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浴

    “她是小爷妹妹!亲妹妹!”苏昱泽双手叉腰,对天高喊,最后不省人事地倒在地上。

    像是有一阵惊雷在脑海炸开,萧北熠整个人都懵了,一时间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半晌,他看着地上的苏昱泽,长叹一声:“抱歉,哥。”

    随后,他叫了下人把苏昱泽抬回房,一转身,就看到云舒立于拱门处。

    “收拾一下,随我去药房。”她神色如常,留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去。

    药房正中间放着一只装着热水的浴桶,云舒一边向桶里撒着药材,一边说道:“衣服脱了,进去。”

    第二个疗程以泡药浴为主,辅以服丹药。这是云舒能想到是见效最快,也是最稳妥的方法。

    医者眼中无男女,云舒未觉不妥,但萧北熠却红了脸:“现在就脱吗?”

    之前裸/露后背已经算是他的极限了。赤身示人,自他记事后就没这样过,更何况是面对女子。

    云舒的注意力全在浴桶里的药材上,未看萧北熠的表情,以为他是行动不便,遂问道:“是我扶你进去还是帮你叫清扬?”

    “不……都不用。”萧北熠的脸更红了,整个人都仿佛在冒热气。

    察觉到他语气不对,云舒偏头看去,只见萧北熠脖子以上通红一片,换一身行头,甚至都能上台演关公。

    云舒嗤笑一声,戏谑地盯着他,那目光让萧北熠只觉无地自容,眼神慌乱得到处瞟。

    看他这纯情的模样,云舒顿时起了逗弄的心思。她倏地弯腰,挑起萧北熠的下巴,另一手食指勾上他的腰带,指尖沿着纹路描摹。

    太近了,近得他似乎能看到她脸上细小的绒毛。

    萧北熠心脏狂跳不止,他明明是该慌乱的,却从心底莫名涌出一股巨大的兴奋。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潋滟的唇瓣上,喉结无声滚动,他难以克制地仰头,缓缓凑近。

    下巴一松,他回神,云舒已转身翻出一条丝带,蒙住了眼睛,还不忘奚落萧北熠:“纯情的少年郎,麻烦您自己脱了进去。”

    萧北熠有些庆幸,又有些失望。庆幸的是她没有看到自己的窘态,失望……失望什么,他不知道。

    他叹了口气,乖乖地脱了衣服,靠臂力支撑进了浴桶。

    “水温如何?”

    “刚好。”

    闻言,云舒拎起木桶,倒了一桶滚水进去。

    “嘶——”水温突然升高,萧北熠与热水接触的皮肤顿时变红。

    “水温高,药效才能最大发挥。”云舒自认为善解人意地提醒。

    “……好。”她都是为他好,一定不是蓄意报复。

    在萧北熠看不见的地方,云舒无声拍了拍泛红的脸颊。

    登徒子。她在心里暗骂。

    萧北熠静静地泡着药浴,云舒亦靠着太师椅无声地守在一旁。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互不交流,气氛渐渐尴尬。

    最终萧北熠打破了沉默:“云姑娘,你还在吗?”

    “什么事?说。”

    “你……”萧北熠想问问她体内的毒是怎么回事,但不知从何问起,只能改了话头,“我和你师兄的对话你应该听到了吧。”

    “嗯,”云舒点点头,随即拆穿了他的真实意图,“你是想问我体内的毒吧。”

    “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萧北熠怕云舒伤怀,慌忙解释。

    云舒反而不以为意,云淡风轻地开口:“其实告诉你也无妨,我曾被人抓去炼药人,就这么简单。”

    “简单?”萧北熠面露痛色。

    相传,药人百毒不侵,啖血肉可得长生,因此为许多心术不正的药师所渴求。

    他曾在古书上见过炼药人的法子:药师将上百名幼童每日灌以毒药,再令其自相残杀,最后活下来的那一名幼童,将被泡在缸里,以各种毒物咬之,食之。

    这过程尤为痛苦,故而药师为了防止其寻死,会将其的手脚折断,下巴卸掉。五年之后,若其性命仍存,则药人炼成。

    这么一段痛苦不堪的经历,她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就能掠过。

    胸口仿佛堵了块石头,闷得喘不过气。萧北熠有些心疼她,她当时还那么小,得有多绝望呀。

    “抱歉啊。”他颤声道。

    说到底,他也是有些责任的,如果他当时没有用掉赤水莲,她现在就能和寻常人一样康健无忧。

    “没必要,”云舒语气平和,带着几分洒脱,“一切皆有定数,你不必在心里有什么负担。”

    萧北熠偏头看了他一眼,眸色复杂,语气却尤为坚定:“我会想办法帮你找赤水莲的。”

    “麻烦了。”云舒没有拒绝。跟萧北熠相处了这么久,她也算是对他有些了解。按他这种认死理的性格,她若是不答应,他恐怕会愧疚一辈子。

    两刻钟后,水温转凉,云舒需要往浴桶里再添一遍滚水。

    木地板沾了水滑得很,她脚下一个不稳,身子顺势向前扑去。

    “小心!”萧北熠下意识站起身,揽住她的腰。

    丝带早已滑落,没了遮挡,他整个人都暴露在她面前。

    入目是一片小麦色的胸膛,往下是结实有力的肌肉,再往下……

    “咳。”云舒不自在地别过头,双颊肉眼可见地泛起红晕。

    萧北熠更是窘迫,扶着云舒站好,就背对着她,抱着头蹲在浴桶里装蘑菇,裸露出来的后脖颈红得能滴血。

    “你……再泡一刻钟,自己出来。”云舒叮嘱了一句就落荒而逃。

    真是邪了门了,不正常,一切都太不正常。一定是最近没休息好的原因,她要回去补觉。

    听着屋里没了动静,萧北熠扒着浴桶探出头来瞄了一眼四周,确定云舒已经离开,他才脱离蘑菇状态,靠坐在浴桶里。

    她刚才应该看见了吧?应该是看见了。

    那怎么没反应呢?难道是不满意!

    他拨开水面上的药材偷偷摸摸向下瞅了一眼。

    还好啊。

    不确定,再瞅一眼。

    好像比之前小了一点!

    他哭丧着脸,挫败地低下头。

    她一定是嫌弃他了。都怪那些龟孙子,打不过就打不过,放什么暗箭,黑心肝的东西!

    萧小将军一个人在屋子里闷头想了许多,结果就是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府里的餐桌上都摆着韭菜、枸杞、泥鳅乃至羊鞭一类。

    美名其曰:补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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