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希丝莉在拿到石头回到公会之时,却发现公会再一次被袭击,而其他人也都身负重伤,艾露莎的立在空中,双腿却以一中不自然的方式垂立着,她原本是想跟马卡洛夫他们商量一下这块石头到底能做什么,可是这种情形已经让希丝莉无法在等待下去。

    她记得听到马卡洛夫会长说过自己可能会付出代价,她不怕受到伤害,也不怕那些代价,她身上那些可以忘却一切的诅咒本就是很严重的代价,在这样的情况下,希丝莉捧着这块石头,她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想,直接对这块石头说道:“如果你真的能够满足别人的愿望的话,你可否听到我的愿望?”

    希丝莉抬头看着正还在混战的那些人,在有人发现她的那个瞬间,希丝莉终于下定了决心,对着手中的石头许愿道:“我希望一切恢复到他们遇到我之前的状态。”

    时间逆转,死而复生,返老还童,这些都是违背常理的存在,但是希丝莉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希丝莉的愿望太大,让一切恢复到大家遇到她之前的状态,就是等同于抹去这些天发生的一切的存在,以及海巫之歌公会的其他人许的愿望也一并被消除。

    希丝莉说完之后期待着看着面前的一切,时间似乎有了些变化,却并不是她所期待的那个样子,一切都没有停止,反而是像加速一样,而她像一个局外人,呆坐在原地捧着石头,像是在看了一场影片。

    希丝莉看到了这场斗争继续发展下去的样子,她的朋友们节节溃败,直至走到覆灭。

    所有人都身负重伤,海巫之歌的成员残忍地伤害着妖精的尾巴公会的成员,那些温柔对待着她的朋友们的鲜血汩汩的流出,染红了大片的地面,而这并不好闻的气味与流出的鲜血让海巫之歌的成员更加的暴虐。

    希丝莉紧紧地闭着眼睛,却无法阻止这些画面映入她的脑海,希丝莉痛苦崩溃地大喊着,而与此同时,在一切都化为了废墟,海巫之歌的人大笑着离开这里之后,希丝莉身边的时间像是停止了一般。

    希丝莉耳边的声音已经全部消失,她颤颤巍巍地睁开了眼睛,却发现周围的环境已经并不是妖精的尾巴公会所在地,她此时身处在一座岛上,周围可以看得到海水拍击岸边,可是希丝莉先前并没有见过这样一座岛。

    她也不没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她像是从那样残酷的现实中突然抽离出来,在这个没有人迹、只有自然的声音的岛上茫然地坐着。

    这样的时间持续了很久,希丝莉看着潮起潮落,在最开始的时候她还会记录时间,只是这样的重复的时间太久,到后面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每天都是差不多的景色,有时候有不知道是住在哪里的渔民上了这座岛屿。

    希丝莉听到他们坐在岸边的石头上休息时,有人说笑着般地说道:“如果可以一直富裕下去,不用这么累就好了。”

    她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魔力消失了一部分,她的魔法开始发动。

    希丝莉并不知道自己活了多少年,但她知道自己有着强大的力量,而无论是谁向她祈愿,她都会满足她们的愿望,这似乎就是她存在的意义与证明。

    渔民后来没有再来到这里,而又有其他的人误入了岛屿之上,直到有一天,有个人说“如果我们能够不在岛上,也可以向神向神祈愿的话,那该有多好。”于是他们下岛的时候带走了一座雕像。

    希丝莉疲惫地闭上眼睛,这些都是她的记忆吗?希丝莉并不清楚,可是她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感受到这一切,她能够感觉到那些于个人来说并不微小的愿望在消耗着她的魔力,而那些魔力对于她来说也不值得一提。

    就这样过了很久,希丝莉忽然想到,她叫希丝莉吗?

    不知道。

    她早已经没有从前的记忆,她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她的归宿又在那里,她就在岛上接受着其他人的愿望。为什么会一直在这个地方呆着,希丝莉也不清楚。

    时间依旧在流动,希丝莉的心理忽然有了些其他的情绪,她已经有些厌倦,可能是因为曾经“她”去往了太多的地方,可周围的一切却并没有什么不同,在不久之后,希丝莉发现自己选择开始陷入了沉睡,“她”的能力却没有消失。

    在沉睡之前,“她”听着耳边潮起潮落,忽然想到,如果我可以像普通的人一样,游历在外就好了,“她”那仅有的情感让她有了这一瞬的恍惚,而在这之后,希丝莉便诞生了,她去过了很多的地方,却完全没有游历之时的记忆。

