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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训第一天的活动很是轻松,和其他学校站军姿相比,太过于懒散,但项目安排却真的写在上面,不需要曝日下晒着,也不用一站就是半天。

    晚饭后的八公里拉练便是大家哀嚎的一点,要从五点半开始走,每个队伍都需要排列整齐,不能有掉队的,还时不时需要面对突然起来的一些问题。

    徐云柚不知不觉和周意走到最前面,手上各拽着一个同学的手,如果道路是平整的大多没问题,但这一天的路弯七扭八算了,一会儿上坡下坡,一会儿又是小石子路,路线的变化让人措手不及。

    周意累得气喘吁吁还要拉着同学一起往前走,翻着白眼说:“真的会谢谢教官,这什么破路,回去腿都废了。”

    徐云柚抿嘴深呼吸,不喜欢上坡的艰难,也不喜欢下坡突然地放松,会给人一种失去重力,被推着的感觉。

    她打了个哈欠,惺忪着双眼说:“应该快结束了,七点了。”

    “谢天谢地,回去我都想直接赖在床上哪都不去,这么热的天还要走这么长的时间,累死我了。”周意埋怨道,抓着别人手腕的手慢慢松开,和徐云柚肩并肩行走。

    前面林矜大气不喘,是整个班级里从头到尾里唯一不说话,更没有抱怨的意思,后面长许旭已经有骂骂咧咧的征兆,偏他还像个没事人,好像再走个八公里都不是问题。

    七点太阳才下山,黄昏下的学生现在只看到远方漆黑一片,除了道路两边的路灯,再无别的可以照亮地面。

    穿短袜最不好的就是容易磨破脚后跟,周意不说,徐云柚都不会发觉到疼痛,两个人也算是同病相怜。

    “明天出来得贴个创可贴,顺便换双软一点的运动鞋,太让人难受了,感觉肉都要被磨出来。”周意说着就要去给徐云柚看自己后脚跟,还没伸过去就给推到一边嫌弃,“不看。”

    徐云柚知道后脚跟会有多少血迹,只是轻回宿舍看到后还是会忍不住咋舌,盯着磨破了的后脚跟,还有旁边被挤到一边的外皮,连带着一些血迹,让人看了忍不住皱眉。

    一个宿舍,有半数磨破的情况,没人料到会严重,徐云柚也不重新换鞋,直接穿着拖鞋往楼下去找宿管阿姨。

    到玻璃门边问了下,得去不远处的医务室里去拿,徐云柚说了声谢谢,小跑地往外面去,完全感受不到后脚跟的头疼。

    跑过小路,正转弯的时候,撞见林矜拿着两个盒子走在花坛边,她立马停下脚步,脚上就像是有个千斤担,突然跑不了。

    林矜大跨步来到她面前,把刚去医务室拿的药膏递过去,笑道:“给你。”

    徐云柚嘴比脑子快问:“你们不用吗?”

    “不用,听见你和同学说话,去那边拿着准备给你送过去。”林矜淡然解释道,见她没有要接的意思,把盒子竖立起来塞到她身前的口袋里,“一起回去?”

    “不回去我住哪。”徐云柚小声嘀咕,转身往回走,林矜无奈地摇摇头跟在后面说:“柚子同学,性格变了,说话的本事还老样子。”

    徐云柚被说得不好意思,反驳道:“没有。”

    要说怼人功夫,周意往往说不过徐云柚,一个废话,一个一针见血,不过就是不大愿意再去说,偶尔也会出现刚才情况,自顾自地出声怼回去。

    林矜视线放在她后脑勺的高马尾上,语气平和说:“刘老师让你明天下午去拿手机,布置外面架着的黑板报。”

    徐云柚中午回宿舍听见别的学生讨论这件事,现在事情放在她身上一点也不例外,点头说:“好,我和周意明天过去。”

    “不是你和周意。”林矜迅速回道。

    徐云柚停下脚步,正打算转头追问,林矜已经到她前面慢步行走,双手放在裤子口袋里,看上去很是板正,对比别的同学做这个动作自带吊儿郎当的气质,在他身上全然没有。

    班级职位早在昨天就已经分配好,除了代理班长是开学后会更换,像周意的宣传委员是固定的,毕竟之前还拿过市级奖项。

    徐云柚纳闷了一小会儿,开口问道:“还有谁?”

