路程，她现在正在去异能学院的路上。

    此时的她俨然又换了一张脸，不仅如此甚至连性别都换了。

    她顶着一张清秀俊逸的帅脸，站在学院大门最显眼的地方，手上还拿着一叠传单，毫不吝啬地对路过的学生绽放笑脸。

    “这位可爱的小姐，有兴趣了解一下良心超市吗？”

    带着小雀斑的女生被笑得晕头转向，迷迷糊糊地看着手里的传单，“好……好的。”

    “这位美丽的小姐，零污染药剂需要吗？”

    带着小礼帽的女生娇羞地拿着传单，看不也看上面的内容，双眼放光地盯着姒月。

    “需要，非常需要，我们加个光信仔细聊聊？”

    姒月不着痕迹地摆脱过于热情的少女，游走在众人之间，笑盈盈地把传单塞在每个人手里。

    “这位英俊的先生……”

    “这位迷人的小姐……”

    直到学院门口滞留的人越来越多，有察觉到不对的老师从里面走出来，嘹亮的嗓门响起，“干什么呢都堵在门口？”

    “王老师，那边有个大帅哥在发传单。”离他最近的女生挥了挥手里传单，大红色的传单正中间，良心超市四个大字非常显眼。

    王正德一把接过传单，扫了一眼后眼中泛起精光，“人呢？”

    “咦，刚刚不还在那边吗？”

    “你们有看见他去哪里了吗？”

    “没有啊，怎么一转眼人就不见了？我还想加他光信呢。”

    姒月早在王正德出来时，就不着痕迹地消失在人群中，现下人已经到了金桂大道，开始新一轮的传单发送。

    一连换了好几个地方，直至天色西沉，姒月才把最后一张传单发完。

    中途为了不被抠门的系统扣钱，她还忍痛花了一万块把传送卡升级了，好在这钱花的还是挺值的。

    【传送卡（2级）：可固定三个传送点，每日可免费使用5小时】

    重新回到超市的姒月，第一件事就是揉了揉僵硬的嘴角，这一天传单发下来，她脸都要笑僵了。

    当然，牺牲这么大，效果也是非常显著，在她回来的时候，黑岩城几乎所有人都在谈论良心超市。

    良心超市的所在地，更是吸引了诸多人的注意，即使有城卫队的人拦在外面，也抑制不了他们的好奇心。

    而这，仅仅是刚刚开始。

    到了明天，知道良心超市的人会越来越多，知道零污染药剂的人也会越来越多，仅凭一个城卫队，又怎么拦得住整座城市的人？

    从一开始，姒月就没想过跟城卫队的人硬刚，那些对良心超市感兴趣的人，自然会帮她解决这个麻烦。

    对于黑岩城的人来说，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而姒月，却早早进入了香甜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