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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3 章

    那场大火只在当地新闻上出现了一下,一死三伤,在各种社会新闻中也不算吸睛。但对于当事者,已是巨大的灾难。

    当日火场里有三人,季琮、疏桐还有展厅经理。人们看到起火时,已经为时晚矣。季琮受伤最重,经理也被烧伤,疏桐被季琮死死护在身下,只是受了点轻伤。救他们三人的余飞,当日他正准备离开,远远看到季琮在展馆附近的山路上,而后看到展馆火光四起。他冲进火场,看到季琮在火场里苦苦支撑,护着疏桐,他的身上已经有火焰在燃烧。他拼尽全力将三个人拖出来,自己未及逃出,葬身火海。

    疏桐的伤好的很快。但因为受了惊吓,经常做噩梦,梦到那灾难里,从轮椅上扑向她的身影。总是哭着醒来。季江听到声响,跑进卧室,抱着发抖的疏桐。

    季琮受伤后先是在当地医院就近医治,遵照他的意思,谁都不能来探望,对于伤情也不能透露。除了小王和阿因,没有人知道他伤成什么样子。

    后来,只是听说他去国外医治,与小王和阿因一起,断了和所有人的联系。最初季江在网络上联系他,他不回答任何自己在哪里以及伤情的询问,只是偶尔会回应季江在工作上棘手的问题。再后来,他只字不回了。

    季承礼像是消失了一般。

    所有人,都失去了他的消息。

    后来长福山庄重建了展馆,被火烧过的痕迹荡然无存。如同季承礼,似乎成了一个遥远的名字,也渐渐没被人提起的次数越来越少。

    疏桐良心难安,无数次问起季江,小叔叔伤的怎么样,季江也不知道,为了安慰她只得说这么久过去了,他的伤应该也好了。小叔叔或许在国外修养,他当年就在国外修养了好几年。

    立文和何楠因为工作繁忙,鲜少聚会了。从前因为季琮在,他们经常去看望他,会在他家里小聚,如今他杳无音信,聚会的次数也少了起来。有次他们见面,何楠喝多了,低低问立文:“你说,承礼会不会已经……”。立文瞬间红了眼眶,猛烈摇头:“不可能,不可能的。上救护车的时候我到了,他左边身体烧伤,这不会危及生命的……”何楠因为醉酒哭了出来:“可是,可是他身体本来就比不得常人的。立文,我好难受,公司里承礼的痕迹越来越少。一开始我还能看到他批过的文件,时间久了,那些文件都过期了,看到季琮两个字都很少了……”

    “何楠,承礼早就有退意了。如果他在某处安安静静生活,远离这些恩怨是非,也很好。”

    “年初我结婚,看着满座来宾,我很想念他。他是师傅,是上司,是兄长啊……他以前答应我做主婚人的。”

    何楠痛哭出声。

    “承礼卸任时和我们长谈,希望我们支持疏桐,也希望我们能渐渐成为大将。如果他在关注,我们只能做好,让他不失望。”

    “是啊。我如此拼命,也是希望不负他的期望。”

    立文叹息:“我只是担心,承礼会不会困窘。”

    “困窘?怎么会?这是最不用担心的吧。”

    “不,何楠,你们不知道。承礼当初清偿田家债务,是他自己资产。他在不影响公司的情况下,以一己之力,清了全部债务。中间很多沟通,是我去做的。他的不动产,所有能卖的股份,他的储蓄以及投资,全部用来清偿。可以说,他几乎一无所有了。”

    何楠震惊。

    立文淡淡说:“钱对于承礼来说只是一个数字。他说了他本来就没有什么物欲,残疾后更加都没有什么物质要求。我能理解他。他性子里是扁舟一叶的游侠。”

    “那他……治疗……”

    “治疗我倒不担心,应该仍旧能负担最好的治疗。只是,我担心他没有收入,要怎么维系生活。但承礼既然这样决定,应该早已做好安排吧。”

    “疏桐……知道吗?”

    “不完全知道。承礼对她说的是用清偿置换商务资源。”

    “疯了。承礼怎么会这样不给自己留余地。”

    立文笑笑:“我不觉得承礼疯了。反之,他才是真的清醒,他清楚知道自己在乎的是什么。”

    疏桐在春风已经是张启帆的副手。

    遵从季琮当时的指示,张起帆要在退休前扶疏桐上位。疏桐已经没有了当初小女孩的娇气,她沉稳聪明,崭露头角。张启帆给了她平台,她没有辜负每一次机会,总成绩交出优异的答卷。

    每次的成绩加上张起帆力推,已经成为她顺理成章接管春风的最好佐证。这是季琮当初的规划,如果当时让她直接接手,她不能服众,工作起来会很难。如果给她制造机会,创造成绩,在关键时点有人推一把,就水到渠成。

    很快的,疏桐接任,在入主季琮当年的办公室。尽管仍旧有很多不认可她的声音,但她已足够强大去处理种种纷杂。

    有时候,在下班后。她长久坐在办公室里,望着楼下春风广场,有空难以名状的熟悉感。

    这个办公室的原主人早已退场,成了人们口中遥远的名字。会议时,春风有些老员工偶尔提起,当时承礼总的决策和思路。除此之外,已鲜有他的痕迹。

    她和季江都很忙。经常周末才能打个照面。结婚以来,季江和她相敬如宾,季江尊重她,长期谁在卧室套房的外间。他们是最好的朋友,最亲的人,但季江说了,知道疏桐并不爱他,这婚姻也是权宜之计,他一切尊重她的意思。

    时间奔流向前。那些惨烈的故事,那场大火,都在时间中渐渐淡去。那个杳无音信的人,也成为一个模糊的传说。

    是日,她独坐在办公室,张起帆过来看她。

    “起帆总,怎么有空过来?”

    “我是来道别的,后天我启程去加拿大,孩子们已经在那边安家,我过去享享清福。”

    疏桐和他寒暄,也衷心祝福他。与她来说,张启帆是她的老师。。

    “喝茶还是咖啡?”

    “咖啡吧。”

    疏桐起身,走到咖啡机前,帮他制作咖啡。可按了好几下,咖啡机总是不出水。疏桐使劲拍了拍咖啡机。

    张启帆笑说:“这台机子服役很久了。当时还是承礼买的,后来故障过几次,承礼说用顺手了懒得换,所以一直到现在。看来是真的要淘汰了。”

    疏桐看着这台旧咖啡机。

    蓦地。

    她脑子里出现一些画面。

    是他。

    是季承礼。他站在这咖啡机前,笑问:“喝什么豆子,桐桐。”

    是他。

    他长身而立。一手扶着咖啡机,温和,望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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