    在希丝莉出现之后,魔女边陷入了沉眠。

    希丝莉抬起手怔怔地望着自己前方。

    她知道自己是谁了,她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丢失记忆,因为那都是代价。

    魔女的等价交换的魔法,即便是魔女自身也需要遵守原则,只是对于她来说,那些代价可有可无,对于已经放弃了很多东西的“她”来说,并不算什么。

    希丝莉只有在这座岛上和妖精的尾巴公会的记忆,即便是现在她想起了她的来历,可她却依旧无法恢复那些记忆,除非她向魔女再次祈愿,用新的代价去交换过去的记忆。

    可是她没有能够支付的代价。

    希丝莉出现之际,在海岛上迷茫地看着大海,她想要去游历,却无法离开海岛,于是她想“如果我能够离开就好了。”于是从此可以使用风系魔法,右腿却有了残疾无法正常行走,她顺着风离开了海岛,开始四处游历。

    那时她并不知道自己的游历的代价是无法留存下那些美好或是悲伤的记忆,她也不知道自己过去是否总是给大家带来灾难,但她也不会知道了。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希丝莉孑然一身,除了自己,她再没有什么可以继续用来支付代价的东西。

    所谓遂愿的魔女就是她的本体,她是魔女的最后的情感,在舍弃了这一切之后,魔女便会如同法则一般的存在,希丝莉知道这一点,她和魔女也不再是相同的存在,她们是独立的个体。

    魔女用平静无波的声音问她:“已经决定了吗?”

    “是的。”希丝莉说。

    她的声音与魔女的声音是如出一辙的平静。

    在希丝莉说出这句肯定的话之后,魔女没有立刻回应,过了一会儿,魔女才说:“我的情感——以此为代价,你可以许最后一个愿望。”

    希丝莉肯定地回答道:“我已经决定好了。”

    魔女对于她自己的仅剩的感情最后的回忆便是一声叹息,希丝莉终究是没有得到自己过去的那些被作为游历的代价的记忆。为了让朋友们回到原来的生活,希丝莉没有办法再支付取回回忆的代价了。

    “这样就很好。”希丝莉想。

    她闭上了眼睛,无论是周围的海水还是记忆里的朋友都逐渐的消失,就如她离开一个地方之后,那些记忆也会同步消失一样,也许她消失了,可是她的朋友们还会记得她......希丝莉这样期待着。

    魔女的那一声叹息并不是对希丝莉的抉择感到悲伤,她收到了一个愿望,有人许愿希望希丝莉能够一直幸福。

    这样的代价并不是一个普通的魔导师可以支付得起的,魔女却没有拒绝,她却也无法拒绝,她已经苏醒,此后也不会再次沉睡,她只是看似随意地走向了大海,远离海边的妖精的尾巴公会便已经恢复了原样。

    那些和希丝莉相处的日子像是不存在了一般,她们没有去浮光岛,也没有去和海巫之歌进行战斗,海巫之歌的成员们也都在自己的基地中,没有得到不可估计的力量,也没有想着要成为第一公会。

    而希丝莉,她也不曾存在过。

    ——

    直到有一天。

    妖精的尾巴大门被打开,有一个少女站在门口,樱花色头发的男性正偏头和身边的金色头发的女性说说笑笑,他们往外走的时候也注意到了站在一边好奇又带这些不知所措的希丝莉。

    “哎?这里有个人哎,露西。”

    “纳兹,别这么不礼貌!”露西推了一下纳兹之后,好奇地问着希丝莉:“你好,你来这里是要加入公会吗?”

    希丝莉是一名风系魔导士,虽然魔力并不强大,却依旧可以独自完成任务,她想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便也没有回退的必要,思及此,希丝莉也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回答着露西:“听说这里是妖精的尾巴的公会,我一直很仰慕大家,所以来到这里希望可以加入公会。”

    她有些羞涩的盯着自己面前的地面,却还是认真的说完了这番话,露西露出温柔地笑容对她说:“这样啊,那你来吧,我带你去见会长。”

    妖精的尾巴公会内部十分的热闹,没有出任务的会员们在公会里做着自己的事情,露西看起来在公会中人缘很好,有人看到她带着一个陌生的女孩走了进来,便朝她问道:“露西,她是谁?”

    希丝莉回头,看着只穿着短裤的男生愣了一瞬,随后红晕迅速浮上脸颊,她立刻用手捂住了眼睛,耳边便传来露西的大叫声:“格雷,你又这样!”

    未来应该也会很开心吧。希丝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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