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起风波

    “呕!”

    玉慧趴在恭桶上吐的歇斯底里,正月的冷风从窗口灌进来,仿佛连着一颗心都冷透了。

    “福晋.......”

    福儿跟禄儿俩看着吐着吐着就不自觉泪流满面的玉慧,也不自觉跟着掉起了眼泪,她们那位皇子阿哥爷真是忒的心狠!

    就在玉慧主仆三个哭的凄凄惨惨之际,门帘掀开,灯光浮动的夜色中又走进来两个人,玉慧仨听到动静抬头看去,就见八福晋带着侍女迎着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

    八福晋目光在狼狈憔悴的玉慧身上转了一圈,便挥动帕子驱散那难闻的味道,边啧啧奚落。

    “啧、真是可怜,要我说皇子正妃做到四嫂这份上了,还活着干什么,干脆往太液池里一跳省事!”

    “你.......”

    福儿跟禄儿听着这话恨不得冲上去把八福晋撕了!

    玉慧拦住福儿跟禄儿,掏出帕子擦掉脸上的污物跟泪痕,冷眼看向春风得意的八福晋。

    “八弟妹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自然不是!”

    八福晋漫不经心的将玉慧散落耳畔的碎发别到耳后,蛊惑道:“四嫂难道就想这么憋屈的活一辈子?这还怀着孩子呢,咱那位心硬如铁的四皇子爷就能将那么大一碗冷肉片子往你面前推,你说以后孩子生下来又是个什么下场?”

    玉慧神色越发阴冷:“八弟妹到底想说什么?”

    “就来问问四嫂想不想拿到应属于你的一切,比如说掌家权、教养庶子、管教妾室.......”

    八福晋蛊惑性的说完,不等玉慧反应,又啧啧说道。

    “不过是给妾室立个规矩,大选进来的又如何,紫禁城里悄无声息病死的人不知多少,若非四皇子爷为了他的心肝肉一番宣扬算计,四嫂跟乌拉那拉家又如何会受此番风波。”

    “你那妹妹这都十五了吧,那样出色的人儿竟现在还没个着落,听说觉罗夫人愁的不行,四嫂就不恨吗?”

    玉慧心里对八福晋的话深以为然,完全不觉着自己的手段狠毒,更不记得事情是她自己不依不饶嚷嚷闹大的,恨的一口银牙几乎咬碎。

    “八弟妹有何高见?”

    “咱那位四皇子爷现在可是人人称赞的克己复礼贤德君子,四嫂你说只要你稍微往外露点口风,被架上去的四皇子爷会不会迫于人言把这些东西都给你!”

    “还有咱那位软刀子磨人的德妃娘娘,若是失了宫权,会不会跟我姑母一样躲起来不好意思见人,五嫂现在日子过的多滋润哟,你这还有孩子呢。”

    闻言,玉慧凄凉讥讽一笑。

    “如今我可是人人皆知的毒妇,谁会信我说的?”

    一步错满盘皆输,如今就算她透露出什么风声,别人也只会说她劣迹在前,不堪信任!

    对此,八福晋不以为意的给玉慧分析。

    “乌拉那拉府的诚意,四嫂最近的表现可都是有目共睹的,后宫的娘娘们肯定是信你真心改正了,这事儿咱又不闹到外面去。”

    八福晋说着又用长长的护甲扫过玉慧的脸。

    “瞧四嫂这小脸憔悴的,怀着嫡子呢,竟被这样对待,没准儿万岁爷也站在你这边呢!”

    玉慧微微别开脸,冷笑道:“八弟妹这是为了觉禅嫔母抢宫权来的?”

    宜妃的宫权交出来后,落到了七皇子生母成嫔手里,其它几位妃主也落了些好处,后宫巴不得再有宫妃落网交出宫权。

    八福晋朝玉慧灿然一笑:“也为了捍卫咱正室嫡妻的权力,我可不想过几年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叫我弟妹。”

    听着这番话的福儿跟禄儿都惊疑不定的看向八福晋,玉慧则是敛眸沉思起来,八福晋见状又添了一把火。

    “我从我们爷那儿听说了一个事儿,说是你家四皇子爷那心肝肉怀身子的时候爱吃鲜果,四皇子爷变着法的弄稀罕鲜果,连去乾清宫顺果子这种事都干出来了,这要是今儿坐在那席上的是那位,四嫂你说你家四皇子爷舍得把那冷肉片子往她面前推吗?”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消息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大,玉慧主仆三个脸色瞬间扭曲,八福晋见状笑笑。

    “刚我仿佛听说德妃娘娘让四嫂你二月初一带你屋里那些妾室的跟庶出的去见见,二月初一可真是个好日子,四嫂你说是吗?”

    那边八福晋为了捍卫她们正妻的权利找上四福晋,这边宠妾灭妻党五阿哥爷也找到了我们四阿哥爷席上。

    “四哥,你点子多,你快帮我想想有什么法子能让皇阿玛收回成命。”

    四阿哥爷还记着五阿哥爷之前拖他下水的事儿呢,本身也确实看不上这个憨憨弟弟,都不带用正眼瞧人的,漫不经心的抿了一口温热的酒水,悠悠的说。

    “圣谕已下,天皇老子来了都不能收回来,我能有什么办法?”