    “我啊。”林矜坦荡地回道,没有一丝不好意思,脸上还扬着笑,从正面看是很得意的面庞。

    徐云柚吃惊问:“你会吗?”

    林矜见人不相信自己,翻起旧账认真说:“以前上学美术课那些作业是谁画的?”

    徐云柚立马闭嘴不说话,要说她过去最糟糕的除了皮,就只有写字和画画不行,虽然前两年跟着周意恶补,但还是无法忘怀过去糟糕的画面。

    比起同龄人上一年级会写自己的名字,徐云柚拿笔都困难,而且字迹都是歪七扭八,老师说不出来不好的话,倒是家里人评价说蚯蚓在纸上爬。

    后来读了初中慢慢把字改回来,连带着画画也有增长,现在林矜又说出黑历史,很难不让人平静。

    徐云柚倒是有些生气,不怎么喜欢过去那些令人不堪的回忆,那都过去了,连续两次被林矜提起,气嘟嘟地继续走。

    一用力,鞋底和地面发出摩擦声,刺耳许多,但她就像没听见,故意用力。

    有些事情自己说没事,但要是别人说了,不高兴的肯定得。

    以前是徐云柚把林矜惹得说不出来,现在反过来,被气得吃瘪。

    林矜侧身手指碰着她的肩膀,笑道:“生气什么?以前把我往狗屎坑里推都没说,怎么还越大气性也大。”

    说到林矜不好的事情,徐云柚瞬间气消,发出清脆的笑声,“那是不小心,你自己没蹲稳。”

    大概五六岁,两个人都对猫猫狗狗好奇,每天都要逮着狗摸,有次看得好好的,徐云柚牵着的狗见到好玩的就跑,她一个踉跄把人推到,林矜的衣服上沾满了狗屎和狗尿,回家后还被说了一顿,衣服也是不能要了。

    林矜笑哄道:“就算没蹲好,那为什么还要和我妈说是我被狗追的,摔倒在地上。”

    徐云柚被说得再次闭嘴,找不到好借口去狡辩,眼见快到宿舍楼,立马抬脚小跑,远离身边斤斤计较的人,内心还不忘吐槽他旧事重提。

    小脸气哼哼地拿着药回到宿舍,让周意她们涂抹后,自己则是靠着墙壁,脚掌抵着栏杆,听着一个个讨论声。

    “说是明天上午学习搭帐篷,然后下午去潜水艇那里逛一圈,晚上继续拉练,不过天气预报说有小雨。”

    “假的,S市天气预报的小雨永远不会出现,我们还是老实点吧。”

    “唉,还以为能休息呢,我的梦想破灭了啊。”

    周意拿着药膏翻着上下床两边的栏杆,来到徐云柚身边后放在面前说:“徐云柚同学,请问是谁惹得你脸红脖子粗。”

    徐云柚撇嘴巴说:“路上碰见林矜,这药也是他给的,提到以前小时候的事情,有点恼。”

    周意切了声,“他说你小时候狗都嫌,就你说的那一件事,看出来多调皮,你还恼哈哈哈。”

    “你怎么向着外人。”徐云柚不解说道,抬手扯了下周意的袖子,很是不满。

    周意诶了下,立马正脸说:“算不上外人啊,也是同班同学,当时我就坐在你后面,我这是就事论事。”

    徐云柚闷闷不乐地靠在她身上,一用力就把人往被子上倒,接着笑呵呵说:“泰山压顶。”

    “快起来,重死我了,你不知道一个暑假重了多少斤。”周意嫌弃地用手把人往后面推,然后立马转过身捏着她后脖颈说:“马上关灯,你不抹药?”

