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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2 池中之物7

    “陆德安。”

    “奴才在。”

    “去把浣纱给我找来。”

    “这人……也不知到哪里去了。大王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奴才。”

    “混账,本王要你做的事,就是去把她给我找来!”

    鹰隼甩着袖子走到几案前落座,拾起桌上的茶水饮了一口,说道:“方才的药苦得厉害,本王要喝她调的姜糖水。”

    陆德安颇感为难,鹰隼觉察了什么,眼神打量地看向他。

    他自知遮掩不住,说道:“浣纱是罪臣的女儿,按理不该重用。更没有资格陪伴在大王身边。不如就由奴才将她调走吧。”

    “没有资格……你之前怎么不说?”

    “奴才见她可怜,一时动了恻隐之心。”

    “既是罪臣的女儿,又有何可怜之处?”鹰隼欠身,“你跟我一样,在同情尹博良,认为他是忠直之士,是不是?”

    陆德安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有时候真是憎恶鹰隼的犀利。

    “好了,去把她找来,本王不会为难她。”

    “禀大王,其实……今日上午,郎中令大人来过了。”

    “哦,他来找本王干什么啊?”

    “是前来探视。郎中令大人和丞相都很担心大王的病情。”

    “哦。”鹰隼没听出另外的意思,拾起茶水,又喝了一口。

    “之后,浣纱被郎中令带走了。”

    “噗──”喝入的茶被喷了出来。

    “怎么回事?”他搁下茶杯,询问。

    陆德安正色:“奴才听闻,尹大人和丞相有些过节。后来,为了缓和关系,丞相代儿子向尹家说亲,打算把两家结成亲家。结果,尹大人太过顽固,严词拒绝了此门亲事。

    “奴才想,大公子带走浣纱,可能是为了了结私怨。大王不适宜插手其中。”

    “陆德安,你畏惧丞相!”鹰隼端正坐姿,神态平静。

    “你和我母后一样,都怕我开罪丞相。”

    “是……啊,不是!奴才以为,没有必要为了一件小事和丞相家发生争执。”

    “可是,他墨家的人,却敢到本王身边要人。并且,未曾当面禀告本王。挑衅在先!”

    “那时大王未醒。而浣纱又冒犯了郎中令大人。”

    “噢?”

    “一盅滚烫的药全洒在大人身上了。”

    “有趣。她是故意的么?”

    “乃是无意。”

    鹰隼点头,问道:“郎中令要带她走,她没有求情么?走时可有说些什么?”

    陆德安寻思一阵,道:“浣纱也不想烦扰大王吧。走时只说,谢谢大王的知遇之恩。另外,她说没机会带您去池塘边看蝌蚪了。”

    “我没说要看蝌蚪……”鹰隼抿着唇,发呆,良久笑道:“陆德安摆驾出宫,我要把她要回来!”

    “大王您……您不要意气用事!外面风雨不息的,您再受凉了怎么办?别的不说,太后也是不会答应的。”

    “休要阻拦!浣纱都在嘲笑我了。”鹰隼倏然站起身,瞳孔中放射出精锐的光芒。“我自比为龙,她却嘲笑我是泥塘里的小黑,只能做池中之物,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不能叫她小看了!”

    “大王三思。”陆德安张开两手,用身躯拦住他的去路,“浣纱此言是为了激您去救她。大王不可不分轻重,因小失大!”

    “陆德安你很聪明,但本王不想做一个胆小鬼。我现在就要去试一试,丞相府中的人眼里有没有我这个大王?”

    他咄咄逼人地往前走,陆德安随他的脚步一步步倒退,一直到了门口。外面的雨都可以打到他们的衣袍上,房檐上皆是哗哗作响的声音,而园子里的一切也笼罩在白水茫茫之中。

    陆德安望着鹰隼的面孔,希望他因这天气退却。那个顽童却无比坚定地命令道:“举伞!”

    太监匆匆忙忙地捧着伞过来了,到了近前,被陆德安喝退:“这里不劳你操心,退下。”

    太监迟疑地偷瞄鹰隼的脸色。

    陆德安又道:“退下!”

    “站住!”──来自鹰隼的命令。

    太监连忙打住脚,转过身,踌躇不决的,不知听谁的好。他们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鹰隼含着愠意:“陆德安,你是要造反吗?在我面前也开始发号施令了?”

    “大王恕罪。”

    鹰隼恨恨地咬牙,凝注目光逼视他。陆德安笃定地迎接鹰隼的迫视,中间隔着三尺空气,便是他们厮杀的战场。他们谁都不再说话,陷入无声的交锋。

    然而,陆德安良久的不为所动,终是超越了鹰隼愤怒的底线。他猛然抓过太监手中的雨伞砸到陆德安身上,大骂道:“混账!连你也敢辖制我?”