    五阿哥爷见四阿哥爷是这态度,也想起了之前的事儿,可怜巴巴的卖惨。

    “四哥,我错了,刘氏天天以泪洗面不吃不喝的,太医说心结不解,再这么下去她跟肚子里的孩子都好不了,弟弟我看着心里这儿滋味,四哥你是懂我的吧!”

    四阿哥爷:“.......并不太懂!”

    四阿哥爷说的真心实意,五阿哥爷却以为他再赌气,又是撒娇又是哀求。

    “四哥!好四哥!我真知道错了,你不能见死不救啊,那可是你亲侄儿!”

    五阿哥爷自小长在太后跟前,小时候是个小胖子,长大了也是个五大三粗的糙汉子,撒起娇来别提多恶心了。

    四阿哥爷睨了五阿哥爷一眼,不着痕迹的扯回袖子离远了些,悠悠的说出自己的看法。

    “口谕已下,想让皇阿玛收回成命那是不可能的,你想解刘氏的心结就只能想法子帮她抬旗了。”

    “抬旗?”

    五阿哥爷想了想,泄气的一屁股坐四阿哥爷身旁,犯愁道。

    “这抬旗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儿,何况皇阿玛本就对刘氏存了偏见!”

    闻言,四阿哥爷朝五阿哥爷勾唇一笑。

    “五弟嫌抬旗难,哥哥这儿也有简单的!”

    五阿哥爷眼睛嗖的一亮,期待的看向四阿哥爷。

    “什么法子?”

    “将她晾着饿上七八天,保管吃什么都香!”

    “........”

    四阿哥爷说的真心实意,五阿哥爷却以为他在开玩笑,与之对视片刻,果断起身走人。

    “谢了,四哥,弟弟我想法子去了!”

    元宵宫宴结束,四阿哥爷回到阿哥所,边吩咐苏培盛使人去提晚点,边径直往东配殿走。

    身形狼狈的玉慧被宫人扶着匆匆赶回来,正好看见他们这位四皇子爷急匆匆奔向东配殿的背影。

    一场元宵宫宴,从去领宴到现在回来,他们这位好四皇子除了推冷肉给她外,竟从头到尾都当她这个给他怀着嫡子的正妻不存在。

    玉慧凄凉自嘲一笑,又何止元宵宫宴,除夕宫宴不也一样么,他们这位四皇子爷否说初一十五了,除夕夜里都是宿在妾室屋里,连妾室宫人拜年也不是拜的她这个正室嫡妻,行事完全无所顾忌,丝毫体面都不给她留。

    郭络罗氏说的没错,这样下去等李氏那贱人生下儿子,哪儿还有她们母子的立足之地,玉慧抚着小腹,神色阴冷如厉鬼。

    爱新觉罗胤禛,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明儿给李氏她们都传个信儿,二月初一本福晋带她们去拜见德妃娘娘,让她们都给我把孩子好好教着,别丢了我们三所的脸!”

    福儿跟禄儿迟疑了一瞬,不过看着对面东配殿的欢声笑语,都咬牙应了下来,依八福晋的法子,就算没成,也不会牵扯上乌拉那拉家。

    她们福晋还怀着身子呢,德妃跟四皇子再恨,最多也不过是给一番冷眼罢了,还能真将她们都打杀了不成,总归日子也不会比现在难过?

    万一真成了,她们就再也不用过现在这种憋屈日子了。

    第二天早上寿儿过来传话的时候,刚起没多久的桔儿小格格正在用膳。

    四阿哥爷没去内务府打点,管理宫务的德妃娘娘估计是忘了这事,还有个恨不能四阿哥爷后院全灭的觉罗氏虎视眈眈,内务府对三所这边的事情懈怠的很。

    李空青之前将教养嬷嬷打发走,后面又送走奶麽麽,内务府都没有再补人过来,桔儿白天都是李空青自己带着的。

    小姑娘胎里养的好,生的聪明水灵,长得像四阿哥爷,性格却随了李空青,是个好性的姑娘,李空青抄经的时候,小姑娘自己坐着玩玩具,李空青抄完经翻书或是摆弄棋子的时候,会顺带逗小姑娘玩儿。

    小姑娘七个多月的时候就会自己在塌上挪,八九个月开始牙牙学语,李空青便带着人逗她说话,在塌上爬着玩儿,长到抓周的时候已经能自己走两步,会说几个简单的词。

    如今虚岁三岁,实岁一岁零三个半月,已经会自己走路吃饭,进行简单的对话。

    传话的寿儿离开,桔儿小姑娘稳稳的舀了猪蹄汤中最后一个虾丸喂进嘴里,细嚼慢咽的将丸子吃完,似模似样的取下手帕擦擦小手小嘴,然后走到李空青身边挨着她坐下,拉着她好奇的询问。

    “额娘,德娘娘,谁?”

    小姑娘长到如今还没出过东三所,见到的人就身边那些,对于外界还茫然的很。

    见自家宝贝女儿跟四阿哥爷肖似的凤眸里盛满好奇,李空青也不管小家伙能不能听懂,吩咐人拿了纸笔就边画圈圈框框,边徐徐给小姑娘讲起了以她自己为中心的关系网,以及相应的称谓。

    “德妃娘娘是阿玛的额娘,桔儿要叫玛麽,每个人都有阿玛、额娘、兄弟、姐妹,桔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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