    徐云柚立马坐直身体说:“涂。”

    周意翻回到自己床铺上,旁边就是开关,等人把药膏放好后立马熄灯,整个宿舍就只听得见空调呼呼作响。

    一夜无眠

    军训第二天一早,队伍就到最开始集合的大棚边,许多背包都在旁边摆放整齐,草地上的厚钉子露出,如果不注意便会被绊倒。

    坐在地上看着前面两位教官示范怎么安装帐篷,徐云柚虽然看得仔细,步骤大概也能够记住,只是上手就会很困难,是实践起来非常费劲的一类学生。

    反观旁边周意和张许旭,两人兴高采烈讨论怎么做可以更快,说话声也传染到周边同学身边。

    徐云柚双手托着下巴,双眼露出迷茫和无助,她自然是跟着周意这一组,不过帮不了什么忙,就凑个人数。

    一共八个班级,草地上有着足够大的位置,对于徐云柚来说就是换了个位置继续坐,还挑了个好地方,红色台子,也就是教练们站的位置。

    刚坐下没多久,旁边多了个人,徐云柚侧头看过去,林矜头上的帽子已经被拿在手上,额头上的刘海不再清爽,沾满了汗水,呼吸声也急重。

    想起刚才他不在,应该是跑过来,徐云柚内心悄悄想着徐,收着脚不再晃悠。

    “怎么不去?”林矜喘气问道,一路跑过来感觉嗓子都很干,说出的话也带着沙哑,不如以往的清脆干净。

    徐云柚面上担忧,脸颊上不明显的肉悄悄地往上鼓,眼睑垂着说:“不适合,动手能力不行。”

    林矜点头认同道:“看出来了。”

    好在林矜没有继续说下去,要是再说过去那些破事,友情怕是要消失殆尽。

    “你干什么啊,不是这么装的。”

    “怎么不是了,你刚才还这么说的,怎么突然变卦。”

    “你俩再吵下去别的小组都要结束了。”

    徐云柚笑开了花,笑眯眯盯着前面那五个人,要说整个草地最吵的小组,绝对是她们这一组。

    刚才周意哥哥还说就没见过话那么多的凑仔一个组,在旁边就像只蚊子一样,嗡嗡叫不听。

    林矜侧身瞧着她脸上的笑,很难去和小时候那个猴皮的小孩去联想起来,但长相是不会变化的,尤其是徐云柚从小到大变化根本不大,她从来没有张开一说,小学时期拍的证件照,再和现在对比,只是等比变大,一眼就可以认出来。

    被人看得有头皮发麻的感觉,徐云柚瞪了他一眼小声问:“看什么?”

    林矜扬眉笑道:“看你变得好看还是丑。”

    徐云柚不理会他,心中念叨自然是好看。

    许是从小到大都被人夸奖,小时候不知道收敛,总喜欢大人们夸她漂亮,要是穿着好看的衣服,像只花孔雀在小区走一圈,看到熟悉的阿姨都要上去问好不好看。

    往往林矜都是跟在后面看她那副花枝招展的样子,又去不了别的地方,只好陪着她四处逛。

    林矜抬手把她耳边的碎发整理,也不在乎周围有没有老师,玩笑道:“花孔雀越长大,越沉闷。”

    “你还是黏人精。”徐云柚不满的反驳道,黏人精是因为小时候虽然玩得好,但是读四五年级的时候,就不怎么多相处,反而他就会跟在身后阴魂不散。

    林矜也无处反驳,说的也对,那时候和现在一样,只喜欢跟着熟悉的人玩,也不太愿意多交朋友,自然就粘着徐云柚。

    林矜笑道:“黏人精不都是跟在你后面死缠烂打吗?现在像不像?”

    徐云柚眨巴着眼睛不可置信地问:“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以前欺负你不还手就算,现在还想被打?”

    “柚子,你觉得我像吗?”林矜无可奈何问道,抬手拍着她头顶,“脑袋里在想什么。”

    徐云柚心中松了口气,好在是没有,看下面上去虽然不大像,就是刚才的话让人难以不去联想。

    林矜也不过是想要和她正常相处,对比过去而言,现在确实生疏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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