    太监被惊得跪倒在地。陆德安垂下头沉重地拱手说道:“请大王回殿!”

    “还当我是大王的话,就去雨里站上两个时辰。”

    鹰隼拂袖折回了大殿,喉咙被灼得发痛,他咳嗽起来。伸手去摸桌上的茶杯,又觉怒意难平,一脚踢翻了几案。

    位立在殿中的奴婢急忙上前收拾,他斥退众人:“都给我走开!”

    有个胆大的出言劝慰:“大王息怒啊,当心伤着身体……”

    谁知又惹恼鹰隼:“我高兴怎样就怎样,是不是打翻一个茶几也不行?”

    众人这才缄口,默默退到一旁。

    他背靠着椅子,仰起头来,远远看见了母亲。于是起身,想躲回房中,情急之下撞到了书架,额头的皮肤上泛起青紫的瘀痕。

    “隼儿,小心呀!”

    红素夫人快步走上前,扫了一眼地上的狼藉,她拉过儿子的手,问道:“发脾气了?”

    “母后,我累了,想要休息。”

    “怎么病还没好吗?让母后摸摸……”

    他挡开她的手。

    猜想儿子在闹脾气,红素夫人保持着慈祥的笑容:“这么大的雨,母后都专程来看你,你板着张脸,比你那短命的父王还要狠心呢!”

    鹰隼背过身,不搭理她。

    红素夫人转过他的小脸儿:“谁惹你生气了?怎么叫陆德安站在雨里?”

    “还说自己是大人呢,发什么小孩子脾气?”

    鹰隼扳走她的手,“你们当我是大人吗?”

    红素夫人的脸一下子僵住了,笑容停在脸上。她有些发懵,不知道儿子生什么气,但他看上去格外认真。

    鹰隼说道:“父王的臣子都不服我是个孩子,我虽不以为意,心里头却很明白,朝中人都觉得巴结丞相更加有利可图。遇到大事从不问我的意见,只要知道丞相怎么想就行了。”

    “隼儿你想太多了。”红素夫人又展露出欢颜,“处理朝政,丞相比你老辣,大臣们着重他的想法也在情理之中。你该虚心学习。”

    瞧母亲的神情,没能领会到的自己心境,鹰隼嘟嚷一句说到另外的事情上:“今早墨辰把我的宫女要走了。”

    “噢,我明白了,你是为了这事在跟墨公子怄气吧?”

    “她是我身边亲近的人,墨公子不问我的意见就把她带走,是不是过于目中无人了?”

    “宫里的奴婢多的是,他要就给他呗。又不是你老婆!”

    “凭什么他要就得给他?我还想要呢。”

    “早熟的孩子。”母亲调笑着,道:“非要不可?”

    “非要不可。”鹰隼肯定的作答,“不管您答不答应,我都要把她讨回来。”

    来自丞相府的压抑,已令他感到难受。他想要舒展一下,即使不能吐口气,也不要这么憋闷着。

    红素夫人衡量事态,觉得要走一个宫女不是什么大事,但儿子这么气呼呼的,因此和丞相家发生大的冲突就不好了。她索性答应下来,由她去交涉,把人带回宫中。

    院子里,青石地板被大雨冲洗得开开净净,溅起的水花密布着寒凉的冷意。站在雨雾中的陆德安,全身湿透,雨水模糊得他高高瘦瘦的身体远看像一株没有枝叶的枯木。

    “陆德安。”

    被伞遮着的红素夫人来到院中,“不用站了,回屋伺候吧!”她漠然看了一眼,转入通道。

    “唉,这么大雨,还是要去一趟啊……”

    离开仁寿殿,红素夫人便吩咐人准备马车,出了宫门。

    丞相府,错落有致的楼阁,园林设计古朴素雅。道路宽阔。红素夫人到达的时候,墨夙渊正在房中午睡。是二子墨申前来迎接的,领着她往茶室走去。

    经过一片竹林,那间黄绿色的屋子出现在了眼前。花窗图案是大气的芭蕉,屋内格局也很简单,只有一室。视野上毫无阻挡,家具全是矮脚。

    “你们家我是头一次来,跟我想的不一样。”

    墨申招呼她落座:“父亲不喜欢浓墨重彩,能简的便简化。”

    “我看甚雅。”聊了几句后,红素夫人转入正题,说到浣纱。墨申态度含糊,好像不想退步。

    “不会连我的面子也不给吧?听说是无意冲撞了大公子,应该也没有多深的过节。”

    “太后有所不知。”门口出现嘹亮的男声。

    红素夫人转过头,见墨辰举止平常地走了进来。

    他微一抱拳后,坐到了她的对面。

    “大公子说我不知,是何意?”

    “想来尹浣纱也不好暴露自己的来历,其实,她是罪臣尹博良的女儿。”

    “什么?”红素夫人柳眉倒竖,“你说她是尹博良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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