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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5 蒹葭苍苍9

    “今晚我就不过去了。”鹰隼同我走出大倾殿,接过苍耳手中的斗篷围在我的脖子上。

    我暗中庆幸,问道:“有什么事么?”

    他抚摸了一下我的脸:“我在那儿你肯定睡不安生,这些日子都憔悴了,看把你辛苦的。算了,今晚我还是在自己的寝宫睡吧。”

    我轻笑道:“是你自己夜里睡得不舒服吧?”

    “你以为呢?”他嘴角微微一斜,凑到我耳边悄声说:“只有死人才睡在地上。”

    我扑哧笑出声来,他也跟着荡漾起自嘲的笑容:“呵呵……”

    我将他拉到一旁,躲过宫人的耳目,说道:“要不你就在仁寿殿多睡几晚,过几天再过来。旁人见了其实没什么好奇怪的。没人说过新婚夫妻要天天腻在一起。”

    “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我也不想自讨没趣。那好,我成全你,等过些天再去看你。”他笑着挪开步子,“我走了,你自己回去吧。”

    我冲他摆摆手,走向自己的肩舆。

    撇开了鹰隼,我心中的压力消减不少,至少这几天要确保飒箭横的安全并不难。回到殿中,刚把卧房的门推开,却看到俞嬷嬷正抓着飒箭横的衣服拉扯着,卯足了力气像是要把他扔出去。

    “放开他。”我命令道,苍耳慌忙把门掩上。

    这声命令惊得俞嬷嬷浑身一震,她这才发现我已经回到殿中,随即上前询问:“王后,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她曾陪伴过我和母亲去甘泉寺修行,我平日里接触的人她都认识,其中也包括飒箭横。

    “是我叫他留下的。”

    她感到不可思议:“藏着一个男子在寝宫,您是预备做什么呢?”

    “不瞒你说,他是我从父亲手中救下来的,现在两位哥哥正全力搜捕他,王宫于他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想让他躲在这里,等风声松动,就送他离开。”

    “这太冒险了。”俞嬷嬷的目光不安地晃动,“你不光是和丞相作对,被人发现了,还会损及您的声誉。宫闱最忌讳的便是这点,奴婢斗胆,请您立刻叫他离开。”

    “一时半会儿的,你让他怎么走?”

    “这臭小子当初害您伤心,您何苦为他犯险?一个没有信用的人……”

    “不必劝了!”我截断俞嬷嬷的话,我可不想她把我当年的伤心当着飒箭横的面全部抖落出来。那样,也许只能助长一个男子的得意,他们永远不懂女子的悲伤。

    “人我已经救下了,现在赶他出去也是一件说不清楚的事。不如好人做到底,就当是积德行善。”

    俞嬷嬷铁青着脸,瞪着飒箭横道:“王后决心要救你,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你自己看着办,要是有什么差池,我们主仆都将为你陪葬。昔年的事不提也罢,现在你若还叫王后伤心,我老婆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飒箭横保持着始终如一的冷静,一言不发。

    我嘱咐俞嬷嬷和苍耳:“这几天大王都不会过来,不过该提防的提防,该小心的要小心,别有了疏漏。”

    俞嬷嬷无奈地点点头,“您放心,这殿中的人和事,我都会紧紧的盯着。”

    庭院,灯火下。

    我躬身行走在花圃中一盆盆检视着从府中带回来的兰花,确认在装载途中它们没有受到损折。如今心头的嗜好,也就剩下这些花花草草和箱子里的茶具了,至于从前的琴啊舞啊,已经没有了理会的兴致。

    我低头嗅着兰花清醇的香气,顿觉心情舒畅不少。

    这些寒兰,花叶纤细修长,看起来娇弱,却最是耐寒。我在府中养了许多,而父亲喜欢墨兰。

    墨兰同样生长在冬季,它大气,张扬,从根部到叶子都透着一股顽强的、自信的生命力。父亲喜欢它卓拔的风采,更喜欢它带着一个“墨”字。

    回廊上传来踢踏的屐履声。

    “王后,我添了两床被子放到了卧房的橱柜里。夜里冷,好让他垫在地上。”

    我微一怔神。那些天鹰隼睡在地上,害怕被人知道我们的秘密我不曾吩咐奴婢多拿几床被子,也不知他夜里冷不冷。

    说话的俞嬷嬷走下回廊:“您心里一点儿也不怪他吗?”

    我轻轻直起腰身:“难得还能见到他,心里就不怨了。”

    “从前的感情还在么?”

    我回头看着俞嬷嬷,她眼中的疼惜莹莹闪光:“从没见你哭得那么伤心过,那样的大哭只有两次吧。一次是你母亲去世的时候,一次就是他走了,再也没回来。那时你扑进我怀里,说感觉整个天塌了下来,刚刚失去母亲的痛还在心里,转眼他也走了。”

    悲伤的情绪被带回心头,我故作轻松地说:“不是还有您吗?您会一直陪在我身边。”

    “说句心里话,我真想把那混小子带到大人面前,交给大人处置。听苍耳说,他这次出现是为了刺杀大人,您还救他干嘛?”

    “你不能这么做!”

    我紧张的说,真怕她意气用事,向父亲说出飒箭横的所在。

    “我不会这么做,我知道你心里还有他。你母亲的心愿,也是希望你嫁给平凡子弟。总觉得平凡中的生活是最可靠实在的幸福,可你已经入宫……事过境迁,再奢望这段感情,也是剪不断理还乱。”

    我挽起湿透的衣袖,“我明白,但是……”

    挽起的袖子又滑落到手背上,“还是不想让他离开。”

    “唉,还跟个孩子似的没有长大。连危险都不懂么?”

    她垂眼感慨着,“一个女人的命运,嫁给爱的人或是不爱的人,不过是为了繁衍生息,子子孙孙代代昌盛……”

    “还记得小时候我跟你说过的梦吗?”

    我将湿哒哒的袖子挽好,“梦到我被坏人抓走,一个弓箭手救了我……那就是我第一眼看到飒箭横的感觉,他很像梦中的神箭手。冥冥之中的感觉让我多看了他一眼,而那时,他正巧转过头看到了我,我以为这就是命运。”

    “这仅仅是少女的幻想,等你成熟些,便不会痴迷于这种想象。爱情,多缥缈的一个词,我从不相信,你母亲活了半生……也到底心灰意冷。”

    “让我一个人待会儿。”我打发她。

    她抬眸看了一眼,抿出一个无奈的笑。

    “时辰不早了,早些回房休息。”

    我说道:“你也快去休息吧。”

    俞嬷嬷再叹了一声,便离开了。我在园中站了片刻,看这阴霾的天色,估计到深夜还会有雪。我拢住肩上的披风,忍不住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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